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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眠,欧阳言黑着眼圈去了公司,她那手腕上的白绷带惹来不少的关心。
几次疼痛以后,很明显的耽误了很多工作。主管关心的叫她去谈话,最后欧阳言答应了回家休养。
没有胃口吃饭,她索性就连饭也没做,躺在沙发上发呆。妈妈打来电话问长问短,她却丝毫不敢透露出一点不好的情绪。刚挂掉电话舒缓假装开心的情绪,手机又响了起来,欧阳言被吓了一跳,生怕又是妈妈还有什么没说完的。
来电显示是江渝,“欧阳言,我没找到那本书,但是我真的记得有看过,刚才跟一个朋友聊起,我那朋友竟然也看过,你要不要过来跟她聊聊?”
“那就是说,我不是第一个长这个的人了?”欧阳言像一下抓住了救命稻草,“好,我下午就过来。”
推开书屋的门,一股咖啡的香味扑面而来,两个人坐在屋角的小桌边聊天,看到欧阳言进来,其中一人站起身来招呼她。“欧阳言,这边来坐。”江渝说。
桌子对面坐着一个美女,长长的头发,穿着一条黑色的连衣裙,脸上带着浅浅的笑看着欧阳言。
“欧阳言,这是苏丽,”江渝端过来咖啡放好,“苏丽,这是欧阳言。”
两个女生互道安好后,苏丽问江渝,“她就是那个……?”
江渝对欧阳言说,“苏丽就是我电话里说的那个朋友。”
苏丽问:“妹妹,我可以看一下你的手腕吗?”
欧阳言一层一层解下缠好的纱布,露出里面让她惊心动魄的黑色纹理,她不敢正眼去看自己的手腕,生怕看上一眼,就会引起疼痛。
“是不是会突然痛起来,痛的时候这些纹理还会变多?”苏丽问。
“嗯!”没想到苏丽在什么都没有问的情况下知道这么多,欧阳言的眼里顿时充满了期待,多希望能早点让这些黑色的东西消失。
“我是小时候看过一本书,书里写过这个,但是书名叫什么已经记不得了,因为当时书里有幅插图,看了之后我还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东西,所以我记忆比较深刻。”苏丽说。
“那书里有没有说这是什么病?怎么治?”欧阳言急切的问。
“好像没有说这些,书里只是说有人得了这个病,去找了一个和尚去治。”苏丽说。
“和尚?”欧阳言觉得奇怪,“什么地方的和尚会治这个?书里有写吗?”
“凤凰寺”,苏丽说:“就是瓷器口那个”。
“凤凰寺?瓷器口那个不是宝轮寺吗?”欧阳言问。
“不是宝轮寺,在瓷器口桥那边的凤凰山上,桥头过去有个凤凰门的牌坊,就在牌坊旁边有条路上山。”苏丽说:“我知道路,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
“谢谢你!”欧阳言像看到了曙光一样,满心欢喜。
“但是,那本书记载的不是最近的事。”苏丽泼来一盆冷水。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欧阳言的心又跌下了深谷。
“几十年前吧。”苏丽若有所思的喝了一口咖啡。
第二天,三人相约在瓷器口公交站碰了面,一起往凤凰寺走去。
“苏姐姐,这个凤凰寺也很古老吗?以前没听说呢。”欧阳言问。
“宝轮寺因为明朝建文帝隐居过,所以挂了个龙隐寺的名头,这个名声太响,凤凰寺就被埋没了。我们今天去,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人知道以前的事。”苏丽的语气有些失落。
走过凤凰门,沿上坡的一级级石阶往上,满山的杂草,完全没有宝轮寺人来人往的风光,欧阳言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爬到了山顶。
眼前的凤凰寺正在维修,到处都是建筑材料,却没见一个工人。
三人小心翼翼的穿过工地,进到了凤凰寺里面,除了一只脏得发黑的小白猫,没看到一个人。
“有人吗?请问有人吗?”江渝提高嗓门喊。
静悄悄的没人回应。
过了许久,不知从什么角落钻出来一个穿着洗得发黄的白背心的大叔,他沙哑着声音问:“你们是干什么的?现在在维修,不能参观!”
“叔叔,我们是来找人的。”欧阳言说。
“找人?找什么人?工人放假回去了,要下个星期才来。”大叔边说边来到他们身边。
“不是找工人,是找和尚。”欧阳言说,“我们想找以前住在这里的和尚。”
大叔上下打量着三人,“没有和尚,这个寺庙哪里来的和尚?这里以前是尼姑庵。”
“尼姑庵!”听到这三个字,三人面面相觑,完全没料到会听到这个词。
“叔叔,那很多年前就真的没有和尚?”欧阳言不敢相信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就这样断了。
“尼姑庵里哪里来的和尚?你们找和尚做什么?”大叔看着欧阳言的焦急表情,又问了一句。
“想问点关于治病的事情。”苏丽说:“医院里治不了的病”。
大叔沉默了一下,“有一个人,几十年前她在凤凰寺待过,只不过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小沙弥尼,她上山砍柴摔断了腿,家里人就带她还了俗。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帮到你们。”
“真的吗?那这个人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欧阳言一下又来了精神。
“她就住在那下面。”大叔顺手一指,就在凤凰寺后面,有几栋民房。
三个人兴奋的谢过大叔,往民房走去。
一排房门都紧闭着,只有一个房门虚掩着,屋里传出电视机的声音。
欧阳言上前敲门,起初敲得很轻,屋里没人应答。江渝又来用力的敲,这次屋里有人在说话了,“谁啊!”一个老婆婆的声音,“老头子买菜去了,收水电费晚上来收吧!”
“我不是收水电费的,我想找你问个人。”江渝扯着喉咙说。
“找谁啊?你进来吧!”屋里的人说。
推门进去,屋里没开灯,只有电视的亮光照在一张床上。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婆婆盖着毯子坐在床上看电视。
“你左手边墙上的灯,开一下吧。”老婆婆提醒说。
江渝摸索了一下,抓住了灯线,拉了一下,屋里这才亮了起来。
“你们找谁啊?我虽然腿脚不便,但是基本上这一片的老住户我都认识。”老婆婆很热情的说。
“我们想找很多年以前在上面凤凰寺做过沙弥尼的人,听说她后来还俗了。”江渝说。
“嘿嘿,就是我嘛。”老婆婆性格很开朗,“你们找我有事吗?”
三个人喜出望外,欧阳言主动坐到老婆婆的床边,“婆婆,我想问一下,以前你们寺里面是不是有个会治病的和尚?”
老婆婆诧异的说:“和尚?凤凰寺怎么会有和尚,那是尼姑庵。”
欧阳言听了老婆婆的话,心又凉了半截了。老婆婆看着她失落的表情,也没说话,用长满皱纹干瘪的手摸了摸自己那同样干瘪的脸。
“好像是有个和尚。“老婆婆想了半天才说话。
“真的吗!“欧阳言一下又从失落里恢复过来,她的情绪就这样跟着别人起伏着。
“你们找那个和尚干什么?“老婆婆问。
“想问他是不是医治过怪病。“欧阳言说。
“怪病?怎么叫怪病?“老婆婆有些好奇。
“就是医院治不了的。”苏丽插话说。
“以前寺里面是有一个老师太会治病,但是没听说她治什么怪病啊,都是正常的病,周围的穷人经常都来找她看。”老婆婆说:“你刚才说的和尚,是来过几次,好像就是老师太请过来的。当时我还小,听说来了个和尚,还很好奇的悄悄跑去看过。“
“那您有没有听老师太跟和尚提过什么会很痛的病吗?”欧阳言看准时机接着问。
“痛?会很痛……”老婆婆开始沉思。
电视里的广告都播了好几个了,老婆婆才又接着开始说:“好像是有一个女的,她住在西厢房,晚上就听到她哭,我有天早上做功课的时候碰到她,问她晚上为什么哭,她说手有病。我问她是手痛得哭的吗?她点点头。”
欧阳言眼前一亮,“对,就是手痛。婆婆,您知道她后来治好没有?”
老婆婆又开始了漫长的回忆,在大家都几乎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她睁开了眼睛,“那个和尚的妹妹来把那个女的接走了。”
“就是老师太请过来的那个和尚的妹妹?”欧阳言问。
“对,但是听说他妹妹不会治病啊,不知道怎么是他妹妹来接走的。”老婆婆自言自语的说,“他妹妹脾气不好,岁数好像跟我差不多,我还跟她吵过架,主持说她是客人,叫我让着她。每次都是和尚来了以后,她就会出现。当时她叫那个女人跟着她走了以后,和尚都没离开,还跟老师太聊了好一阵才走。”
“我还以为出家的和尚不跟家里人来往呢。”苏丽第一次听说和尚和家里人来往这么密切的事情。
“那个和尚听说是半路出家的,好像是跟父母有什么矛盾。”老婆婆接着说:“他妹妹不出意外的话,现在还在世上吧。”
“真的呀!”欧阳言一下就兴奋起来,“婆婆,您知道她住哪里吗?”
“我记得好像就住在瓷器口街上,那个时候又不像现在,交通不发达,她当时还是十来岁的小娃娃,不可能跑多远来看她哥哥。”老婆婆说:“那和尚姓陈,你们去问下街上的老住户,说不定有人能认识。”
欧阳言满心祈祷着这位陈姓老人健康长寿,三人谢过老婆婆,又返回瓷器口街上。
拥挤的瓷器口街道,满眼都是各种经常更换店名的店,老板抄着各地的口音叫卖着。
“老住户,这个怎么辨别呀?”欧阳言有点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