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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进屯恶阳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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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兵不放心,在林凡的身边也搭起帐篷,保护营正是他的职责,至于其他人,他们有自我保护能力无需保护,不过最主要的是,营正才是真正对自己好的人,以前的头从来都没有对自己好过,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些府兵非林凡不参战的缘由所在。

    篝火被点了起来,橘红色的火苗在风中摇曳,除了像李靖以及几个副将等闲着,其他士卒都在忙碌着,林凡这边的府兵们也在忙碌,看着府兵们有的架锅,有的从包裹里拿出白米,有的跑到附近去割枯草回来当柴火······

    瞅着他们忙碌的身影,林凡忽然觉得这样的军旅生活其实也不错,大家一起风餐露宿其实也是一种快乐。

    晚饭很简单,三千多将士都坐着或站着或靠着捧着一小碗津津有味的吃着,李靖与他的几个副将聚在一起,薛仁贵和牛忠仁与其他特种兵一起,林凡、单雄与府兵们一起,其他士兵分散各地,这样的风景在草原上也是一番极少见的美景,这种场景往往只有战争时期才有,和平时期,谁会这么大动干戈的在草原上聚餐?

    二蛋抱着一块烧饼细心的啃着,吃得极为香甜,觉得嘴巴发干了就凑到老兵的碗里喝一口米汤,眼睛在四处乱瞄,看到这么美的场景,他忽然好兴奋,今夜···恐怕又睡不着了吧。

    夜幕降临,天色暗淡下来,广阔的草原只有一小片的平地上星光闪闪,士兵们还没有睡意,有不少人还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笑声在这旷野上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冷风一吹就散了。

    宽阔的草原看起来虽美,但也不容易将寒风驱散,寒风在这里肆虐,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回荡,外面很冷,但这些将士并不怕冷,好像也只有冷才能令他们想起这是在战争,而不是自家门口。

    林凡从营账里走出,漫步在草原间,任冷风迎面而来,他保持清醒不是为了让自己清楚这是在战争,而是因为让自己更加想念远在长安的家人。

    明天就是除夕了,林凡等人只能在这旷野中度过一年一度的元日,早已度过少年时期的林凡对于过年没有什么多少兴趣,当人长大,已成家立业,过年的滋味已不如最初那段童年时光。

    他怎么度过无所谓,只是···很想与家人一起过啊,何况今年是比较特殊的一年,因为他已经是准爹了,这一世第一次当爹,他的内心依然激动,想当年第一次当爹时他是与爱人一起度过,一直守在她身边,如今···他与爱人孩子却隔着千山万水。

    若千山万水总是有情,他倒也愿意传情回去,只可惜,很多事只能幻想。

    二蛋跟在林凡后面,瞅着他那张平静的脸,二蛋知道营正不像表面那么平静,他一定有心事,为了不让草丛中忽然奔出蛇虫,二蛋就快步几步走到林凡面前给他开路,虽然这大冷天的也不会有什么蛇虫躲在草丛里受冻,但一份忠心至少得表现出来······

    行军路上很是艰苦,但不得不前行,在元日中熬过五天后,李靖的三千多将士终于靠近定襄,此时他们已在山头处可以看见定襄城。

    定襄城外的这处山头很普通,山脚下是一块平原,此刻的三千将士都停在这处平原上,李靖带着两个副将上了山头,这个山头够高,可以群揽天下,将定襄的四周地势看得清清楚楚。

    李靖负手站在顶峰,任由冷冽的寒风迎面吹来,寒风吹不动他那深邃的眼眸,也吹不动他身上的铠甲,只是将他发白的胡须吹得斜向一边,花甲之年的他依然还要领军作战是够苦的了。

    他不怕苦,眼神坚定的瞅着两个副将所捧着的一张地图,时而看看地图,时而看看周围地势,在注视了半晌后,他将目光落在了前方的西边一处地方,指着那个地方对身边的副将说:“我们就驻屯那里。”

    其中一个年轻副将未言语,另一个较老的年龄大约在四十左右的副将微微皱了皱眉头,向着李靖所指方向看了看,又瞅瞅地图上对应的位置,道:“恶阳岭?这处地方有什么特别吗,我怎么看都比较普通。”

    李靖捋着胡须道:“定方啊,审时度势不能只看表面,你再仔细看看定襄四周,还有哪处比恶阳岭更利于作战的。”

    苏定方又皱眉看看地图,看看地势,最终却是摇头嘿嘿笑道:“我只会打战,这种谋略定势的东西不懂啊,这方面肯定比不过将军了。”

    李靖微微笑道:“那你的意思是老子打战不如你?”

    苏定方连连摆手道:“将军哪里话,将军打战和谋略都比我强多了,我啊···哈哈,就是一个莽夫罢了。”

    另一个副将含笑地看着两人说笑还是不言语,李靖的目光再度落在恶阳岭的方向时,脸上的笑容消失,岁月的痕迹显露而出。

    “恶阳岭地势较高,且底下平坦,也够宽敞,有利于屯军,它离定襄不是很近,有利于隐蔽,如果我军驻屯在背后,前有高山阻挡,颉利一定不会发现我军的踪迹,哪怕是站在这里,也未必就能看见我军的踪影,那里四周还有小山包遮掩,完全一个安全的驻军之所。”

    苏定方点点头道:“经将军这么一分析,似乎还挺适合屯军的,那么···就这么定了?”

    李靖瞟了苏定方一眼道:“难道你还能选择出更好的地方?”

    苏定方笑道:“就这么定了。”

    “全军进屯恶阳岭!”

    李靖的命令下达了,山头下的三千将士开始准备继续前进,既然选择了恶阳岭,原先的路就不能再继续走了,只能择另一条荒路前进。

    装载八牛弩的拖车在前面开路,路不宽,两辆拖车都无法通过,只能一辆辆过去,队伍也不能像最初出征时那样横着走了,四人为一排沿着拖车开出的道路前进。

    林凡的马车在两天前因为要进入一道谷底而销毁了,那里唯有较窄的拖车可以进去,所以他现在只能骑着马,板车也没再坐,在进入谷底前都已全部销毁。

    林凡可以骑马,他的府兵营一百多号人只能步行,他们的待遇自然不能与骑兵相比,二蛋是个积极的孩子,牵着林凡的马走在前面,跟着骑兵后面都不觉得他那渺小的身躯在马群中显得更加渺小许多。

    从山头看恶阳岭并不远,不过走过去要很长一段路,李靖的三千将士从夕阳伊始,到了天黑前才走到恶阳岭那块平地上。

    拔地扎营再度开始,将士们再度忙碌起来,夜幕再度降临时,李靖的牙帐里聚集了不少将士,林凡、薛仁贵、牛忠仁这次也被邀请入内,一起商讨策略。

    牙帐里有六人,几人围坐在一道由沙堆组成的实地战图边,静静地听李靖分析地势。

    “这里离定襄不足二十里,我们驻屯这里只是缓兵之计,不能长久驻扎,所以需要尽快攻下定襄才是万全之策,一旦这个驻所被发现,颉利率兵攻来,我们三千将士恐怕难以抵抗,张公瑾估计要到三天才能赶至这里,这三天内我们必须攻下定襄,必须给颉利一个狠狠的打击,如此方能振威我军气势,即使···无法攻下定襄,但至少也得打个大胜仗,震我军军威。

    大家都说说,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轻而易举的攻下定襄?”

    李靖说完抬头看看大家,最终目光落在苏定方身上:“定方,你说说用什么办法?”

    苏定方沉默一会,边指划边道:“从这里去定襄的大道只有这一条,我们也只能选择这条路了,我们从小路走出在大道汇集,三千将士集结城门下集而攻之,定能将城门拿下,只要拿下城门,我们进城就顺利了许多。”

    “还是没说到点子上。”

    李靖看了看薛仁贵道:“你说说看。”

    “我啊?”薛仁贵有些惊讶地看着李靖,似乎不相信李靖会让他想办法。

    见李靖认真地点头,薛仁贵皱眉想了想道:“如今我们不知道敌军有多少啊,三千将士冒然进攻,胜算难说,要成功···难啊。”

    李靖道:“我也知道难,所以才叫你们想办法。”

    “别犯困了,你也说说看。”

    李靖拍了拍林凡的后脑勺,林凡似乎刚睡醒的样子,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道:“颉利现在不知道我们已经来了吧,趁其不备······”

    “偷袭!”

    李靖眼里放着光,喜道:“就偷袭,他想不到我们会在元日期间攻上来,他肯定没有什么戒备,趁其不备偷袭是最好的办法了,只有偷袭,我们的三千将士方有成功的可能。”

    他那满脸皱纹的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瞅瞅外面,他用力一拍桌子沉声道:“夜间是他们最放松的时候,尤其是元日期间,大家都处在喜庆的氛围中,戒备更加松懈···时间就选择在夜间,明晚···我们就行动!”

    “才休息一天啊。”林凡有些后悔自己说的刚才那些话,本想扎下营可以休息个几天,没想到李靖这个老头这么急性,明天就要行动,这不是累死人么。

    “那你觉得要休息多久。”

    李靖斜了林凡一眼道:“刚准备夸你两句,没想到你这么懒,好安逸,哼,老子没定在今晚行动已经宽厚仁心了,还想多休息几日,你以为打战是在过家家啊,这么轻松还需要战争么,回去好好准备,明晚跟上大部队,若有伤者不治而亡,老子唯你是问!”

    林凡呵呵笑道:“将军你这话就不中听了,如果谁伤得过重不治而亡也很正常啊,就以现在的医疗水平哪里能想医治就能医治的啊,小子的那些工具只适合小手术啊,动不了大手术啊,比如内伤过重,涉及重要部位比如心脏啊,脑部啊什么的,小子无法动手啊,搞不好就把人给医死了,这个责任我可担当不起啊。”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李靖摆摆手道:“老子不管,别拿那些老子听不懂的忽悠老子,就打个仗哪有那么大的伤,还心脏脑部,若箭已伤到那些地方,还有活命的机会?那已经是死人了还治个屁,老子让你治伤者不是死人,你以为你有起死回天之术?别扯淡了,回去吧,好好准备,明晚有你忙的了。”

    “你们也回去吧,养精蓄锐,做好作战准备。”

    几人陆续离开李靖的牙帐,苏定方走到门口时,回头问李靖:“将军,我们···真的要夜袭?”

    “有什么问题吗?”

    苏定方摇头道:“问题倒是没有,只是···偷袭有点见不得光吧。”

    李靖沉声道:“这有什么,正所谓兵不厌诈,何况我这个还不是诈,只不过选择进攻的时间是晚上而已。”

    “定方啊。”

    李靖语重心长道:“打战可不能讲义气,讲光明磊落啊,兵不厌诈这是自古以来传承的最基本兵法,为兵者什么方法都可用,谁会管你是如何打的仗,过程没有人关注,人们关注的只是你的结果,只要能打胜仗,那方法就是好方法,谁还会去考虑你这方法是否符合道义呢。

    对敌人不能讲道义,你看看颉利就知道,当年皇上与他在渭水签下渭水会盟后,颉利有遵守当日的诺言了么,他还不是照样侵犯我们北边边境,马邑的惨景刚刚过去不到两年啊,这难道你都忘了?”

    他拍拍苏定方的肩膀继续道:“道义是当不了饭吃的,对敌人更不能仁慈,只要能将敌人打败,什么方法不能用?自古以来哪位大将用兵时还会考虑道义?他们都想不出如何打败敌人了,还会去想除了道义上的其他方法?只要有可行的办法他们都会用上,谁还会在意这方法是否符合道义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