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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南枝一把抓住沈峻昇,像提溜一把垃圾一样把他从地上提起来,单手卡在他得脖子上,后院的游泳池还是一片惊悚的寂静,他的侧脸映在昏黄的路灯下,倒映泳池的水光里,像地狱里爬山来的修罗一般。
沈峻昇的脸色发红,舌头往外翻,我这才注意谢南枝把他提得双脚离地了。
我吓得赶紧喊:“谢……谢南枝!”要搞出人命了!
谢南枝才楞了楞,把沈峻昇丢下,沈峻昇就像一块破布一样落在他脚边直咳嗽。
谢南枝弯腰,凑到他脸边,一字一顿说:“你要再动她,我会杀了你!”
我从来没有看过他这么冷肃的表情,胆战心惊,比起之前沈峻昇对我做的根本九牛一毛。
沈峻昇还没来得急点头,就被谢南枝一脚踹到游泳池里。
他在里面狼狈的扑腾,谢南枝走过来,边走边脱西装外套。
他半跪在我身边,把我裹在外套里,轻声问:“你怎么样?”
我摇头:“没事,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你就来了。”
他像松了口气,又板起脸对我说:“对不起。”
这么凶的人,突然低声下气对我这么说,我完全不适应啊!
他却不想听我回答一样,把我扶起来,我只找到一只鞋,找不到另一只砸沈峻昇的凶器了,崴着脚跟着谢南枝。
谢南枝把手放在我的后腰,依然是臀部以上,腰部中央,他的手掌温厚,让我安心,像一把电流“刺啦”一下沿着我的尾椎直通心脏。
沈峻昇还在泳池里扑腾不敢上来,他倒是不负众望的说了句所有大反派都会说的台词:“你等着!”
谢南枝扶着我冷眼站在岸上看他,慢慢开口:“我是等着,你不用急,回去告诉沈国华,因为我一定会让你们身败名裂。”
他皱眉扶着我往外走,像是才发现我的走路姿势,低头看我。
我把没鞋的脚藏在有鞋子的脚后,摸鼻子:“呵呵,鞋子找不到了。”
他这才松开皱着的眉头,轻轻勾起嘴角:“找不到就算了。”弯腰一把把我公主抱起来。
我吓了一跳,赶紧直拍他的小臂精瘦肉:“我能走!”
他瞟了我一样,用我以前说的“童话里,公主不是一睡觉就被偷亲了!”来反问我:“童话里,不是公主都期待王子抱吗?”
我说过,不怕美男抬杠,就怕美男不要脸啊!顿时,红了脸不去理他。
手抱着他得脖子,张望下周围有没有人看到毁我名声。
一不小心,居然看到转角处女神夏英菲和她身边的帅哥,她甩了他一巴掌,他抵住她在墙上低头吻她。
真是个疯狂的夜晚!
一路上,我挣扎把谢南枝逼急了,他就瞪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折腾我更累,你紧张什么?就当是我抱的一块五花肉好了!”
他到底是骂我呢还是安慰我?
反正我力气拼不过他,就当是人力车夫了!
路过大厅前台的时候,我只看到平时懒散收包裹的老爷子满眼精光精神抖擞,一双眼里就差没写上“果然你们有□□!”
我内心想流泪。我要是吃到肉了有□□了还好,问题是,没有啊!
谢南枝约是看我表情崎岖问:“你怎么了?”
我说:“我心疼,我冤啊,没吃到肉被冤枉得一嘴腥,还被杀猪的扫了一刀!”
他思索了下,皱眉问我:“你说我是猪?”
我真想给他跪了,这都能听懂!
到了12楼,我坚持要下来,我要立即回到我的小床上安抚我受到惊吓的幼小心灵。
我走得气势汹汹,奈何志坚身残,崴着脚板。
谢南枝伸手扶我,又问:“到底怎么了?”
我摆开他手:“没事,估计是什么东西刺到脚心了!”肯定是在游泳池边弄的!
怀着激动的归家的心情,我一手扶着门把手,一手在小坤包里找钥匙,居然发现,出门太急,没带钥匙!
天堂到地狱就是这么快!
可能苏眉在家,我按门铃,拼命按。
谢南枝的声音凉凉的传来:“leo(小明)说今晚去苏眉父亲家吃饭。”
我发誓要虐死彦小明:“他说的临时有事,就是这事!我……我这为组织捐躯,不是白捐了!”
谢南枝眯眼,似乎想笑,打开了他那扇的门:“他们应该很快回来,先到我那坐坐吧。”
坐在他的地盘,身上披着他的西服外套,鼻端缭绕着他身上也有的薄荷味,水晶灯下,我看着他烧水,泡茶,做得有条不紊,身形雅致。
明明就是名门世家的贵公子。
我又想起沈峻昇说的“冷血无情的怪胎”,“连自己亲妈都不认”,“父亲的丑闻”“身败名裂”。
谢南枝,你到底经历过什么?
难怪,我之前对他说“你父母一定很宠你”的时候他不吭声,真想掌殴自己。
他倒了杯白茶在我面前,一会儿,又拿了消毒纸巾和急救箱来。
我很快明白他要做什么,赶紧抱着脚:“不用,不用,我又没有受伤!”
他站着居高临下看我:“脚底不是进刺了?不□□的话,要长痣的。”
我继续抱住我尊贵的脚:“长痣也不错,我像齐天大圣一样凑齐七颗,我的真命天子就会凭着痣来找我……”
他才不理我贫,一手拿消毒纸巾,一手耙了下头发:“拿来,我不嫌弃你!”
又不是破抹布,怎么“拿来!”
我说:“我还嫌弃你呢!”
见他要伸手,赶紧投降:“好了,好了,我自己擦可以吧!”
他递了给我,我接过边擦脚边埋怨:“这年头连擦脚都有人抢了!”
他也不理我,见我擦完了,半跪在沙发前。
我吓了一跳,怎么人人都要学彦小明那套,他要是也拿出个破报纸,我可受不了!
谢南枝抓住我之前没穿鞋的脚,放在跪着的那条腿的膝盖上,拿了针要把刺挑了。
我吓得乱蹬:“别,别,我怕疼,你会不会弄啊!”
他按住我的脚,热热的掌心贴着我之前因为暴露在外冰冷的脚背,我脚下踩着他结实而紧绷的大腿肌肉,突然就觉得脚要烧起来了。
他皱起俊秀的眉:“别乱动,很快就好。”
有人上赶着要为你服务,我能说不,而且我脚底进刺也间接是因为谢南枝,就当他还债吧。
我这么想想就心安理得起来。
我乖乖坐在沙发上,诡异的安静,我觉得再不说点什么他都能听到我打鼓的心跳声。
我说:“谢南枝,其实你是个好人。”
他动作一顿,也不说话,继续。
我没话找话:“好像要下雨了。”
他“嗯”了一声,手上没停。
实在没话了,不由自主的打量面前的正专心致志捧着我脚底板挑刺的谢南枝。
他就着灯坐,低头露出青黛色的发漩,壁灯的光笼着他的眉眼,剑眉朗目,高鼻薄唇,难怪照相都要45度俯视,就是刀刻出来完美五官啊!
他的手上动作很轻,我完全不觉得疼,倒有酥酥的麻,沿着脚直窜而上。
他抓着我的脚,我坐在沙发里看他。
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他格外俊朗的脸,紧接着一阵雷鸣。
我的心咚咚跳,觉得,我真的要被雷劈死了!
我对谢南枝起了邪念,
而且,
有一段时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