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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元戎面上大为惊讶,他腾地站起身,手掌拍在前方的石桌上,其他学院的院长神色不明的瞧着他,木易此时走了过来,对他道:“明月院长,您学院的青姑娘这一招用的狠啊!比试向来是点到为止,这…她杀的那名应该是宇幻学院的子弟,您总要给个交代。”
明月元戎瞥了他一眼,甩袖准备走出竞技场,却不曾被墨祯拦下,身后一众学生也只能停下。
“明月院长,方才络青衣使得那招可是你教出来的?本皇子坐在高台上,看得清楚些,那一招…并不像普通的玄气。”
明月元戎没好气的哼笑:“不是普通玄气?那七皇子以为是什么?”
“魔气!”墨祯看着明月元戎,口中缓缓吐出两字,使得在场众人立即惊慌起来。
魔气?那不是只有魔族人才有的东西?现络青衣身上有魔气,这能说明什么?难道络青衣也是魔族人?
明月元戎的脸色极差,在众人质疑的目光下沉声道:“老夫暂且都不知那是什么,七皇子莫要论断太早!若使九皇子妃平白摊了污名,九皇子定会不悦!”
“呵呵!”墨祯不以为意,走下高台,当看见高台下站着一名明月学院的学生,他眼中浮起厉色,冷哼一声转身走出人群。
这个死老头子,为了防他会暗自对络青衣做手脚,竟在这里安拆自己的眼线,他是忘了自己到底为谁服务的吗?
想到此,墨祯一手探进宽大的衣袖,指尖触摸到一块令牌,又收回了手,面露得意的大步离去。
明月元戎扬袖,沉声一喝:“我们走!”
“是!”他身后立即跟着浩浩汤汤的一大群学生,不过半柱香的功夫,这群人便离开了竞技场,可其他学院的院长学生并没离开,反而还在讨论络青衣忽然射出的那道诡异玄气。
“院长,您可曾见过那种黑紫色的玄气?”
“院长,您说青姑娘使得究竟是不是传说中的魔气?”
“院长,青姑娘她是魔界人?可您曾说魔界人早就消失在人间了,又怎么会突然出来呢?”
“院长…”
不断有学生对自家学院院长抛出问题,可这几名院长全部摇头不知道应该要如何作答,络青衣这术法他们不曾见过,或许…真如七皇子所诉,它是魔气。
人群中的孤鹤撞了撞乌啼的肩膀,“快走!一会人群就散了,我们先回客栈。”
乌啼点头,与孤鹤在人群中穿梭,偷偷摸摸的回了客栈。
严参看着底下乱作一团,也为这场比赛的突发情况感到惊慌,却依然厉声道:“肃静!”
一时间,熙攘声小了些,可窃窃私语仍是不断。
“九皇子妃因伤陷入昏迷,比试暂时中止,待我问过九皇子妃的情况后再做明日赛况的定夺!”
“假如那络青衣真是妖魔,还比试什么?不应该派官府的人将她围剿吗?以免醒来后对我们青桐城不利!”有男子愤愤出声,不管络青衣的身份,也不管络青衣的样貌,就凭她被朝廷通缉,就凭她杀了那名学生,就不该在这样放任下去!
“我师兄说的对极了!莫非你们因为她是九段玄技,又因她是九皇子的女人所以才不敢抓她?”
“一个被朝廷通缉的女人还能这么嚣张的站在比试台上,你们不敢管便要她来祸害我们么?怪不得没人敢上去同她比试!谁上去谁丧命喽!”
“可不是!九皇子说的再好听又怎样?方才还不是看着络青衣的脸被毁?可惜了好端端的一个美人!”
“可惜什么?你怎么就不想想万一络青衣那容貌是假的呢?”
“假的?都流血了也能是假的?”
“那可说不准!魔界的人都喜幻化,或许这副样子就是她变化出来的!”
“那可真是太吓人了!”
“都安静!”严参看着台下愈演愈烈的场景,突然怒吼一声,使得人群寂静下来。
严参想着七皇子走的快,将这烂摊子交给他,真是难为他还要听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这要是让九皇子听见,定能封了他们的嘴。
“今日比试到此为止,众位可以离去了!”严参硬邦邦的落下一句话,扫了一圈人群,走下高台离开竞技场,今日这事太令他头疼!
“院长,那络青衣杀了我们的学生,我们…”宇幻学院的一名学生走到他们院长身后,小声的问着,毕竟络青衣的身份非同一般,她能光明正大的站在比试台上,这点足以令他们敬佩。
“算了吧!”宇幻学院的院长摆了摆手,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你没看也伤了络青衣的脸吗?九皇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且去问问那学生可还有家人,多给些补偿吧。”
跟着几人飞至明月学院的水无痕在南苑门口飘身而落,脚尖刚踩在地面上,便被守在门口的奕风拦住。
“我这里有药,或许能帮到忙。”水无痕不等奕风开口委婉驱赶便从怀里掏出药瓶,目光恳切。
“这些药爷明月学院里也有,便不劳水公子费心了。我们爷正在给九皇子妃疗伤,外人不便打扰,您还是请回吧。”奕风看着他从怀里拿出的药瓶,语气顿了顿,还是下起了逐客令,因为他知道此时的爷应该不想见任何人,就连无妙都被撵出来了。
水无痕将药瓶递给奕风,容色落寞,“若有需要,你便将这药给她用试试。”
奕风动作僵硬的收下,心知水无痕是好意,便没再说什么。
水无痕在奕风的目光下离开明月学院,可当他出了明月学院的大门后,又悄悄从另一侧飞了进去,回头瞥见奕风还站在院门口,于是无声的落在房顶上,轻手轻脚的掀开瓦片,眸光静静的往下看去。
“爷,这些是我和小葱刚从药房拿来的药,您看看还需要些什么?”浅忆和浅葱将一大堆药瓶捧到桌子上,药瓶相互碰撞发出霹雳乓啷的声音,却没一个药瓶因此碰碎。
墨彧轩将昏迷的络青衣放在床上,吩咐道:“打一盆清水来。”
“是!”浅忆点头,扯着还有些愣神的浅葱走出去,手劲有些大,疼的浅葱当场叫出声来。
墨彧轩不悦的拧眉,侧头扫了浅葱一眼,那眸光十分寒凉,浅葱似乎被冻住了,脚步一停,牙关打颤。
浅忆瞅见墨彧轩神色愈发的清冷,私底下捏着浅葱的手心,趁他吃痛回神时捂上了他的嘴巴,将他带了出去。
“哥,九皇子妃脸上的伤能好吗?”浅葱知道自己惹了爷不快,也不敢再提方才屋中事。
“应该能吧。”浅忆不确定的答着,络青衣脸上的伤痕虽细,却极深,只怕好了也会落疤。
“想不到那个那人竟被九皇子妃一掌烧成灰了,九皇子妃那是什么招式,这么厉害?”浅葱十分好奇,他还没见过这样的功夫,能一掌成灰,真神奇!就是不知道九皇子妃是什么时候修炼的,可看爷的样子好像爷也是第一次才知道,奇怪,难不成九皇子妃还瞒了爷什么不成?
浅忆打满了一盆清水,瞪了浅葱一眼,厉声道:“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也不能说,我只知道九皇子妃这招式处处透着诡异,看起来与寻常的玄气不同,你记着,一会当着爷的面可别提起来,除非你想和无妙一样被爷撵出去。”
浅葱悻悻的闭上了嘴,想起无妙一直在问九皇子妃的招式,结果被爷一掌轰了出来,真是自讨苦吃!
“哥,我明白,我来帮你端。”浅葱转而换上了一副笑嘻嘻的面容,接过浅忆手中的水盆,先一步走进殿内。
墨彧轩坐在床边,指尖抚上她脸颊处的伤痕,眸中充满了疼痛与怜惜,指尖上移,温柔的拂过她的眉眼,微低下头轻轻的亲了亲,见她没有苏醒的迹象,心里愈发焦急起来。
当络青衣将要受伤时他并非没有动作,只是那一刻突然着了墨祯的道,墨祯突然站起来挡在他身前,他飞下高台时便只见络青衣的身子软软向台下栽去,将她抱在怀里时才见她脸上那道伤痕,一瞬间,他的心痛的抽搐了下,随即立刻反应过来墨祯是故意挡在他身前,好让小青衣挨了这招!紫眸内盈满森凉的寒意,墨彧轩抚在她脸上的手指突然收起,捏的咯吱作响。
“爷,水来了!”浅葱将水盆放在床头的架子上,不等墨彧轩开口便将架子上的巾布取下来放在水里,等巾布湿透,他拧着水花,将巾布递给墨彧轩。
墨彧轩一手接过,一手将络青衣抱在怀里,让她的头靠着自己的肩膀,手法轻柔的替她擦去脸上的血迹。
巾布被丢入水盆,刹那间水盆内的清水染为黑红色,浅葱默不作声的将水盆端下去,又打了一盆清水将拧干的巾布递给墨彧轩。
墨彧轩又将络青衣脸颊下的血迹擦拭干净,才吩咐浅忆将药瓶拿过来,温柔的给怀里昏迷的女人的上药。
“爷,九皇子妃何时能醒?”浅忆示意浅葱将水盆与架子一起端下去,欣长的身材站在床边,遮挡住外面投来的大半阳光。
墨彧轩将药洒在那条又长又细的伤口上,又轻轻的吹了吹,随后将药塞盖上,扶着络青衣的肩膀躺下,起身下了床。
“爷也不清楚。”墨彧轩站在床前俯身看着络青衣苍白无血色的小脸,摇了摇头,替她脱去靴子,盖上凉被。
“九皇子妃今日使得那招爷可曾见过?”浅忆又问。
墨彧轩寒凉的紫眸内闪过一抹冷光,声线压抑的极低,缓缓开口:“外面又起了什么传言?”
浅忆立即低下头,恭敬的回道:“等爷走后,竞技场内便有人怀疑九皇子妃是妖邪,要您诛杀,还有人希望爷将九皇子妃送回京都,等待皇上定夺。”
“竞技场内共有多少雪隐暗卫?”墨彧轩转头,眸色忽然变得极淡。
“共一百三十人。”
“灭!”墨彧轩细心的替络青衣掖好被角,缓缓转身,负手而立,语气中满含凛凛杀气。
“是!”浅忆并不多问,也不多说,仅回了一个是字,这一百三十人不仅是皇上派来监视爷,更是派来趁机点头杀了络青衣,想必七皇子也是受了皇上的什么命令,不然怎么会在九皇子妃最危急的关头挡在爷身前?爷又碍着是自己皇兄不好一巴掌打出去,便只能飞身绕开,可谁又曾想,最不放在心上的却给了最致命的打击。
今日灭了这一百三十人也是给七皇子一个教训,他是真以为爷不敢动他吗?
“七皇兄的落榻之处在哪里?”墨彧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音调冰凉。
“严参的住处。”
“呵!”墨彧轩眸露讥讽,凉声道:“不必顾忌他的身份,爷要他这些天不能出门!”
“爷是指…”浅忆有些疑惑,有很多种方法可以令七皇子不能出门,就是不知道爷指的是哪一种。
墨彧轩冷冷的睨了浅忆一眼,“他那张脸!还有,让他暂时瘫在床上!”
“浅忆明白该如何做。”浅忆拱手,脚步向后移,还没等退出去,便响起一道微弱的声音:“雾声,雾声…”
墨彧轩眸色更冷,负立的手缓缓垂在身侧,他转身坐在床边上,看着络青衣唇瓣轻启,声音而低轻,却带着一股恨意。
“雾声!”墨彧轩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他眯了眯眸子,转头看向浅忆,冷声道:“传令下去,明天日落前,必要将这人找出来!”
“是!”浅忆退了下去,他明白九皇子妃不会无缘无故道出别人的名字,还带着仇恨,若能将此人找出来,说不准能解释九皇子妃今日身上所发生的一切。
屋里忽然变得十分安静,墨彧轩心痛的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指尖绕过那条长长的伤口,片刻,轻声道:“小青衣,你是不是瞒了爷什么?那夜你没回来爷便觉得蹊跷,你不想说,爷便不问,若你早些醒来爷便原谅你欺瞒一事,若不能,爷便跟你算个清楚!”
忽然,墨彧轩眸内的温柔尽褪,转而袭满温凉,手指一扬,一抹紫色玄气迸射而出,他笑意未改,声线却凉若冬日湖,“水无痕,你想待到什么时候?”
水无痕轻轻的笑了下,身子向后一仰躲过那道玄气,轻声将瓦片掩上,从窗户处飞身而落,他站在窗前,眸光温和的扫了眼络青衣,便看向墨彧轩。
墨彧轩眯着眸,勾了勾嘴角,缓声道:“你好像…一直这么大胆。”
水无痕笑问:“九皇子指的何事?是公然在比试台上与您争论,还是此时躲在房顶上偷看?”
“你清楚。”
“哈!”水无痕抚掌笑着,点了点头,声音十分平静,“我的确清楚。”
水无痕抬脚,缓步向前走去,边走边道:“她有危险的时候我也想出手,只是被人挡住了。”
墨彧轩挑眉,问的话并非是你也被人挡住了,反而是——“你有什么资格出手?”
“我?”水无痕停下脚步,他站在床前,更仔细的看着络青衣,准确的说是看着络青衣脸上的那道伤痕,眸色一暗,察觉到墨彧轩正冷眼看着他,淡笑回道:“并非是只有她的亲人才可以相助,有时朋友亦可。”
“爷同意了么?”
水无痕摸了摸鼻尖,眸光从络青衣的脸上收回,转而看着墨彧轩,“您不同意并不代表青姑娘不会同意。”
“爷再提醒一遍,她是爷的女人!”
“所以?”
墨彧轩冷笑,满目寒凉,看着他的目光像是要将他冻住,水无痕抖了抖袖口的寒气,便听墨彧轩凉凉道:“你只能叫她九皇子妃!”
“太早了些吧?”
“爷的确觉得此时让你死是太早了些!”
水无痕嘴角一抽,“我还不想英年早逝…”
墨彧轩嗤笑,反问,“你到英年了么?”
水无痕想了想,他现在才及弱冠,的确离英年还远了些…可翻来覆去都是那个意思,他只能叹一声天妒英才啊!
“七皇子是专门来找你茬的吧?”水无痕转了话题,他此番还有其他的目的,所以并不打算将时间都浪费在争执也争执不过的改口上!
墨彧轩瞥了他一眼,哼着:“与你何关?”
“我看得出你的厌烦,想必今日定是有人陷害青…姑娘!我想与你一起抓出幕后之人。”
“不!必!”墨彧轩咬牙,听着他依旧我行我素的唤络青衣为姑娘,忍了许久才没一脚将他踹出去。
“我知道你的本事,可你就不想多个人帮忙?或许能提前几天找出那个人?”水无痕试着和平共处,可事实证明,墨彧轩看他不顺眼就是不顺眼,也别想能顺眼。
“爷需要你的帮忙?”墨彧轩嗤了声,衣袖向前一拂,带来阵阵凉气,“爷怕慕沨学院的院长哭着找爷要人,所以在爷改变主意前赶紧滚!”
水无痕下意识后退一步,却没离开,反而道:“我要是说能让青姑娘立刻转醒呢?”
青姑娘!
墨彧轩额头青筋一跳,懒懒地笑了笑,抬眸,水无痕又退后一步,墨彧轩脸上的笑意加深,水无痕再次向后退……
砰——
奕风听见屋里的动静,连忙从门口冲了进来,当他看见被爷按在墙上的水无痕后,嘴角狠狠的一抽,默默的转过身去,仰天长叹,爷,虽然九皇子妃暂时昏迷,可您也不必看见个男人就扑上去,何况这人还是您情敌,莫非…您是想将他收入麾下,便没了情敌这个麻烦?
也不怪奕风想多,委实是两人现在的动作太令人浮想联翩,只见墨彧轩一只手按在墙壁上,另一只手的指尖冒着紫色的光晕,指尖离水无痕的心口有几寸的距离,看起来像是要摸上去,实际上是想将他的心掏出来!
再看水无痕,可怜的被墨彧轩壁咚了,端看水无痕身后墙壁裂出的一条大缝便能看得出墨彧轩使了多大的力气!
水无痕的脸上并没出现慌乱与紧张,反而依旧淡淡的笑着,后背磕在墙面上的疼痛让他轻微蹙眉,一手抵在墨彧轩的肩膀上,怎么看怎么像不从的推拒。
爷,隐藏在您体内的一性终于爆发了!
奕风再次感叹,徐徐转身,见两人依旧维持着暧昧姿势,又见络青衣这样都没醒,于是小声的喊了句:“爷,要不您去属下的房里?”毕竟九皇子妃在这里,您当着她面做点什么都不合适呀!
墨彧轩闲闲一笑,缓缓收回手,站直了身子,瞥了眼奕风,对水无痕道:“再有下次,爷一定杀了你!”
水无痕苦笑的扯起嘴角,他轻颔首,眸光清亮的望着他,“你同意了?”
“说说吧,怎样能让小青衣醒过来?”墨彧轩慢悠悠接过奕风递来的锦帕,擦着手指,随后指尖迸出一抹紫光,锦帕被紫光吞没,再见时锦帕已成为灰烬,墨彧轩拍了拍手掌,抬头看着水无痕。
水无痕合上手掌,念念有词,脖颈处露出一道绿光,绿光骤然大亮,他将空间项链从衣领里挑出来,手中随即出现那把通体紫色的琅邪剑。
墨彧轩退后一步,微挑眉,懒洋洋一笑,双臂环胸并未开口。
水无痕将琅邪剑负在身后,收起面上的玩笑之意,正色道:“记得我在场上便问过她是否知道这把琅邪剑的来历,她说不知,却也没问。现在我想问问九皇子可知道这把剑的来历?”
墨彧轩漫不经心的睐了一把浑身泛着紫光的琅邪剑,“爷以前并未见过。”
水无痕点头,笑道:“既然九皇子也不知,那我便说说,要不先说说她身上的伤势吧?”
墨彧轩听他话锋转的快,哼笑了一声,眯了眯眼睛,道:“你想说什么?”
“想说今日青…她今日爆出的玄气是众人不曾见过的,可这样的颜色我曾在一本书上见过,只是还不敢妄下定论,怕毁了她的清誉,也怕给她招来麻烦!”水无痕笑的自信,这让墨彧轩不禁对他正视,问道:“什么书?”
“异志录!”水无痕一字一句的开口,他将墨彧轩轻笑的模样的看尽眼里。
“嗯!是本好书。”墨彧轩点头,神色从冷厉又恢复了懒散。
“九皇子也看过?”水无痕忽然眯着眸子,仔细的打量着他。
墨彧轩面色不改,笑吟吟的开口:“你是否将重心放错了地方?便说你从那本书上看见了什么吧!”
水无痕倏地一笑,笑意清淡,“嗯,好,那我继续说!”
“书上言,玄气若为黑色,便是魔界凝炼的魔气!魔气是魔力的分支,魔力的高低也要看魔血的存粹度。据说魔界自百年前被人间击退后,便再没了声息,魔神座下的九位尊者失了魔性,魔神寂夜更是从此消失于天地,九位魔尊体内的魔血早没了当时那般纯净,他们需要丹药来净化,而这些丹药有不少药材都产自人间,或许…他们之中已经有魔尊来了雪月。”
“你是怀疑小青衣今日所做与魔界逃不了干系?”墨彧轩眸色一深,他不是没怀疑过,只是异志录上还说了魔界与人间有块扭曲空间,他们找到雪月也并非是容易事,可经水无痕这么一说,他心里的怀疑越来越重,莫非真与魔界有关?
“有这可能。”水无痕点头,若非他见过异志录,根本想不到络青衣会受到魔界的陷害,可魔界为什么要找上络青衣?
水无痕见墨彧轩沉吟不语,又道:“也许她方才说的雾声便来自魔界。”
“三成…”络青衣呓语不断,梦中她回到了那夜雾声将三成魔力分她一半的情景,深入骨髓的疼痛即便是在梦里她也冒了满头大汗。
墨彧轩走上前弯下身,以衣袖替她擦着额头沁出的汗水,他见络青衣来回摇头,边摇边说着三成,可两人都不理解这三成的含义。
“奕风!”墨彧轩瞥了眼在门口干杵着的奕风,“再打盆水来。”
“是。”奕风拿了水盆转身跑了出去,水无痕再奕风出去后便走到床前,缓缓亮出负在背后的琅邪剑,看着琅邪剑上冒出的紫光,继续说道:“异志录上有说琅邪剑可解魔气入体,却也是解得一时,她并非妖魔,凡人之躯根本承受不了太多的魔气,一时没发作想必是有九段玄技压制的效果。我想以琅邪剑暂时解了她身上的魔气,你可愿?”
墨彧轩听后抿唇,手指轻放在络青衣的额头上,半晌,他抬头看着水无声,问道:“琅邪剑如何解?”
“取出她心头的一滴血!”
“爷不愿!”墨彧轩几乎是在水无痕落下最后一个字时喊出这句话,他将昏迷的络青衣抱进怀里,手轻抚摸着她苍白的小脸,声音忽而转轻,再次道:“爷不愿。”
“那你便愿她一直昏迷,一直醒不来?”水无痕不是墨彧轩的对手,所以他没有强逼,始终在试图劝说,可墨彧轩这句话似乎也激怒了他,不管异志录上说的真假,试一次总归有希望!
“爷不能信异志录上的话!”墨彧轩抿唇,声线极低,他将络青衣拥得很紧,紧的似乎是想融入骨血。
“呵…”水无痕讽刺一笑,扬眉,“只信你自己?若只信你自己能令她苏醒,我今日何苦还来这一趟!”
水无痕见墨彧轩面上没有半分松动,将琅邪剑在手里转了个弯,剑柄出紫光锃亮,映出一袭白衣男子眸底的那丝惧意。
“墨彧轩!”水无痕声音一冷,带着几分压抑,“琅邪剑也是八大神器之一,你有什么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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