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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仁贵偷偷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不过语气依然愤懑:“这只怪我们的将军出的什么馊主意,不好好与人家光明正大的打,偏偏搞偷袭,还是这么深夜偷袭,那颉利肯定是被吓跑了,他们没做好任何准备,肯定惊慌而逃了,就好像我们忽然在睡大觉,忽然有人给你淋一盆冷水下来,你也会惊慌失措的....颉利若知道我们来战,有备而来哪里会逃,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场战争就爽多了。”
牛忠仁仰着头想了想道:“薛兄这比喻实在恰当,颉利真的就像被我们忽然喷了冷水一样...不过薛兄不必着急,这战争才刚刚打响,没那么快结束的,颉利不是还没死么,这战争会延续下去的,后面的机会多着呢,到时就怕薛兄招架不住啊,你想想啊,颉利如今已经知道我们来了,他一定会做好准备,日后开战时必定是血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地了,到时还不是让薛兄杀个痛快?”
薛仁贵仔细想了想,忽然咧嘴笑了:“听你这么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哈,哈哈,看来这次失望了也不是坏事,至少已经给颉利提醒了。”
“想不到你这大头有时还挺好用的,一点也不傻啊。”
傻大个立马不满了,板着一张臭脸,没多久又嘿嘿笑起来,看得薛仁贵都后悔刚刚说出的这句话。
“你们俩在干嘛呢,走不走,一起去逛逛这城里看看还有没有突厥兵。”苏定方如鬼魂般飘了过来,他这人不吓人,他的话很有用,薛仁贵和傻大个立马笑颜逐开,纷纷点头,两人跟着苏定方向不远处的坊间走去。
对于这些杀才而言,不费一牛一毛之力就拿下定襄是件很难受的事,不过对于好安逸的林凡而言,这就是好事了,虽然他也为后勤医疗组准备了许久。
但这种准备充足的事泡汤了他并不觉得可惜,他更愿意这些准备永远都不要用,就在军营里混日子,混到战争结束,然后高高兴兴地回家与家人相聚。
府兵营里也就林凡这位营正心情很好,其他人都不好,他们可都是为了能杀颉利而来的,却没想这小人居然临阵脱逃了,实在太愤怒了。
二蛋板着一张臭脸在老兵面前发牢骚,老兵虽然也很痛快,不过他还是以长辈的姿态安抚着二蛋。
其他府兵也都死气沉沉的,瞅着这些人的阴沉脸,林凡只有轻叹一声摇摇头钻进自己的营帐里,也不知几点了,好好睡一觉先......
夜幕降临,天色再度暗淡下来,广阔的草原只有一小片的平地上火光闪闪,这里驻扎着一支军队,士兵们还没有睡意,除了站岗的几个,其他都在做自己的事,或站着,或走着,或躺着,各怀心事。
柴绍坐在营帐里观察地势,心中在琢磨着下一步的行军计划,如今已临近定襄,可定襄的情况如何他并不清楚,他的行军路线与李靖军不同,他是沿黄河渐渐逼近定襄,所以,这一路上他并未遇到李靖大军,哪怕是张公瑾带队的大军也没碰到。
在这片临近定襄的草原扎营后,柴绍就派人前往定襄查看情况,如今还没有得到李靖那边的消息,也不知他是否已按原计划攻打定襄。
在这里观察了两天,也没有见到任何硝烟,任何动静,静悄悄地,柴绍无法确定李靖是否已经赶到,战争是否已经开始,又或者已经结束,在探子未回来禀报前,他都不敢轻举妄动,至少得探一探虚实才能行动,他已做好了作战的准备,如果李靖还未来,颉利依旧在定襄的话,他就准备先进攻,他相信一万五千多将士哪怕拿不下定襄,至少可以挫挫颉利的锐气。
牙账的布帘被掀开,老牛笑哈哈的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壶酒,一坐下来就开启酒封准备要喝,却被柴绍一手夺了过来。
“这酒是哪里拿来的,你可知道上战场是不能喝酒的么,在战场上喝酒不仅仅只是误事,那可是误命啊,在都城里随便你喝,在这荒野能乱喝吗,啊?老牛啊老牛,你也一把年纪了,怎么这点记性都没有呢,亏你还是战场上杀出来的。”
老牛嗤之以鼻,夺过酒,喝了一口,悠悠的噘着嘴不屑的回道:“亏你还经常说了解我,这点酒就能误事?那是对别人而言,对老子老说这根本就不算什么,一坛酒而已,想当年老子上战场时身边没有酒的,喝了酒打战才更加威猛,老柴啊看来你真的老了,胆气已不如往日了。”
柴绍懒得搭理老牛,说了句无救了就甩甩袖子离开牙账,来到薛万彻的营账前,见他躺在那里看着天上,地上铺的布帘还可躺两人,于是他也躺下来,双手作枕,望着漆黑的夜空,待柴绍伸了个懒腰,舒服的呻吟两声,薛万彻才看了柴绍一眼狐疑地问:“柴公不在牙账躺着,来我这里受冷干嘛呀?难道柴公睡不着也想在外面清醒清醒?”
柴绍呶呶嘴指向自己的牙帐前,轻叹道:“还不是老牛给气的,劝他不要在军营里喝酒,他偏喝,这里可是野外啊,若是突然有敌军来袭,他喝得醉醺醺的不是很快就会没命了么。”
薛万彻笑了笑道:“老牛的秉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外若是没有酒他哪里受得了啊。”
老牛捧着酒悠悠地走过来,听到薛万彻这句话,高兴地哈哈笑道:“还是薛老弟懂我啊,老柴啊老柴,你这把宝刀已经老了,想当年我们几个杀才里面,你的酒量也是不错的,如今恐怕要落下风了吧。”
柴绍气得胡须直抖动,他豁然坐起,拍拍胸膛道:“等这场战役打完,我就非要和你比比,看看谁的宝刀依旧。”
“好,一言为定。”
柴绍气呼呼的走了,老牛笑哈哈的抱着酒坛回到自己的营帐,薛万彻苦笑着摇摇头,翻个身,盖上毯子,选了个舒服的姿势,不一会就睡着了,守卫见将军如此就地而睡,赶紧将他的营帐给挪过来······
大清早就被吵醒了,整个营地里乱糟糟的,远处有哨探在换岗,太阳已经懒洋洋的洒照大地,照在身上很是舒坦。
早餐是烧饼,早上吃麦子不好,吃点烧饼喝点水就是个不错的选择,一个小兵见薛万彻手里捧着的烧饼比自己大多了,看着直流口水,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他就盯着那块烧饼看,就是想多要一点烧饼,一个巴掌大的烧饼还是吃不饱,毕竟他还是个孩子,正在长身体。
看他还是个孩子,薛万彻无言地就撕下一片面包递给他,欢喜的小兵抱着烧饼四处炫耀。
柴绍顶着黑眼圈出了牙帐,他昨晚就没怎么睡,一是被老牛给气的,二是如今还没有定襄的消息,他心里没底,有些不安。
用过早饭,柴绍、老牛、薛万彻如昨日一样踏上了草原侧边的那座小山头上,在这里可以看见定襄,只是相隔太远,看不清定襄里的情况,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夕阳又已至,他们希望看到的硝烟滚滚没有出现,一切又是那么平静。
站在高坡上远眺定襄方向,大道小道上都没有人影,柴绍非常焦急,已经派出去一批人马了,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望着定襄方向他喃喃道:“会不会是出事了?怎么现在也不见人回来?”
薛万彻道:“柴公莫急,他们才出去两天,回来还早呢,你先去帐篷里休息片刻,等有消息了我自然会禀报于你。”
“我哪里休息得了啊,在未确定定襄情况前,我的心难以安定啊。”
两人正在交谈,忽然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柴绍三人极目望去,只见远处有一小队人马往这里疾驰而来,几匹骑兵前面有几个黑点在拼命地跑,不用说那是自己这边的府兵,柴绍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只盼着这些府兵可以跑快些,好躲开那些疯狂的追兵。
准备下令营救的柴绍忽然心生疑惑,仔细看看那些奔跑的府兵感觉不对劲,那些出去探马的府兵不是在逃命,更象是欢呼,等到他们到了近前柴绍才知道自己的判断错了,他们真不是在逃是在欢呼,最前面的骏马上不是郭义吗?远远的欢呼声传来,郭义的大嗓门居然压过了其他人的声音,破锣一样的嗓音在柴绍听来宛如无上纶音,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肚内,平安就好!
后方不知道情形的将士们早就在山坡后面摆好阵势,只要敌兵一到,就会发起攻击,一位副将在山头侧面架起了一架八牛弩,弩箭正射向外面,另外三个将士在旁边守候着,随时准备拉开弩箭。
他靠在山坡上,非常专注的把着八牛弩的弦,双眼紧紧盯着山坡外面,只要敌军一到,就立马发起进攻。
柴绍哈哈大笑的从山坡上跑了下来,见手下副将正津津有味的瞄准郭义就一脚踢过去,骂了一通才解气,四处瞧了瞧,大家都在应战状态,一声喝所有人才知道自己错了,前方不是敌军,是自己人。
于是,大家都放松下来,哈哈笑着撤走了所有戒备。
“定襄情况如何?”柴绍激动又渴望地望着郭义。
说到定襄,郭义就说不出的痛快,哈哈笑着铺叙他的所见所闻。
“哈,哈,哈痛快啊,痛快,将军你不知道,李靖将军五天前就已到定襄,当时他驻屯在恶阳岭,休整一天一夜之后,深夜时分他就下令立即攻城,说是要攻他个措手不及,没想到这种危急的时候,颉利这家伙居然还在与美人交欢,听说这位颉利在听闻李靖大军攻进来后,连反抗都未反抗就撤走了,撤到了碛口,如今李靖正琢磨着该如何进攻碛口呢。”
柴绍激动道:“你的意思是说李靖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定襄了?”
郭义点头道:“是啊,我这些都是听定襄的百姓说的,这些百姓如今说起五天前的那夜还很亢奋呢,唐军不仅没有骚扰他们,还把残暴的颉利给赶走了,大家都很高兴,他们也乐意告诉我这些,聊这些。”
“你没进过李靖的营地?”沉默许久的薛万彻插上一句。
郭义道:“没有啊,我与他们不熟,若被他们当作敌军,那现在哪里还能回来啊。”
老牛大骂道:“胆小如鼠,你报上薛老弟的名号李靖会不知道?再不济报上老子的名号或者老柴的名号,李靖哪敢怠慢你···偷懒还找这么多理由。”
郭义嘿嘿笑道:“牛将军真是厉害,什么事都瞒不过您。”
“别在老子面前奉承,老子不吃这一套。”
柴绍的心终于安定下来,虽然对于李靖夜袭定襄这种行为不是很看好,但不论怎样,如今的定襄是安全的了。
他当即就下令全军即刻赶往定襄,尽量在天黑前赶到定襄,与李靖大军会合······
当天际由暗转黑时,柴绍大军终于抵达了定襄,李靖等人出城迎接,将柴绍一万五千多将士领进他旁边,于是,定襄西边基本是军队,三四万军队驻扎在此,确实是一件极为壮观的事。
张公瑾在李靖攻下城池后的第三天如期而至,所以现在驻扎在定襄的唐军就有三万五千多,这股势力已足够对抗颉利了······
在军中过着就是无聊的日子,身处军营里,林凡忽然感觉到这样的军旅非常无趣,该有的娱乐设施没有,该有的欢乐没有,现在站在军营里只能人看人。
特种兵都很忙,柴绍所带来的八牛弩要改造,李靖还要求有时间继续造这种省力方便的八牛弩,老牛所带的特种兵和薛仁贵、牛忠仁所带的特种兵都被要求接下这个任务,所以现在最忙的就是他们,其他将士则保养其他武器,喂养战马等,相对而言轻松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