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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聂看到李信已经架在他脖子上剑,还有自己手中入了李信剑鞘的剑,面色猛然灰败。
他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我败了。”
就连失败都承认的这么利索。
周围的人没有想到,这一次李信居然胜的这么轻松!
就连蒙武心中都长长松了一口气,停下了奔向李信的动作,古怪的看着李信和盖聂。
好奇怪,明明上一次打,盖聂压着李信打,但是这一次李信一招未出,就赢了?
这是什么道理?
军中厮杀的将士们也有点奇怪,明明刚才盖聂表现的战斗力那么强,居然一个瞬间就败了,还认输了?
俗话说得好,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其他围观的眉楼店里的人,还有那些蒙毅一起的同僚文官,看到这一幕都是热血沸腾啊!纷纷拍着桌子大声叫好!
“李信将军威武!”
“大秦战神,名不虚传!”
“若是当日李信将军在咸阳宫内,这贼子怎么可能一个人肆无忌惮的杀到章台殿!!!只能说咸阳城内禁卫太垃圾!”
众人激动的恨不得把手拍烂了,把嗓子喊破音了!
都不能表达他们现在心中的震撼之意。
那盖聂是谁?
是一个人单枪匹马刺杀从咸阳宫外一个人杀退几万禁军的剑神盖聂!
虽然刚开始李信将军不熟悉他的路数,第一次打吃了点小亏,但是任由谁都看得出来,这第二次,李信将军一剑就能砍下手无寸铁的盖聂的脑袋!
众人激动之余,只有李信倒是对此人刮目相看一眼,许久没有说话。
楼上王绾的脸色精彩之极,从原本的老神在在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突然变成了惊恐失措,难以置信,一阵青,一阵白,那脸色当真是精彩极了……
可惜只有王翦王贲父子欣赏。
不过王翦父子两人,没有人嘲笑王绾。
王贲他是久经沙场的武将,他都没有想通,怎么回事?李信前后判若两人,或者说是盖聂前后判若两人,明明那么超绝的剑术,居然第二次一招就败了……是何道理?
王翦则是觉得李信此人深不可测,居然能够屡屡化险为夷……
蒙毅身为内丞,这边已经招呼人去喊城内守军,把盖聂此人再次关押了,下入死牢。
李信却抬了抬手:“毅兄弟,我惜才,算我欠你个人情,把他放了。”
“这……”蒙毅有点为难,盖聂是重刑犯,他明明看见,却私自放脱,很难办。
那盖聂猛然睁开眼睛,却不问李信问什么不杀他,而是喃喃的问道:“你是怎么赢我的?我想不通……”
还真是个剑痴……
生死的问题都不关心,却问剑招的问题。
李信微微一笑,把剑还入鞘中,两把剑都扔还给了盖聂,神秘一笑:“剑是好剑,招是好招,招招杀人,但是剑不了鞘,就是一块木头,伤不了人……”
别人听了似乎平平无奇,但是盖聂长发之下,眼睛中瞳孔放大,像是他的什么世界观崩塌了一样!
“不对!我以意养剑二十五载,这不可能!不可能……”这是今晚盖聂说的最多字数的一句话了。
李信越发觉得此人有趣,舍不得杀他,回头对蒙毅说道:“这样,毅兄弟,我也不会让你为难,你去喊守军来便是。”
他又转身回头,对盖聂咳嗽两声说道:“决斗你败了,但是我不杀你不是因为我觉得你人不错,而是觉得你的剑法不错。我给你一个赢的机会,下次见面,你还可以挑战我。不过你要走,得赶在守军来之前走,守军一来,怕是你剑再厉害,能杀再多人,怕是也插翅难逃,因为到了那个时候,我身后这帮弟兄也不会答应。别小看他们,他们杀的人,不比你少……”
蒙毅明白了李信的意思,笑了笑点了点头,慢吞吞的走出去喊守军去了。
因为他明白。
李信这样做,一来蒙毅作为内丞也不会失了职责,这样也会有时间让盖聂去藏身,实在是一举两得。
李信心里清楚,盖聂此人特立独行,若是一般说辞,肯定不会同意就此离开,即便是再次死战,也不会移动半步。
但是说到在剑法上赢过李信这件事,盖聂突然有了求生的欲望,他抱着双剑,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再无片刻停留:“下次,我再挑战你,赢你。”
还是只字片语。
但盖聂的身形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再也看不见了。
李信看着盖聂坚挺的背影微微一笑,他很喜欢这种纯粹的人,就像军中的木匠人木鱼一样,因为纯粹所以单纯。
至于盖聂如何避开守军,藏身离开咸阳,李信也并不担心,一个千里独行,能持单剑杀入咸阳宫的厉害人物,会没有点藏匿脱身的手段吗?
果然,等蒙毅喊来守军,守军一听刺杀大王的重刑犯跑出来了,还闹了事挑战了秦国战神李信将军,吓得魂都飞了,立马派了几千人来,结果连根盖聂的毛都没有看到。
只看到李信将军和大家热闹的喝酒,大家瞧的眼热,但是军伍在身,不能一堵战神风采,行了一礼又鸡飞狗跳的连夜搜城去了。
李信心中痛快,索性就放飞了自我,开始和众将士踩着桌子用酒坛拼酒,哗啦啦琼浆倒了一身,只说痛快!
蒙毅也回来笑道:“早就听说,李信将军不但武艺了得,而且文采斐然,不如今日趁兴作诗一首!”
说起这个来,那些来凑热闹的文官,还有帮助过蒙毅散播消息的同僚们就来劲,他们大多数都是儒生出生,李信做的那些诗,早就在咸阳城传开了啊!
他们听了之后都是热血沸腾!
什么三更不知勤学早,五更方明读书迟……
什么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什么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光寒十九州……
虽然韵脚律动古怪,和以前的楚辞根本不同,但是相比精美凄然的楚辞,他们更喜欢这种直截了当的表达方式,他们都觉得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样子,大秦后浪该有的样子啊!
李信将军就是他们的楷模!
于是纷纷叫好起哄:“李信将军来一个!”
“快点来一个,今日能听到李信将军现场作诗,就是死也值当了!”
“痛快痛快!李信将军不要让大家失望啊!”
这个时候,突然来了个李信部的暗探,趴在蒙武耳边说了些什么。
蒙武就用眼睛看到了楼上第三层,心里嘀咕,原来这两个老家伙也来了,怪不得那盖聂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防不胜防啊……
蒙武连忙把这件事和李信小声说了。
李信会意,放下酒坛,他虽然喝的多,但是并没有喝醉,心中突然有了个想法,他在众人心中一直都是匹夫,莽夫人设,原来王绾和王翦居然联手了,那么盖聂的出现也没什么意外的了。
李信抬头扫了一眼三楼,哈哈一笑:“都这么想听啊?那今日我就作诗一首给大家随便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