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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华天再次醒来的时候,先是下意识的向右看去,贺兰还是像之前一样坐在那里。就好像华天刚刚的漫长沉睡不过是眼睛闭了又睁开一样,而她只是站起来又坐下。
但很快华天发现了哪里不对,贺兰手里的书好像变了,似乎不是之前那本医学书了,现在换成了一本妖艳美女做封面的时尚杂志。难道之前醒来那次只是个梦?
很快,华天想到自己的头可以不太费力地转动了,那么身体呢?之前华天感觉到自己不能移动,甚至感觉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时还以为只是麻药的时间没有过,现在想来真的有些后怕,如果那种感觉一直持续,一定将是这世界上最孤独无助的感觉。
华天很快尝试了一下,还好,四肢都可以稍微活动,只是肌肉好像还是有些乏力,像是很久没有活动一样,根本使不上劲。贺兰注意到了肢体摩擦床单的细微声音,将书微微放低,露出迷人的大眼睛,说道:“看来你恢复的不错。”
华天刚刚觉得自己身体还能活动,如释重负,但对于自己那么快便再度昏迷十分不爽。一向喜欢主导自己命运的华天完全不能接受,现在这样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任他人摆布。
“身体还可以,但是看来我卧床的时间不短了,胸口还是有些疼。我到底昏迷了多久?你希望你能给我解释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詹姆斯说只是一个体检,就算有意外,但也没必要搞成这个样子吧。”华天此时虽然在抑制自己的怒火,但他也明白自己的表情语气,肯定是恶劣极了。
贺兰对于华天有些生气的反应一点不奇怪,“很生气是吧,也难怪,做个体检却搞成瘫痪一样。之前也跟你解释过,这都是因为你体内的小肿瘤。好吧,你想要我从哪里详细给你说起?我猜你想要知道的东西一定很多。不知道你喜欢你问我答的形式,还是我像犯人一样陈述的形式?”
华天觉得自己就像是案板上的肉,心情差极了,但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皱着眉头发问道:“詹姆斯呢?”
显然,他的第一个问题就出乎贺兰的意料,“哇啊,真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你是要感谢他还是找他理论?詹姆斯离开了,那天给你做完手术就紧急离开了。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也很火大,本来我应该跟他一起走的。但为了照顾你,我被詹姆斯哪个混蛋强行留了下来,让我必须亲自照顾你。我不懂我为什么要干一份护工的工作。
顺便回答你另一个问题,我照顾你已经快半个月了。我想我有足够的理由和资本对你发脾气。”
华天对于这个一直跟自己作对的女人没什么好感,他甚至觉得这个女人太过于情绪化,不知道精神是不是不太正常。简单活动了活动手指,尝试慢慢抬抬腿,看来自己的身体问题并不大。心情好了一些的华天并不打算同情贺兰,出言反击:“正国人么?正国话说得相当不错啊。”
贺兰对于华天不感谢自己,问的第二个问题又是私人问题,更是不高兴,硬生生回答:“这个跟你可没有关系,在我眼里你不过就是一个无耻的混蛋,也不懂詹姆斯为什么这么看好你。”
虽然不喜欢贺兰,但华天也不喜欢被人误会:“别在我身上用混蛋这个词。之前要你的联系方式,是为了我的兄弟宁思,第一次看见他对一个女孩子动心,他不远万里来救我,这点小忙,我是必须要帮他的。
还有,我更不是流氓,之前在阿杜克王宫我的行为确实有些不雅,但我不过是要拖延时间,等我的兄弟安全了,再毙了阿杜克。我除了这个出格的方法,还有其他的办法么?再说了,你是个医务人员,就算把人剖开变成一块一块,你都见识到了,还有什么你没见过的?”
贺兰翻了个白眼,对于华天,她实在是打心眼里厌恶:“拜托,如果我是医生你是病人,你在我眼中不过是一堆器官的组合,我唯一关心的就是医治好你。可是那天你在王宫里,好像出卖肉体的男人一样,卖弄身材,我又没谈过恋...”
贺兰发现自己差点将自己的小秘密泄漏出去了,赶快住嘴。
华天一听,心里为自己兄弟开心,也就不愿意再与未来兄弟的女人结怨,帮着贺兰岔开了话题:“嗯,别的就先不说了,我要感谢你和詹姆斯。要不是你们高超的医术,我可能以后问题就严重了。
但是,我还有些不理解,为什么我术后的恢复要这么长时间?还是你们又发现了什么其它的问题?通常除掉肿瘤不是什么很复杂的手术啊,而且你说了,不过是一些细小的肿瘤。难道我不是应该很快醒来么?快半个月的恢复期是不是太长了?”华天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所以他提出自己的质疑,一直盯着贺兰的眼睛,等待她的答案。
“你等等,我慢慢告诉你。”贺兰的脸上只有一种万般无奈的表情,等过了一两分钟才一边摇头一边继续说:“你们这些患者总是自以为在网上搜索过一些东西,就明白了所有的问题。要不是詹姆斯执意要求,你以为我们费那么大劲干嘛。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总是出现,呵呵,总有人尝试用搜索引擎五分钟的知识对抗数年的医学博士。我以为来了三竹寺一切就会不同。”
华天对于贺兰的冷嘲热讽并不在意,依旧盯着贺兰的眼睛,用眼神告诉贺兰,不得到理性的解释,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贺兰又等了一两分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床尾靠门的位置:“首先,你犯了个错误。你不应该质疑詹姆斯先生,无论从医术上说,还是从做人的任何一方面,他是完美的。下面是科普时间,你那些微小的肿瘤主要分布在肺部,好在只是前期。
按照比较没有科技含量、庸俗的做法来处理,可以进行微创手术或者只是药物治疗。微小的肿瘤不受刺激时一切都好,你可以滑雪、骑马、约会甚至去参加奥运会。可是一旦受到刺激,十年之内你的生存几率在百分之五十左右。鉴于你在三竹寺会享受很好的生活,你将会有六成的胜算。
当然了,詹姆斯是个伟大的医生,而且他对你在特里耶的胡闹着迷。伟大的詹姆斯坚信性命这种事情不要有一丝赌博的心态,因为没有人输得起。所以他为你用了最好的方案:帮你打开来仔细检查。
你现在或许还没意识到,其实你的胸骨十几天前被打开了一道缝,你的内脏器官被像烂水果一样被我们拿起来仔细检查,直到确定没有一只虫子漏网的虫子,才被重新放回购物袋。
而且医术高超的詹姆斯用了最先进的医疗手段,用仪器将你的生命体征调整到濒死状态,他认为这个做法会欺骗肿瘤,这样进行的肿瘤清除术,不会有复发的可能,更不会有扩散的风险。一切只能用完美来形容,接下来的十年,除了过马路看车,你不用担心死亡了。这回你满意了?我再补充一句,詹姆斯医生是神一样的存在。”
华天的脑子还有些搞不清楚怎么回事,看起来,事情描述的十分详细,贺兰这种直率的女孩子好像没有那么好的演技来骗自己。但为什么总是觉得贺兰的语气怪怪的?
华天身体刚刚恢复一点,脑子还是不太灵光,想不明白的他只好说道:“非常感谢,如果我之前哪里说得不妥,希望你能谅解。如果你有机会看见詹姆斯,麻烦你一定要帮我向他表示感谢。”
贺兰伸手示意他停一下:“这些话还是你自己去跟他说吧,他会高兴一整天的。医术和让人头疼,詹姆斯的这两个能力都绝对是世界级的。”
华天有些诧异,刚刚贺兰可是数次推崇詹姆斯,现在又好像很讨厌詹姆斯一样。不过贺兰在他的眼中也是个很奇怪的人,自从他写了那篇报告似乎没遇上几个正常人。华天看见贺兰转身要走,赶忙说:“虽然知道詹姆斯医生有时会让人头疼,还是要麻烦你帮我转告詹姆斯医生,问他能不能帮我个忙,帮我看一个病患。”
贺兰背对着华天,说道:“有机会你自己去说吧,我也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助手,你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了,接下来会有专人替我照顾你的,我一会要离开甜点学院了。祝你好运。”
不等华天答话,贺兰便走出了房间,走过的一位医生与她打招呼,贺兰没有半点反应,快步从他身旁走过,那位医生依稀听见她在自言自语。
“詹姆斯,你让我留下来我忍了;说我不在行撒谎,让我按照你说的去说,我忍了;但能不能不要加那么多吹捧你自己的话...华天让你帮忙你听到了?...你猜到了是哪个病患?他妻子?...什么?连你也无能为力?”贺兰停下脚步,右手按着右耳,仿佛不能相信詹姆斯的话。
“詹姆斯,我没弄明白,你说什么,连你都一点办法没有?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