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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洞门打开,秋儿径直走到画卷旁,捡起刚刚看过的画卷展开来,自己的画像展露在眼前。这是她在沙城的装束,稍倾斜的小盘发和披撒及腰的青丝,身着水罗色长裙,脚踏金丝靴,手握惊云剑,一脸的天真无邪。右上角批着:爱女沙秋,字体隽秀,隶体,这个字体秋儿再熟悉不过,是秋儿娘的字。秋儿泪水夺目而出,不能自已。
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于是放下手中的画卷,拿起刚刚白展准备展开的画卷。秋儿看到画上的人后,更是控制不住自己,是沙莫,潇洒飘逸,俊逸楚楚,右上角的批字是:爱儿沙莫。
秋儿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将书架上的画卷一一展开,一边放的都是秋儿的画像,另一边放的都是沙莫的画像。秋儿在石室中泣不成声,不停的喊着“娘”。良久,秋儿回过神来,擦干眼泪,把画卷都收好,走出石室,将洞口关上。然后向藤蔓跑去,发现藤蔓正不停的上下抖动。
秋儿三步并作两步提起飞奔过去,然后提起借着崖壁的力奋力抓住了藤蔓,不一会,藤蔓开始上升了。秋儿回头看着石室那边,心里暗自道:“我一定会再来的。”随着藤蔓的上升,石室渐渐远去,慢慢的消失在茫茫的白雾中,秋儿紧紧抓住藤蔓,泪眼婆娑。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暖的大手抓住秋儿的小手往上拉,秋儿一抬头,看到白展那张笑眯眯的脸,秋儿抿嘴一笑,安全到了地面。
白展坐在地上打趣道:“秋夫人有没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呢?”
秋儿望了望悬崖下面一片白茫茫,半日不语,眼眶中依然蓄着泪光。白展见秋儿不对劲,凑过去问道:“秋儿,怎么了?”
“我若不是沙城人,是不是一切都会风平浪静?”秋儿默默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有人要害你,就算你是白城人,也不会让你安宁,秋儿,我一定会将害你的人揪出来严惩。”白展握着秋儿的手道。
秋儿笑道:“我相信你,悬崖这么高,你都会不顾生命危险下来找我,能嫁给你,我很幸福,就算少活几年,也不枉来这人世间走一遭。”
白展一把抱住秋儿,道:“阎王爷要是敢把你带走,我就把他的阎王殿拆了,让他没地方住。”
秋儿咯咯笑起来道:“你把阎王殿拆了,等你死了上哪报到去呀?”
“那我可管不着,反正你就是不能死,要留在我身边,我要每天都看着你。”
秋儿晃着头笑道:“姑且听着,等你的城主夫人来了,怕你就没时间也没心思看我了。”
白展忽然很认真的道:“她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秋儿睁大眼睛道:“你见过她吗,你怎么知道她不及我的万分之一?”
白展有些不自然的低了低头,道:“没有人能比得上你。”
“月姐姐呢,你和她的感情好像很……很……”
“很融洽,很好,像亲人,是吗?”
秋儿的头如捣蒜般点啊点道:“嗯嗯嗯,就是,特别像亲人,你想什么她好像都知道,而且她看你对我好,她特别的高兴,一点都看不出来在吃醋,这是为什么?”
“因为她不爱我。”白展道。
“你逼她嫁给你的?”
白展笑着摇摇头,道:“我也不爱她。”
“那你为什么娶她,她还是你第一个夫人。”
“我不放心让别人娶她,所以我就娶了她。”白展勾着嘴笑道。
“你这是什么话,你不放心她嫁给别人,你就自己娶呀?我不信!”秋儿道。
“呵呵,这个故事有点长,而且很复杂,回到城主殿以后,慢慢跟你说。”白展笑道。
这充分激发了秋儿的好奇心,忙站起来道:“那我们快回城主殿。”
“先填饱肚子再说,一条鱼都不够我塞牙缝的。”白展拍着身上的土道。
“呵呵,其实我觉得姓白不一定非要穿白衣,你穿着蓝色的绣袍也挺不错的,就是颜色艳俗了,那大胡子就不要贴了,太难看。”秋儿指着白展的嘴边道。
白展从兜里继续将大胡子拿出来,边贴边道:“你找到了,可是害你的人没揪出来,我怕明着带你回去,又有人要说你是探子,再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万一害你的人不死心,再施毒计,我们在明他们在暗,防不胜防。”
“那现在怎么办?”
“我化好了妆,你也化个妆,我是商人,你就是商人妇,我们在城内租一个小别院,假装做生意,等揪出害你的人之后,再接你回城主殿,这样才能保证你的安全。”
“那我这商人妇是妻还是妾呀?”
“妻!”
“那还差不多,不过没有化妆的东西。”
“先去附近的农庄买两件粗布衣,进了城再做打算。”说着,两人上了马,往附近人家跑去。
黄昏将至,夕阳照进醉仙居窗内一桌丰盛的菜肴上,菜肴旁坐着的便是一对夫妻模样的食客。这是一间雅座,男的约莫三四十,大胡子,蓝色锦绣袍,女的将近三十,风姿卓卓,有些徐娘半老的味道。两人边窃笑边吃饭,只是不说话。
女的实在是忍不住了,道:“我能不能说句话,夫君?”
男的闷着笑道:“小声点,说吧,娘子。”
“你的胡子上有饭粒,是我帮你弄掉,还是你自己拣了?”说着低着头咯咯的笑起来。
男的低眼一看,摇摇头轻声道:“这么多胡子,吃饭都不方便。”于是将饭粒捡干净,然后抬头看看女的道:“别笑了,你看你脸上的皱纹。”
女的立刻止住笑,忙伸手去摸脸,小声道:“你说这假皱纹贴久了会不会变真皱纹?”
“你笑多了肯定会!”
“那我还是不笑了,都是你,我说妆扮得年轻点,你非让我化个这么老的,都成黄脸婆了。”
“是你说要当妻的,当妾就能小,十五六岁都行啊。”
“就像珍珠,是吧?”
“嘘,还敢提名字?”白展突然警觉起来,稍步走到门口,微微掀起一弯帘子看了看外面,外面的人没发现倒才放下心了。
秋儿吐吐舌头,佯装无辜的夹了块小羊肉给白展,笑眯眯道:“夫君,尝尝这羊肉,是我做的好吃还是这馆子里的好吃。”
白展无奈摇摇头低声道:“等下我们到城内偏僻的地方租一个小院住下,我有时不在你身边,你自己要加倍小心。”
秋儿点点头,报以一计自以为很美的美人笑,嘟起几条褶子,让白展哑然失笑,秋儿反应过来后,嘟着嘴闷头吃饭。白展安慰性的拍了拍秋儿那筷子的手,忽而听到外面一阵吵,仔细一听是几个男人在外说话,有个声音道:“军爷请。”
“军爷”两字一出,秋儿和白展对看了一眼,立刻警觉起来,白展又猫到门口掀帘偷看,果真是几位当兵的在门外,细数一下,一共四位,旁边的小二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那几位当兵的个个面色凝重,白展暗想:“不会是来搜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