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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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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子脚下,皇城根儿,市场繁荣,物资充裕,那是不言而喻的。

    街上的人流,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叫卖的小贩,有问路的外乡游客,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街道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各种店铺、茶楼、酒馆、当铺、作坊,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应有尽有。

    汐颜在京郊找了一处院子,院内的布置典雅简洁。院子地处竹林里,风景优美,而且安静,不像城里那么嘈杂。汐颜称为“竹院”。

    皇家书院,一听便知,只能皇家的子弟才能进得去。青涯打听到瀚林院正在招教书先生,瀚林院的腰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家书院。

    汐颜揭了招人告示,一进瀚林院,就被录用了。

    瑶国有两个翰林院,一个是皇家贵族官宦子弟的翰林院,一个是通过层层选拔精英学子的翰林院。皇家贵族官宦子弟,仗着家中的权势,张扬跋扈,调皮捣蛋,个个又有所见识,一般的先生根本压不住他们。先生已经换了一拨又一拨,数不胜数,谁也不愿接这烂摊子。汐颜要去的是皇家宦官子弟的那个翰林院。

    过去的半月里,汐颜经历着各种的化险为夷。然而,层出不穷的惊险还在不断的继续着。幸亏,她把各种惊险当作生活中的乐趣,和他们斗智斗勇。她的神闲若定,彻底打垮了这些顽皮的纨绔子弟的士气。

    慕容宇璟站在王府的院子里,看着荷塘里的田田荷叶,亭亭玉立在风中摇曳的荷花。

    “京城这几日可安好?”

    “回王爷,京城一切安好,连翰林院也一派祥和。”牧青低声回复着。

    “翰林院何时不祥和了?”

    “翰林院那帮捣蛋鬼,难道王爷没有听说过?”

    “嗯。”慕容宇璟也不管这些琐事。

    牧青把这些皇家官宦子弟如何作弄先生,先生又怎样像走马灯似地换了一拨又一拨的事,有声有色地说了一遍。

    “那这几日又怎么祥和了呢?”

    “新来一个先生,他们好像对付不了他。”

    慕容宇璟顿时来兴趣,这几日心情不好,一直待府里,也该出去走走了。

    “走,去看看。”

    慕容宇璟来到翰林院的时候,正逢弟子们课间休息。

    休息的弟子们三三两两散落在院子的各个角落,窃窃私语。汐颜斜靠在小桥的扶栏上,望着远处的柳树的枝条随风摇曳遐思。无意间回眸,见一人上桥而来,刚想出口提醒。只见那人一个趔趄后,随即脚尖点地,轻盈旋转腾飞,徐徐落在她的身边。

    “新来的先生?”慕容宇璟露出了温暖的微笑。牧青以为是错觉,但他定神一看,慕容宇璟的笑容依旧。

    “是。”

    “到京城,居然不来找我!”

    “不知道王府在哪里?”

    “璟王府,京城谁不知道?也不找个好点的借口。”

    “你怎么来这里?”

    “来了个新的先生,好奇,来看看。”

    “看完了,可以回了。”

    弟子们没想到冷面王爷来了,腿不由得抖起来。果然,慕容宇璟发话了。

    “谁干的?站出来。”慕容宇璟指了指地上,“谁在地上洒的油?”

    没有人敢站出来。

    “不站出来,那就全体受罚。”

    “六皇子。”有声音从弟子中传出来。

    “慕容昊然!”

    “皇叔。”慕容昊然垂着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自己去敬事房领二十个板子,以儆效尤。其他人听着:谁敢再欺负先生,就自己去敬事房领板子。”

    那些闯了祸的纨绔子弟,早已个个像焉了一般。

    慕容宇璟携着汐颜,从桥上轻盈地飞掠过沾满油的地面,缓缓落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跟我回府。”

    “还没放学呢。”

    弟子们早已乖乖地进了课堂,端正地坐着,大气都不敢出。

    今日的课是天象,从夜观星象,到看云识天气,再看星星找方向,都跟星星有关,这个对汐颜来说,信手沾来便是。

    慕容宇璟在学堂的最后,对前面的学子一览无余。这些人都个个正襟危坐,放学了都不敢动。

    慕容宇璟和汐颜肩并肩地出了课堂。

    堇国的澈王府

    后院的潇湘阁,独孤皇后在正厅坐在,南宫涵和李菲儿衣衫凌乱,跪在地上。门外围了些家仆窃窃私语,福叔正在王府大门外焦急地张望。

    “主子,您可算回来了。”

    “嗯,路上耽搁了一会,母后来了?”

    “是,但是……”

    “怎么啦?”

    “王妃和其他男人在床上被皇后瞧见了。”福叔很为难地说道。

    “你说什么?!哪个男人是谁?”

    “八王爷。”福叔弱弱地说。

    南宫澈的脸黑了下来,似乎乌云密布,随时会有暴风骤雨,急匆匆地往潇湘阁抛去。

    李菲儿万万没有想到皇后回来她的潇湘阁,自从嫁入澈王府,南宫澈以“不能”之理由,将她扔在这里,从没有踏入过一步。

    南宫澈赶到潇湘阁,见到地上的两个人,黑着脸瞟了他们一眼,给独孤皇后磕头行礼。

    “免礼,起吧。”独孤皇后面带同情,“澈儿,你看怎么处置?”

    “全凭母后做主。”

    “这可皇上赐的婚,还是有皇上处置吧。”

    “谢母后。”

    “起驾回宫,清心殿。”

    一众人都移驾到清心殿,潇湘阁的事,早已传到了南宫濯的耳朵。

    “澈儿,你想怎么办?”

    “都是儿臣的错,还得王妃守活寡,儿臣愿意给王妃自由。”

    “涵儿,你想怎么办?”

    “全凭父皇做主。”

    “既然这样,废了李菲儿的澈王妃,由涵儿纳为侧妃。”

    “谢父皇。”

    南宫澈的脸始终是黑着的,四周都是同情的目光。澈王爷被废王妃绿了,还被自己的皇弟绿了,一时间也成了京城的谈资。

    一张焦尾出现在独孤尔澜的寝宫,这是独孤尔澜心仪已久的古琴,早就听说在南宫澈那里,找不到理由,这回,南宫澈叫人送了过来。

    南宫澈又搬回了别院。

    慕容昊然从敬事房领了二十板子,是被人抬着回府的。懿贵妃知道后,心疼得不行,叫人传话,让汐颜过去。汐颜没有理会,知道去了也没好事。懿贵妃哪能就此罢休,请了懿旨过来传汐颜,汐颜不得不进宫。

    懿贵妃的宫殿,木雕精工细作,画面栩栩如生,镶着一层金光闪闪的黄金,富丽堂皇。

    懿贵妃身穿蓝色的翠烟衫,碎花水雾拖地长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削肩细腰,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秀靥艳丽,口如含朱丹;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

    “见过懿贵妃。”

    “来人,将此人拖到敬事房打二十板子。”懿贵妃连个理由都懒得找。

    “不用拖,我自己走。”汐颜傲娇地转身去敬事房。

    懿贵妃觉得不解气,歇斯底里地吼道:“五十板子!”

    汐颜头也没有回,往外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