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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意使劲抓着他的衣衫,完全被他制着身子,可是就在他们快要进入最后一步时,男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仍是让苑意神经一刺。
整个人仿佛被蜇了一道,穿着衣服爬起来,捂住自己的身子。
离开他的怀抱,客厅吹来的凉风让她心肝寒颤发凉。
男人静默地立着,垂首看着她的模样。
其实没醉多少,只是借着那点点酒劲跟她撒了通娇,头脑却清楚得很,自然也清楚,她突然不要继续了。
“怎么了?”他淡淡地出声问,声带染上一股晴欲的低磁。
苑意别过头去,头发被他揉得很乱,嘴唇也微微肿着。
明明都这么热烈了,明明都进行到了这一步了,可从他身上莫名飘来的一股味道,却根本让她没法再继续下去。
她用力闭了闭眼,眼眸酸涩,难受,穿上衣服,扣子全是坏的。
“告诉我,为什么。”不喜欢她此刻突然的冷漠,更不喜欢她露出这样疏离的表情,慕政霆的声音抬高了一点,看着她的眼底,有一丝期待。
苑意轻轻别过头去,神情落寞:“我不想要了。”
“是我哪里又做得不好?”男人挑了下阴翳的眼尾,声音透着冷沉。
“没有。”她淡淡道。视线逐渐适应了黑暗,也知道男人的目光灼灼地面对着自己。
慕政霆皱了下眉头,刚想接着问下去,苑意却继续开口,深吸一口气缓缓启唇——
“就是——”
“我想给苑轩报几个补习班,在高考前冲刺冲刺,几万块。”她声音越来越低,透着不自信。
面前,男人的气息霎时冷落了下来,她听见他在黑暗中微不可寻地冷笑一声,似嘲讽,似玩味。
她用力闭紧眼睛,攥紧了沙发上男人的衣衫。
他静默了一会,没说话,赤着上半身去拿了包,取出一张卡,斜斜丢在她脸上,擦过她的脸,生疼。
她咬着唇捡起来,攥在手里。
男人挑唇,声音已经冷硬到了极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可以做了?”
苑意抬眸看了看他,咬唇点头:“可以。”
男人顷身而上时,那股恼人的香水气息仍是不散。苑意抱住他的腰,闭上眼时,有眼泪溢出眼角,温热地滑下。
她本以为假装跟他要钱,男人会生气,然后不再和她继续下去。
果然,做到一半,衣服尽褪彼此坦诚时,他却倏地松开了她。
她整个人从他的怀抱掉入沙发上,腰硌得很痛,她只闷哼一声,低头沉默着没说话。
面前,慕政霆冷笑一声,哼出的声音寒冽入骨:“扫兴!”
“对不起。”她低低地道,白希的身子缩成一团。
“你如果真要当只要钱不要良知的贱妇,我可以实现。”男人冷淡地扫了眼她寒瑟的身形,默默地回身,光脚上楼的声音愈行愈远。
楼上灯光微亮,苑意爬到沙发另一头把衣服一件件穿上,没力气再动弹半分,直接缩在沙发上,浑浑噩噩地睡去。
……
“太太?太太?”
万婶在叫她,苑意慢慢睁开眼,整个人被裹在被子里,躺在沙发上。
她浑身冰凉无力,淡淡地应了一声,声音却嘶哑得可怕。
“哎哟,太太,这是怎么回事啊?”万婶心疼地皱眉问,“先生在我还没醒来就不知道去哪里了,太太,你跟先生……”
“我跟他没事,万婶,我有点晕,我再睡会。”
苑意刚坐起来就不受控制地倒下去,浑身发热无力。
她没多想,以为是昨晚的心情起伏太大而导致身体不适,乏力地冲万婶眨了眨眼。
“没事儿吧?我看你脸色不大好。”万婶无奈地皱眉道。
“嗯,没事。”苑意摇摇头,闭上眼,昏昏沉沉地又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模糊当中,她好像看见男人的身影进了屋子。
万婶在说:太太睡了一整天了,还不醒,身子滚烫滚烫的,先生您看……
然后,她额头上覆盖一只温暖的大掌,粗糙而温厚,试探着她的温度。
仿佛听见男人低沉叹了口气,身子就腾空了,她知道,自己现在被他抱在怀里。
想起昨晚的一切,她要挣扎却也没力气,只能迷糊地睁着眼看他模糊的面庞。
意识恢复清醒的时候,已经又是一夜白天。
她无力地动了下酸软的手指,垂头去看,纤细的手腕上吊着输液瓶。
原来她病了。
她闭了闭酸涩的眼眸,她这么健康的身子也会生病,就是被昨晚那个男人气得。
“慕先生,太太已经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吊完这瓶水就能醒来……哦?看来药效已经让太太提前苏醒了。”医生一路从门外走过来,伴随而来的,也有男人沉稳的脚步声。
苑意不知怎么的,心情一下就紧张起来,把头往被子里躲。
慕政霆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女孩用力把头往被子里钻,好着急的模样。
出于无奈地抿了下唇,神情淡淡:“看起来没事了。”
“是啊,醒来就没事了。”医生淡淡扬唇。
医生出门了,此时此刻,病房里只剩下慕政霆和苑意两个人。
苑意心慌意乱地藏在被子里,呼吸不畅,听不见外面男人的动静,所以更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那头似乎在打电话,命令的声音低沉:“万婶来一趟吧。”
“我不呆着了,省得又要吵架。”
苑意忿忿不满地听着,是在说她吧?
嗬,还真是可笑啊,谁要跟他吵架了?明明是他自己在外面拈花惹草,她不找他吵找谁吵?
很生气,对这个男人很生气,苑意赌气地把头藏在被子里,闷闷地不肯出来。
男人挂了电话,似乎停驻在床头许久,看着她这副固执的模样却也无可奈何,摇摇头转身出了病房。
门关上后,苑意才慢慢地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不悦地轻哼一声,乏力地靠在床头。
半晌,万婶推门进来了,端着一蛊鸡汤,热腾腾的模样放在床头。
“哎哟,这又是怎么了?”万婶心疼地走过去,把她的被子掖掖好。
“都是慕政霆昨晚把我一个人撩在客厅里睡,才感冒的。”
苑意可怜巴巴地把被子蒙住头,露出一双清澈圆润的大眼睛,泛着委屈的光,着实让万婶心疼得很。
连忙走过去,低下头摸摸她的脸颊:“慕先生真是的,以后我说说他。”
“嗯。”苑意米米眼睛,宽慰地笑了。
……
慕政霆走到病房外,直接上电梯到了vip3号房。
白婉静昨晚的手术刚结束,接到慕老头的电话,说总算是保住了性命,但是,难保下次抑郁病再发生,她不接受治疗。
男人高大的身形停驻在病房门口,轻轻开了门。
屋里的药水味,似乎更加浓郁了一层。
他叹气,走进去,慕老头正在用卫生间,白婉静就安静地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在被褥之上,微微斜过头,她在看着窗外。
刚做过手术的她,神情飘出一丝淡淡的空灵和透明,皮肤白希到苍凉,原本湛黑的瞳眸却是无神的。
慕政霆走进去,眸光淡淡地扫向她:“还好吗?”
白婉静听到动静,无神的眼睛慢慢移向门口,一点点渗出光亮:“政霆……”
“你别动。”慕政霆皱眉走过去,轻轻摁住她的肩膀。
她变得那么瘦了,肩膀在空荡荡的衣服里晃荡着,仿佛被风一吹就会倒塌。
白婉静无力躺着,掀着薄薄的眼皮看向他:“对不起,政霆,你的婚礼……我弄砸了。”
“跟你无关。”慕政霆闭了闭眼,温和地低声道。
白婉静眼神淡淡的:“你跟她……”
“我跟她没事,你不用多想了,安心静养。”
慕政霆浅浅抿唇,脑海中骤然浮现那个小女人倔强不羁的脸色。
的确是让人难以省心的丫头。
牵着女人的手,她的力气一点点地散去了,从他手掌里滑落。慕政霆微微一惊,再抬眼看去时,她却已沉沉地闭眼睡去。
病入膏肓的她,那么憔悴娇弱的模样,让人心疼。
叹一口气,他倾身上前给她拢好被子,高大的身形靠坐在沙发上,等待。
卫生间的门开了,慕老头走出来,见到他,眼神顿了顿:“政霆来了啊。”
慕政霆淡淡扫过慕老头的脸,没说话。
“这次婉静是从鬼门关走出来了,可,下一次呢?”慕老头淡淡地叹息,拧着眉头,坐在儿子身侧,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刻意说与慕政霆听。
慕政霆没接话,闭上眼,纷乱的心情让他想抽烟。
“政霆,婉静她还迷恋你。”慕老头转过头,凝视着他的眼光尤为认真,“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
“不要跟我说这些。”慕政霆不悦地蹙了下眉头,一副颇为头疼的模样。
“就在婉静从手术台上下来,刚苏醒的时候,她说不了几句话,但她还是口齿清晰地说,她想离婚。”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