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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胜离了峨眉约有一旬,三医为宇文远所制丹药均已齐备,胡空青几人也知留宇文远不下,便让王昔邪同郑润儿向三医苦苦哀求,务要让几人送宇文远一程,三医也知这他几人既是结义兄弟,几个姑娘在山上这么多日子,也是情谊渐深,便也不来拦阻,只是不可远送,仍如前次一般,径自送到成都府,留恋几日回来便罢,胡空青几人自是欣喜,竟然也打起自己小小包袱,陪着宇文远,一行人欢天喜地下山而来,倒叫宇文远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此番下山,实则十分凶险,但看胡空青几人,却好似格外兴奋一般。
“唉,要是咱们师父跟远哥师父一般那就好了!”这一日几人在成都府,找了一家酒楼,包下一间僻静雅间来,算是为宇文远践行,众人正欢呼酣畅之间,王昔邪忽然幽幽叹到,胡空青微醺的脸上一笑,知道自己这师妹所叹,乃是宇文远师父癞和尚始终踪迹不明,宇文远同思玉都是无人拘束,不像自己几人,在这峨眉山上总是要被三医管束,便是下山,也当禀明时日,不得违期返回,稍有差池,三医便有惩处。思玉今日也是颇为高兴,抱着王昔邪同郑润儿肩头笑道:“昔邪妹子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峨眉风景秀丽,天下无匹,一年四季又是各有奇异,我倒是想居住在此,便这么恬恬淡淡一辈子也罢了,省却了多少程途颠簸之苦!”
“不好,不好!”王昔邪醉醺醺挥着手道:“峨眉山虽是风景极佳,我也看了许多年,就算不腻,也多少看的有些淡了,再说天下风景,何止峨眉,据说那西湖景致乃是秀绝天下,可惜我都没有看过!”思玉见王昔邪一脸失落之意,呵呵一笑道:“妹子莫怕,三医虽是管教的严,也总须有让你跟青哥下山之时,难不成一辈子都守在这峨眉之上么?等到你二人来日行走江湖之时,尽管来临安,自然让你饱览西湖风景!”
“若不然,我们这次回山,便禀告三医前辈,不妨下山走动走动,也来见见世面么!”郑润儿被思玉说的兴起,忽然提议到,王昔邪眼中陡然一喜,就座上叫道:“如此甚好,咱们这就回去禀知师父去!”胡空青却是一脸尴尬,要让三医让他几人下山游历,只怕颇有几分难处,三医为人虽是脾性怪异,但于这医道甚是谨慎,生怕他几人医术不精,将来救人不成反害人,因此并非不肯不让他二人山,实是要他两人在山上潜修医道罢了,至于黄郑二人,虽是不学医术,但他二人上山不久,日日修习独孤胜所传武学,自然也不能随意下山,不过此时众人兴致正好,自己若说不可,必然扫兴,便一笑道:“那只怕师父师叔师伯们允准之时,四弟跟思玉妹子早已走的远了,咱们却哪里去找?”
“这个好说!”宇文远虽是心事重重,但此时众人都是兴致勃勃,不免也有几分高兴,看着众人道:“当时我同迟道长在大漠中寻找我师父下落之时,他两人之间,乃是凭着一样记号联络,他二人每到一处市镇所在,必然在约定方位,留下一样记号,其中乃是他二人预先说好的图案,凭此记号,便知对方大约何时所来,去往何处,便依着这记号去寻,总有相逢之时!不若咱们也约定一个记号,将来三哥跟诠弟下山游历,咱们也有个联络之法不是么?”
“不错!不错!”黄诠也是击掌附和道:“我师父曾说江湖上有此一路联络之法,只是不曾细说,咱们既然是武林中人,自然也要定下暗号来,今日虽是无用,说不定将来却有应用之时!”他这一附和,众人顿时七嘴八舌,有说如何定时辰的,又说如何定方位,直直讨论至夜,方才定下一个暗号来,其间自是几个姑娘所说占了上风,宇文远几人只是跟着附和罢了,因此几个姑娘看着那个暗号印记,都是一脸得意之色,又欢呼畅饮一番,这才各自回房去睡了。
第二日一早,宇文远便要动身起行,胡空青几人只是不舍,又依依相送了十余里,这才分手作别,只是这一分开,思玉便是单人独骑,面罩寒霜,绝不同宇文远并辔而行,宇文远几次三番赶了上去,思玉都是纵马躲开,倒叫宇文远心中纳闷不已!
“师姐,走了一日,也该歇歇马,解解困乏,明日再行罢!”如此行了将及一日,宇文远见前面已是到了一所市镇,不免招呼思玉到,谁知思玉仍是不理不睬,只是进了镇子,便下了马来,看来也是休息之意,宇文远心中虽是不解,也只得去安排食宿之事,思玉待他安排好了,便一转身出了门去,宇文远登时一愣,赶忙跟随而来,就见思玉找了一处僻静地方,竟是来留下那几人商量下来的印记!
“咱们这才行了不多远,只怕三哥他们此时还未回到山上,这时便留下印记,等他们看到之时,都不知甚么时候了!”宇文远见思玉将那印记留的十分清楚,不禁哑然失笑,这几个姑娘当真是说甚么便是甚么,真当他几人随后就来么!思玉却是一脸薄怒,转头微微瞪了宇文远一眼,又转身回那歇宿的酒店去了,等到酒菜齐备,思玉也只是埋头吃喝,始终一语不发,不免叫宇文远心中越发的有些不解。
“师姐,我这几日须不曾有得罪之处,为何师姐似有怒气?”此后一连几日,思玉都是如此,宇文远到底忍耐不住,这一日路途之上,不免纵马而上,出口问询,思玉冷笑一声道:“我哪里有甚么怒气,只是觉得耽搁了人家好事,若不是我,只怕人家此时便已在风陵渡,跟着润儿妹子过着那般逍遥自在的耕种日子了!只可惜一个托情附意的香囊,如今成了一片痴心难至的思念之物,这些日子在峨眉山上,日日看着意中人如今心有他属,心中敢怕是不好受罢?”
宇文远万没想到思玉时隔多日,竟然还在计较这香囊之事,当日郑润儿将那香囊送与自己,的确有有些柔情蜜意在其中,可那时郑润儿并不知自己已然心中有人,便是宇文远自己,也不知自己性命还有几时,不过是不愿让郑润儿心中难过罢了,若论情意之深,自己始终心中所念之人,从来只有思玉一人,但如今如何辩白的清,当日可是思玉亲手将那香囊从自己颈中扯下,心念至此,脸上不免一红,欲想分辨,又不知从何辩起,若不分辨,思玉这般怒气又不知何日得消。
两人正斗口间,忽然几匹马从二人身边疾驰而过,眼见人人身手矫健,都是江湖上好手,宇文远心中有事,如今最怕这些与这些江湖之人相对,自然低头不语,缓缓而行。哪知几人正要驰过之时,其中一人似乎觉察到甚么一般,口中一声惊呼,登时几人奔腾之势顿止,又拨转马头,奔到宇文远前面,这才齐齐驻马拦在宇文远两人道路之上!
“尊驾可是宇文远宇文少侠么?”那几人站稳方位,其中一个领头之人冷眼瞧着宇文远腰间小小玉佩问到,思玉也是一惊,不妨这几人竟然知道宇文远来历,赶忙站住马头,双手却已放在马身两侧双戟之上,深恐这几人突然异动,杀两人一个猝不及防,宇文远见这几人都是白巾裹头,一身蓝衫,听其口音,分明是蜀中人物,想来十有八九便是唐门众人,他此次下山,本也是为了查清何人嫁祸自己,便也不隐瞒,也是一拱手道:“正是在下,敢问几位却是何人?”
“你还有脸问我们是何人?”那几人之中一人忽然大怒道:“你在川中做下好事,便想就此离去不成么?”思玉见这几人面色不善,也是紧张万分,宇文远却是纵马向前,遮在思玉之前道:“几位莫非是唐门中人么?”那领头之人见宇文远已然认承,也是一脸怒气道:“不错,我们便是唐门川东四杰,鄙人便是唐如龙,这几位便是我兄弟,唐如虎,唐如豹、唐如彪,我们四人近日接了门中急召,连夜赶来赴援,不想竟然在这里遇上真凶!岂不是天意么?”
“甚么天意?”思玉忽然在宇文远身后怒道:“你们那甚么少门主,又不是我们远哥杀的,你们自己找不到凶犯所在,便听信一面之词,算是甚么四杰?”那唐如龙看了一眼思玉道:“一面之词,世间可有两人都说一面之词的么?你们在川中做下这般好事,便想就此离去,未免也太有些目中无人了罢?虽是你今日身上带有唐五老爷的不死玉佩,咱们兄弟不敢擅自伤了你性命,却也要将你两人就此拿下,带回总门,等几位老爷和门主会议,虢夺了你这玉佩,再将你这阴险小人碎尸万段!以泄我唐门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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