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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朝湖中一看,果然有动静,冯将军一马当先,提剑朝动静中刺去,连刺好几剑。很快的,水面漾开了红晕,那晕先是一点点,再是一团团,被涂染过的败絮似的。湖边树叶摆动,风吹起了水波,那一会红一会黑的败絮向四周不断散开,但紧跟着更多的败絮又涌了出来。
“找到人了!”
“快!快!别让他跑了,快拿网子来一网兜住!”
众人七嘴八舌的嚷嚷起来,冯将军提了剑走回到白展身边,秋儿看着那明晃晃的剑,但觉心头颤颤的有些怵目,余光里隐隐的似乎还发觉冯将军有些意味莫名的看了自己一下,待她有些懵然的想要证实的时候,却看到冯将军正站到了白展身前,双眼直直的盯着白展,等候他的命令。
湖中水波不停的晃动,带着一条带状的血迹向湖心的方向游去,明显是藏在湖中的人中剑后仍不忘逃走,但看那越来越慢的游动的速度和水面上越来越多的残血败絮,大家都知道那人多半是被刺中了要害,快要不行了,逃是肯定逃不掉的。
岸边吵嚷的声音愈发的多了,有人很快就找来了一张捞鱼用的大网,秋儿用双手捂着嘴,心想:“怎么办,怎么才能救李恒?”
正在这时,但听白展大声下令道:“搜湖!是死是活给我捞上来!”
几个士兵拖着大网快速的朝湖边跑了过去,秋儿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也跟着士兵往前凑。白展拉住秋儿,示意她不要上去,秋儿挣脱白展的手跑到湖边,注视着湖中的动静。城主殿的禁军围在湖岸边的每个角落,撒网的撒网,照明的照明,或用剑刺,或拿长杆漾,没过多久,突然有人喊道:“在这!”所有人得目光都看向那人指的地方,果然水面不断的有水圈漾起,水纹越来越急,突然有人从水中探出头来,想是实在憋不住了,出来透气。刚冒出头来,冯将军下令道:“网撒上去,抓活的!”
不多时,黑衣人被众禁军困在网中捞起,白展牵着秋儿的手正欲向前看,秋儿整个身体如扎在地上般一动不动,白展环住秋儿肩膀道:“别怕,有我在。”说着拉着秋儿往黑衣人那走去,秋儿有一步没一步的被拉着向前走。禁军用网子将黑衣人裹牢困好跪下,冯将军抽剑驾与黑衣人颈上道:“什么人?为何来离秋苑?”
黑衣人闭口不语,看了冯将军一眼,随后便僵住身向前扑倒。秋儿失声大叫:“不!”所有在场的人都望向秋儿,看到秋儿一脸难过大惑不解,白展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汹涌,一种不祥的预感降临了。
冯将军揭开黑衣死者的蒙面布,检查了一下死者全身,报道:“城主,黑衣人死于已服毒身亡,服用毒药便是‘千羽红’!”
冯将军一记重磅直击秋儿和白展心头,白展下意识的看了秋儿一眼,秋儿有些失魂的朝尸体走去,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在摇曳的火光中越来越接近那张脸,走到尸体附近是发现那张脸是那么的陌生,秋儿疾步走到尸体旁边,是的,她看清楚了那张脸,那张她完全陌生的脸,不是李恒!秋儿心中莫名的庆幸,“呵”从心中发出了一个轻声的苦笑,难过一扫而光,换上的就是一阵苦涩。紧接着冯将军在尸体衣物上一阵搜索,从尸体里衣中发现了缝在内侧的油布小包,立马拆下呈上给白展看。白展一把夺过展开油布里面是一张纸条,借光一看,大惊失色,怒目望向秋儿道:“万小姐请过目。”
秋儿看白展的样子心想大事不好,接过纸条,只见纸条上写到:“最近沙白一役,沙城大获全胜,万秋传消息有功,沙城主大为褒奖,续留白展身边,伺机毒杀。”秋儿看完后一阵冷笑,道:“哼,卑鄙无耻之徒,又这套栽赃陷害的阴招!”
白展道:“何以见得?”
秋儿盯着白展道:“你相信上面所说的?”
“我刚刚看到你很紧张那个刺客……”
秋儿顺眼咬唇道:“突然有刺客来,我害怕……”
“那为何他死的时候,你会那么激动?”
“我害怕……”
“那是伤心……你认识他?”
“不!不认识!”秋儿斩钉截铁的道。
白展抑制住不断颤抖的心道:“给我一个理由,让我相信你,好吗?秋儿。”
秋儿望着白展道:“我真的不认识他,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我也不知道,至于这张纸条更是无稽之谈,有人陷害我,白展!有人要害我……上次有人要置我于死地,这次也是……我不知道我到底得罪谁了……为什么会有人那么恨我,为什么有人非要我死才甘心!”秋儿声音越来越大转而变成沙哑,双眼挂泪,秋儿说不下去,便朝点秋阁走去,谁知听到冯将军大声道:“不能走!城主,最近调派全城军队仔细搜查,弟兄们个个多劳少觉,为的就是早日找到探子,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眉目,却就这么算了,恐怕……”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
“既然此事矛头直指秋夫人,应该从秋夫人审起。”
白展顿了顿,缓缓道:“秋夫人说的不无道理,上次过堂审讯已证明秋夫人是被冤枉的,才过几日,却又有这么一出,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可是现在证据确凿,让众弟兄如何想得通?”
“东西是从刺客的身上查到,不是从秋夫人身上查到,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命死士藏在湖中,趁人搜查之时发现后捕获,然后服毒自杀,从头到尾都和秋夫人无半点接触,如何证据确凿?”
“可若就此判定与秋夫人全无关系,却也太牵强了,城主!”冯将军携众禁军跪地道。
“哼!难不成你要将秋夫人绑到城西牢房,一番严刑拷打不成?”白展大声道。
“城主息怒,卑职只是为白城的安危着想!”
“那从今天起,我将秋夫人带在身边,她一刻不离我身,直到抓到走漏消息的探子为止。”白展拉着秋儿转身就走。
“城主留步,若秋夫人真是探子,城主性命危险,还望城主三思!”
冯将军一句话使白展心中怒气喷发,白展吼道:“性命危险?秋夫人在我身边不是一天两天了,要危险早就危险了,还用得着你说?”说完拉着秋儿就走。但是还没迈出步子,就听见众禁军在身后齐喊道:“城主三思!城主三思!城主三思!”
秋儿望向黑暗与火光交织中的禁军,齐齐跪下大喊“城主三思”,突然想起华夫人日前所说的“红颜祸水”,秋儿渐渐挣开白展的手道:“我不想做你的红颜祸水。”
白展望着秋儿,缓缓道:“秋儿……”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送我去城西牢房吧,记得让月姐姐来弹琴给我听。”说着泪涌如泉,依依不舍的看着白展走向冯将军,走到冯将军面前,道:“我去城西牢房,但是不是跟你走,而是跟崔将军走!”说罢,看了一眼崔将军,崔将军欠了欠身道:“得罪了,夫人。”
白展望着秋儿离去的背影,只想冲过去拉着秋儿远走高飞,但望向跪地的众禁军,再看看那义父犹在的天空,只能把一切的意愿和欲望压制住,顿时感觉自己很无能很窝囊,连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
秋儿就这样第二次被关进了城西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