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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俏很认真地擦拭完 墓碑,又把周围的杂草清理干净。
不多时,她把袋子里的供果和各类纸钱都摆在了小小的供台上,又点了三根香。
黎俏拿出两罐啤酒,打开拉环,浇在了地上,喃喃般自语道:“时间真快,都三年了。”
将近两个小时,她就这么蹲在墓碑前一个人低喃。
从退婚说到毕业,从毕业又聊到了商郁。
带着一种分享的语气,淡淡地诉说着她的经历。
这些话,换做旁人她必定不会多说一个字。
但辉仔不同,他是边境七子的大哥,那些年在边境一直充当着他们的良师益友。
当年那个稳重且细腻的男人,到底还是被岁月抛弃辜负了。
头顶的阳光已经升到正空,黎俏抚着酸胀的膝盖慢慢地站了起来。
蹲的有点久,双腿麻痹。
她站定缓了片刻,手指敲了下墓碑,“辉老大,明年见。”
正午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挣扎着倾泻下来,恰好落在了那片石碑上:萧叶辉之墓。
黎俏沿着原路返回山脚,眉眼沉寂,心情很低落。
回到车上,她倚着车窗坐了好半天。
直到手机震动声打破了宁静,黎俏才看向仪表盘。
她捞起手机,发现是唐弋婷的电话。
而屏幕上方的通知栏,还显示着几条未读消息。
方才上山她并未拿手机,黎俏轻叹一声,接了起来,“怎么了?”
唐弋婷还在吸着鼻子,似乎没想到黎俏会突然接电话,愣了两秒,才试探道:“你在忙吗?我没事,就是想问问你,忙没忙完 ”
闻此,黎俏垂下眼睑,眸底泛起一丝不明显的波澜。
她了解唐弋婷? 这么着急找她,无非是八卦憋不住了。
黎俏手臂搭着车门,看了眼时间? “刚忙完 ? 一起吃饭?”
“好啊好啊? 去花舍吧,我直接过去!”唐弋婷瞬间欣喜的语调,连鼻音都好了不少。
黎俏淡淡应声? 发动引擎之际? 又看了眼辉仔衣冠冢的方向。
转瞬,黑色的车身便驶离了西山。
黎俏抵达花舍西餐厅时,唐弋婷已经坐在窗边的位置张望了二十分钟。
“俏俏? 这里!”看到黎俏? 她立马兴冲冲的高举手臂。
不一会? 黎俏入座? 撕开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手? 细致地打量着唐弋婷。
气色不算特别好? 嘴角泛着淡白,可能是感冒的缘故,她鼻头红红的,眼底还挂着血丝。
“吃过药了?”黎俏边擦手边问道。
唐弋婷喉咙一梗,气哼哼地拍了下桌角? “吃药也不管用? 我这是受惊外加着凉? 俏俏? 我跟你讲”
黎俏缓缓抬起手,打断了即将滔滔不绝的唐弋婷,问道:“点餐了么?”
唐弋婷愣了愣? 抄起桌上的菜单递给了她,“啊,你点。”
于是,趁着黎俏点餐的功夫,她就开启了吐槽模式。
刚说了两句,黎俏翻菜单的动作一顿,抬着眼皮,“你被人推下海了?”
唐弋婷重重点头,“对,在游艇上被人推下去的。”
“谁干的?”黎俏手指摩挲着菜单,眯了眯眸,思维开始跳跃到商氏老宅的那群人身上。
难不成商芙和温时的背后,还有其他人?
即便有个商琼英,但她的手腕应该不会这么低级。
然后,唐弋婷咬牙切齿地说道:“一个叫霍茗的大傻逼。”
黎俏:“”不对劲了。
这种口吻和语境,听起来不像是被陷害的惊惧和后怕。
反而恶狠狠的,带着一股决一死战的虎劲儿。
黎俏思忖着霍茗的名字,应该是霍家人。
“他为什么推你?”
唐弋婷端着桌上的柠檬水灌了两口,沉淀了情绪,才嘀咕:“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在甲板上站得好好的,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突然从后面推了我一把。
我都没反应过来,被他一推,直接从船舷边翻出去了。
表哥那会也不在甲板上,我在海里泡了十分钟,才被捞上去”
这时,听懂了来龙去脉,黎俏噙着玩味,“他是陆希恒的朋友?”
霍家和陆家关系匪浅,况且帕玛的那群公子哥,抱团的很。
如果不是他们圈子里的人,想混进去难如登天。
唐弋婷闷闷地点头,“嗯,是表哥的朋友。你知道最可恶的是什么吗?我被救上来之后,他连句对不起都没说,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这么恶劣的男人。”
看得出来,唐弋婷是真的满腹怨怼。
黎俏心下好笑,手指摸了摸下巴,“那他有没有说为什么推你下海?”
“哐”的一声,唐弋婷把水杯磕在了桌上,无视手背溅湿的水渍,瞪着眼睛怒骂:“说起这个我更来气了,他居然说甲板有水走路打滑才撞到我的。
这种蹩脚的理由你信吗?甲板要是真有那么滑,怎么没把他摔劈叉了呢?
还那么巧的把我推下海?!他摆明了就是在针对我。”
唐弋婷现在虽然回了南洋,但只要一想到霍茗,她就恨得牙痒痒。
这两天她在家里除了养病就是在思考,要怎么给霍茗回礼添堵。
没有气度、没有风度、没有礼貌的臭男人。
推她下海之后,连句道歉都没有,反而还一脸嫌弃地质问她:“你没事站船舷边干什么?嫌风不够大,还是浪不够宽?”
这是一个正经男人应该说的话吗?
唐弋婷越想越气,紧紧捏着水杯,恨不得那是霍茗的脖子。
稍顷,服务员端来了食物。
唐弋婷点了一份意大利面,黎俏则点了份奶油蘑菇汤和蒜蓉面包。
她没什么胃口,只简单喝了几口汤,又吃了些蔬菜沙拉,便放下了刀叉。
不一会,唐弋婷用叉子戳着碗里的意大利面,明显还沉浸在愤懑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黎俏弯起唇角,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出言拉回了她的思绪,“命理师约好了?”
唐弋婷闷闷不乐地点头,“约好了,一会吃完 饭就过去。”
黎俏见她脸上布满了难以释怀的纠结,斟酌几秒,不走心地安抚了一句:“既然都过去了,你也别想了,他在帕玛,你在南洋,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