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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浪号是一艘来访京港和广市的中型客轮,——吨,能容纳——人,中途停靠上江,夏岛,历时一个月到广市。沈鹤立对顾心钺解释时,他们已经在破浪号下,准备登船。
沈鹤立身边只带了尹叔,发财和得财,其他人一部分坐一号船回京都,吴发达带着兴财和旺财走旱路去点子拿账本,最后在广市和沈鹤立汇合。
顾心钺身边还是银朱,石青和顾祈。沈鹤立本想说带个丫鬟出门不方便,定房间定船票都得单订,顾心钺有些奇怪,“为什么单订,银朱就睡在外间就是。”大家子弟都习惯丫鬟或小厮就睡在眼皮子底下,方便召唤。
沈鹤立吞下了要银朱跟一号船回去的话,他怕顾心钺到时候说让他去单订,银朱跟着他睡。沈鹤立定了一间上等舱,两间中等舱,尹叔发财得财一间,石青和顾祈一间。银朱跟着住在上等舱里。
不是定不起三间上等舱,也不是沈鹤立认为属下就睡不得上等舱,只是上等舱里有许多达官贵人,要是让人觉得他太招摇,怕会惹来暗□□。
所谓上等舱在顾心钺看来也不过是比鸟笼子稍大的地方,散发着让人厌恶的钢铁生气,好在银朱一路叽叽喳喳大惊小怪的,分散他不少注意力,不至于难以忍受。
“太太,太太,你从这看,下面离的真远。”银朱铺好床后又凑到窗口说道。
顾心钺坐到沙发上,“你消停会,我现在耳朵里都是你叫叫渣渣的声音,也让我休息会。”
银朱恋恋不舍的从窗口退回来,“太太,我去给你泡茶。”
“嗯。”顾心钺从鼻子里哼一声算答应。他揉着太阳穴,从上船来他就有些不舒服,头晕脑胀,明明坐一号船时没有这些反应,他还以为自己不娇气呢。
可是太太,晕船,和娇生惯养没关系。
沈鹤立回到舱房看到顾心钺,惊讶说,“这是怎么了,一会功夫这小脸白的。”
“太太好像有些晕船。”银朱担心的说,“刚才都吐了几次,都是酸水。”
“这船还没开呢?”沈鹤立显然有些理解不能,但见顾心钺是真难受,“要不,我们现在下船吧,走旱路去广市也可以。”
“那得多长时间。”顾心钺皱眉道,“我没什么,大概是这房间呆的不舒服。”
“那我陪你去甲板走走。”沈鹤立说。
顾心钺白着脸点点头。到了甲板上,人还不少,沈鹤立护着他在栏杆处找了地方,这里的味道也不好闻,好在开阔,顾心钺觉得心中的闷意好了不少。
“好些了吗?”沈鹤立关切的问。
顾心钺点头。船身一震,呜——的一声,破浪号起航了。
刚开始慢,渐渐的,码头被远远的扔在后面,海风吹的人头发乱飘,沈鹤立问顾心钺,风太大了,要不要回房间。顾心钺摇头,“我不冷,吹着风舒服些。”
“那你先站在这,我回去给你拿披风。”沈鹤立说。顾心钺点头。
此刻船还在近海,惊起许多海鸟,一圈一圈的在海面上徘徊,顾心钺看着海鸟,心情难得放松下来。所以等第一个人上来搭讪时,他很好心情的回复了。只是后来还有第二个,第三个,顾心钺皱起眉,怎么这么多人不知道路,丢了东西,找人,我看起来很像船上的水手?
沈鹤立拿着披风出来,就见顾心钺身边围了一个西洋人,端着酒杯,冲顾心钺笑的恶心又黏腻,沈鹤立脚步一顿,懊恼自己怎么忘记了顾心钺这长相放在外头肯定招人,留他一个人在甲板上不擎等着招蜂引蝶吗?脚步加快走到顾心钺身边,手环上他的肩膀,“亲爱的,怎么了?”
那西洋人见美人有伴,耸耸肩做个遗憾的表情就离开了。顾心钺有些疑惑的看向沈鹤立,“你叫我什么?”
“没什么。”沈鹤立拿披风给他披上。“西洋人称呼爱人的一种方式。他们讲浪漫,绅士风度,只要知道你有伴,不会明着死缠烂打。”
顾心钺眉毛一挑,瞬间明了,恐怕刚才那些人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沈鹤立扫视一圈,发现有不少人都在偷偷看顾心钺,苦笑着说,“真想把你藏起来才好。”
“那得造一个金屋才够。”顾心钺开玩笑说。
“要是造金屋能把你藏住,那我还真的想试一下。”沈鹤立说。
顾心钺不回应他的调笑,深呼吸看着远方,有沈鹤立在身边,来问路的人少了很多。他可以安静的待会。最后还是沈鹤立担心他站的太久,膝盖会疼,硬把他拉回去了。
一到舱房胸闷气短的症状又回来了。沈鹤立看着他瞬间白了脸也有些无语。“你这到底是晕船还是晕舱房。”
顾心钺难受的只摇手,银朱扶着他到窗户坐下,“大概是舱房太小了,又都密闭着。”
“上等舱已经算宽阔了。”沈鹤立为难说。“你就忍会。要不然我带你去中等舱下等舱去看看,有对比也许你就不觉的这个小了。”
顾心钺摇头,对银朱说,“带酸枝梅了吗?”
“没有,那个香只有搬家时除味或者梅雨季节有潮味才点的,出来我只带了欢和香和宁神香。”银朱为难的说。
“那给我点了宁神香,睡着了估计就没这么难受。”顾心钺说。在狭小的卫生间里洗漱完毕,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等睡着。
“要我在这陪你吗?”沈鹤立坐在船头问。
“现在睡不着,你跟我说说话。”顾心钺白着脸说,枕头垫的高点,免得胃酸涌上来。
沈鹤立也不拘说些什么,一会说从前坐船的趣事,一会又说到他在广市有一个仓库,请了几个人去买稀奇古怪的东西,然后运到京都的百货商场卖,到时候让顾心钺也去看看,看中什么就拿什么。说广市的风景小吃,说百乐门的大腿舞。
沈鹤立说的挺高兴的,还是银朱递一杯茶给他,然后跟他做口型说,太太已经睡了。他才发现喉咙干的要命。摇摇头喝茶,沈鹤立觉得自己很傻,但又觉得心里很幸福。
顾心钺就开始甲板吹风,回房睡觉的海上生活,因着沈鹤立总要说话来给他催眠,两人关系比在家时好了很多,比夫妻生活更贴近彼此。
破浪号到了第一个停靠点上江,需要停靠一天,沈鹤立邀顾心钺下船去看看,去不了远地方,就在码头边上踩下地也好。顾心钺走在地上觉得自己有点晃,神情不免带出点疑惑,沈鹤立觉得他这样的表情很可爱,牵着他的手,“才从船上下来是有些觉得晃,习惯了就好了。”
银朱和石青跟在后头,顾祈晕船,此刻躺在舱房中是动弹不得。“习惯了以后就不会晃了吗?”银朱好奇问。
“不是,你已经习惯晃动了就不觉的有什么了。”沈鹤立说。“那些经年住在海上的人,你让他上岸他都不愿意,上岸了也得一晃一晃的走。”
“那可不能习惯了。”银朱苦恼的说,“一晃一晃的走多难看啊。”
沈鹤立笑着捏捏顾心钺的手,“太太担不担心晃着走路?”
顾心钺看了一眼四周,对石青说,“石青,你带着银朱去药铺买桂皮三两,丁香一两,甘草,藿香叶,白芷,甘松各二两,陈皮三两,郁金五分,腊茶末五钱,话梅一斤,再去木匠那寻了三十年的酸枝木取一小节来。”
“是。”石青应道。带着银朱左拐右拐一下子就不见了。
“你这个小厮着实能干。”沈鹤立说。
“你都有四个长随了,还惦记着我的干嘛?”顾心钺撇他一眼。
“我只惦记太太一个。”沈鹤立忙表忠心道。
顾心钺不理他只往前头走,陌生的地方总有许多能见识的地方,如今他也不像才到京港时什么都端着,有些问题沈鹤立都回答不上,只能先在心里的小本记上,等以后问清楚了再回答他。
回船后,顾心钺用石青买回来的东西配置了酸枝梅,在舱房里点燃了,浓烈又清新的味道让晕舱房的症状好了很多,顾心钺又让银朱用荷包装了些香给顾祈送去,好歹能下床走动,挣扎着要过来给顾心钺磕头谢恩。
“如今已经不兴这个了。”顾心钺说,“再说若不是我,你也不用遭这份罪。回去好生休养,再有半个月我们就到地方了。”
沈鹤立也讨要了一枚香丸随身携带,拿去给尹叔看,“尹叔觉得这个可有商机?”
尹叔捏着香丸,“费时费力费工,更重要的这个配方可都是人家不外传的秘密。”
“法高卢的香水卖的那么贵,还供不应求,又有什么特别之处,我觉得这个香味特别还有功效,应该有市场。”沈鹤立说。顾心钺上次当着他的面念的单子,如果真是什么保密东西,就不会这么随便了。
“香水人人爱,你做这香丸,估计人家觉得落时,不爱买了。”尹叔说。
“把香丸做成香水就成。”沈鹤立转着香丸说,找几个技师研究一下,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未必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