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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器宇不凡的男子,正是项阔海,他的出现无疑引起了很多人心中的唏嘘,没想到历来繁忙的项阔海,在这个时候居然出现了。
不过这也难怪,项辰毕竟是他亲子,儿子就要被项家摒弃,他又哪有不出面的道理?
“违抗项家的决定?”
项阔海面色微沉,他也是听闻外头有些异样的骚动所以来此看看,没想到居然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抬起一张厚实的脸庞,灼灼地看着项惊云,质问道:“何时你一个人所做出的决定,能够代表得了整个项家了?”
“你!”
项惊云不知如何作答,他现在还没有当项家的家主,他所做的决定,自然不能代表项家,所以面对这种质问,他接不上来。
“怎么,莫非你有意见?这是我和四老默许的决定。”这个时候,不远处的项二长老竟是开口说道。
听得他的话后,项惊云的脸色也好了许多,现在项家的高层基本上都在这里,既然项二老和四老都默许,那他倒是要看看他这位大哥还有何话好说。
“哼!”可就在这个时候,项阔海哼了一声,不屑地道:“那大长老和三长老呢?还有我父亲呢?你们难道都不曾将他们三人放在眼里不成?!”
不屑地语气中,多了一丝怒气。
谁料项惊云听得此话后,却是笑笑,风轻云淡地说道:“大哥,且不说父亲和其他两位家族长老今日都不在,光是事情本身就是你这个废物儿子的错,我们所做的决定因此也全在情理之中,我认为代表整个项家将这个废物交给融家是最好的选择,也省的他以后再拖我项家的后腿。”
虽然项阔海是他大哥,但他却不怎么放在眼里,何况这个时候他和融家都占理,项阔海就算抬出族主和其余两位长老,也根本就无济于事。
项阔海闻言,浓眉一皱,目光朝后偏去,刚好是见到那张青涩脸庞上所笼罩的冰寒杀意,心中无奈一叹。
项辰是他唯一的亲人,但他却必须做出一个决定,目光闪烁地看着前者,心头突然一痛,咬了下牙,缓缓地道:“辰儿,为父无能,今日,你便退族吧!”
轰!
语气听上去颇为的平静,好似是项阔海在处理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一样。
但前者此话却犹若一声惊雷,狠狠地劈在项辰心头,他脸上的冰寒之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苍白,眼中,竟忽然有着泪花崩涌出来:“父亲,难道连你也不要我了么?”
他难以相信,实在是太难以相信了。
无论何时,父亲总会是他最为坚固的壁垒,永远都会保护着他,可今日,父亲竟是放弃了对他的保护,而是一句话便要将他移除于项家!
这,真的是事实么?是不是他听错了?可若是他听错了,难道周旁之人也全都听错了不成?
“哎。”
项阔海一声长叹,而叹气之余,所有人都惊呆了,前者身为项辰的父亲,此时居然这么狠心,居然直接说出这般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来,他真的也弃自己的儿子于不顾么?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句话似乎无法与项阔海对上,毕竟他忽然的言语,令人太过的难以琢磨,也太过的难以置信。
“父亲……”项辰呢喃着,挂着鲜血的嘴唇死死地抿着,随后在牙齿的咬动下又破裂开看不见的深深痕迹,干燥的血迹再度被新渗出的血液染红了嘴唇。
“二弟,今日权当我没有来过吧,不过你要答应我,要等他离开了项家,你方才可以联合融家将他带走,行么?”项阔海的眼角突然是增加了一两条皱纹,看上去变得格外苦涩与沧桑了起来。
见到此处,众人都才明白这个父亲有多么的无奈,面对融家和他二弟的逼迫,他不得不让项辰离开。
可话又说回来,项阔海难道真的决心与亲生儿子决裂么?他这样做,真的有顾忌到骨肉血脉之情么?他这种做法,难道就不怕遭到他人厌恶与唾弃么?
他想过,一定想过这些,可他为什么明明清楚这些,却还是要这么做?他这等于是再度将项辰立于死亡的危险当中啊。
“好。”项惊云一喜,爽然答应。
前者缓缓转过身子,深深的凝望着那比他矮上了一个头的项辰,轻叹道:“你走吧,从今以后,你不再是项家之人,至于项氏之姓,你想留着便留着吧。”
“哈哈,哈哈哈!”
项辰放声大笑,每一次的笑容,都藏含着无尽的酸涩,他感觉到自己连心都在这一刻被一种莫名的力量缓缓撕裂着,接着传来剧烈的痛感,使其脸色犹若死灰一般。
“我项辰,难道注定要孤独!”项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胸口间不断咆哮着,十指在坚固的地板上狠抓着,指甲快速被磨平,接着手指手掌都渗出了血迹,鲜红刺眼。
他抬起头,望着天,不甘与痛苦的神色映照着穹宇,在这天地间,居然连至亲的人,都要摒弃他,都不愿再维护他,如此一来,他又该何去何从呢?
周围那些围观之人暗暗摇头,觉得项辰此次,真的是难逃此劫了,从今日开始,他将真正的沦为弃子。
一个弃子,一个修武废物,当这两个名衔同时落到一个人的头上时,那种巨大的压力,足以令人疯狂。
项阔海默然望着趴在地上的项辰,眼底中的痛苦根本就不比项辰要少,他的心在滴血。可他却忽然闭上了眼睛,不去看那被他抛弃的儿子,旋即一步步朝前走去,想要离开此处。
项辰感觉着身旁的空气律动,空洞的眼神缓缓抬起,目光凝聚在从他身旁经过的项阔海身上。
“父亲!”项辰突然大喊一声,项阔海怔怔地停下脚步来,回过头,淡漠问道:“你还有何事?”
项辰咧嘴一笑,笑容格外凄然,然后他没有再说什么,对着项阔海跪俯下来。男儿膝下有黄金,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今日,舍去了男儿金,也弹落了男儿泪,他这一跪映入所有人的瞳孔,很多人,心中都有些揪疼起来。
项辰一拜而下,旋即抬起头来,木然的看着项阔海的脸庞,轻声道:“第一拜,我项辰拜天!”
话音一落,他的额头又是狠狠地磕落在地面,额头上血迹斑斑,他再度抬头:“第二拜,我项辰拜地!”
砰!
脑袋在此刻又一次的磕落下来,令得地面发出一道闷响,他抬起头,空洞的眼神投落到自己父亲的脸上,沉吟许久,他那颤抖的嘴唇终是微微张开,道:“第三拜,项辰拜别父亲!”
轰!
项阔海只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袖袍之下的手掌死死握成两个拳头,这一切,都是项惊云逼的,这一点他很清楚,但,他现在无可奈何。
项辰拜下,他的每一句话都有些细微的颤抖,但却铿锵有力。这一幕是那么的震颤人心,项家的那些小辈当中,很多人开始红了眼睛,项辰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被项家遗弃,不仅如此,为什么连他父亲项阔海都要抛下他不管!
他们不知道缘由,但他们却为项辰感到心疼,感到委屈,也感到辛酸!
“父亲……”项辰忍住额头上奔涌的血液,依旧跪在地上,凝视着后者,旋即开口道:“今日您驱逐孩儿,或许孩儿不配为你儿子,但是父亲,不管日后如何,您永远都是辰儿独一无二的父亲!”
“辰儿去了!”
话音一落,项辰浑身散发着冰冷逼人的寒气,双膝一抖,整个身体如弹弦般站起,身形一动,便是快速朝着大门掠去。
“他要离开这里了,等他出了项家,就给我拦住他!”项惊云大声喝道。
项阔海怔怔地目光看着那飞射而出的少年身影,牙齿就快要被他那种巨力给崩碎掉,他硬生生地压制住要去保护项辰想法,耳畔还在回荡着项辰那最后对他所说之话。
“无论何时,你都永远是我父亲!”
唰!
一道破风声终是逼近大门,没有任何犹豫地从上面爆射了出去,那是项辰。
项辰知道,项惊云必定安排了许多人手在项府之外等他,他知道自己今日没有逃路,可他还是想都没想就离开项家。
“就是现在,所有人给我拦住他!”项惊云脸色微凝地望着窜逃出去的身影,沉声一喝。
顿时,外面守候许久的项家族侍,纷纷挥动兵器,朝着项辰扑掠而去,站在项府当中的融预抿了一下嘴皮,旋即也抬手挥了挥。
融家数位长老一马当先,在融预挥手之际爆射了出去,他们的目标,唯有抓捕项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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