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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大叔和瘦大叔在饭桌上又因为喝酒引发了一阵小小的争执,当然又免不了招来章爷爷的抗议,两人才又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酒足饭饱,大家开始闲聊,只有章爷爷和萧杨还在慢慢的吃着饭。胖大叔心满意足的摸摸自己的大肚子,微红的脸微笑着,“三儿,你前段时间去哪了?”
陈三儿正在喝汤,端着碗盯着碗里的汤看着,“不能告诉你。”
胖大叔一听,反而更来了精神,“嘿!你小子肯定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事了。说吧,医死了什么人?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三儿什么时候医死过人了。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干什么都没溜得快。”瘦大叔又开始插嘴了。
“你又来了是不是?等会儿老爷子又要生气了。”胖大叔低声说。
“屈叔,我在你眼里就那水平?”陈三儿接过话说。
胖大叔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着,“开玩笑开玩笑嘛,你别生气。”
“跟你生气,早就肝儿痛了。”陈三儿不屑的继续喝汤。
“大花,小花什么时候回来啊?”章阿姨给大家换了个话题。
“不知道呢,他没给我打电话,他叫我别管。不管就不管吧。反正门一关,谁都清闲。”萧杨吃饭细嚼慢咽的。
“你明天不开门了?”胖大叔问。
“嗯。”萧杨点点头。
“去干嘛?生意都不做了?”胖大叔又好奇了。
“跟三叔和欧阳去找尹公。”萧杨说。
“找那活死人干嘛?”胖大叔问。
欧阳言听到这里,心噗通一跳,活死人!这是个外号吧?怎么听了后背发麻。
“有事儿呗,我还带他们去看稀奇吗?”陈三儿说。
“不看稀奇才怪。你给人小姑娘好好介绍介绍,那多洋气啊。活死人,普通人谁见过。”胖大叔一脸的坏笑。
“亏得你怕他,你要胆儿肥,早给人拉博物馆去了吧。”陈三儿也拿话呛他。
“我是干那事的人吗?再说了,活死人爷爷是我们动得了的?人家有身份证有户口,我到大街上跟人说他是活了四五百年的死人,谁信啊!”胖大叔咧着嘴笑。
欧阳言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听胖大叔说的话,还真是活死人啊。这是个什么世界?怎么事情都让自己碰上了。
“你看看,人小姑娘都不知道你们要带她去见多可怕的东西,现在吓得不轻。”胖大叔看到了欧阳言的表情。
章阿姨赶紧搂住欧阳言的肩,“姑娘别怕,你别听屈大叔乱说。人家尹公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人。就是活了几百年而已,看起来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的。”
“他怎么能活那么久?”欧阳言仍是心有余悸的问。
“那我们就不清楚了。他跟陈三儿家关系比较近。我们当年也是通过三儿他爸爸知道这个人的。他跟我们并没有交集。”章阿姨拍拍欧阳言,让她放轻松。
“那,陈叔叔,我们去找他做什么?”欧阳言还是怕怕的。
“为了救玄子。不然我也不想劳烦他。他很不好打交道的。我爸还在的时候就说过没事千万别去打扰他。”陈三儿说。
欧阳言这下明白了。这事的根源还是在自己,不是因为自己让玄子受伤,也不会有后面这些事的。
坐在陈三儿的车上,欧阳言看着从身边呼啸而过的一切,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了一条不可逆转的河流中,从最初迈出的第一步开始,就只有随波逐流,任命运带着自己往前。不管是险滩还是恶浪,除了迎头而去,没有别的选择,只有自己说服自己去适应这一切。
来到嘉滨路,车开上了旁边的人行道。这人行道上停了好几辆车。原来旁边就是下到江边的路口,这些车都是来钓鱼的。
停好车,欧阳言从车上下来,周围不像有人住的样子,很奇怪这是要去哪里。
陈三儿看出了欧阳言的心思,他笑笑,“他住江边,我们走吧。”
下完长长的阶梯,来到了江边。夏季江边水草丰茂,乱石滩上的草长得好极了,又绿又茂盛,看上去好像草原的风景。虽然路不好走,一脚深一脚浅的走了好久,但因为欧阳言第一次在江边看到这样的景色,还是有些小小的惊喜。
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可太阳依旧灼热,走了好一阵,陈三儿擦着汗,喝了口水,回头说,“就快到了,那边那艘船就是了。”
那是一艘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小渔船了,和前面江边停的那艘从外观上看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走到船边,陈三儿停了下来,萧杨示意欧阳言也停下脚步,在陈三儿身后站着。只见陈三儿拍起手来,快快慢慢的拍了好几下,然后就是静静的等待。直到从船舱里出来了一个人。
那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文文静静的脸庞,比陈三儿年轻许多。头发短短的,穿了件普通的T恤和条宽松的短裤,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尹公!”陈三儿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拱手作揖。然后萧杨也跟着这样行了个礼。这让欧阳言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见面会突然行这古代的礼仪,更不知道自己该行什么礼,慌乱中,她就挥挥手,笑着说了句“你好!”本以为会让别人觉得自己无礼或者是可笑。没想到船上那人竟也冲她微笑着挥挥手。
走过跳板,上了船。尹公招呼三人进了船舱。船舱前部放了张小桌子和几张小凳子,旁边再放了一个很小的柜子,就没东西了。船舱中间用厚厚的棉布帘隔着,想必重要的东西都在里面吧。
“我这里没东西招待你们,连杯水都端不出来,不好意思。”尹公拱拱手。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自己带着的。”陈三儿指指萧杨背着的包。
“多年未见,不知这次为何而来?”尹公虽然看起来年轻,但说话的声音和口气确实不像年轻人。
“我们有个朋友的孩子受了重伤,恐怕性命不保,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得相求与你。”不知道为什么,陈三儿说话的口气也跟着变了。
“我能帮上点什么?”尹公问。
“想求你带我们去找彼岸花,但是要在寅时之前赶到。”陈三儿说。
“彼岸花,寅时。”尹公听了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时间有些紧,试试吧。”
“感谢感谢!”陈三儿连忙站起身又行了个礼。
萧杨也正准备起身,却被尹公微笑着按了下去。
尹公也拿了个小凳子过来坐,在船舱里站不直。他坐下后掏出脖子上戴的项链坠子,那是一根看起来有筷子粗细的铜管子。在管子的下端旋转了几下,就分成了两截,那管子是一个外壳,里面是一根上面浮雕了些字的更细的棍子。他拿着棍子在手指上用力的按了一下,再拿起时,手指肚上已经渗出了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