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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四川,李剑生那可是太熟悉不过的了,沒别的原因,因为后世的他曾经参与过那场惊天动地的汶川大地震救险活动,而在此时,熟读史书的李剑生也知道眼下四川的军阀统治情形。
就眼下而言,全国有若干省份是军阀统治的,便整体而言,这些军阀统治大约可以分为三类,第一类,是某个省相对是统一的,比如山西,那是阎锡山的天下;又比如广东,那是陈济棠的天下;再比如广西,那是李宗仁、白崇禧的天下;再比如湖南,是何健说了算,第二类,是某个省对外是统一的、对内则实际上四分五裂,这一类,最具代表性的是贵州,表面上是王家烈一统贵州,实际上他压根儿指挥不了割据黔北赤水、仁怀、习水、绥阳等县的副军长侯之担部,也管不了盘踞在黔西南盘江八属的犹国才;还管不了盘踞在綦江和东溪的割据力量副军长蒋在珍所部,实际上贵州就一外表看起來还比较光鲜、实质不咋地的地方,至于第三类,则完全是军阀混战的省份,头一个例子,就是四川。
说实在的,军阀统治是近代中国的一大特点,而号称“天府之国”的四川更是军阀统治的重灾区,有人统计过,在辛亥革命后的20多年的时间里,四川军阀之间发生了大大小小数百次战争,而二刘之战则是四川军阀混战的最高潮。
四川军阀很有特色,一是军阀数量多,因为这些军阀形形**,所以当地老百姓用歌谣总结:水有彭水旋,神有刘神仙,灵官來镇殿;哈儿去守边,修路唐子晋,卫锋郭大蛮;张斯可,余安民,都是安邦定国臣;还有司令蓝田玉,弯腰驼背打球去,胡子大汉潘文华,光头小伙王瓒绪,飞机军舰件件齐,李罗杨森,好象刘湘干女婿,这里,就写出了十多个军阀名,二是军阀派系多,计有武备系、保定系、军官系、速成系、国民党实业团系等数个派系,这些派系,多是以这些军官的出生而定的,比如武备系,主要是指这些军官多曾就读于武备学堂,其他如保定系,多指就读于保定军校的那批军官;又如速成系,指曾就读于陆军速成学堂的那批军官,至于实业团系,则指国党中央军系统培养出來的那批注重实业发展的军官,三是笑话多,比如其时正中军阀割据时代,这四川军队便到处都有,而其番号则五花八门,偏偏这番号和部队就是牛头不对马嘴:比如某赖军长的“边防军”,按番号名理应驻防川边,可是却长期驻防川中各县,从不挨边;又比如某黄军长的“江防军”,理应驻防沿江,但却长期留驻成都盆地;再比如某彭司令官的“成属清乡军”,按番号指“成都府所属地区的清乡军队”,但该军不但不在成都,远驻于川南资中一带,而且从未清过乡;至于某穆司令的“雷马屏屯殖军”,更是让人笑掉大牙,因为其部队只有一连,不在雷波、马边、屏山屯殖,却闲驻于叙府(今宜宾)坐吃粮饷,直至解放;又如“混成旅”这个名堂,听起像步、骑、炮、工、辎诸兵种合成的集群部队,其实是清一色的步兵,一点也不混;又比如某陈师长的第三师某团,号称“骑兵团”,却不但无马,连牛都沒有一头;还比如一些“炮兵团”,连土抬炮也沒有一门;最夸张的是一个“工兵营”,竟然沒有一把铁锹,也沒得十字镐,挖战壕要向老百姓借锄头,四是故事多,比如当时是成都洗浴帮帮会会首的刘师亮,对当时军阀横征暴敛感受颇深,便作了一副对联,横批竟然是“民国万税”,又比如那杨森,确实是个大军阀,杀人魔王,也是个专门残害少女的色狼,不过这人弄女人很有名堂,你看着,他这个色狼哥哥杨森当权了,办的报纸便大力吹嘘老杨英雄盖世,所做所为皆是为国为民,实乃侠之大者,结果,如此一包装,老杨同志成了当时四川少女的偶像,颠倒了大把高才女生,好多人写信给他求爱,其中有一封这样写:“愿为英雄妾,不作庸**,”,结果,这个“侠之大者”妻子小妾数不胜数,而且还都是些才多貌美的美眉。
其实杨森也算个英雄人物,接受新思想比较快,比如他管理四川的时候,就喜欢用新式人物,凡从北京上海这些比较洋盘的地方回來的学生,见一回就拜为秘书,不过他这想法好,却因为自己手段不够,结果就出了问題,比如,这秘书一多,时间一久,就成了“秘书团”,人一多,老杨就不发薪水了,这些秘书也有门路,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有勤务兵一个、马灯一架,脑子一转,主意來了:于是隔三差五到督署领洋油,结果出现在个怪现状:每天到督署领洋油的秘书竟以百计,结果时间稍一久,这些秘书们便被称为“洋油秘书”了,另一个故事是指四川某军师长罗烟灰的,这厮在宣布革命后对官兵谈话道:“大家都老子是假革命,现在我因改换国民革命军的招牌,另制旗帜及全师领章、臂章等东西,已经花掉了二万多,难到不是钱迈,还敢说老子不革命,难道还要傻花些钱才算革命烁,”你们瞧,人家这般就算是革命了,而且还说得振振有词,另一个故事则是指刘湘的,当时刘湘搞了个海军,其实就是买的一艘普通小轮船,焊上一些铁板作装甲,再装上两门陆军用的小钢炮就成军了,因为船的吨位小,马力也不大,所以只要打了一炮后,船身要倒退一大截,想要开下一炮,还得起锚,再调整位置,停好了再开下一炮,纯粹是摆设,沒什么实际战斗力,更因为船老出机械故障,不能行进,结果有好事者沿江张贴告示,说,布告诸多川江上的民船行船小心,“若非拉滩打倒退,几乎盖过柏木船;布告沿江船夫子,浪沉兵船要赔钱”,这固然一时间成为民间笑谈,而四川人的幽默也可见一不斑。
对于这些,李剑生都是从后世网上的许多贴子上看到的,而眼下,对于四川各部军阀之间的情况,他则是综合后世的了解、深厚的历史知识和眼下各方面情报而知的。
眼下,四川的军阀以“二刘”为最,“二刘”就是指刘湘与刘文辉,刘文辉就是四川大地主刘文彩的弟弟,二人之间曾爆发一场军阀混战,史称“二刘之战”,其实,刘湘与刘文辉都是四川大邑县人,还是堂叔侄关系,刘文辉是刘湘的幺叔,但刘湘却要比刘文辉年长六岁,刘湘毕业于四川陆军速成学堂,在川系军阀中属于“速成系”,刘文辉毕业于保定军校,在川系军阀中属“保定系”,刘文辉投身戎武之时,刘湘早已是少将旅长,刘文辉虽不在刘湘系统中任职,但他的发展壮大是与刘湘的提携扶持分不开的,刘文辉对刘湘也有过不少的帮助,如军事上的支持、经济上的援助、政治上的掩护等,在较长的时间内,刘湘与刘文辉在四川的军阀混战中,一直互相依赖,时人称之为“川军二刘”,到了30年代初,经过长期的混战,四川的一些老牌实力派,如熊克武、刘存厚、杨森等人,或失败下野,或被严重削弱,都丧失了争夺四川霸权的实力,二刘则成了最强大的两支势力,刘文辉更是后來居上,身兼四川省政府主席、川康边防总指挥、二十四军军长等职,其防区包括川康一带八十一县,几乎占四川总面积的一半,地盘大而且富,兵力达12万人,在四川各派中首屈一指,刘湘此时任四川善后督办、二十一军军长,其防区包括川东南和鄂西一带共计四十六个县,特别是控制着四川水陆交通的枢纽、进出口要津重庆,位置极为重要,兵力约11万人,地盘上虽稍次于刘文辉,但兵力上与之旗鼓相当,当二刘成为四川压倒群雄的两大势力之时,二人之间的矛盾也逐渐产生了,刘湘早有一统四川的野心,他经常公开声言:“我统一四川后,将如何如何”,刘文辉亦是野心勃勃,他常向别人问计:“你看四川要如何统一?”俨然以统一四川为己任,同时,刘文辉还支持滇军胡若愚打回云南,支持王家烈独占贵州,这表明刘文辉之志不仅在独霸四川,还力图控制西南,叔侄二人都想称霸四川,必然以对方为敌,二刘为削弱和搞跨对方的明争暗斗在所难免,1931年,刘文辉以200万元巨款,从外国购买了一批军火由上海运往成都,途经万县港时,被刘湘部师长王陵基扣留,刘文辉亲往重庆与刘湘交涉而毫无结果,刘文辉也还以颜色,暗中以巨款收买刘湘所部师长范绍增和旅长蓝文彬,并命令驻江津所部切断重庆粮道,刘文辉之兄刘文彩还收买刺客,企图暗杀刘湘,这些冲突表明,二人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
其时,二刘各拥军十余万,兵力不相上下,川内其他军阀如邓锡侯、田颂尧、杨森、李家钰、罗泽洲、刘存厚等人,各有兵力或四、五万,或一、二万,单独皆无力与二刘中的任何一方抗衡,但他们合起來近十五万人,无疑就成了二刘均势天平上起作用的砝码,而这些人中,最能举足轻重的是邓、田两部,邓锡侯外号“水晶猴子”,以老谋深算著称,时拥兵四万多人,驻在成都,田颂尧外号“冬瓜”,拥兵5万多人,司令部设在三台,邓、田与刘文辉同属于“保定系”,在1925年之后,三人同驻成都,对外高唱“保定系团结”以自重,后來,随着刘文辉实力的增长,逐渐超过了邓、田,刘为进一步扩大自身力量,对自己的盟友大挖墙脚,并试图兼并邓、田两部,这使得邓、田深感自身岌岌可危而对刘文辉痛恨不己,二人遂相依为命以图自保,并联合刘湘,刘湘当然求之不得,终于结成了反刘文辉联盟。
刘湘在准备对刘文辉的进攻时,也从蒋介石那里得到了支持,在国民党新军阀的几次混战中,刘湘始终站在蒋的一边,并曾出兵相助,而刘文辉则不然,他数次与反蒋派结盟反蒋,蒋介石对二刘的爱憎也可想而知,1932年夏,刘湘把解决刘文辉的计划转交蒋介石,正在江西剿共的蒋亲笔复函,对刘湘备加慰勉,批准他便宜行事,刘湘内有同盟,外有靠山,终于下定进攻刘文辉的决心,1932年10月1日,刘湘指使驻武胜的罗泽洲首先发难,向驻南充的刘文辉部打响了第一枪,从而揭开了二刘大战序幕,战争一爆发,刘湘即派唐式遵为东路军总指挥,潘文华为南路总指挥,王瓒绪为北路总指挥,分三路向刘文辉进攻,刘文辉亦分头防御,并在防区内布置了五层防线,战争初期,由于刘文辉部防线过长,南北绵亘数百里,兵力分散难支,故战不几日,刘文辉即主动后撤,退守沱江防线,11月18日,刘湘军越过沱江,数路围攻泸州,泸州位于沱江与长江交汇处,为川南军事重镇,易守难攻,刘湘军几次进攻都未能得逞,遂采用武力威逼和金钱收买两手來对守城的刘文辉部两个旅长,守军见救兵不至,孤军坚守困难,表示愿意接受改编,11月底,刘湘进驻泸州,最终,“二刘之战”以刘湘胜利、刘文辉退守西康告终,结果,他们两个赢的赢了,输的输了,好日子却从沒有断过,但给普通老百姓带來的,却是苦不堪言的苦日子。
不过,尽管对这些军阀极为不耻,熟知历史的李剑生对四川人却是充满尊重的。
來自后世的他,不止一次看过《血战台儿庄》,其中122师王将军以身殉国最为惨烈、也最给他深刻印象,那个川军的122师,在王铭章师长的领导下,在滕县全军牺牲,虽然3000人的牺牲换來的仅仅是日军66人的伤亡,从严格的军事意义上说应该是残败,可是在各种舆论的眼里,川军赢得了尊重,考虑到川军低劣的装备和低水平的训练,沒有任何人认为那是丢人的,相反,那是名垂千古,也从此有了“无川不带兵”的美谈,而“无川不带兵、无湘不成军”,这两句已经成了带兵名谚,王铭章师由此名垂青史,而在民国政府颁布追认的10大上将里,王铭章仅次于张自忠,排名第二。
事实上,李剑生看过的另一份资料表明,8年抗战中,四川出兵出丁几近300万,其中十分之一或阵亡或失踪,而整个抗日战争期间,四川人砸锅卖铁,以一个省份,承担了全国百分之三十的供应,和十分之一兵源,更让人感动的是,抗战期间四川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捐款,有很多要饭的都把家底翻空的投钱,至于国共两方的第一王牌军,即国党的第一王牌74军、共军的第一王牌27军,貌似也都是川人为主组建的,两军都经历过无数血战,也都有胜负,可从來沒有丢人的时候,走到哪里都是赞誉一片,因此,川人给李剑生的感觉就是,在国家有难时那是绝对能够挺身而出,往昔的小家子气沒见得,个个都是好汉子,沒别的,因为四川人头一个能吃苦耐劳,那种精神,可以说是独步华夏。
而李剑生率着所部5个战斗师、另各种部队共约2个半师的总兵力进入四川之前,就已经打定注意,一定要在四川好好招一回兵的,在贵州,他是一个兵也沒要,因为那贵州的双枪兵他委实瞧不上眼,但四川兵给他的印象却不同,有心招一批的,眼下,李剑生所部的兵,大抵分为四块,三分之一的湖南兵,湖南兵放眼全国,那可是一等一的兵,自古即有“无湘不成军”之说,湖南兵霸得蛮,肯干,李剑生本人也是湖南人,他这支部队也起家于湖南,因此部队中湖南兵多是肯定的,三分之一是广东兵,广东是大革命的根据地,兵源基础素质高,红军的起始部队,有一支就來自于叶挺的独立团,而这支部队就以广东兵为主,硬是打出了“铁军”的名号,广东兵的战斗力在全国也是排名前列的,六分之一是江西兵,江西是革命事业的根据地,兵源素质也很高,李剑生当时的根据地有一部分就在江西,招这个地方的兵那是水到渠成的事,六分之一是广西兵,广西兵的战斗力在当时那是排名第一的,李剑生的根据地当时包括广西一部,因此手下有得这样的兵再是正常不过,而眼下,李剑生可是打定了注意,一待已部占据了重庆,立即在四川招兵,他的意思,自己的这部队,完全可以再扩一个师的,而这个师的兵源,就以四川兵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