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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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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已经被盯上,换了地方也是于事无补,干脆还住在原来的地方,但夜里却是不敢踏实睡了。

    喻戎看了眼依靠在床边打哈欠的顾琼,劝道:“你睡吧,我一人守夜足矣。”

    顾琼是挺困的,但又不想喻戎一人辛苦,硬是摇摇头打起精神:“不要,我陪你。”

    喻戎叹气,明明已经困得眼皮打架了,也不知道她坚持个什么劲。

    他思琢片刻,道:“咱们两人都守着不睡明日就没法赶路了,要不这样吧,你先睡,半夜我叫你起来,换你守着我再睡。”

    顾琼想想也是:“那好吧,但是你要过来陪我啊,你不说了寸步不离吗,可你看咋俩之间都隔着五步远了。”说罢指了指两人之间相隔五步之余的空地。

    她这副言之凿凿的样子,喻戎都无言以对了,起身走到床边坐下:“好了,你睡吧。”

    顾琼得意一笑,硬是把他拉倒在床上,而后自己凑上去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伸手握住他的手,最后还用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那我睡喽。”

    怀中温香软玉,喻戎心中却是万般惆怅,其实卞谦今日所说并非全无道理,除却这些亲密的举动,他如今在顾琼身边与一个随从又有何区别,他这样的人,只要顾琼想要,能取而代之的数之不尽。

    而他现在的处境更是万般纠结,和她在一起是对公子的不忠,与她划清界限便是对她的不义。若不是他管不住自己,他现在也只是遥遥守着她罢了,不至于把自己推进这种不忠不义的地步。

    “顾琼……”不知不觉得唤出她的名字。

    顾琼还没睡着,半睡半醒中仰头看他:“怎么了?”

    喻戎敛了眼中的怅然,道:“我其实早就想和你说,公子他心仪于你,我……”说着,不自觉的顿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是让她慎重考虑吗?

    顾琼闻言像是清醒了一些,蹙眉道:“所以你之前躲我,是因为你家公子喜欢我?”说罢看着他沉默不语的样子,便知道猜对了,继续道:“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我不喜欢喻子敛吗,你没和他说吗?”

    喻戎摇头:“公子对你是真心的,我从未见他那般执着过,即便我说了他也不会放弃,他想努力考取功名,努力配上你……”

    顾琼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他什么意思?

    顾琼坐起身:“他是真心,那你是假意吗?”说着她伸手板正他的脸:“你看着我的眼睛,你这么说是想让我成全他吗?”

    喻戎看向她,自是看到了她眼中的怒意,他摇摇头:“不是,只是……我明知他喜欢你,却还对你……我对他实在是不忠,他日回去请罪我也无颜以对……”

    顾琼打断他:“你何罪之有?感情之事,本就没有谁对不起谁,更没有他喜欢我,别人便不能喜欢的道理,在你心里或许你们是主仆的关系,但在我眼里,他是喻子敛,你是喻戎,你们是平等的,我喜欢你,更不需要他成不成全。”说着她凑近他,紧盯着他的眼睛道:“若是他日回去,他让你离开我,你便因主仆之情离开我吗?”

    他与她已有肌肤之亲,自是不能对不起她,但若是真的到了那天,他要因此和公子恩断义绝吗?

    喻戎现在却是没有定论的。

    其实顾琼深知他对喻子敛的忠臣,若不是她的步步紧逼,喻戎也不会被逼到现在这步,他现在迟疑了,便说明自己已经撼动了喻子敛在他心中无二的地位,便也不再继续逼他现在做决定。

    “其实你也不要想得那么严重,喻子敛又不是不讲理的人,你我互有情意,若是他也同你待他一般真心待你,就该懂得成全你,而不是逼你离开我,若是他因为自己得不到,便也逼迫你远离我,这等自私自利之人,也配不上你的忠心。”

    “公子不是那样的人……只是……”

    只是他一想到公子那春风满面的样子,心里便满是愧疚,公子难得有喜欢的人,却被自己夺了去,他若知道该有多伤心?

    顾琼认真道:“喻戎,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喜欢他的,你不要为此而自责,这不是你的错。”说着,顾琼垂下眸子,叹息道:“每个人都曾有爱而不得的人,但终究都会遇到值得爱的人,喻子敛也会的。”说罢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喻戎看到了她眸中淡淡的怅然,心中不禁一紧,握住她的手,她也曾有爱而不得的人吗?那人是谁?

    顾琼看向被他紧握的手,突地笑了:“好了,我真的困了,睡了哦。”说罢枕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等一觉醒来天已大亮,顾琼揉揉眼睛看向正望着她的喻戎,埋怨道:“天都亮了,你怎么没叫醒我了?”

    喻戎脸上到是没什么倦色,道:“我也断断续续睡了一会儿,便也没有叫醒你的必要了,你若是睡好了,我们便启程吧。”说罢人便起身了:“我去要些热水。”

    顾琼从后面跟上来:“你若是累,先睡一会儿,下午再出发也无妨,反正离着峰山寨也不远了。”

    招呼外面小二要了热水,喻戎回过身道:“无妨,我真的睡了,只是早饭就不做了,让小二送些来吧。”

    顾琼便也不劝了,两人洗漱过后用了早饭,便继续启程。

    夜里没睡好,赶路自是慢了些,还好离峰山已经不远,无需着急赶路。

    峰山属于安平,而安平是安王的封地,安王是当今圣上的九皇叔,却与当今圣上的年纪所差无几,早年夺嫡之乱安王因护着圣上断了一条腿,所以圣上对他十分敬重,赐了安平这块富饶的土地给他,而安平郡王就是他的儿子,还是他的独子。

    可能是因为独宠长大,这安平郡王实在是个胆大的性子,在安平过的骄奢淫逸,到了京城也大胆,在云鹤楼遇见貌美的顾琼,也不管是谁家女儿便敢调戏,而顾琼比他更大胆,欺负到她头上不管什么身份都给人家揍了一顿。

    顾琼提到这个安平郡王还是咬牙切齿:“你不知道那安平郡王有多讨厌,不学无术,还满嘴的淫词秽语,我打他一顿都轻了!养出这种儿子,想必那安王也不是什么好人!”

    喻戎却道:“我听过安王,据说他年轻时是个人物,征战沙场,保家卫国,是个名副其实的功臣。”

    顾琼瘪瘪嘴:“不提他们了,到了安平会有人接应咱们,娉婷已经在安平买好一处宅子,方便我们聚头。”

    “到底峰山寨出了什么案子,要你和公主亲自来?”

    顾琼拧眉道:“是这样的,峰山寨早前并非什么强盗寨子,但是前不久却劫了一批官银,这事生在安王的封地,安王自是派人前去剿寨,只是这峰山易守难攻,寨主又是个武功高强之人,一时没有攻进去,但那寨主声称自己并没有劫官银,而且保证在十日内将官银找出送回官府,果然十日后,两车官银都出现在了府衙门口,那寨主也不说是怎么找回来的,但这官银回来了也不能证明峰山寨没有劫官银,便成了悬案,其实这也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我不方便告诉你……”

    既然如此喻戎也不多问,猜测道:“所以你们想混进寨中?”

    顾琼摸摸鼻子:“我猜是,娉婷只是让我先过来给她打探打探,而且我跑出来了,她和太子就有借口出宫了。”

    喻戎有些疑惑,为什么她跑出来,公主和太子就有借口出宫了?

    顾琼回头瞧见喻戎疑惑的样子,瘪瘪嘴有些不情愿道:“其实早先圣上给我和太子指过婚,但是最后没成,我们三人的纠葛有点……乱,一句半句也和你说不清楚,反正圣上觉得是他们两个误了我,但凡和我沾边的事情,圣上能允了他们。”

    喻戎闻言沉默了。

    难怪方恒那么说,原来顾琼和太子被指过婚,那么太子真的喜欢她?

    顾琼见他若有所思的表情,忙道:“你别误会,我和太子什么事都没有的,圣上不会再为我们指婚了。”

    虽说她和太子没什么,但是……顾琼还是有点心虚,只希望陈年旧事千万别让喻戎知道的好,谁没个年少无知的时候。

    顾琼说完已经回过头去了,喻戎也看见她心虚的神情,道:“我没多想,你说的那宅子在哪?”

    顾琼忙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一个纸条打开给喻戎看:“就这个地址。”

    喻戎看过一眼让她收了起来,到了安平便寻那宅子去了。

    那宅子在一条僻静的街上,很寻常,不大,他们过去敲了敲门也没人应,但是门一推便开了。

    顾琼四下打量一番,道:“守门的人应是出去了吧,咱们进去等吧。”

    等把行李放下,喻戎去找井打水喝,顾琼四处转了转,肚子有点饿,赶巧外面有人吆喝卖烤玉米,她便揣上银两出去买烤玉米。

    顾琼走到门口的时候,那小贩正好推车到了门口,她忙上去拦住:“来两个烤玉米。”

    小贩将盖子打开:“您自己挑吧,都是新烤的,还热乎呢!”

    顾琼便专心挑起玉米来,刚挑完让小贩包起来,腰间一紧被人抱住,脸上挨了结实的一口:“琼宝,怎么这么晚才来?让哥哥我好等啊?”

    顾琼听着没正形的调也知道是谁了,伸手在那人胳膊上掐了一把:“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那人吃痛却没松开她,将下巴抵在她肩上,怨声怨气道:“才几日不见你又凶我,你知不知道我来了这里却没看到你,有多着急?你这几日去哪了?怎么才来啊。”说着还在她身上乱摸故意恶心她。

    顾琼被恶心的不行,扭动身体想挣脱:“松开我!”

    那人偏不松,正闹腾着,身后剑气袭来,忙抱着顾琼闪开,继而将顾琼推到一边,抽出了腰间的剑:“谁!”

    站稳的顾琼一看是喻戎来了,手里拿着剑,怒气冲冲的,刚要拦他,他却半点不犹豫提剑就上,和那人缠斗到一起。

    顾琼见两人打起来了,急了,又阻止不了,忙在旁边喊:“别打了!别打了!”

    喻戎闻言想住手,但对面那人却不收手了,似乎是兴致上来了要和他一决高下,想起方才这人对顾琼动手动脚,管他是谁,喻戎也不再手下留情,招招狠厉起来,将人打的节节败退,直至跌倒在地。

    顾琼连忙上前护住那人,怒冲冲对喻戎吼道:“叫你住手没听见啊!伤着她怎么办啊!”顾琼又不会武功,哪里看得出来是那人缠着喻戎不放,且喻戎武功高,又步步紧逼,自然成了喻戎的错了。

    她忙扶那人起身,焦急的左右打量:“有没有伤到哪里?摔疼了吗?谁叫你没个正形的!气死我了!”说着在那人身上轻捶了一下。

    那人却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乖,我没事。”说罢,看向她身后的喻戎挑了挑眉。

    喻戎此刻像是心脏被人狠狠捏住了,有种透不过气的疼,那人是谁?

    那人有张很俊美的脸,甚至不比他家公子差太多,只是比他家公子更为朗逸,张扬的神采有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