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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等右等送葬的时间总算是到了,玉潇作为长女站在第一排,抱着将军的灵牌,后面是柳夫人和玉舒玉媚等人,看起来所有人都很悲伤,柳夫人哭得不能自己,反而是作为长女的玉潇就没有什么眼泪了,而且玉潇身上穿着的是跟家丁一样的粗布麻衣孝服,外面路过的人瞧见,还以为玉潇只是一个丫鬟呢。
于是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丫鬟抱着灵牌走在最前面,难道是殉葬的?
这个时代殉葬是很普遍的做法,越是有钱的人家越会觉得有人殉葬是对前辈尊敬的做法,纷纷效仿皇宫的做法,找人殉葬,于是理所当然的所有人都以为玉潇是可怜的要殉葬的人,看着玉潇的眼神就多了些同情。
冷笑一声,玉潇真是不明白这些人的想法,绿柳在一旁扶着玉潇的胳膊。
不远处的酒楼上,二楼包间雅座里有一人身着黑衣靠在窗户边上,手中是未饮尽的酒,小巧精致的金玉酒杯被他把玩在股掌之中,白皙纤长的手指摸索着杯子的边缘,一双漆黑的眸子却一瞬不瞬的盯着整条送葬队伍的最前端,那是个看起来娇弱的女人,失去了亲人本应该痛不欲生,哪怕是装也至少和后面那三人一样装出一副难过的神情来。
可她偏不,非但不哭面颊上噙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似嘲讽似冷笑,说不清究竟是何。
“主子,是不是要——”稳稳站在窗户另外一侧的人突然开口,男人一抬头:“安静。”
男人立刻住嘴,只待看着下面的主子唇边也勾勒一抹跟那女子相同的笑意,他说:“这人不简单,不像是你情报中的样子,我还未曾见过任何一个傻子有这样清朗的眼眸呢,你瞧瞧,这分明是饕足的猫儿,被她盯上的人一定不得好死。”
说着男人一仰头把酒杯中的半杯酒干了。
站立在另一侧的看人也看着已经远走的送葬队伍最前端的女子,她走的极稳,这样平缓的步伐不应该是一个傻子有的,况且开口的一瞬间他也看见这个女人余光扫过这二楼雅座的位置,好似是发现了他们一般,窗户虚掩着,他站在内侧肯定是不会被发现,而主子做的位置刚好是外面也注意不到的,那她是怎么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呢?
这就耐人寻味了。
不过主子昨夜回来之后也说了,这女人的确是没有武功的,只是警惕性高不足为惧,反而会好办许多。
站着的男人又开口了:“属下办事不利,请主子惩罚。”
黑衣男子心情甚好的模样一甩手:“罢了,人本来就是善变的,有些人是你怎么查都查不通透的,因为她本身就具备多样性,或许你查的时候她是个傻子,之后就不是了呢?这都不重要,我只希望她能聪明点,别坏了我的事儿就好。”说完酒杯一丢。
丢完杯子起身一撩衣袍道:“走吧,居停阁等她,等她这一晚。”
“是。”
将军的灵柩入土时身边果然有一个小了半截的棺材,看着也极为廉价跟将军的根本没法比,府上不知情的人都偷偷问这是什么人呢,没听说有人要殉葬啊!难道是老爷身边的什么人被送去给老爷了?
可看了看四周,认识的人都在,也没缺了谁啊!
知晓内情的人就说:“这是昨儿个在灵堂上冲撞了老爷和小姐的那个杀手啊!这不是问不出什么来,也一直都昏睡着,柳夫人觉得夜长梦多就送来给老爷殉葬了!不过看这棺材的确是有些抠搜啊!破破烂烂的,一个七尺男儿死的时候居然只装着这种孩子的棺材里!啧啧,也不知该说什么!但是哪个杀手身上没几条人命官司呢?!或许这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啊!”
静默站在最前方看着这一幕,也听到了后面的人窃窃私语未曾遮拦的声音,玉潇不知这个人算不算是罪有应得,可他的确是她到这个时代后第一块垫脚石,玉潇内心觉得,日后一定会更多的,所以内心毫无波澜。
柳夫人瞧着玉潇冷静的样子也不由得想:这个傻子今天怎么不闹了?难道是知道自己的爹死了也伤心?可上一次她就是因为伤心过度才傻了的,这次会不会因为再次伤心就好转呢?
暗存疑心,柳夫人推开了玉舒的手走过去拉着玉潇的胳膊说:“潇儿啊!往后这将军府就剩咱们母女四口了啊!”
这话听着当真倒胃口,谁不知道玉潇已经是准皇后了,不日就要去皇宫与皇帝大婚了,可柳夫人这话说的,难不成皇帝会退婚玉潇还会留在将军府不成?这个中意思就连没读过什么书的丫鬟家丁都能听得出来,玉潇岂会不懂呢?但还是做了做样子,狠狠一点头说:“好!潇儿一定会听娘的话!”
这稚嫩带着幼稚的声音依旧是玉潇的没错,柳夫人心中的不解稍微放松了些,可就在这个时候,即将要埋好的土地突然一震,靠得最近的玉潇和柳夫人都愣了下,随后柳夫人惊恐的表情出现在脸上,而不相信什么诈尸一类的事情发生,玉潇眯着眼睛分辨究竟是从哪里传来的震动。
几个拿着铁锹的家丁都吓得浑身哆嗦了,管家带着人扑通就跪在地上给将军磕头说了不少话,柳夫人跟玉舒玉媚也跟着跪了下去,唯独玉潇还站在原地,而她是个‘傻子’没人会和傻子计较,只是管家扯了玉潇的衣服一把说:“小姐啊!老爷一定是在底下不安生了,您快跪下,给老爷磕个头,让老爷赶紧投胎去吧!”
这倒是好笑了,玉潇她在现代算是死了,不也没投胎照样跑到这个地方来了吗?虽然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了这么诡异的事儿,她却依旧不相信有什么鬼神之说。
她在原地踱步片刻,随后发现了,传来震动的方向正是那小小的破烂棺材处,算了算时间,应当是那人身上的药过劲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