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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山忙着算计杜家的时候,司露微已经给他和司大庄各自做好了夹棉长袍。
司大庄是深褐色的,沈砚山是淡青色的。
“五哥的这件比我的好看。”司大庄很不满。
司露微道:“那是五哥比你好看。”
沈砚山抓住了这个话头,心花怒放问她:“你终于觉得我好看?”
司露微:“......”
她仔细给沈砚山整了整衣襟,又问他:“腋下紧吗?你太忙了,也没给你量尺寸,我是估摸着我哥哥身量,减了一半给你做的。”
沈砚山抬了抬胳膊。
不紧。
衣裳不大不小,正合身。
等冬天休息的时候,就可以在家里穿,像个旧式的老太爷那样猫冬。
沈砚山摸了摸面料,再次感叹,屋子里有个女人真好,知冷知热。
虽然他从未想过让司露微只做他的内宅夫人,但有她操持,他觉得温馨甜蜜。
沈砚山想要的,是把司露微带在身边,让她像那些时髦女郎一样,可以认识他所有的朋友。
他如果是沈团座,她就是团座夫人;他如果是沈大帅,她就是大帅夫人。他想让她并肩和自己站在一起,一起分享荣光。
“以后别再做衣裳、做鞋子。”沈砚山笑着对她道,“你已经给我做过了,我此生就满足了。等过了年,我一定要把你的英文教熟。”
司露微记得上次徐风清说过,如今女孩子也可以考大学,而且英文是考试科目之一。
她虽然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异想天开,却也不再抵触英文了。
她道:“好,谢谢五哥。”
她这样开窍,不需要自己再逼迫她走出闺房,沈砚山很高兴。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小鹿长大了。”
此刻气氛很好。
司露微偷偷瞥了眼他,见他满脸笑容,是真心实意的笑,酒窝深深露了出来,就趁机提了自己的要求。
“五哥,我腊月能不能常去徐家走动?徐太太那边要准备过年的吃食,我想去帮帮忙。”司露微道。
沈砚山心往下一沉。
他哄着司露微良久了,如今还是这么个结果,她还是心心念念着徐风清。
哪怕替他做点什么,也是讨好他,为了自己能脱身去看徐风清。
沈砚山不是不沮丧的。
可他想起上次她偷跑,又重病的事,又想起自己对她的承诺,只得咬牙忍了。
他说过只要她做饭。
她问了,这是尊重他,非要不准她去,后面还不知有什么。
“可以。”沈砚山道,“这样吧,每隔三天去一次。”
司露微说好。
她站起身,脸色缓和。
第二天一大清早,她饭也不做了,牵着她的玛丽就去了徐家。
沈砚山早起吃着厨子做的鸡汤面,脸黑如锅底。哪怕神经粗大的司大庄,也不敢惹他了。
司大庄看出五哥的不高兴,心想:“你穷大方什么?你不想让小鹿去徐家,你直接说啊......”
后来他又想:“说了也没用。我家小鹿那犟脾气,真不给她去,她估计要闹,说不定还要打人。”
司大庄一想到他妹妹打人,首先想到挨打的是自己,肉有点疼。
他肉疼、沈砚山心疼,两个人默默吃了早饭,谁也没心思说话。
司露微到了徐家之后,放下了玛丽。
徐风清特别喜欢玛丽,不停拿牛肉干逗它。
可玛丽嘴巴很刁,一般的肉干它没什么兴趣,并不理睬徐风清。
徐风清摸着玛丽的脑袋:“它居然不理人。”
司露微想到玛丽对沈砚山那摇尾卖乖的模样,心想这狗真的是狗眼看人低呢,居然除了她之外,只跟沈砚山亲。
她尴尬笑了笑:“它可能认生。”
“它现在瞧着挺大。”徐风清又道。
玛丽已经十五斤了。
石嫂居然还说,它长得慢,司露微觉得它长得很快,自己抱着它有点手酸了。
“......听说这是大品种狗。”司露微道,“也许能长到六七十斤。”
徐风清蹙了下眉头。
他比较喜欢能抱在怀里玩的小狗,那样挺有趣的。
“你想不想养只猫?”徐风清问她,“猫很小,可以总抱在怀里玩。”
司露微摇摇头。
她不需要生活太花团锦簇。有一个令她牵挂的,就足够了。
她笑笑看向了徐风清:“我有玛丽了。”
徐风清细想这话,心中又甜又暖,情不自禁笑了。
徐太太看着他们俩在堂屋傻笑,走过来道:“你们俩傻头傻脑的。露微,等会儿你陪我出门,去置办些东西过年。”
徐风清立马道:“阿妈,我也要去。”
“带着你。”徐太太道。
司露微跟着徐太太和徐风清上街,到处走走看看。
徐太太过年时候要打赏下人,要走亲戚,还要给族里各处送礼。
她自己拟了清单。
因为才腊月初,她也不急。她今年之所以早准备,是想带着司露微,教教她这些。慢慢带着她,等她将来进门了,徐太太就可以把这些人情往来都交给她。
司露微一开始有点糊涂,后来见徐太太一句句讲解得很仔细,心中就明白了。
她明白了这一层,脸上就始终带着点羞。不知是被寒风吹的还是自己烧的,她面颊总带着点红。
她肌肤白皙,透出点红润,非常好看。
徐风清时不时偷偷瞥她,各种绮思萦绕不断。
他也想起上次同窗们的取乐。
他到了这个年纪,虽然没经历过,可身边朋友多半都是风流才子,该知道的都知道。他很想要抱一下司露微,或者亲她一下。
想归想,他其实不太敢造次。
司露微一直抱着玛丽,又要留心听徐太太的教导,回来时又给徐风清做了顿午饭,傍晚回到家,她疲倦极了。
她躺在炕上,玛丽前爪搭在她的手臂,一人一狗都不太想动。
沈砚山回来时,看到她屋子里没有开灯,很生气问石嫂:“小姐还没回家?”
石嫂压低了声音:“早回来了。”
司露微都听到了,但一动也不想动。
沈砚山进了她的房间。
屋子里没有烧炕,一股子寒意扑面。司露微缩在被子里,越睡越冷,却实在不愿意动一下。
沈砚山开了灯。
司露微抬起手臂盖住了眼睛。
他就坐到了炕旁,伸手摸她的脸。确定她没有发烧,就松了口气。
“怎么了,徐家给你委屈受了?”沈砚山问。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