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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多月的时间很快过去,盐场的工程已经接近尾声。
这期间,罗延康等人也有惊无险的回到山寨上。
“大当家,事情办妥了。”
罗延康兴奋的告诉徐晋,他在南宁府那边找到了一个稳定的卖家,对方的关系很硬,只要银子到位啥都好说。
“哦?说来听听。”
徐晋闻言兴致勃勃的开口询问。
原来,在半个月前,罗延康自打得知了那毛姓辎重官的存在后,便一直在找机会和对方接触。
可像他这种见不得光的身份,自然不便去人家府上拜访。
探查到此人除了贪财之外还有好色这个特点,罗延康便带着几人天天泡在怡红院里守株待兔。
当然了,他们经费有限,可不敢乱来。
几天后,还真蹲到了。
根据那王小二提供的信息以及旁人的称呼,罗延康在一天夜晚终于见到了目标。
此人个头不高,模样平庸,留着一副显眼的老鼠胡。
罗延康琢磨片刻,便托那老鸨给对方递了一张纸条。
大意是有一桩大生意,约对方到僻静之处谈谈。
如今就看对方是否如传闻那般贪财了。
二更时分,那姓毛的果真如约前来了,几人在一所冷清的巷子里碰头。
“兄弟,说吧。”
“大半夜的把我叫到这,到底是有什么生意谈?”
斗笠下毛姓辎重官对面前几人不停的打量,只不过对方和他的装束差不多,想来也不是什么良善百姓。
不过这年头,有银子赚才是王道。
他之所以敢孤身赴约,便是凭借着腰上那把精钢短刀和袖中隐藏的短铳。
罗延康沉默了片刻,然后拱手道:
“抱歉,本该与您在那上好的酒肆会面,不过您也知道,这种事情还是越隐蔽越好。”
“嗯...”
“我想要买上好的火铳,可能搞到?”
“什么?”
姓毛的有些惊讶,他原以为这几人是想从自己这里弄点刀枪之类的违禁品,没想到玩的这么大。
空气逐渐凝固。
在罗延康等人有些紧张的时候,对方淡淡的开口了:
“五两银子一支,不议价。”
这个价格十分昂贵,远远的超出了市场价。
毕竟一支上好的新铳造价也就三四两银子左右,这姓毛的手里能拿出的肯定都是二手货,竟然还要五两银子。
罗延康吸了口气,表示这个价格方面是不是还可以谈一下,毕竟自己要的量大。
“哦?你要多少支?”
“先来个一百支吧。”
“后面还会继续从你这里买。”
毛姓辎重官吃了一惊,他还以为是几支最多十几支的小生意,没想到对方竟然张口就要一百支。
只不过眼前几人,要这么多火铳作甚呢。
不过这些问题不便开口,况且对方也不会告诉自己。
双方经过几轮交涉后,最终将单价定在了四两五钱银子。
随后便是最头疼的运输问题,不过这个对于毛姓辎重官来说只是小事。
他告诉罗延康等人,三天后会将一应物资准备齐全,到时候去走水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安全方面不用担心。
但出了这南宁府境内,就不敢保证了。
不得不说此人虽然贪财,实为大明的蛀虫,但还比较有契约精神,三天后的傍晚果真赴约。
这次下山,徐晋给了他们五百两银子的经费,下山之后在思明府境内罗延康又将其换成了银票,否则太过引人瞩目。
顺利拿到货后,黑风寨一行人仔细的检查过后皆兴奋不已。
这些火铳大部分的品质都不错,油光水亮的,只有十来杆已经濒临报废,铳管上已经有了裂纹,想来是用来凑数的。
“很好...”
听到这里,徐晋欣喜的表示,贵点就贵点吧,毕竟这玩意可不是别的东西,目前还没处买呢。
实在不行,以后设法搭上葡萄牙人的线便是。
说着,他便迫不及待的准备去查看这批军火。
大明的鸟铳也就是后世俗称的“火绳枪”,长三尺.重三斤有余。
其属于没有拉制膛线的滑膛枪,因此射程有限,精确攻击距离大约在三十步以内。
在明军中,南方的军队装备此物最多。
不过这种鸟铳还是有许多缺点的,首先发射工序较为繁琐,这就导致射速快不起来。
发射之前要先填装火药,然后墩实。
火药的质量以及多少都会严重影响射程和威力,因此熟练的射手平均每分钟也就能打个一发。
要是生手,两分钟一发就不错了。
一旦在临敌之际过于紧张,能不能听个响都是问题。
另外,火绳会受阴雨天等因素影响,产生受潮无法点燃的可能性。
直接导致在这种天气下,火枪兵的战斗力将大打折扣。
后者暂时没法解决,不过前者,徐晋心里倒是早就想好了法子。
他随手拿起一杆鸟铳细细的打量着,简直爱不释手。
“哎对了。”
“火药和子弹呢?”
罗延康连忙表示火药也一同从对方那里购买了一些,不过那姓毛的说此物查的太严了,只给了他们一桶的分量。
铅子也附送了一些。
“靠!”
徐晋暗骂一声,这个奸商。
二手货当一手货买就算了,连火药都不多送些。
幸好这玩意的配方已经深深的刻在他脑袋中,无非就是一硝二硫三碳嘛。
来到黑风寨外的“校场”上。
徐晋先用搠杖将铳膛清理干净,然后填装黑火药,将火药捣实。
随后填装铅子,将铅弹捣入膛底后填上一团纸,用搠杖将纸团捣入膛底。
这些流程完成后,他打开火门盖将引发药倒入。
然后关上火门,安装火绳。
至此已经填装完毕。
这些动作他不是非常熟悉,算下来竟然用了两分钟还多。
端枪瞄准几十米外的一颗小树,扣动扳机之后只听见“砰”的一声响起。
铳口冒出一股白烟。
而那小树,依旧是毫发无伤...
“打歪了...”
徐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随后又重复过程再来了一枪。
这一次倒是没有让他失望。
“砰”的一声过后。
树身被铅子打出了一个深深的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