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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窗外，没人在偷听，本来这就不是什么喜事，再加上人死的挺蹊跷，可能大家也都避之不及，就没在跟前，可是我还是小心地压低了声音，问他：“你知道你后妈是怎么死的吗？”
我看他眼光暗了一下，转头看了看李半仙，李半仙则是面无表情。
“怎么了，是不是跟你姐有关？”我虽然基本确定，但是，我想证实一下。毕竟，万晓佳对她这个后妈，有太多的恨。
他好像震惊，我竟然知道这么多，就点了点头。
果然，可是万晓佳这么做了，还怎么去投胎？难道，这就是李半仙让我来的原因？
“我姐已经失踪好几年了，当时我在上学，我爸在外面打工，我放学回来，我姐就不在，我后妈说，我姐去外地打工了。”
万晓虎这是第一次见我，却好像对我什么都能说的样子。
“可是这几年我姐一直没有回来过，我后妈就一直说，女孩一旦出去就学坏了，要么就是没挣到钱不好意思回来，要么就是跟哪个野男人跑了，听得我爸慢慢也就灰心了。”
不过，他这个爸也真是挺极品，女儿不见了，竟然不问问自己的后娶的老婆，那么小，去哪里打工了。
“我一直就不信，我姐不可能扔下我不管，从小我妈死了以后，就一直是我姐照顾我，她不要谁，也不可能不要我。”万晓虎一个男孩子哭，我还真有点受不了，尤其是刚才他爸打他的时候他都没哭，现在哭个什么劲儿啊。
“行了，你别哭了，那你看到你姐，你姐跟你说话了吗？”我记得，万晓佳应该是魂吧，万晓虎按理说应该就算看到她，也听不到她说话。
没想到，万晓虎竟然跟我点了点头，对我说：“嗯，我姐说，她不是去打工了，她已经死了好几年了。”
我震惊，万晓虎也能听到游魂说话？我看了看李半仙，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
“那她把之前的事情，都告诉你了？”万晓佳是怎么死的，我可是听她说过的，我这个陌生人都觉得过分，更不要说从小跟她相依为命的弟弟了。
万晓虎表情变得凶狠起来：“都是那个女人，如果她不死，我也会想办法让她给我姐陪葬。”
看来万家这姐弟两个都不是好惹的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更不要说他后妈干了这种缺德的事情。
“你后妈到底怎么死的？”我知道，既然不是万晓虎动的手，那肯定是万晓佳自己报仇了，而且，吓死了，就是她后妈自己的问题，警察就算查，也怪不到任何人。
万晓虎看了看李半仙，又看看我，显然是在考虑，我们是不是可信。
“你姐姐如果没有他，可能都回不来，不用瞒着他。”李半仙帮他打消着顾虑。
万晓虎抿了抿嘴，终于还是说出了实情。
“我姐是跟这个师傅一起回来的，当时他站在村口，打听我家，然后我就看到我姐站在他身后了。”他的意思是，白天？
我心里有疑惑，可是，没有着急像李半仙求证。
“我爸和我后妈看到我姐，我爸当然是生气，上去就要打我姐，想问她到底死哪里去了，这么多年也不回来，就算是打工，一分钱也没拿回来。而我后妈好像很害怕，倒是很反常的拦着我爸，说孩子回来了就好，以前她可没有那么好心，不怂恿我爸打我们就不错了。”显然，童年的阴影已经在万晓虎心中种下了。
“这位师傅说是在路上捡到我姐的，她找不到家了，就送了回来，正好赶上村里前几天有人生了邪病，他帮着看了看，我们才知道他是有本事的。”
怎么那么巧，李半仙一来，就有人犯病了。估计是想立威吧。
“后来这位师傅把我姐送到家，跟我爸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可是我姐几乎不怎么理我爸，却一直对着我后妈那样笑，我后妈就一直躲着她。”按照他的意思，不止是他，他爸和后妈，都看见万晓佳了。
也许，李半仙带她离开之后，还发生了别的事情，也许，万晓佳已经不是游魂了。
“后来我姐单独跟我说，让我不要害怕，她已经死了很久了，现在她不是人，而是鬼，她这次回来就是报仇的。”说到这里，他的眼中再次出现愤恨，显然，对于万晓佳的遭遇，他已经知道了。
“她直接就动手了？”我现在没有心情理会万晓佳是魂是鬼，看样子，她后妈应该是刚死不久才对。
“没有，她每天都在家做饭，白天的时候有空就会出去串门子，让全村都知道她回来了，她说，她动了手就会走，如果村里人都知道她回来了，就不会怀疑到我身上。”看来上次差点害了我，万晓佳还是长了个心眼，最起码不能把弟弟拖下水。
不过，我对于她怎么动手的，倒是有了好奇，而且，李半仙说过，鬼是可以像人一样生活的，甚至不用睡觉。
“那她在家的时候，一点异常都没有吗？”
“有，她晚上不睡觉，有一天半夜，我听见我后妈在那屋大喊大叫，然后我爸就起来打我姐，原来是我后妈一睁眼的时候，我们家原本悬在棚顶的灯，直接垂到她的脸上了，而且电线还在棚上挂着，我姐就在一边笑着看着她。”
我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这个万晓佳也真是够刁钻的，没一下子把人吓死，一点一点来。
“后来她是怎么死的？”
我刚问出来，外面就传来忙乱的脚步声和哭声，是几个女人，一边跑一边哭喊着：“我的闺女啊，你怎么说没就没了……”
虽然没见到人，可是光听这个称呼就知道，应该是这个后妈的母亲了。
果然，片刻的功夫，一个老太太就冲了进来，然后就奔炕上去了。
李半仙刚想伸手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老太太已经一把把盖在后妈脸上的烧纸拿掉了。
“哎呀妈呀——”老太太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也无意中看了一眼，当时我也吓的够呛，只见炕上的尸体，脸上乌青一片，瞳孔长大，好像眼眶子都要裂了一样，整个几乎都是眼白看不到眼仁了已经，五官扭曲，嘴角已经撕裂，还有斑斑的血迹，最可怕的是，舌头已经没了……
这个万晓佳，真够狠的，不过对付这种长舌妇，减除舌头，恐怕也是她能想到的最合适的惩罚了吧。
“怎么会这样？万白山，我跟你拼了。”老太太从地上爬起来，就要挠后面跟进来的万晓虎的爸。
万晓虎的爸爸万白山没有动，他可能也是过意不去吧，就任由老人在他身上厮打着，老人的心情，他能理解。
老人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一男一女，看样子应该是后妈的哥哥和嫂子。
“妈，别打了，行了，别打了。”看那个哥哥的样子，还算是老实，可是那个嫂子，就不怎么样了，明明没有眼泪，还故作伤心的样子。
农村这些人，也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李半仙把我和万晓虎带了出去，没有在理会里面的人。让他们闹一会去吧，万白山这么多年，识人不清，女儿死了都不知道，也真是欠揍。
不过我还是因为刚才看见了后妈的脸而心有余悸。
“你后妈叫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现在就是找话题缓解一下压力。
“马倩。”万晓虎咬着牙说着。
我想了想，还真是够欠儿的，死了都不让人消停。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我们家老二怎么就没了？万白山，你今天不把话给我说明白，我就磕死在你家门前，让你也进局子。”老太太看来也是失去理智了，自己磕死，关万白山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