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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需要做的就简单了,只需要大军一拥而入,和楚地旧贵,前后夹击秦军,李信必亡!
战机稍纵即逝,项燕上马,抓紧时间催促士卒进城。
一万士卒,十个千人队,整整齐齐的进入瓮城之中,这会天色已经开始慢慢变黑了,仅有的日光照射在城内的石板地面上,泛出微蓝色的光芒。
带队的偏将整好队列,再等着项燕进来训示指挥作战,他骑着马坐在最前面,却感觉胯下马匹开始不安分起来。
地面微微颤动,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奔跑?
“全军戒备!说不定是骑兵!盾兵,戟兵列队!”偏将都尉迅速做出反应,指挥着万人队列成四面紧实严丝合缝的方阵以待。
对付快速有冲击力的骑兵,这种四面盾牌配合其中长戟兵,是最好的战阵,一来厚重的盾牌可以抵挡骑兵的冲击力和手中的利剑,二来盾兵后面的戟兵可以见缝插针挑下敌方的战将或者杀伤战马。
这会夜色将暗。
已经进入本来属于自己的楚国都城寿春的楚兵,明明此刻脚踩在故土上,很多人喉咙却紧张的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
因为他们听到那阵声音越来越大,如同奔雷雨点一般踩在青石板路上。
“轰隆隆!”
街角突然出现了一群黑压压的东西,这些东西红着眼睛转过街角。
等看清楚之后,那个偏将大惊失色,惊恐的喊道:“退!快退出城去!!!”
那些黑压压的东西是耕牛,耕牛体型巨大,望过去密密麻麻似乎背上还驮着厚实的干草,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刺激了,一股脑的朝着楚兵列队的地方奔来。
埋伏在这条街道上的秦卒,从房间里出来,纷纷搭着手上已经点燃的箭矢,朝着耕牛背上的干草上射去。
那些干草侵过熟油,见火既着,加上这会初夏天的夜风凛冽,一团团的火焰在狂躁的牛身上,迎风而起!
一万多的楚兵想要通过窄窄的城墙大门跑出去也需要时间,但是仅仅是退出去两个百人队,那些狂躁的水牛就已经带着奔雷到了他们眼前!
“防御!防御!”偏将抽出刀,想要指挥,但是被跑在最前面的一头水牛直接用利角顶下了马背,后续红了眼的牛乱蹄之下把这偏将踩成了一堆肉泥。
没有了下命令的偏将,看到着火的疯牛楚地士卒更是慌成一团,一股脑朝着城墙甬道涌去,人挤人,更是没办法有序撤退。
被自己人推到踩伤者不计其数。
五百多头燃烧着火焰的根本毫无方向的顺着街道冲向人群。
李信看到这一幕,心里感叹,原来人的是真的会被撞飞的。
他看到本来列队的那些盾牌兵被公牛顶飞重重摔在城墙墙壁上,然后被牛蹄踩踏过发出骨头被压碎的阵阵闷响声。
似乎闻到了那股血腥味之后,这些牛更疯了,在城墙看到人就撞,加上背上的草燃烧驱赶着他们,有的牛冲进了拥挤的甬道,里面更是一片响彻天地的惨叫声。
而那些着火的疯牛还在不断的蒙头撞击,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是古代兵书上的火牛阵,是李信早上看到肥水河边的水牛的时候想起来的,他也没有想到,这火牛阵在这早已经被腾空的寿春北城发挥了巨大的作战效果!
起初打开城门在城北用火牛阵这个作战计划,蒙武和齐争都是不同意的。
蒙武觉得既然有城墙可以依仗,打开城门很危险。
齐争则是认可蒙武的意见,觉得以项燕的谋略,不一定会上当,城墙是最后的依仗,此举风险太大。
但是李信告诉蒙武,他不想看着还未短兵相接,就不断的和楚兵消耗士卒,他们只有五千人,耗不起。
另外想要让项燕相信,就需要齐争出马。
齐争还惊讶说道:“又是我出马?”
上次李信让齐争出去迎敌,齐争回来虽然故作镇定,但是没见过沙场的他还是一阵阵腿摆发软。
李信嘿嘿一笑,吩咐齐争只要在城门大开之后,乘坐马车演一场城内楚地旧贵造反的好戏给项燕看,他又在街角处安排了二百士卒,刀剑相拼,发出那种像是城内叛乱正在打仗的声音,吸引楚军大量步兵进来。
而城北这条街道虽然宽阔,但只有一条路,五百头火牛奔袭,根本没有人能够躲过,除非插上翅膀能飞出去,否则在火焰和猛烈撞击之下,必死无疑。
每一个环节环环相扣,缺一环都不可能成功,但是李信他成功了!
此时齐争站在李信身边,看到火牛阵冲进了密集的楚军阵型中,本来信心百倍的楚兵,一瞬间溃败,死伤无数,心中暗自佩服李信的谋略,心中感叹楚兵败于李信之手,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心服口服。
蒙武在一边看着下面的楚地士兵要么被火牛利角划破肚皮流出肠子,要么被沾着熟油的稻草火焰点燃,痛苦的倒在地上打滚翻滚。
站在城墙上闻着那些刺鼻的烧焦味和血腥味,蒙武感慨了一声:“人间炼狱莫过于此……”
他默然挽起手中长弓,瞄准了一个被火焰烧的不成模样的楚兵,帮他解除了痛苦。
周围埋伏在城墙上,还有街道两边的民居里的秦卒见火牛阵散了,
李信默然点了点头,抬了抬手:“清场!”
立马就有城墙上伏击的士卒迅速通过绞盘铁链把城门重新合拢,而城内的秦卒开始收割剩余楚兵的生命。
项燕骑在马上,听到里面惨叫声不绝于耳,心里一惊,知道自己又中计了。
双目欲裂,吩咐人阻止大门关上,但是源源不断冲出来的火牛,不断顶翻外面的楚兵,楚兵也不敢掠其锋芒,等他们再想去阻挡合拢的大门,吊桥一般的大门已经彻底合拢了!
“攻城!攻城!”项燕是楚地名将,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戏耍过?气的差点晕死过去!
城墙上的蒙武带领的守军又开始新的一轮互射,垒木,熟油招呼。
而城内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一万楚兵已经全部死亡,李信让人把武器和弓弩留下来,尸体不得烧了,找个地方安放了起来。
旁边一个抬着尸体的偏将好奇道:“将军这是为什么?”
“这些楚人虽然是他的敌人,但是也都是沙场将士,为国征战,死了不丢人,他们应该得到死后的尊严,和亲人的祭奠。”
一阵夜风拂过,李信抽出腰间宝剑,走向城墙,淡淡的对身后的偏将说道。
偏将心中一片感动,李将军对敌兵都是如此,他们何尝不是对李将军信服的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