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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没钱请大夫,南木霖倒是想起了一个人,说不定他能帮上南木奇。
于是,南木霖立即抛下南木翔一个人独自往家的方向跑去。
进入一郡平姓族人的居住地后,南木霖来到一个既偏僻又宽敞的院子前,招呼也没打就推开院子的木门,并小心翼翼地踮起脚跟走了进去。
院中小道的两旁整整齐齐地种满了各种稀奇罕见的花朵,蓝的,粉的,紫的,颜色虽然杂多,但却一点也不艳俗。
南木霖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这些花后的第一印象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品味一定十分高雅。
听见木门“吱呀”的动静,一个满脸油光、穿着邋遢的中高年男子走了出来,阳光照在那人的脸上,立刻将他脸上的憔悴和颓废显露无疑。
南木霖嗅到对方身上浓烈的酒味,心想他昨夜一定又喝了一晚上。
“南木霖!你这个小娃娃又来干什么?”
“镜寻伯伯,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尽管对方的语气中写着懒得去理睬,南木霖依旧恭恭敬敬地恳求道。
这位叫镜寻的人本名南木寻,他今年已经四十八岁了,但他老得就像六十八岁一样。
年轻时居住在五郡,在南木氏中也曾有过辉煌的时刻。
想当年,他的鸣拳造诣可不下于现在的南木江,更加巧合的是,他也曾是八大郡首亲自选定的呼雷神将的接班人。
可就在当选呼雷神将的前一天,他被南木席说是偷服了兽血才得以侥幸修炼成功,因此被逐出了南木氏,同时也和呼雷神将的名头擦肩而过。
此事被传开后,闹得是沸沸扬扬,一夜之间名声尽毁,整个家族也被他连累,所以南木寻不得不背井离乡,更名换姓,隐居在此。
从那时候起,他便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生活,潜心修习祖上留传下的医理,无聊时也会种种花草。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于以前的事情绝口不提,但对于这份耻辱,他在心里一刻也没有忘记。
“好笑!你为什么认为我会帮你?”说完,镜寻不屑地撩了撩散落下来的头发。
他没有看向南木霖,只是径直走向旁边的一个圆木桌,拿起桌上的水壶,开始替花浇起水来。
看到镜寻伯伯如此冷静的神色,南木霖反而更加着急,大步冲过去围着他不停地打转,
“镜寻伯伯,你以前帮过我,还指点过我的鸣拳,求你再帮我一次!”
“打住!”南木寻抬手一挡,回首说道:“我帮你是因为你是南木江的儿子,要不是他曾经也帮过我,你以为我会多管闲事吗?”
一年多以前,南木霖因为误食了霸王参生了场大病,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他碰到了南木寻。
在知道他便是南木江唯一的儿子后,南木寻当下即为他施针诊治。
木寻在一次给他施完针后,突然问他:“你的鸣拳练得如何啦?”
“师父教了我们拳法还有练气的方法,目前还没达到第一级水平。”
“你师父?南木江吗?”
“嗯,还有阿奇大哥,他也教过我们一段时间。”
“你知道鸣拳的关键在哪吗?”
“知道,是拳风!”南木霖斩钉截铁地答道。
“没错!那你知道为什么拳风会比拳头还要硬吗?
南木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问题的答案倒很吸引人,他疑惑地摇摇头,南木寻也猜到他答不上来,
“拳头无非是看你的骨头有多硬,不过再硬也就是那么回事儿,而拳风不同,它源于你的内力有多深厚,而一个人内力上升的空间可比骨头的强硬不知高出了多少倍,虽然练气很重要,但你在练气提升内力之后,还要懂得将它游刃有余地施展出来,懂了吗,小娃娃?”
“那该如何施展呢?”南木霖非常迫切地问道。
“那就要靠你自己了,真气在你体内,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你要试着去感受它的存在,学着控制它,将它引入你的臂膀之中,最后打出去,形成一股有力量的拳风。”
此番谈话下来,南木霖受益不少。
接下来的二十多天里,南木霖每天都准时过来,多余的时间里也会陪他说说话,同时也会在无人的地方细心专研南木寻说过的话。
很快,经过最后的一次施针,南木霖顺利痊愈了,这便是两人当初相识的经历。
求了这么半天还是没反应,南木霖泄气地埋下头,心想:还从没见过心比石头还要硬的人!
“你小子是在骂我吗?”再说这句话之前,南木寻狠狠打了个喷嚏。
“没有,镜寻伯伯,我只是在想你对花都这么好,为什么对人却这么差?”
南木寻听完看了一眼满院子的花朵,空荡的眼神里顿时充满了浓厚的哀伤和怜爱,他艰难地吐了口气后,拿起胸前挂着的酒壶往嘴里猛灌了一口。
“镜寻伯伯,你怎么了?”
“你说要我帮你,怎么帮?”
南木霖见他终于松口了,连忙说道:“是阿奇大哥,他今天被我阿爸打了顿板子,伤得很重,而且他家又没钱去请大夫,所以我想请你去看看他。”
“被南木江打了,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他和阿泰哥哥当众打了一架,最后被发现是晋级未报,违反了修炼鸣拳的规则,这才——”
“阿泰?南木泰吗?南木泽的儿子?”南木寻少见地急了起来,空洞的眼神迅速聚焦,深黑色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南木霖。
南木霖被他的神情有些吓到,直愣愣地点了点头。
然而南木寻接下来的反应更加吓人,他飞身转过去,手脚胡乱挥舞的同时,侧脸上的青筋高高暴起,露出狰狞之色,看上去仿佛是在发泄积压了很久很久的仇恨。
南木霖以为他疯了,吓得连退了好几步。
过了大约半分钟,南木寻停了下来,他快步移回屋内,不久便拿着药箱走了出来,
“说吧,那位叫南木奇的人住在哪里?”
南木霖也是才反应过来,定了定神后说道:“他在五郡,我现在带您过去。”
“你说什么?五郡?”问完后,南木寻刚刚迈出的右脚一下子缩了回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南木霖。
“是呀!阿奇大哥他确实住在五郡,你到了那里就知道了。”
“我区区一个平姓族人,怎么好去医治南木氏的人,我看你还是去请别的大夫吧!”刚刚才一副疯癫之态,现在又畏缩起来,南木霖见他背着药箱要往回走,连忙上前拉住药箱上的带子,
“没关系的镜寻伯伯,只要我们不说,谁也不会认得我们。”
“你怎么知道没关系,万一被认出了呢?你是南木江的儿子,你当然无所谓,那到时候我怎么办?”
南木寻想要甩开南木霖的手,谁料他竟死死地拉住不放,如此顽固。
南木寻干脆将药箱脱下身来,一把塞进南木霖的怀里,
“药箱我不要了,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去医他吧!”
“你说话不算话,我要是有钱也不会来找你了,呜呜——”从没见过这么不讲信用的人,南木霖立在原地气得一边抹泪一边哭了起来。
清亮的哭声将你南木寻的心都给搅乱了,他挠着脑袋也不知如何是好,思忖了一会儿,他突然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
“我告诉你一个能弄到钱的好方法,那样你就可以找别的大夫去医治南木奇,自然不用劳烦我去跑一趟。”
南木霖一听马上停止了哭泣,瞪着一双大眼等着南木寻所谓的办法。
在听完之后,南木霖湿润的眼眶内闪过一道游光,下一秒便跑出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