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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军马场草地上尽情翻滚,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林月躺在草地上,仰望着蓝天白云,对福临说,我们要尽快出发。
福临知道她说出发要去的地方,赶紧问,我也去吗?
林月转头看着福临,反问他,你说呢?你不去,万一我被人打劫做了山大王的压寨夫人,你愿意吗?
福临眨眨眼睛,是呀,林月是他的祥瑞,林月要到陵城,如果没有自己保驾护航,祥瑞如果发生意外,做了别人的压寨夫人怎么办?自己如果没有了林月,就像龙宫的定海神针,定海神针没有了,地动山摇,天崩地裂,没了主心骨,一个没有主心骨的人活在人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林月不待福临回话,就微笑着说,你可以向父皇请假,说你和救命恩人一起要外出一段时间,我们外出是为皇上找钱,这样你父皇就肯定会同意了。
福临又是一愣,为父皇找钱?林月说,是呀,我们这次去就是要为你父皇找钱,你父皇有钱了,就不会再保管你的钱,你不是就又有钱了吗?
福临心想,对呀,父皇打自己钱的主意,不是因为他没钱吗?如果父皇自己有钱了,就不会再打我钱的主意了,我不是又成为有钱人了吗?
福临就看着林月咧着嘴笑,一抹和煦的阳光洒在林月身上,林月像一尊镀了金粉的菩萨,福临不禁将林月搂进怀里,心下想着,这不是我的祥瑞还是什么呢?
黄台吉听说福临是和他的救命恩人一起出去,就坚信福临跟着他的救命恩人没有任何问题,何况他们一起出去是为了给朕找钱。至于怎么找钱,福临说不清楚,黄台吉为了钱,自然就允了福临的请求。
林月在女翔服装加工厂为自己定做了几套男式服装,她和福临外出,如果自己是个惹眼的女人,一路上就会发生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如果自己装扮成男人,这个男人虽然显得瘦弱,但瘦弱的男人也是男人。
衣服有了,林月再看看自己的脚,脚太小,一个男人怎么会有一双小脚?这不是露马脚吗?林月将意思告诉蒋玉娘,要蒋玉娘为自己做几双大鞋套的小鞋,就是脚上穿一双合脚的小鞋,小鞋外面再套一双貌似男鞋的大鞋,虽然大鞋里面套着小鞋,因为是蒋玉娘为自己定做的,穿起来既合脚又合鞋,走路就不受影响,从外观看,没人知道鞋子里还有一双小鞋。
蒋玉娘熬了好几个晚上,为林月做了几双大鞋套小鞋的鞋。
头发怎么办?林月总不能为了外出也像男人那样剃掉半个脑袋的头发,拖个金钱鼠尾的辫子吧?林月决定在头上戴个帽子,帽子后面再做一条假辫子。这帽子和假辫子也是比照林月的头做的,所以,帽子戴在林月的头上很稳固。
林月穿上男人的服饰,第一次出现在福临面前,福临张大嘴巴盯着林月仔细看,疑惑的问,你是林月?
林月嬉笑,如假包换!
福临嘴里发出啧啧声,说你打扮成这样,倒不如还是原来的样子。
林月觉得奇怪,问怎么呢?
福临说,但凡有点歪心的男人看见你,不是更会勾走人的魂魄吗?
林月得意的说,不然为什么会让你为我保驾护航呢!福临自己就是一个有歪心的男人,男人装扮的林月现在就已经勾走了他的魂魄,福临将林月拉倒自己跟前,为她整整帽子,扯扯衣服,忍不住又张开自己的大嘴巴,将林月的嘴唇死死含在他嘴里。
林月出发了,和林月一起出发的,除了福临,还有林月的账房先生陶学奎和福临的跟班鲁才。四个人骑着四匹马,一路狂奔,风餐露宿,不几天就到了陵城。
因为赶路,大家都很疲倦,见县城的街上一家客栈挂着一块招牌,招牌上写着陵城客栈几个字,从外观看,这个客栈整洁干净也显得比较豪华,看来是陵城县比较高档的客栈,林月一行人实在太累,不能再走了,大家在客栈住下来,简单吃了晚饭。
吃过晚饭,林月自然很好奇,陵城是个什么样子?她就站在客栈门前观察了一下大街上的情形。
陵城县的街道不宽,但街道两旁的房屋倒是有些气派,影影绰绰看得见不远的地方有好几处深宅大院,陵城距京城有点远,沼气在陵城并未普及,但好几处大院的光显得特别亮,估计是点的沼气灯。
临街铺面很多,白天应该是很热闹的。街道两边不少人家已经点亮油灯,油灯在大街两旁昏黑的屋里闪烁,发出星星点点时明时灭的光。街上的商铺点起了油灯,也有点亮沼气灯的,但点亮沼气灯的商铺没有京城的多,无论是油灯还是沼气灯,亮灯的店为门前的街道提供着光亮,陵城的大街与京城的大街是一样的,没有路灯,街上不时有人走过,因为看不清走路人的脸,那走动的身影就像鬼影移动。
街面上铺着青石板,因使用年代久远,已经不平整,人和马走在青石板上,发出嘁嘁嚓嚓的脚步声和清脆的马蹄声。
林月虽然很累,但晚上却睡得不好,这几天赶路,没有洗澡,浑身难受,福临觉得很累,也不愿意刷牙,吃过晚饭倒在床上就开始打起了呼噜,倒不是因为福临的呼噜声影响了林月的睡眠,林月早就习惯了福临的呼噜声,她现在想的是,到了陵城,明天怎么才能比较准确的找到前世那个陵城煤矿点。
前世的陵城煤矿点地标很清楚,但现在的时间与林月前世跨度差了两三百年,这几百年的变化,往往在地理上会发生很大差异,人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所以,不能凭想当然办事。
为了找到开采煤矿准确的地点,她又将大脑里的资料浏览了一遍。终于找到一个地标性建筑,那就是陵城煤矿区域内,有一座三百多年的寺庙,寺庙名叫陵临寺。传说古代有个骑着凤凰的仙人游历人间,仙人身材高大,容貌威严,身穿素袍,头戴纶巾,两鬓斑白,他看中了陵城是个修仙的好地方,就从凤凰背上下来,在陵城落脚,建了这座陵临寺。
自从仙人建了陵临寺,寺庙里香火不断,人们婚丧嫁娶,生老病死都要到陵临寺跪拜许愿,这样的寺庙前前后后经历了三百年,雍正开煤矿的时候,这座寺庙是保存下来的,但在林月的前世,这座寺庙却无故被拆毁,拆毁前,信众为了保护寺庙,与前来拆庙的施工队引发一场影响很大的纠纷,正因为这场纠纷被报刊杂志争相报到才留下陵临寺的资料。
既然陵临寺已经存在好几百年,推算下来,这个年代陵临寺是存在的。林月就决定明天先打听陵临寺在哪里?以陵临寺为坐标,就知道陵城煤层的所在位置。
林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实在睡不着,天一亮,就悄悄起了床。福临因为疲倦,依然酣睡。
街道逐渐苏醒,商铺店员取下铺面,木板发出碰撞声,倒尿桶的,卖早餐的,赶早路的,街上的人越来越多。
前面走来十几峰骆驼,骆驼驮着沉重的麻袋,骆驼蹄声回响在街道上空。
林月站在客栈门前,痴痴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客栈老板从店里出来,笑着对林月说,小官人起来得好早!
林月赶紧向他拱拱手,说一声打扰了。
客栈老板姓王,名叫师承,王师承谦恭的说,我们店里今天新做了一些陵城大肉包,这种大肉包是我们的特色食品,待会儿小官人请尝尝。
林月一听待会儿有大肉包吃,就感到嘴里的口水不断往外涌,林月说,好呀!我待会儿一定要多吃几个。
林月向王师承打听,附近有不有一座庙宇名叫陵临寺。
王师承说,小官人要去拜仙人呀?陵临寺距县城很近,就在袁家村,往南一直走,走不多远就会看到了。
林月正和王师承说着话,只见街上走来三四个壮汉,壮汉们簇拥着一辆马车,刚走到客栈门前,几个壮汉猛然发现对面又走来七八个壮汉,赶马车的人神经质的吆喝一声,马在客栈门前停下。
对面来的七八个人呼啦一下就将马车围住,一个三十来岁的壮年汉子,额头上勒着一条两指宽的红布带,这条布带很是显眼,也很拉风。
林月后来知道了,但凡男人额头上勒着这种红布带,这个男人就是在向世人霸气宣告,他与某人有仇,有仇必报;或他家有人遭难,这难是冤枉的,有怨必诉。所以,人们发现有人在额头上系着如此标志,就会离他越远越好。一则怕沾染晦气,二则怕被误伤,因为暴怒下的人很容易丧失理智,不小心招惹了他,分分钟会成为“红布带”泄愤的对象。
“红布带”急步上前,一把扯下马车上的门帘,伸手将马车里的人拽了下来。马车里被拽的那人嘭的一声就跌坐在地上,尔后像弹簧一样又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厉声喝问,你想干什么?
“红布带”咬牙切齿说,找你好几天了,想跑?没那么容易。
林月仔细一看,从马车上拽下来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男人长着八字胡,这人虽然显得有些虚胖,但身形看起来还是比较壮实。
“八字胡”不甘示弱,厉声说道,关我什么事?
“红布带”说,我家煤窑的人和你家煤窑的人打架,我家和你家的人都被打伤打残,凭什么将我爹抓起来,你却逍遥法外,这件事到底关不关你的事,在这里和你说不清楚,我们到县衙去讨公道,讨到公道就放了你,讨不到公道,就杀了你抵命!
“红布带”说完,杀气腾腾向他手下大喝一声,到县衙去。几个人就拖拽着“八字胡”向县衙的方向走。
街上瞧热闹的人越聚越多,见“红布带”手下的人拖拽着“八字胡”往县衙走,大家都跟在两拨人后面看热闹。
林月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事,王师承对林月说,听说是两个煤窑的人打架,还打死了人,县衙将其中一个老板抓了起来,但另外一个老板没抓,可能是被抓的老板的儿子找没被抓的这个老板说事吧?
两个煤窑的人打架?煤老板被抓?这事与煤炭有关!
林月突然像打了一针鸡血,兴奋起来,不管情况怎样,与煤炭有关的事就应该先看看热闹去。
林月是个好奇的人,前世因为好奇当了做手术的志愿者,结果害死了自己,现在她仍然改不了好奇的秉性,作调查研究嘛,这是必须的。
林月二话不说,跟着看热闹的人就走了。
客栈老板王师承看林月走了,也没有多想,回转身就去看厨房师傅做大肉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