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侥幸逃生物归原主,隐秘揭穿危局已成
“启禀魔尊,蓝郎是小狐的下属。凡人不识魔尊圣颜无意冲撞,还望魔尊看在蓝郎年幼无知,暂时饶他性命。”
“这种借口一听千年,本尊已经听腻了。”
我……在绮千斩面前,初云就算有千百种念头也给硬生生压下来,万不能泄露丝毫。忍气,继续想借口:“魔尊……”
“蝼蚁鼓噪。”弹指间封了初云的声,绮千斩腻了这游戏,杀心立起。
背脊无端生寒,兽类的本能令初云不必抬头便知绮千斩起了杀念。避无可避,那就只好造反了!
伸手将蓝郎抓入掌中,初云御风而逃。
击掌而笑,绮千斩满意极了:“几千年都无人敢从本尊面前逃跑。紫微小儿总算撞对了次气运。”
逃回青丘草屋,立刻将蓝郎神识尽封,初云倒头便拜:“属下之罪小狐愿一力承担,求魔尊惩罚。”
“本尊还道莫不是你这只狐狸崽子寻得了什么钟灵毓秀的所在,可阻挡一二。却原来只是想落个全尸,贻笑大方。”本来期待着能有个新游戏的绮千斩失望透顶,念头忽起:不然就把这青丘灭了如何,把她们全都变成九尾狐,尸屠遍地。传出国家将亡必有妖孽,然后自己栽赃到哪位皇子身上才好?
七皇子是个只想逃的废物,三皇子早被玩出了局,其他皇子个个全是白痴。还是把太子弄下去吧,虽然白痴们斗起来还不如猴子掐架,但总归比一方压制要有意思多了。
半响无声,初云却是连个大气都不敢出。绮千斩脾气喜怒不定无从捉摸,还是静候为佳。
手指勾勾,将初云捏在指尖细瞧:“原来这就是琥珀狐。”嫌脏又扔出去,绮千斩心思再换,“这张人皮太丑了,换成你原来的样子瞧瞧。”
于魔尊只是随手一扔,初云却觉得骨头架子都快散了形。咬牙撑了两下才能起身跪好:“……是。”金光过后,琥珀皮毛流金,九尾之上一点白,小狐狸趴在地上颇有几分可怜。
啧,对付装作听不懂的人就该直接动手。
风起龙卷,将小狐狸裹在正中,渐快成刃,道道血痕从头划到尾。兽族最为怜惜的就是自己的一身皮毛,绮千斩倒要看看最是自负美貌的狐族小崽子会不会忍到面目全非那一刻。不若,接下来削掉个鼻子耳朵什么的,看看好看不。
“还是不变?”
变个原身对狐狸来说有什么可为难的?难道万年不出的琥珀狐变成人后竟然不堪入目?
绮千斩又觉得好玩了。
爷从小到大就没变过人,变给你看?你魔尊你了不起啊!
骤起反抗,初云知道在绮千斩面前就是个死。兔子死之前还咬两口人呢,爷拼死碰不到他也要恶心死他!
白光自初云体内萦绕溢出,绮千斩看了也颇为头疼。他倒是不介意你死,他介意你在他正开心的时候寻死。这样他既要享受快乐又要惦记着过程不能中断,太费心与其精神不符。
“凡人如何剥狐狸皮本尊没的研究。”因为不用研究,目光到处,早有虫蚁顺着伤口爬入初云体内食肉削骨,“虽然不是那么想要,不过多块狐狸皮子又不嫌多。”
想要自爆竟然被压制住,生受食肉剔骨之痛,却连自杀都做不到。上次这么一败涂地是谁干的来着?
还是好想杀人啊,受谁的教导都没用。
“堂堂魔尊被困人间千年,添得爱好可真让人不敢苟同。”拼尽全力才将束缚击破,狐爷立刻施法与初云融魂,立刻遭到嫌弃。
“融合了也救不了命的。”初云使劲瞥白眼,“上天玩那么久,你可舍得回来了。”
这不是一言难尽吗。狐爷当然知道融魂也毫无作用,但初云已经是强撸之末,救了总比放弃掉强。直到二人合一,初云喘着气笑道:“魔尊可以动手了,现在只需一击,初云便会死的透透的。”
绮千斩另有更感兴趣的:“你个不过百岁的小狐狸竟然可以实施分魂之术?难不成这也是琥珀狐的天赋?”嗯,那这趟就真的不无聊了,“小狐狸,跟本尊走吧。”
魔尊说走,就是绑着你也要走。这次却没能遂了绮千斩心愿。
才出手,法术被人打断。红发金眸的千寻彻底寒住了冰山脸:“魔尊陛下,如今虽然不能互道声安好,总算还不算太坏是不是。”
“神仙,你出现的,可真是‘好及时’。”
不用细究深意,初云就知道绮千斩话中暗藏了多深的恶意。不过此时此刻,知道再多也必须站队归位,藏定在千寻身后。
谁有心情同你扯皮。
挥手而出,千寻也没料到绮千斩居然不躲不避的硬挨下自己一掌。堂堂魔尊受困人间便也罢了,竟然还被一小小狐仙打伤,看来今日这一仙一妖命都难保。
却见他面色变幻,不知在顾忌什么,最终吐口血沫,张狂大笑:“好!贼老天,本尊便等到你最后要怎么玩!”
就这么走了。
静默半饷,千寻终于开口:“绮千斩将你青丘中那个叫西楼的姑娘抓走了。”这算是最后还要反击出口气吗。
“那本来就是他家的。”
关于这两个人的故事更长更复杂,纠结了千年的生生死死。初云收留她那天起就知道早晚是要把人完整的还回去,更无意掺和。
就又没了话……
上有司命星君时刻盯着,千寻在这里不能多留,转身想走,又叹口气:“变回来吧。”满身的伤,刚又强行魂体融合,依着初云的脾气,她能赖在窝里等着自行恢复,也绝不会动用原本不多的灵力自救。
小狐狸伏耳低声呜咽,蹭挪到千寻脚下,似要触碰又不敢。
虚点上额头,将伤痕治疗好后更是输送了不少灵力,见小狐狸两眼含泪,千寻欲言又止,缓慢消失。
哈,这副死样子,多余的碍眼。
不论他面上有多心疼,到底还是依随着天命才肯出手。许是猜到自己再无多少时日可活,初云终于咬紧了牙关,在心里狠狠骂了他两句。
又知晓这一夜事情远还未结束,干脆变回人形,看着月亮发呆。
“银货两讫,蓝郎既然已经出货,是死是活都不该由青丘的人出手干预。”掀袍就坐,君澈脸黑如铁,“初云姑娘也该告诫狐爷一二,是也不是。”
这位爷都闯进茅草屋里来了,还说什么狐爷初云的。想必能这么准确的来兴师问罪,其中关窍也都猜中了七七八八。更加上憋屈正足,没心力逢迎,初云张口来句:“随你带他滚。”
都是憋着火来的,哪堪挑衅。夜黑如墨不见一丝光影,一柄利剑插上初云心口,却不见丝毫血迹。
“果然如此……”脸败如灰。
“知道我青丘屹立不倒只为坐镇者是只妖精,而非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君少爷,白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初云恶劣挑眉而笑,“很呕吧。”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虽说是挺失望,好在当初都不算押宝在青丘上面。君澈气极嗤笑二声,收回利剑:“所以你是什么?”
“狐狸。”
“绮千斩呢?”
“魔尊。”
“君子敬鬼神而远之。你们突然现身干涉人间事物,那帮神仙就不管管吗。”
“上古女娲命九尾狐妖迷惑纣王,岂知如今神鬼妖魔齐出,不是上面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
“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
“呵,受教!”
整个人都颓废的几乎失了仪态,手抖得厉害,却更加死命攥住掌中利剑。胸中那一团戾气盘旋腾挪,撞得五脏六腑恨不得移位,终于还是忍不住张口把它泄出来,灭了神智一般只想大开杀戒。
“国家将亡,必有妖孽。国家将亡,必有妖孽。有我君澈在,齐国怎么会灭!有我君澈在,我绝不许齐国亡!”
“你这妖孽!你给我出来!我要杀了你!你这灭国妖孽!我要杀了你!”
早在君澈发疯乱砍之时便幻化了身形,初云如烟如雾,将君澈困在其中,缠裹萦绕,话说的冰冷无情:“我自是妖孽,却不涉朝堂。偏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聪明人,将我青丘姑娘推到皇帝身边。”
“你们文人书生只会说些红颜祸水。却不想你们忙着进献红颜,上行下效,底下又有多少人掠夺民女送进宫中。如今我命不久矣,也不怕泄露天机。只告诉你长平王镇守的潼门关有一副将,其爱妾美若天仙,却被太守强行夺走,进献给皇帝。”
潼门关!
知晓这处关隘有多重要,君澈立住静听。
“你且去后宫看看,这位爱妾是否仍在后宫。若是不在,又为何不在,去向何处。”
“保家卫国却无俸禄养活家中老小,如今竟然连自己妻女都无法护卫。君澈,这其中,谁之过?这灭国之祸,由何而起?”
附在君澈耳边,初云呵呵轻笑,将诛心之语说出柔若春水。
“君澈,你就是这齐国的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