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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无痕面色微变,如果九大魔妖兽都来了人间,那么就算他们没拿到神器,也同样会在人间掀起一片腥风血雨,但习惯了和平的百姓又怎能再度陷入涂炭的危难?
“青,我们…”水无痕看向络青衣,话还未完,便被络青衣以衣袖掩住了唇。
随着衣袖轻抬,一抹清幽的香气在他的鼻尖萦绕,水无痕清俊的面上徒增了几分飞红,他看着离自己距离极近的络青衣,长长的睫羽轻眨,如雾的眸子内破碎出一抹极为潋滟的光华,好似灿烂星河里闪烁的星子,第一次,他眸中的颜色这般清晰的印在络青衣的眸底。
络青衣给水无痕使了个颜色,缓缓放下衣袖,压低了声音道:“我们回客栈再说!”
虽说这街道四周都是过往的行人,可难保不会被有心人听去了她的名字,青衣二字一旦出口,她想要在这里脱身便难了。
水无痕点头,面上的飞红渐渐褪去,逐渐又恢复了那清俊无俦的模样,他抬手轻摸鼻尖,宽大的袖袍掩住他半张容貌,同时掩住了他嘴角微勾起的一抹微笑。
“青姑娘,你们回来了?”络青衣一踏进房间,就看见花汣急忙迎上来,面上同样有着焦急,看样子应该是等了她好一会。
“出了什么事?”络青衣想着莫不是真让水无痕说中了?银华来了?
花汣跺了跺脚,面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咬咬牙道:“您快去看看无妙,从回来就开始乱发脾气,吵得旁边的客人闹了几回。”
“他带了一身脂粉香回来?”络青衣挑眉,看来无妙这几日没少偷看偷学册子上的内容,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奏效了?
“嗯。”花汣点点头,“您快去看看吧,当时无妙吵醒了梦樱姑娘,梦樱姑娘一发怒差点将他从楼上扔下去,最后还是楚云公子出面将无妙带回了房间。”
原来楚云也不是个等闲之辈!
络青衣嘴角一勾,能让无妙听话的人不多,如果不是无妙怕了她的威胁,此时都不知道反天成什么样儿了!
“将这个给梦樱服下,我去看看无妙。”手腕一翻,掌心中赫然出现一粒丹药,络青衣将手掌向前一递,花汣捏着丹药走到床榻前,捏着百里梦樱的下颚,迫使她张开嘴,丹药顺着百里梦樱的喉咙滚进腹中。
络青衣侧头看向等在门口的水无痕,微笑道:“去看看他的脸色黑成什么样了。”
水无痕笑着摇头,她这个姐姐呀!净找自己弟弟的乐子!让他知道后果是没错,可无妙还小,这种做法委实过于打击他的自尊心。
络青衣推门走进去的时候无妙正在踢床板,咣咣作响的床板声不断传来,让络青衣不由得想这床板下一刻会不会被他踢碎了,这可是要赔的!
“无妙!”一声低喝,无妙停下脚,扭头怒气冲冲的瞅着一脸闲淡的络青衣。
络青衣从没见过无妙这么可爱的模样,不自觉笑出声:“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似得?怎么了?”
一提起这茬无妙就满腹怒火,他黑着脸咬牙道:“是不是你给我的那本册子有问题?”
“嗯?”络青衣眸光轻闪,“怎么这么说?”
“为什么…”无妙有些难以启齿的看着她,突然紧紧抿上唇瓣,脸色又黑又红。
哟!还知道保留那点男子汉尊严呢!
络青衣勾着红唇,走到桌边坐下,睨着无妙道:“说说吧!怎么对我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无妙冷哼,眸光瞥到笑意悠悠的水无痕,脱口而出怒骂一声,“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水无痕面上的笑意不改,坐在络青衣身边,语气温和,“我又如何惹到清泽皇子生气了?”
无妙充满了怒火的星眸愕然睁大,磕绊道:“你…你…怎么知道?”
水无痕不在意的将胳膊支在桌上,淡淡的瞥了无妙一眼,缓缓开口:“说书的先生说的。”
“说书的嘴都碎!”无妙恨恨的怒骂一声,“别想扯开话题!”转而又瞪着络青衣,“你这个女人竟然坑害你的亲弟弟!”
“我害你?”络青衣挑眉,难道她不是拯救了一个少年陷于“水深火热”的危险之中吗?
“你还不承认!”无妙磨牙,“为什么我将册子上的东西学会后,会…会…”
“会怎样?”络青衣接话,对无妙眨眼,看他脸红到了脖子根,心里这叫一个舒坦!
“会不举!”无妙低吼,说就说谁怕谁!反正这女人没什么下限,他这裆部憋屈的啊……
络青衣忍住笑意,那册子交的内容本就是如何能使男人不举,他学了上面的东西也自然也会雄风不振,怎样,无妙终于尝到了一点苦头了吧?让他平日那么嘚瑟,有本事再嘴贱一个呀!
就像楚云那般以为,无妙有时聪明有时愚蠢,比如此时他的头脑转了转,语气肯定,带着薄薄怒气,“是你做的手脚?”
络青衣没点头也没摇头,她要是承认无妙会扑上来掐死她吧?所以还是悠着点回答,人命关天!
“络青衣!”无妙低吼,眸底隐隐有着红色,飞快上前冲了两步,被起身的水无痕拦住,无妙怒叱,“你这个女人,知不知道小爷的名声在那一刻全毁了!”
“为何?”络青衣不轻不快,不紧不慢的开口,眸光轻动,眸中满是笑意。
“你还敢问为何!”无妙面上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你还敢问小爷为何!你知不知道小爷就只坚持了五秒,五秒!”随后就息鼓了。
“哦?”络青衣拖长了音调,对无妙周身窜起腾腾的火花毫不在意,面不改色的说着:“怪不得你要给自己起名无妙,真是相配极了。”
“你…”无妙气急失语,他就没见过气的他牙根痒痒的女人,真想一口咬死她!
“你想对我出手?”络青衣挑眉,侧头睐见无妙手心聚集的蓝色玄气,笑了笑,“等你什么时候冲破了玄巅之境再来与我交手。”
“你看不起我!”络青衣说的话是事实,可他就是听得难受!
“这你都听出来了?”络青衣撇嘴,她有表现的这么明显?
无妙磨牙,牙齿上下磨动犹如老鼠打洞咯吱作响,他狠瞪了络青衣一眼,像是一把利剑将络青衣从前向后刺穿,络青衣也特别配合的捂着胸口,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无妙,你想谋杀亲姐吗?”
“想!”无妙握紧了双拳,“想谋杀你千百遍。”
仇恨不浅啊!络青衣嘴角一抽,让自己弟弟恨成这模样她也够有本事,一般人应该做不来,不过…“你终于肯说实话了啊!”
无妙黑着脸,握着拳猛地松开,指着门口,“你滚不滚?”他现在不想看见这个欠扁的女人,极度不想看见!
“不会滚。”络青衣放下手,笑意轻轻的看着无妙。
“滚!”酝酿了好一会儿的森冷字语从无妙齿间蹦出,他今儿不在乎玉石俱焚!
络青衣隐隐有种山雨覆盖风满楼的感觉,觉得要是在逗留转眼就能被山雨拍成灰烬,自古识时务为俊杰,所以她还是滚吧……
跑的还真快!
无妙嗤了一声,瞧瞧,就知道这女人是故意气他,立马跑的没影了。
水无痕看着逃之夭夭的某个女人,无奈轻笑,对无妙淡声道:“你知道她是为了你好,太过纵欲伤身。”
无妙哼唧了一声,强装着冷硬,他当然知道这些道理,可这个女人让他英明尽毁就太过分了!
水无痕轻声一叹,衣袖拂过长桌,缓步走了出去,他还是找络青衣商量关于魔妖兽的事情要紧,至于无妙想折腾就自个折腾去吧!
络青衣与水无痕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间,无妙袖袍一扬砰的将门关上,脸色不好的坐在椅中,手掌放在桌上,英俊的面容依旧黑沉的很。
小半个时辰后,络青衣走回客栈,一脚踏进房间便发现百里梦樱抱着被子坐在床边,直愣愣的瞅着她。
这眼神看的络青衣心里发毛,药没给错,梦樱怎么变傻了?睡多了?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络青衣的语气有一瞬间的停顿,她抬手挡住百里梦樱那呆楞中还夹杂着愤怒的视线,撇了撇嘴角,又道:“一天没吃东西,你应该是饿了,我叫小二给你端饭菜上来。”
络青衣转身,脚步还没迈出去,百里梦樱就哑着嗓子开口:“想溜?丹药玩的挺得心应手嘛!我现在浑身上下没一点力气,之前恍惚中我好像听见了你说照顾我?那正好,我现在不想吃饭只想沐浴,你去给我搬桶热水上来?”
真把她当丫鬟使唤了啊……
络青衣嘿嘿一笑,转头说道:“我去吩咐小二一声,咱都是交了银子的,不吩咐他们做点事情怎么对得起咱们花出去的银子?”伺候人沐浴她不是没做过,只是习惯了盯着男人健硕的身材,一时间看见女人的柔软她还真就不习惯……
百里梦樱看着那个说完就遁走的女人,双臂环胸,小脸一扬,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
半刻后,百里梦樱在络青衣与花汣的搀扶下坐进浴桶,浴桶内白雾上涌,热气腾腾,百里梦樱仅泡了一会儿浑身的皮肤便沾染了一层粉红色,她舒服的轻叹,眸光落在替她加水的络青衣身上,莞尔一笑,“看来这些药吃的也值了,能让雪月九皇子妃忘赟青衣公主为我劳力,有种感慨叫这辈子没白活呀!”
至于么……不就给她倒个洗澡水又不用干点其他别的什么!
“来来来,青衣公主,劳烦您那双尊贵的玉手替我擦擦后背,我这前胸疼的手伸不过去,麻烦你了哈!”百里梦樱笑的一脸天真,既然有资格使唤络青衣一回必须要加以利用,再说她是真的一抬手就胸口疼,不然她也不想自己的美背被人观赏了去。
络青衣嘴角一抽,向来不是女人替男人擦背么?如今怎地变成女人为难女人了?她平时对百里梦樱不薄,真的不薄,这样压榨她的苦力真的好么?
百里梦樱动了一下身子,将平滑如凝脂般的肌肤露在络青衣面前,络青衣下意识抬眼看向窗外,美背啊!她不想当着梦樱美人的面流口水,这样太有损她的威名。
“怎么没动静?”百里梦樱回头,诧异的看着她,“你是要我和你算算让我昏睡那么久的这笔账吗?”
络青衣移开视线,拿着巾布浸在桶中,又拧干了巾布上的水,动作缓慢的擦拭着百里梦樱那平滑的肌肤。
百里梦樱的双臂搭在浴桶边沿上,双手交握支撑着下颚,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意浓浓。
络青衣在心里不断叹气,这要是无妙她就下点化尸粉软筋散,可无奈百里大小姐她不能动,不然以凌圣初那记仇的性子非得提着刀追她到天涯海角永不停歇,忍忍吧!不就是百里梦樱的皮肤比她好那么一点么?不嫉妒不嫉妒,络青衣深呼吸了一口气,她真的不嫉妒。
水无痕一直守在门口,他见络青衣提了两桶热水走进房间,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反而抱胸站在门边,直到络青衣对他冷哼一声重重的关上门,他才摸了摸鼻子移开视线,只是站在门口不曾离开,他在等某个女人出来,找个地方,喝点小酒,谈谈人生聊聊理想,顺便将对抵挡魔界的计划也制定一下。
……
相较于忘赟的风平浪静,雪月可谓是波光诡谲,汹涌暗藏,这几日国师每日都会前来九霄宫与墨泓提议太子纳妃一事,每次出来的时候时间已过去三四个时辰,这可真是快逼疯了墨泓,让他本就不好的身体更是每况愈下,甚至连性情也开始发生了变化,完全没有了从前的铁血与威严。
更何况自秦不楚与墨盵嘢的关系传开,这位国师更是不止一次的逼迫墨泓传位,随着国师出现在九霄宫的次数增多,宫里的其他人也就越怀疑国师的身份,这个男人是谁?为何皇上允许他随意进出九霄宫?以前好像从没见过!
此时国师前脚刚要走,墨盵嘢后脚便踏进了殿内,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抹深沉,一抹幽冷。
墨盵嘢移开视线,与国师擦肩而过,杏黄色的锦袍蹭着黑色华贵的长衫,他的身子几不可见的一僵,再转头时国师已走出了殿门。
“嘢儿。”墨泓看见墨盵嘢神色的变化,紧皱的眉峰越拧越深,而那英俊的面容上已布满了疲态,甚至连眼中的红色血丝也清晰可见。
墨盵嘢回神,应了一声,转身对着龙椅上的墨泓垂首,声音还似从前那般尊敬道:“父皇。”
墨泓摆手,示意他无需多礼,毫无血色的唇动了动,终究是溢出一抹叹息,还是道:“你上来。”
依言,墨盵嘢深邃的眸光内闪过一抹幽冷,脑中变幻着无数的想法,每一条都离不开国师,莫不是国师又给父皇施加压力了?
“上来。”墨泓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前些日子的容光焕发与威严狠厉完全不见,此刻的他不像一名帝王,更像的,是一位普通的父亲。
墨盵嘢迈开腿,脚步沉重的走了上去,直至墨泓身边,便见墨泓打开桌角的一方锦盒,锦盒内放着一块玉质纯粹的碧绿色印玺,印玺的大小是手掌的一半,形状宛若一盘银月,上方盘着银丝缠绕而成的银龙,以银龙为手柄,打造的十分精致。
“父皇?”一种奇异的想法浮上墨盵嘢的心头,他不由得出声唤道。
“把印玺带给他。”墨泓咳嗽了两声,以手掩唇,越咳面色越苍白。
墨盵嘢忙替他抚着后背,墨泓摆了摆手,平静的说道:“我无事。”
“父皇是要逼他必须收下这印玺吗?”墨盵嘢收回手,大胆的说出心中所想,如果九弟不要呢?不要又当如何?
墨泓幽幽的打量了墨盵嘢一眼,心底浮起一抹愧疚,声音却有些冷硬:“朕怕他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给他便是,他若不要也罢,你当着他面摔了它!直接回复给朕结果就好。”
“摔了?”墨盵嘢眸底露出一丝惊骇,父皇这是什么意思?不要就摔了?这事及雪月百年的根基,当真可以说毁就毁吗?
“父皇,您…是不是另有打算?”
墨泓抿唇,半晌,在墨盵嘢期待的目光中开口:“没有。”
如果不是国师以自身相逼他不会想出这么冒险的法子,既然毁掉的都是雪月,何不由他亲自动手?也好让墨彧轩认清此时雪月所面临的处境,迎娶秦不楚已是必然,即便他没了野心,也会仔细衡量这座江山的重量。
“朕,等你的结果。”声音微沉,平静的面色已不再平静,他希望自己听到的结果能让他如意。
“儿臣现在便去。”墨盵嘢接过印玺,放在袖中,缓步走到殿门,前脚还没踏出门槛,心头便浮起一抹酸楚,他缓缓回头,看见那饱经沧桑的面容低低垂下,邪魅的俊颜上笼罩着几分云雾,他回头,眸光看向前方,甩袖不须南常的搀扶,大步离开九霄宫。
果不其然,这些皇子中他看重的只有墨彧轩,难道真的只有墨彧轩才可以掌控这天下?还是说这就是父皇对墨彧轩的父爱?几近…压迫威胁的父爱。
自己是没想过登顶帝位,可对于父皇的独宠他到底还是寒了心。
第一次,他觉得回宫的这条路太漫长,似乎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从小时候起,父皇就一次次的告诫他,自己的存在是为了辅佐墨彧轩称帝,也是为了替他挡住所有杀机。
蓦地,他伸手捂上心口,原来这里不仅生寒,还有些微酸。他知道,或许父皇对于九弟的父爱也只是一种利用,谁让九弟是雪月的奇才,年仅十九便冲破了玄巅之境!而他呢?始终停留在八段玄技,大概这也是父皇看不上他的原因,就算担了个太子之名,父皇心中的太子也永远不会是他。
抬起头,他看着有几分刺眼的阳光,嘴角勾出了一抹苦笑。
雪月的根基,似乎从九弟成亲那日就开始动摇。雪月的天,似乎从络青衣离开那日就开始生变。
他对秦不楚没有感觉,靠近她,只是想从她身上拿走能够解除九弟体内蛊毒的解药,可他的筹谋还是被国师发现了,在九霄宫殿国师路过他身边时,说的是这样一句话:墨彧轩身上的蛊毒没有解药。
所以他才会有一刻的震惊,有一时的骇然,绝忆蛊的解药是被国师毁了么?因为九弟不为他所控?
“太子殿下。”轻巧的女声传来,墨盵嘢缓缓回神,他看见站在自己身前的巧妃,点头回礼,“巧妃娘娘。”
巧妃笑着拨动了一下手上看似平常的戒指,问道:“殿下怎么站在这里发愣?莫不是被皇上训了心情不大好?”
“娘娘多虑了。”墨盵嘢眸光冷凝,视线落在巧妃手上的那枚戒指上,邪气勾唇,“本宫还有其他事情要办,不便与娘娘多聊,就先回宫了。”
巧妃点了点头,目光柔和的看着墨盵嘢抬步离去,这时,她身边一直充当透明的丫鬟开口:“娘娘,您给皇上做的珍珠翡翠白玉汤就要凉了。”
巧妃陡然惊醒,“还不快走?皇上可不喜欢喝凉的东西。”
“是。”那丫鬟端着汤欠身,跟在巧妃身上亦步亦绉的走向九霄宫。
这正是络青衣没能想到的,当初她不过随口一绉,谁知道巧妃当真寻来了南海珍珠,可这珍珠含有毒性,可怜啊,墨泓就这么喝下了……
墨盵嘢满怀心事的走回寝宫,他发觉今日寝殿内特别安静,抬首,便看见两抹白色身影围桌而立,一抹冷淡中透着疏离,一抹慵懒中散发着风流。
“九弟。”低魅的声线响起,打断了两人的低声絮语,墨盵嘢站在门口,看着墨彧轩缓缓转身。
“皇兄回来了。”墨彧轩挑眉,伸了个懒腰,向前走了两步,感受洒在身上暖意融融的阳光。
墨盵嘢幽幽的看着他懒散的动作,嘴角微微扬起,从袖中拿出那块玉质清透的印玺,简单道:“父皇给的。”
“嗯?”墨彧轩挑眉,笑盈盈的凑近,看着摊在他掌中的银月玉块,瞥了眼上面的银丝缠龙,嘴角微勾,满不在乎的道:“印玺啊…”
“嗯。”墨盵嘢应声,将印玺递给他,可墨彧轩并没手下,反而问道:“父皇给错人了吧?”
墨盵嘢邪魅一笑,“九弟以为父皇糊涂了么?自然是给你的。”
“臣弟才不信!”墨彧轩侧身避过墨盵嘢的指手,笑意慵懒的退居他数步。
“你不要?”墨盵嘢挑眉,手心微微朝下,眼见着那印玺就要摔落在地,因这是父皇说的,他若不要,摔了又何妨?
“不要。”墨彧轩摇头,“拿着这东西就说明臣弟也要连带着迎娶秦不楚进门,小青衣一定会生气的,所以这么重的东西臣弟要不起。”
墨盵嘢皱眉,拒绝的这么肯定?那便别怪他了!只见墨盵嘢手腕一翻,那印玺以破风之势疾速摔下,手柄银龙朝上,几乎就要与地面相撞。
墨彧轩迅速反应过来,他将双手负立在身后,猛地转身,白衣如一抹光影穿梭,又如白蝶蹁跹飞舞,他抬脚一勾,避免了印玺砸落地面支离破碎的下场。
凌圣初淡漠的看着墨彧轩抬起一只脚,那印玺稳稳落在他银色的靴面上,又见墨彧轩抬眸粲笑,慵懒清柔的开口:“皇兄想过没有,你这摔碎的可不止是一块玉石而已。”
“本宫只是依照父皇的吩咐,九弟若不想要便当着你的面摔了,既然九弟知道这代表的不只是一块玉石,又为什么不接?”
“谁说不接?”墨彧轩脚一掂,将印玺抛起,在转身轻踢,那印玺安然无恙的落在凌圣初身前的桌上,玉石与桌面相碰发出轻微的响动,日光下那清透的印玺内仿佛有碧色的清泉流动。
“这不是用脚接的么?”墨彧轩盈盈笑着,不以为然的看着墨盵嘢逐渐黑沉下去的面容。
“九弟这是何意?”墨盵嘢指着桌上的印玺,眸光深幽如同亘古寒潭,眸内的幽冷似乎能将人生生冻住。
“何意啊…”墨彧轩笑着拉长了音调,“原来皇兄没看明白!意思是臣弟不想用手接下这块印玺,秦不楚更是连躺在爷脚下的资格都没有!臣弟想让皇兄劝劝父皇,雪月的主宰并非只有臣弟最为合适,不如看看眼前人,别到头来失了人心。”
墨盵嘢面色更沉,还没等开口,便看见窗口处落下一只海东青,那只海东青睁着滴溜溜的圆眼,吱唔一声飞进殿内,爪子抓紧了墨彧轩肩上的衣衫。
墨彧轩抬手拍开占色的爪子,占色跐溜划了下去,翅膀及时扑腾了两下,飞到墨彧轩眼前,抖了抖绑着信件的爪子。
墨彧轩笑着解下爪子上的信件,看见上面写了天生异变,速回六个大字,落款为善沢,他将信笺甩给凌圣初,凌圣初收手便把轻飘飘的信纸握在手中,眸光微凝,看着墨彧轩道:“现在就回。”
“好。”墨彧轩点头,漫步尽心的瞥了眼桌上的印玺,笑吟吟的对墨盵嘢说道:“多谢皇兄这两日来的照顾,臣弟这就准备离开,另外还请皇兄将臣弟的话转告给父皇,希望父皇多作抉择。”
“走的这么急?”墨盵嘢拦住墨彧轩,他想将责任都推给自己吗?
“很急。”墨彧轩拂掉墨盵嘢抓在他手臂上的手,紫眸悠悠的看了眼那杏黄色龙纹锦袍,笑了笑,“皇兄应该知道天下与雪月哪个更重,更该知道臣弟如今的身份,你若再拦,保不准雪月下一刻是什么模样。”
“你…”墨盵嘢看见墨彧轩与凌圣初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寝殿内,他大步走出殿门,看到向宫外飞去的两抹白色身影,大手紧紧的握上门框,邪魅的俊颜上多了几分冷意。
墨彧轩与凌圣初到达轩王府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两人直接去了善沢所在的房间,一进去便发现善沢盘膝坐在地上,双眼紧闭,口中念念有词。
两人识趣的没去打搅,坐在一边等着善沢睁开眼。
又过了半刻,善沢缓缓开着眼睛,看到墨彧轩与凌圣初正端茶呷饮,眸光一动,问道:“你们回来的时候可发现了异常?”
墨彧轩笑着放下茶杯,“爷和圣初这一路都没放松警惕,哪里会有异常?”
“这就怪了!”善沢皱眉,花白的胡子轻微抖动,让人看了有种想全部拔光的冲动。
“异象应该就在皇宫四周才对,你们从皇宫里出来竟没发现异常,难道是老夫算错了?”
“你真的有算对过?”凌圣初对此有些质疑,说什么六坎四坷,到现在他一样也没遇到过。
“要不我们再回去看看?”墨彧轩笑着开口,他倒是不怕折腾,就怕圣初觉得麻烦,如果不是老头子六个字的召唤,只怕他还同皇兄在宫里周旋。
“给老夫一点时间,容老夫再算一次。”善沢闭上眼,双手搭在膝盖上,双指相互轻捻,缓缓抬手六指交叠,指尖相触后散发出一道白色的光芒,这光芒逐渐凝成一个点,飘上善沢的额间,忽然善沢的面色大变,猛地喊道:“九皇子,凌公子,魔妖兽正在侵袭皇宫!”
什么?凌圣初放下茶杯,对上墨彧轩深紫的眼眸,两人一同站起身,匆忙中带洒了杯中的茶水,茶水顺着桌面向下流淌了一地。
等善沢再次睁开的时候屋里已经没了那两人的身影,善沢喘了口气,沉重的说着:“但愿还来得及。”
墨彧轩与凌圣初几乎缩短了一倍的时间,火速赶回皇宫,但当两人赶到宫门口时便发现门口的侍卫已经消失的无影踪,甚至连一点痕迹都看不见,两人心中一紧,直奔九霄宫。
“混账!”从九霄宫内传出一声怒吼,随之而来是女人娇滴滴而又婉转的笑声,墨彧轩眉头一紧,这声音为何听着有些耳熟?
凌圣初同样蹙紧了眉头,毫无疑问,这声音他听过,只是印象不深。
“这四周有魔兽的气息,你小心。”墨彧轩挥手设了两道结界,两道形容透明分别保护着两人,凌圣初点头,与墨彧轩戒备的走向九霄宫。
“哟!皇上还记得臣妾,臣妾还以为皇上早就忘了呢!皇上今日见到臣妾是不是很惊讶?惊讶臣妾为何没死于那场风暴之中?”顾琉汐娇笑着,腰肢扭动,款款走向龙椅上的墨泓,染了丹红的指甲拨弄着头上的发簪,美眸内划过一抹狠决。
墨泓怒沉着一张看起来虚弱疲惫的英俊面容,他阴鸷的看着顾琉汐抚上自己的脸,怒意从胸膛里燃烧,“贱人!”
“啧啧,皇上骂臣妾骂的好难听,不过臣妾承认,臣妾,就是贱人。”顾琉汐弯下腰,似血的红唇勾起一抹玩味,“如果不是皇上陷害臣妾马蹄糕一事,臣妾会被无故发配到孤渊岛并受尽了非人的折磨么?”
顾琉汐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后几个字,甯狐就站在宫阶之下,所以她不能让甯狐听见,故而靠近了墨泓的耳畔,声音中满含恨意。
“你…你都知道了?”墨泓面上有过几分慌乱,他以为这件事做的隐蔽,就是墨盵嘢或墨彧轩都不知道是他背后下的手,顾琉汐又是如何得知的?
“自然呀!”顾琉汐美丽的面庞上含着狰狞的笑意,要不是甯狐带着她去找雾声,她就不会通过星轨看到那一幕,原来这一切都是墨泓授意,她最信任的宫女千雪也是墨泓派来盯着她举动的奸细,这可真是让她大为恼火,所以在进宫前她就已经找到了千雪将她交给手下的妖兽折磨去了,让这个女人也尝尝她所受尽的苦楚,那滋味…啧……
“你是来找朕复仇的?”墨泓瞥见站在玉宫阶之下的男子,那男子身着丹红色锦袍,锦袍上的金丝绣着飞禽走兽,男子的面容有几分邪气,一双红眸内充满了戏谑,浑身都透着一股浓浓的麝香味道。
“要不然皇上以为呢?”顾琉汐诱惑的坐在墨泓腿上,双臂勾着他的脖子,柔柔一笑,“皇上,您想怎么死?”
墨泓冷哼,大力推开顾琉汐,可顾琉汐却像滑溜的蛇一般逃开他推来的手,柔笑的站在离墨泓不远的地方,掸了掸深红色的长裙,柔声道:“皇上的动作怎么能这么粗鲁?”
墨泓眼中俱是愤怒,手一抬打出一道紫色玄气,顾琉汐毫不在意的挥出数道黄色气线将紫色玄气吞噬,而那黄色的气线并没停下,反倒缠上墨泓,瞬间变成了一条条黄色的金线。
墨泓全身被金线绑住,面上大惊,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你竟是黄玄之境。”
顾琉汐笑着掩唇,动作柔娆妩媚,“皇上,您现在才吃惊是不是晚了些?”
墨泓一瞬间面色灰败,他想不到有朝一日顾琉汐会回来算账,也想不到这个被他置于死地的女人会生还!下方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顾琉汐是否为他所救?
甯狐接收到墨泓看来的目光,桀笑道:“这般看着本尊,是想和本尊被翻一回红浪?”
“龌蹉!”墨泓黑红着一张脸大骂,可恨他不是这两人的对手,也可恨他竟然不察被他们闯进宫内。
“你究竟是何人?”墨泓怒声问道,能在短短时间内使皇宫里的人消失,想必这男人的身份大有来头。
“何人?”甯狐嗤笑,对顾琉汐挥手,示意她退开,顾琉汐点头的站在一边,便听甯狐道:“本尊乃是魔界的魔尊甯狐,也是孤渊岛的岛主,还是得多谢皇上将顾琉汐送到本尊身边,你玩过的女人的确别有一番味道,就是不知这宫里的其他妃嫔…”
顾琉汐首先想到她的死对头巧妃,还有失了龙子的凌妃,如果甯狐想要,她不介意将这两个女人抓到他面前看着他享用。
“无耻!”
“哈哈!本尊无耻吗?敢骂本尊无耻龌蹉的你还是第一人!”甯狐目光灼灼的看着墨泓,很显然他对墨泓产生了兴趣,或许人界的九五至尊的感觉会更不一样。
甯狐本来就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人,心里一有这想法,立即走上前,在墨泓惊惧的目光下桀桀笑道:“若你乖些,本尊念在你是皇帝的份上会对你温柔些。”
怒气冲天的墨泓狠狠的瞪向甯狐,似乎要将他瞪穿一个窟窿,可眼刀终归是无形,说话间甯狐便已经走了上来。
“放开!”一声冷意的声线自甯狐身后传来,墨盵嘢隐藏在袖中的大手紧握,冰冷的射向娇笑不断的顾琉汐与欲将墨泓压在龙椅中的甯狐。
甯狐转身,目光倏地一亮,这男人长得美多了!尤其是那浑身上下散发的无匹尊贵!不过他倒是很有勇气敢打搅自己的雅兴,可惜他的玄技不高呀!
“太子殿下。”顾琉汐看向来人,毫不畏惧的迎上那幽冷的凤眸,眸底笑意轻转,“别痴心妄想了!凭你一己之力能从尊主手下救人?要不你也跟我在一旁看看?你要是觉得寂寞,我可以……”
“闭嘴!”墨盵嘢冷冷的看了顾琉汐一眼,对甯狐道:“宫里人消失是你做的?”
“看来本尊做的还不够干净彻底。”甯狐当着墨盵嘢的面舔了舔嘴角,竟然还落下这样一个美味,不过这里地方倒是宽敞,办起事情来也方便不少。
“自然不够。”一道悠悠的轻挑声线蓦地传来,打断了墨盵嘢想要出口的话,这声音使得顾琉汐眸光一亮,是他!她日夜思念的那个男子,那个令她疯狂的男人!他来了!
墨泓眼睛一亮,他终于肯出现了么?
“什么人?”甯狐瞥见顾琉汐与墨泓面上的喜悦,眉头不自觉拧紧,眯着红眸看向来人。
墨彧轩双手负在身后,姿态慵懒闲适的踱步走进大殿,他一眼看见站在玉宫阶上的甯狐,紫眸内盈满了悠悠笑意,脸颊两旁飘落下两缕随风轻扬的墨发,更显得容颜俊美无双。
甯狐几乎就要扑上墨彧轩,红色的眼瞳亮的惊人,好一个无端风流恣意慵懒的人!
甯狐深吸了一口空气中浅淡的幽兰香气,无限回味的舔着唇角,双手相互摩挲,缓步走下玉宫阶,红瞳直勾勾的盯紧了墨彧轩。
墨彧轩笑吟吟的看着甯狐,嘴角微扬,慵懒道:“魔尊甯狐,嗯?”
甯狐猛地停下脚,以为是墨彧轩对他感兴趣,连忙点了点头,眼底抑制不住对墨彧轩的渴望。
“魔界的人这么快就要聚齐了。”墨彧轩仰天长叹,今天竟让他碰见了魔界的魔妖,原来善沢所说的雪月有难就是顾琉汐叛入魔界回雪月复仇,顺便着将想要摧毁人界的魔妖兽带了回来,那老头子并没算错,这不仅是雪月的危难,更是人界危难的开端。
“你见过魔界的其他魔尊?”甯狐找回了几分理智,眼中带着几分不信。
“雾声,驭婪,还有你。”墨彧轩说的极为缓慢,当视线落在甯狐身上时不由得笑了笑,“爷还以为你们会先将目标放在神器上面,是爷失算了。”
“你…”甯狐神情一震,他竟然找到了驭婪!为什么驭婪并没同他们联系?驭婪在哪里?
“轩儿,小心!”墨泓冒着冷汗看见墨彧轩身后突然冲来的一头魔兽,低声大喊。
甯狐微楞,为什么没有他的命令会有魔兽敢擅自妄动?随后一抹怒气浮上甯狐的面容,手掌一推射出一道金棕色的玄气便将那魔兽打飞出去。
墨彧轩站在原地未动,笑意依旧,他能感受到那一刻甯狐身上散发的怒气,也知道甯狐贪恋男色,所以那一瞬间他并没动,就算玄气打在他身上顶多也是结界破裂而已,对他自身产生不了太大的伤害。
只不过甯狐这一出手就暴露了他地玄之境的玄技,墨彧轩面上的笑容更为自信,有圣初消灭那些魔兽他最放心,除非有魔兽冲破天玄之境,但估计是不可能,因为他们的主子才是地玄之境,那么圣初身上的那道结界足以护他周全。
方才他身后跑来的那头魔兽应该不是要攻击他,想必是趁圣初松懈时逃出来的其中一头,这头魔兽应该是向甯狐通风报信的吧?可惜被甯狐自己一掌拍死了。
“未得本尊命令便轻举妄动,该死!”甯狐看着那头倒在血泊中的魔兽狠声开口,同时不经意的瞥了眼顾琉汐,顾琉汐收到这警告的目光,立马垂首而立,偷偷的看着墨彧轩,不敢私下对墨泓出手。
墨彧轩轻轻一笑,拍了拍墨盵嘢的肩膀,“皇兄,你去将父皇救下来,如何?”
墨盵嘢未有迟疑的点头,幽深的凤眸扫向站在上面的顾琉汐,他知道自己不是顾琉汐的对手,可为了救下父皇,只能拼一拼了!
“那你…”墨盵嘢下意识反应过来,九弟岂不是要对付甯狐?他一人可以应付的来?
“放心。”墨彧轩不在意的说着,唇边漾出一抹令人沉醉的微笑,反手翻出一道玄印,二话没说直接打向甯狐,就趁甯狐此时松懈之际,他想速战速决。
墨盵嘢在墨彧轩出手时飞向玉宫阶,先是对顾琉汐虚晃了一招,而顾琉汐本就来不及反应,当她回神时墨泓已经被墨盵嘢背在后背上。
“本尊救了你,你要恩将仇报?”甯狐大惊,忙不迭的还手,他怎么也想不到墨彧轩会在此时出手,尤其他还没问墨彧轩的名字,这要是一个失手打死了岂不是太可惜?
“笑话!”墨彧轩见甯狐不肯发挥全部,便隐匿了自己真正的实力,嗤笑一声,“爷用你救?自作多情!”
好伤心!甯狐面色一白,他看上的人竟然骂他自作多情!不过,这男人真有味道!
顾琉汐手腕一转,凝出数道黄色玄气向墨盵嘢打去,墨盵嘢以红光抵挡,可八段玄技哪里是黄玄之境的对手?一口鲜血自墨盵嘢口中喷出,顾琉汐瞬间向一侧躲避,满是厌恶的看着墨盵嘢。
墨彧轩瞥见墨盵嘢受伤,便不再压制体内的玄气,反手打出一团白色光晕,白光直接打在顾琉汐的身上,使得顾琉汐吐出比墨盵嘢还多的鲜血,只是她的血为黑色,显然,她已经入了魔界。
墨彧轩眸色一深,在甯狐大变的脸色下勾起嘴角,两指一并,念出一道口诀,周身立即出现无数白色的利剑,利剑呈万剑归宗之势向甯狐刺去,甯狐面色更白,他竟然是天玄之境!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将玄气与灵术同时转化,先由玄气射出白色气线,再由灵术将气线幻化成为真实的利剑,这…这是当初魔神寂夜也做不到的事情!
此时的甯狐眼中充满了恐惧,他不知道这个男子可以在谈笑间夺人性命,更不知道他的漫不经心来自于他的实力!真是太可怕了!他竟然可以做到魔神也做不到的事情,他的体质到底是有多逆天?
就在甯狐惊恐之际,那些利剑已经毫不留情的刺进他体内,利剑穿透皮肉的声音在这座大殿内显得尤为响亮,墨彧轩似笑非笑的看着甯狐满脸惧意,弹指碎了自己身上的结界,结界碎片在这一刻突然凝固,一秒后再次成破碎透明的晶片般涌向甯狐,甯狐这才知道他有多可怕!他还可以静止时间!
“噗——”一大口浓黑色的血从甯狐口腔内上涌直至吐在地上,他踉跄的退后数步半跪在地上,感受到体内五成的魔气正在消失,红色的瞳眸开始涣散,手指发颤指着墨彧轩,“你…你…”
墨彧轩扬袖一挥,一道罡风将甯狐打在木柱上,甯狐的后背撞击上木柱,木柱因承受不住这突然的冲击而缓缓裂开细纹,而甯狐也从半空摔落在地,口中的黑血吐得更多。
墨彧轩抬步走向墨盵嘢,墨盵嘢将背上的墨泓放在木柱旁倚靠,墨彧轩手中弹出一缕劲风,劲风如刀割裂了墨泓身上金色的丝线,墨泓重重的喘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向他走来的墨彧轩,英俊且虚弱苍白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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