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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盼如约来到侍郎府,戴潆泓已骑高头大马等在门口,顾盼从马车里探身向他行礼,两人遂赶往工部的虞衡清吏司参观。谭尚书亲自带领手下郎中、员外郎、主事等一班人马候在司衙口,戴潆泓只留下两个主事,便打发其余人走了。两个主事战战兢兢地为京城第一煞及他带来的女子一一介绍着,顾盼大开眼界,听的津津有味。到晌午时,顾盼将事先画好的图纸取出交给主事,令两人试做。见戴潆泓目光炯炯看她,介绍到:“西北将士御寒的衣物臃肿不便,我见盛京所进南方的木棉又多又便宜,便设计出衣服图纸,填充上棉花,看看合适不?可行的话就多做些,送到西北故里。”

    “难得顾家妹妹一片赤子之心,如此也算我一份,不能让边城将士受苦。”戴潆泓爽快地说,立刻吩咐身侧待命的手下到顾将军家接洽。

    顾盼没有料到他会出手帮忙,忙真诚地道谢:“我还设计了更精巧灵便的手套帽子等御寒的衣物,不知戴大人喜欢什么颜色图样?如戴大人不嫌弃,做成后送与大人可好?”

    “好啊。”戴潆泓表情愉悦,“我相信顾家妹妹的眼光,一切你做主就是。”

    为了感谢戴潆泓的慷慨解囊,顾盼在天泉酒楼宴请戴潆泓,当两人坐上酒桌顾盼又有点后悔了,他一个花样少男,自己跟他聊啥呀?又是自己做东,总不好冷场,让宾客扫兴,尴尬中,顾盼只好问道:“戴大人,今年贵庚啊?还读书吗?”

    戴潆泓闻言嘴角抽动了一下,“在下虚长妹妹三岁,每周去太学听太子太傅讲学两次。”

    “哦?太子太傅?就是那位集理学之大成,被尊奉为‘甄子’的甄老?”顾盼问道。

    “正是,顾家妹妹竟知道?”戴潆泓纳罕道。

    “久仰大名,如雷贯耳。”顾盼想起自己初闻这位老学者的尊称时笑到不行。“唉,我要是有机会听他授课该多好。”

    “‘兀然存心乎草木、器用之间,此何学问!如此而望有所得,是炊沙而欲成饭也。’”戴潆泓笑看闻言茫然的顾盼,继续说:“‘穷天理,明人伦,讲圣言,通事故。’”

    顾盼问:“戴大人,你在说什么呀?”

    “哈哈哈哈,”戴潆泓笑道:“这是甄老给学子启蒙时讲的。顾家妹妹确定想听他授课?”

    顾盼脸如火烧,恼羞成怒道:“小草也想同大树一样享受阳光雨露,同一片蓝天下,就因为弱小便自暴自弃了吗?参天古木固然顶天立地,但连绵不断、谩出山来的,却是人间小草!”

    “哈哈哈哈,”戴潆泓见气美人双颊如霞,灵动有趣,笑意不绝,“将门之女果然与众不同,豪爽气派。愿顾家妹妹心想事成。”见顾盼气得不理他,说道:“顾家妹妹涉猎甚广,不同普通闺阁女子,戴某是真心夸赞的。不知顾家妹妹来到京城,有何打算?”

    “我确实是有想法的,可惜不好实现。”顾盼惋惜道。

    “哦?戴某能帮上忙吗?”

    顾盼摇摇头说,“戴大人,你游历过彧朝的大江南北吗?”

    “在下惭愧,只出行过近京的几处。”

    顾盼叹息道,“戴大人身为男子中的翘楚,出行尚且不易,何况处处不便的我?人生在世数十载,我不想只在这方井之地看天,我想去山水甲天下的桂林、浓妆淡抹总相宜的西湖;也想‘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想登上泰山之顶,‘一览众山小’……”说到兴起处,顾盼神采飞扬,看着戴潆泓煽动到:“戴大人,你身为彧朝的正三品朝廷大员,负责着官吏的升迁、考核,难道你不想亲自去他们所辖的地域,亲眼看看他们的政绩如何、在百姓的口碑怎样吗?身为彧朝一个韶华之年、血气方刚的男儿,你不想游览祖国的大好河山,不想看看自己所在的朝廷治理下的景象吗?”

    戴潆泓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半晌回到:“戴某惶恐。”

    顾盼看到戴潆泓罕见认真的表情,为扳回一局扬眉吐气,也不敢太过得意忘形,说道:“为治有体,上下不可相侵。各司其职,各安其位。戴大人当然还是要立身于朝堂总揽全局为主,体察民情为辅。我只是心疼戴大人年纪轻轻便夜以继日奔波辛劳,没有属于自己的空暇时间而已。您听听就行,别太当真啊。”

    戴潆泓又露出标志性迷死人的微笑:“良辰美景千古存,功名利禄求可成,唯有倾城倾国佳人,可遇不可得。”

    顾盼看他一双凤目,黑瞳亮亮,不由眼神闪躲,看向别处。听他又愉快地大笑,丝毫没有彧朝男子的自觉,调戏自己道:“顾家妹妹怎么不敢看我了?难道在下当真‘貌柔心壮,音容兼美’,令顾家妹妹心动了?”

    见顾盼愤怒起身离席,戴潆泓笑声不止,让手下送她回家,自己则心情大好地徒步走回家,照例来到书房品上一杯茶,提笔龙飞凤舞地写了两个字:顾盼。想了想,唤心腹进来,命令道:“斑竹,你自今日起,只着手一件事:保护顾将军的独女,随时向我报告她的一举一动。”斑竹领命退下。戴潆泓写起奏折,命手下交给内阁。

    彧朝的皇帝,此时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看到戴潆泓呈上的奏折,对一旁侍立的内阁大学士说:“呵呵,前几日太子给朕上书及早敕封顾清翔,没想到今日皇儿也同说一事。朕本还想再斟酌斟酌的,盛爱卿,你怎么看?”

    盛阁老回曰:“皇上,西北将军已来京半月,锐气已杀,老臣也赞同两位殿下说的,时机已经成熟。”

    皇帝点头,说:“那爱卿便替朕拟旨吧,明日宣顾清翔上殿论功行赏。”

    “是。”盛阁老喏道。

    皇帝接着又说:“听闻顾清翔的独女美若天仙,是个百年难出一个的绝世佳人,才短短半月的时间,便让朕的两个儿子都为她说话啊。”看着不敢接茬的盛阁老,说道:“待十日后朕邀请二品及以上大员携家眷,为护国公接风洗尘!”

    第二日,顾清翔上朝听封,被封为从一品护国公,顾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赐下前朝王爷留下的王府更名为护国公府,跟随顾清翔的几任有功将领也各自论功行赏。顾清翔领旨谢恩时受到皇帝的邀请,十日后携妻女家眷到宫中赴宴。本来很悠闲的时间突然紧张起来,要在十日之内打扫好新的府宅搬入,物品、人员都要归置好,准备好十日后进宫的礼物,等等,顾府上下忙得脚不沾地。

    首先来的谢文茵,每天散值后都过来帮忙安排收拾。顾夫人觉得人手不够刚要找人牙子来时,有高头大马拉着一车孔武有力、训练有素的武士来到,说以后就为顾府效力了,顾夫人忙问是谁派来的,领头的人答曰:是吏部左侍郎戴大人送给顾府千金的一车美男。顾夫人只好强装欢笑安排好这帮大老爷们,百忙之中把顾盼数落了三遍。收拾差不多了,一家三口关上门商量起进宫赴宴的事儿。

    顾清翔高兴地说:“我儿本就貌美,这次更要好好打扮一番,让他们这些皇城根眼高于顶的老少爷们见识见识。”

    顾夫人啐他道:“你这实心眼儿,这半月盼儿在京城招惹的这些事端肯定传到皇上耳朵里去了,”边说边忍不住戳了顾盼脑门一下,“进宫时可是要低调了,不然被那些史官儿说些不中听的闲话。”

    顾盼理亏,吐了吐舌头,说,“要不我把脸摸得黄一点儿,再撒上几个痣?”

    顾清翔摆手道:“夫人、女儿,我老顾不傻,你们怕树大招风,碍皇上眼,可是盼儿扮丑的话就是欺君,而且不可能天天黄泥黑痣扮相吧?”看妻女崇拜地看着自己,得意地说:“你们忘了景王爷当时给盼儿的留言了吗?‘装傻充愣,遇事多问问身边的男人’,咱家盼儿装的傻一点,问啥啥不会,让皇上觉得是个空有美貌的傻大姐儿不就行了嘛?”一下巴美髯的护国公四下看看没人,小声对着妻女说:“听说皇后聪明能干,堪比男子,皇上颇为不喜,偏偏喜欢哭哭啼啼娇娇弱弱的童氏表妹,所以盼儿一定不能露出机灵劲儿来,咱就是西北坡的土包子。有不懂的多问问谢家小子,问问我,别自作主张,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顾盼朝顾清翔竖了个大拇哥,三口定下基调后,顾盼被顾夫人挽着回到闺房教育去了。顾夫人推心置腹地说:“没想到你爹还挺聪明的,既然他这么说了,娘心里就有底儿了,一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亮瞎这帮王孙公子的贵眼!——当然,不包括那个什么侍郎的啊。”顾夫人想起来就来气:“我说我的大小姐,你怎么就招上他了呢?我来了三天,就听说了他的大名,咱可不能惹这个煞神啊,翻脸无情啊,何况那个什么郡主,多刁蛮啊?这种人家,咱想都不想啊,保持距离,远离远离啊。”见顾盼点头答应,又接着说:“我本来属意谢公子的,有才有貌,对你也好,但是既然咱们有这个条件,不要太早定下,趁着赴宴,娘再看看有没有更好的人家。”

    “娘,”顾盼扭捏说道,“我就看他挺好的。”

    “切,你就是来跟我讨债的,”顾夫人笑看顾盼一副小女儿作态,有种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满足感,“这个谢文茵是好,但是通过工部尚书家的这个事,我怕他护不住你啊。咱们就事论事啊,你看那个戴侍郎,彪悍利落,能妥妥的把你罩在他的羽翼之下,咱们找的正夫一定要有深厚的家境实力才行啊,你如果真是喜欢谢公子,可以纳他当侧夫嘛。”

    “啊?他那么骄傲的人,那太侮辱他了。”顾盼惊讶说。

    “只有匹配的能力才能有相应的骄傲,盼儿啊,”顾夫人劝导道,“你还小,咱们家也没有乌七糟的烦心事。娘的一个远房表姐,家里的几个夫郎为了争宠,斗得不可开交,你那个表姨也没有协调好几个夫郎的关系,家境败落,结果你的表姨因为貌美被别家的亲兄弟几个抢去共妻,那几个夫郎现在也不知沦落哪里去了。”顾夫人看着顾盼没太听进去的样子,生气地喝道,“顾氏顾盼,你给为娘跪下!”

    顾盼看顾夫人罕有的严肃,便顺从地跪下,“娘,你别生气了,女儿一定好好听您的话。”

    顾夫人声色俱厉:“为娘多次训导你不听,你已十三岁,再有两年就成年嫁人纳夫了,怎么还不懂事?一妻多夫,自古如是,男男女女,达官贵人、平民百姓都是这么过来的。彧朝的律法都是如此,你能孑然超脱?与其整天幻想你那套你自以为是的道道儿,还不如脚踏实地的想想怎么把日子过好。月桐也好,将来你的夫君、侧夫也好,你都要对他们好,处理好彼此的关系,像你现在一股脑儿全扎在一个谢文茵身上,月桐连碰都不碰,他们之间的关系能好吗?男子争宠,头破血流,激烈堪比战场。而这一切,如果因为你从中妥善调和,几人合力其利断金,才能在这盛京城扎稳脚跟。爹和娘都老了,能跟你一辈子吗?你也没有兄弟,将来你依仗的,不就是身边的男人吗?都是为你好,你还当耳旁风,真是气死我了。”顾夫人越说越生气,抹起眼泪来,顾盼忙掏出手帕给她擦泪。顾夫人生气道:“你若还是一根筋,那你嫁给太子吧,你俩人过吧。”

    顾盼劝了顾夫人许久,深刻检讨自己,顾夫人才破涕为笑,回到主卧。顾夫人跟顾清翔说:“夫君,你说咱家的女儿哪里来的这些想法呢?刚才我说了句狠话,现在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顾清翔问:“什么话啊?”

    “我说‘你这么想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你嫁给太子吧。’”顾夫人说:“咱家门楣也不低,盼儿才貌咱两口子也无需谦虚,我自信配他太子也不差。”

    顾清翔考虑了下,说:“皇上偏爱左侍郎,但还是不会罔顾伦常大统的,太子将来应该是妥妥的。咱们就盼儿这么一根独苗,不宠着她宠着谁啊?就是可惜了小谢。”

    顾夫人想了想,放狠话道:“其实如果大胆一点想,以往皇室也不是没有先例。”

    顾清翔张大嘴巴看着夫人:“夫人,你不会是说仲帝吧?”

    “正是,当年仲帝与臣子共妻,不也是风调雨顺吗?”

    顾清翔说:“夫人啊,那是因为当时皇权旁落,仲帝只好出此下策笼络臣子啊。如今国泰民安,皇权稳固,咱们再敢这么想就是要被杀头的罪啊。”

    顾夫人也害怕了,“那月桐也会没命吧,那还是算了,我也就是突然冒出来的异想天开的想法。那么高的位子,也不是咱家好肖想的,我还是多跟这些一品大员的家眷接触接触,挑个合适的结亲家吧。盼儿那里,我看今天说的她多少也听进去了。唉,都怪我没能给你生个儿子,让她没个兄弟支撑。”说完又抹起泪来,顾清翔忙手忙脚乱地安慰老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