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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了。’英帕修说。
莫陌看着前方有一条小溪流出的青翠山谷。这里叫作‘小印斯达山谷’,她观察着这个另外被称作‘巧伊斯之家’的地方;山谷两旁是一高一矮两座种满绿树的丘陵,小溪流出来的地方是平坦的原野,一座座整齐的葡萄园分布在小溪两旁,几乎将原野占满了。
学生们在山谷外等着安堤柯.多比耶,听说老教授今天要让他们获得人生中最重要的奇兽,也就是巧伊斯,所有人全都兴奋的交谈着,幻想即将得到的巧伊斯会有多么令人疼爱。
‘如果是要得到巧伊斯,那好像已经和我们没关系了。’雪音说,‘一个人只能和一只巧伊斯谛结召唤灵契。’
‘对啊,好可惜。’巧伊斯是莫陌最了解的奇兽之一,她从以前就一直觉得只能拥有一只巧伊斯实在太少了。
‘那我们就当作来郊游,出来走动总比窝在王宫里好。’英帕修难得轻松的说。他对上课态度之严肃,有时候连雪音也受不了,她私底下会对莫陌说他们以前多哈上课的情形,英帕修一板一眼的态度,让她听了之后总想上课要坐得离他远一点,可是英帕修这几天上课总是最早到,他旁边的位置也总是空下来等着她们;户外课也差不多,他总像个护卫一样守在她们身边,两个女孩开始会开他玩笑,说他像王宫花园的雕像一样,总是守着旁边的花园或水池。所以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们都笑着说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多比耶教授乘着两匹棕马拉的马车来到山谷。一个女仆扶着她下了马车,学生们聚集在她前面,听她宣布今天上课的内容。就像事前听说的,老教授介绍巧伊斯之后,就允许学生们进入小印斯达山谷,寻找他们的巧伊斯同伴。而已经有巧伊斯的人则被她留了下来,她说要看看每个人巧伊斯的状况。有七个人拥有巧伊斯,梅诺思村来的学生就占了其中六个,另外有一个人是来自西脊山脉下定斯村的布瑞特.强纳森,他也是接受唤兽师测验前就已经拥有巧伊斯,所以他甚至连测验都没参加,定斯村的主考官就让他通过了。
‘我的巧伊斯叫“依驽”,它很乖对吧。’布瑞特.强纳森宠爱地抱着他的米黄色巧伊斯,和排在他后面的莫陌两个人起劲地聊着。
多比耶教授对莫陌上课吵闹的印象大概还很深,把她排在七个人的最后。老教授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她只是把每个人的巧伊斯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最主要是看有没有健康上的问题,像岱.卡梅尔的巧伊斯身上就有最近受伤的痕迹,老教授说巧伊斯之间偶尔会互相争吵打架,要是受了伤一定要赶快治疗。
莫陌自己先把维多仔细看了一遍,发现它身上虽然没有受伤,但是却有不少早已痊愈的疤痕。‘你以前常常受伤吗?’她摸着那些疤痕问。
‘Fii!(这些伤疤是我的荣耀,是刻划我地位的历史。)’黑巧伊斯看着山谷趾高气昂的说。莫陌完全听不懂它在说什么,继续问下去维多回答的话也是不着边际。
等了一个多小时,好不容易轮到她。多比耶教授看到黑巧伊斯时楞了一下,‘你不是维多吗?一个小女孩竟然能收伏你,真令人意外。’她似乎忘了上一堂课维多就是吵闹的元凶之一。‘希望你能让维多发挥它真正的实力。’她斜睨着莫陌,一脸怀疑,看来压根就不认为自己说的话能成真。
‘请问……为什么大家看到维多都会这么意外?’莫陌问,她没发现老教授其实非常瞧不起她。
‘你连这个都不晓得?’多比耶教授摇摇头叹了口气,这动作让她突然咳了好几下,她喝了一口女仆送到她面前的热茶,舒缓了呼吸才说,‘维多当上小印斯达山谷的巧伊斯王已经许多年,’老教授第一句话就引起在场所有人的兴趣,‘大家都知道小印斯达山谷是全雷克大陆最大的巧伊斯聚落,在巧伊斯的世界里,最大聚落的领导者,它的地位就相当于所有巧伊斯之中的王者,虽然没有人研究出来它们是怎么分辨这个王者,但各地的巧伊斯无论何时都会接受王者的呼唤。’奇兽教授的话让莫陌他们想到梅诺思村那次的事,维多的叫声引来了许多巧伊斯。‘历年来获得巧伊斯王的唤兽师,在巧伊斯蜕变之前,都等于是得到指挥所有巧伊斯的力量,这是一股庞大且难以估计的力量。所以,有心成就一番事业的唤兽师,没有人不想得到巧伊斯王。而维多,这么多年来,不知道有多少唤兽师试着得到它,可是他们全都失败了,这让维多变得相当有名。当然,这是在你得到它之前的事。’她最后又加了一句。
‘原来你是王者,真是看不出来。’莫陌笑着戳了戳黑巧伊斯。
‘Fii!(老太婆真是多嘴,我是不是王根本不重要,你不是因为这样才选我当同伴,而我也不是因为这样才拒绝其他唤兽师。年纪这么大,有些事还是像小孩子一样不懂,光有知识是没用的,你不要变得像她一样。)’维多的话只有莫陌听得懂,她听完想笑又不敢笑的看着多比耶教授,等老教授说他们可以自由活动了,才跑到一旁笑骂维多没礼貌。
剩下的时间真的就像英帕修说的,他们进入小印斯达山谷当郊游一样走着,让吹动树梢的微风轻抚,掬起清澈小溪中冰凉的流水解渴,看着各色巧伊斯跃进跃出,谷中的一切都像呼吸一样自然悠闲。
走在林荫下,想到明天是指导者日,莫陌这几天一直紧绷的心情终于可以稍微放松。虽然课程才刚开始几天,上课的内容还没真正带给她什么压力(武技课除外),但是唤兽师学院的气氛、周围同学关心的事情、每个人谈论的话题,这些转变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你是个唤兽师了,接下来你要学习愈来愈多的知识,面对愈来愈困难的挑战。这些无形的东西,像是看不见的空气,却实在而逐渐地积压在她心里。所以能像这样,什么都不想的漫步,是她这几天以来最大的快乐。
隔天第一次的指导者日,磊伊得在事前先寄了旅行信,请他们到桥屋集合。
游泳的晨练完毕后,莫陌和英帕修来到王宫花园里的马厩,雪音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们。王宫花园里有四座马厩,各豢养了好几十匹马,以供唤兽师学院及王宫人员使用。但除了学生,一般唤兽师很少会来借用马匹,对唤兽师来说,拥有能够快速移动的骑乘奇兽是基本能力,就像磊伊得的堤希泰亚。
‘我……我不会骑马,’莫陌看着眼前高她两倍以上的马儿,支支吾吾的说,‘应该说,我连碰都没碰过马,堤希泰亚不算的话……’以雷克大陆类似班家家境的人来说,基本上不太可能有机会骑到马。
‘咦?你应该早点说的,我可以教你。可是现在也来不及。’雪音骑在一匹她特地挑过的白马上,搭配她轻便雅致的穿着,整个人看起来更为高贵大方。
‘我载你去吧。’英帕修从他的马跳下,准备先扶莫陌上马。
‘我载好了,英帕修。’雪音不等他们回答,抢先推着莫陌上了她的马。英帕修耸耸肩,轻挥缰绳,带头骑了出去。
他们这次去桥屋花的时间比上次节省将近一个小时,只是莫陌下马后觉得腰酸背痛,腿上皮肤也被马鞍磨破了好几处,她才知道原来骑马也是相当不轻松的一件事,以前她总觉得骑马的人看起来很悠然自得的样子。
‘今天要做什么呢?’磊伊得和瑞可站在桥旁等他们到来,在他们将马匹系好后,他开口第一句话就这么说。
‘你请人过来,怎么不先想好要做什么,有够没礼貌。’瑞可病愈后,依然不改它喜欢叨念磊伊得的习惯。
‘瑞可!你病完全好了对吧!太棒了!’莫陌高兴的说,她想抱起瑞可,红猫敏捷的从她手中溜走。‘啊!我应该准备礼物送你祝你身体康复才对!我竟然没想到……’她懊恼的敲敲自己头。
‘不用了,又不是什么重病。’瑞可冷淡地说,假装看着河上游处的小瀑布。
‘瑞可,恭喜你康复。’英帕修和雪音却早就准备好东西要送瑞可。英帕修送它一条崭新的厚毛毯,很适合即将来临的冬天使用;雪音送了一瓶她亲手调制的家传药剂,她说对治疗和预防感冒都很有效。
瑞可完全没想到有人会送它礼物,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窘的说不出话来。‘我怎么没听到道谢的话,哟!受欢迎的家伙,你很没礼貌喔。’磊伊得逮到机会,马上报了一箭之仇。
‘谢……谢谢你们。’瑞可点点头说,然后立刻对磊伊得反唇相讥,‘还不是你刚回家时说要好好洗个澡,把我拉到河里泡了半天,结果害我着凉!最该送我礼物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吧!’
‘原来是磊伊得害瑞可感冒,我们第一次来的那天听到的好像不太一样。’雪音把那天磊伊得说的话转告给瑞可听,尤其是那一句‘瑞可太聪明才会感冒’,这让红猫气得追着磊伊得跑。
‘我只是开玩笑,你别太认真了!’磊伊得边逃边说。
‘瑞可,这个送你!我……我没钱买礼物,临时我也只会做这个。’莫陌追在瑞可后面跑,手上拿着一个她刚用路旁野花编成的小花冠,想要套到瑞可头上。
‘这边也有一个太认真的人呢。’雪音和英帕修对于他们的举动实在无法忍住不笑。
32.龙骸狮蚁
‘这里是怎么回事?’一个男人骑着马出现在他们面前,用着他粗犷的声音问。
‘保林!你来的正好,帮我挡住瑞可。’磊伊得像是看到救星的说,他已经被红猫追得在草地上滑倒好几次。
被称作保林的男人跃下马,动作迅速地挡住瑞可。‘麦肯,别挡路,这次我一定要给磊伊得一爪,不然我不会消气。’红猫停下来亮出爪子,威吓地嘶嘶叫。
‘哦?可是老师叫我挡住你,失败了我会没面子的。’保林蹲低身体,专注的盯着瑞可看。他身材壮硕肌肉纠结,看起来孔武有力的样子。
‘你想和我打一架吗?别忘了你曾被我痛宰过喔。’瑞可猫眼看着保林粗壮手臂上的伤痕,看来那似乎是它的杰作。
‘我特地锻炼过我的速度,可不会再输给你了。’保林张开双手,像只猛虎般准备往前跳。‘噗!那是什么?还真适合你,哈哈!’他忽然整个人松懈下来,指着瑞可大笑。
‘很可爱呢!’莫陌趁着瑞可注意力全集中在保林身上,把她做的小花冠戴到红猫头上,好不容易成功的她,笑的非常开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