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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情宫外的雷声阵阵,闪电刺目,宫里静寂无声。
这一切的一切都要宣告着这件事就此结束了。
背对着对方,他们将各自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回去。
奶色的液体从繁叶的腿根处滑下,滴落在地板上。
衣服穿至中衣,天铮突然停下了动作,他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便喃喃道:“若是有了孩子……”
“不会有孩子的。”繁叶声音绝断,神仙有子本就困难,何况……
“我无七魄,自是不会有孩子的。”
“你竟无七魄?你为何没有七魄?”天铮大惊,仔细回想:“难道是在朝歌王宫之中……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繁叶仔细的翻着她自己刚获来的陌生记忆,还是不能将记忆中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己统一,一开口又在讲故事一般:“不过是被挫骨扬灰吸食灵气,粉碎无神永不超生,本体却被姜尚师兄所救……”
所以她又在瑶池里呆了许多年才恢复,但是七魄是回不来了。
现在仔细想来,她竟有了惧意,她是不该有惧意的。
天铮心中悲痛,他恨自己竟护不了她,他恨自己无能为力,难怪她会对他全无感情,难怪她对本属于她的记忆也如此冷淡,七魄以失,此生便真如傀儡一般了。
而此时的他还如此欺她。
“你会恨我吗?”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繁叶摇了摇头,她没有恨那么强烈的感情与情绪,那种感觉对她来说很奢侈,只道:“我希望你应我之事能尽快完成。”
应她之事?一夜夫妻换得他洗情绝欲恩断义绝?
“你会记住我,对吗?”
“嗯!”繁叶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就够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天铮慢慢的闭上双眼,听她承诺他是高兴的,可是这时已经痛到麻木了,他没有多余的情绪来表现他的高兴。
“你动手吧。”
繁叶定定的看着他,站立而面对。
情、欲是一切祸害的根源,只要有这个根源在,一切旧事都会重演,所以一定要拔除。
记忆中所恋情系之人,只要忘记,便不再相恋。
一个为标,一个为本。
左手一指轻轻点在他的眉间,繁叶轻声如催眠一般:“你的情、欲我帮你拿走了,此生你再无痛苦了。”
左手指痒泛着淡色的光芒,从他额间似是抽走了什么,突然吸进她的左掌心中。
越是多情之人越是耗损她的法力,情根全系她身之人,这时也牵起了她身上的共鸣。
繁叶额间薄汗,左手微抖,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耗费她这么多的时间,从来没有一个能让她感觉时间这么难熬,又这么力不从心。
但是她不能认败,不能让她再意的人失望,这便是最后一个了,之后,她的使命也就完成了,她想回瑶池沉睡,毕竟做人实在太累太累了。
指间法力加催光芒万丈,与窗外的雷电相呼相应。
成败再此一举。
突然,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让繁叶眉头轻皱。
忘情室的门‘哗啦’一声被推开了,有数十名天兵天将模样的人闯了进来。
是值日君与他属下的值日天兵。
繁叶被外界打扰,心生不满,但此时又是紧要关头,此时撤回法力不但前功尽弃,而且还会对被施术之人造成极大的损伤,轻则神质不清,重则元神大伤。
所以繁叶并没有撤回自己的法力,天铮梦中一般,而且表情很不好看,似乎在做一个恶梦。
“值日君为何带人闯入我绝情宫?难道不知此处是天帝陛下设的禁地吗?”
“今日由小仙当值,却见绝情宫外天雷阵阵,已毁了绝情宫的主门,却还是不见仙子出门查看,小仙恐仙子有事,便禀明了天帝陛下,特来搜查,毕竟能引来天雷示警,可见这绝情宫正行有违天理之事,果不其然……”
见两人都是衣衫不整,难免让人有了不好的猜测。
“小仙会将所见所听到如实禀于陛下,而两位就随我去见陛下吧。”
“若我不愿呢?”繁叶心知此时绝不能收手,只求用语言拖些时间,只要多半刻钟,半刻钟就好。
“来人,将他们押下!”值日君大手一挥,两名天兵应声上前。
天铮依稀之中便看见有两个人要对繁叶无礼,繁时却因顾及他而不能动手,心中维护之念瞬间化为行动了。
只见人影一动,四周的十几个天兵全都倒下了。
虽然天铮此时还在原处,但是繁叶还是能感觉到刚才的那一弹指间自己指尖的法力落空了。
而她的心也在这一瞬间落空了。
一切已经来不及了,一切已经无用了,这一切将会掀起一场更大的风波。
将左手收回袖中,用右手掩着嘴角,繁叶一阵猛咳,几乎是要将心脏咳出来一般,咳的揪心撕肺,而且是越咳越厉害,不知几十声还是几百声之后,繁叶捂唇的手指之间竟泛着血色……
“繁叶……”天铮心中着急,却不知发生何事,难道是他突然离开繁叶的施术范围,让繁叶被法术反噬了?
没有这么简单,一定没有这么简单。
“你别过来,一会儿就好,咳咳咳!”
不要命的咳并吐血,嘴角指尖的红像是会传染一般,繁叶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慢慢的成红色了……
烧红色的衣衫,褐红色的长发,连眼珠的颜色也变成了金红色的,一切的突变都让人措手不及。
若说以前的繁叶是一株粉莲的话,那么现在她便是一株业火红莲,从以前的清澈干净到现在的禁忌与罪孽……
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亲眼所见之人都不知要何如解释。
“走吧!我带去见天帝陛下,我自会交待这一切。”
*
天沉在木棉树下舞着一息春秋剑决,旁观的天若和疏莫都瞪大着眼睛观看。
剑势缓时如行云流水;剑势急走如狂风暴雨;剑走偏锋凌厉至极,剑行大道如海阔天空,动若春风,苏醒万物,润物无声;静若秋泓,落叶飞舞,不喜不悲。这便是一息春秋决的真谛。
剑做收势,掌声四起。
不知不觉周围竟然围了许多的弟子。
这一套剑法,他们几位师上都舞过,但是个人领悟不同,境界不同,舞出来的剑招自然有所差异。
但是只有五师上舞出来的剑招才能吸引他们,那种心无杂念,一心只在剑上,全身散发出来的剑势都隔外的诱人,让人心生向往。
天沉皱眉,今日只想让四姐看看她所选的佩剑,所以才配合舞了一段剑法,没想到却招了这么多人。
“你们全都退下。”
心知以引五师上不悦,众弟子们迅速撤离,五师上不喜与人相处的性子亦如往常呀!
天若本是刻意纵容他们观天沉舞剑的,此时也只是不断摇头,反正天沉是不会将怒气牵连与她的。
眼见清场完毕,疏莫却是动也不动,他在师上心中自是与他人不同,师上赶的不是他,他有这个自信。
“你选的这把剑不错。”天若注视着天沉手中的红色之剑,却总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入珍剑阁选了许多剑,只有它不会惧我。”天沉看起来对这把剑十分的满意:“而且我似乎能感觉到它的脉动,是他在呼唤我。”
“你本是剑灵能感应它也属正常。”天若道。
“四姐说的极是。”天沉注视着剑身,最后终将剑收回鞘中,却转换到另一个话题上:“再过七日便六年之约圆满之时,我要带着它仗剑天涯。”
“到时师上也一定要带上我。”疏莫连忙道,生怕自己被忘掉一般。
天沉只是笑了笑,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
天若倒是期期艾艾道:“天沉,你能不能在等等,等到师尊出关……”
天沉一个厉眼扫过,打断了天若的话语。
“你们都知道师尊会什么时候出关的。”
当她放下的时候,他才会出来,否则遥遥无期。
“那么我发信去青丘,等二哥回来,你再走可好?”天若苦求道:“你若真的不管不顾就这么走了,二哥又没的回来,我和三哥一定会忙死的。”
二哥一去青丘半年多杳无音信,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她倒是真的有些担心了。
“那我等二哥回来。”
听天沉松了口,天若却叹息道:“想当我们师徒六人是何等的开心热闹,怎么就……就成如今这模样呢?”
师尊关闭,大哥归天庭,二哥暂回青丘,天沉现在也打算离开了……
天若整个人泛着淡淡的愁苦,天沉瞬间皱眉了,指尖的脉动猛的一震,这种感觉是……
有人闯入了重华阁。
天若也似有感,突然一阵惊异,接着又是一阵狂喜,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是他,是他回来了。”
能让天若这般狂惊狂喜的人是谁呢?
是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