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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洗锋手指在木盒上按了按,掉转锋刃的三个武者他没理,而是先把手指收回来对李鸦竖起。
一百万武币。
李鸦扯着嘴角笑起来,这根指头一竖,今天这事就算定了调了。
这货还真能唬人的,不出手就不出手,摸他那个装着长枪的木盒就摸,一直混在一堆武者里让李鸦屡次猜疑不定。
说句认怂的话,没有赵洗锋,李鸦根本不会搞出这件事。
一些活的纯粹的人,只需一面就能知道是什么人。就凭他在李鸦眼里不管坐着还是站着从来都挺直无比的脊背,吴淼拿什么收买?
虽然不知道他来寻连城却将正事放在一边,做这些无聊事是为什么,却不妨碍李鸦将他视做关键时刻可以帮自己一手的人。
一对十三变成二对十二。
“看来你们今天都得死了。”李鸦肆意嘲讽一句,刀刃上翻,绯红蔓延。
罡气敛而不收,此刻又将刀身全部覆盖,绯红色之内纯净白色隐隐约约透了出来,如血色掩映白骨。
王文王武已见退意。
不时张望山石之下迷宫,顺着迷宫看到进来时的黑漆漆山洞。
然而让两人心中发苦的是,李鸦不管看向何人,视线却始终不离他们。
赵洗锋竖起的手掌往回落,直接落向背后木盒,和他站在一块山石上的另外三人见此一幕,哪里能容他如此写意,兵刃挥动,一齐出招向他杀去。
锋刃森寒,三人距赵洗锋不过三两米,在他手还未落到木盒上时便有寒刃落到胳膊上。
一声之后紧随两声,接连三声叮、叮、叮脆响过后,一层可以由赵洗锋随心御使的银色罡气从衣物内里浮到了外面。
御罡之极,罡气化龙鳞。
极御龙鳞护身,同阶武者中,先天不败。
看着是一层冒着银光的罡气,实际这层罡气不知发生了什么异变,一层之内又一层,层层叠叠,谁也不知具体有多少层,且罡气作细密鳞状,结构都发生了变化,防御力增加的倍数不以道理计。
三名武者只知赵洗锋很强,却不知他强到让他们望尘莫及的地步。
赵洗锋向木盒落去的手丝毫不停,轻轻按到木盒底端,随后是让三个武者听了之后心惊胆寒的机簧声。
分成三截的长枪从木盒内极速弹出。
日光正盛,山谷幽邃,一柄灰白色长枪似刺向高悬天际的大日,枪头之上,枪尖与两刃如有冰晶闪耀。
一枪刺出!
李鸦同时挥刀。
独立山石之上,被分成三拨的武者三方合围。西北方向的三个武者和赵洗锋站到一块,顾不上对付他,东北方向与正南方向分别有四个和五个武者,王文王武与两个吴淼队伍中武者站到一起,位于李鸦正南方向。
未做考虑,直向正南挥刀而去。
从脚下山石一跃而起,人在半空,刀尖上星火凝聚,闪烁不定,欲起燎原大火。
王文王武与另两名武者一齐跃起。
李鸦刚刚从山石上一跃而下,借势竖劈一人的画面还在眼前,武者对战,岂会任由对方借势发挥。
一刀三剑,两高两低,分向李鸦上身与下身袭去。
五人错身而过。
无刀剑相击之声,只有兵器划过肉体的轻微嗤声。
五朵血花在两块山石之间正中的半空里飘出。
分成上下两截的一具尸体在空中飞出两米后失控栽下,五朵血花顷刻被一片血幕覆盖。
李鸦身上再添四道伤口,胸口一道,腹部一道,大腿上两道,横向而裂,血液盈而不淌。
疼痛侵入脑壳,让他忍不住惨嚎一声,嚎完之后发神经一样的古怪笑声响起,由低至高,仿佛嗓子眼里填了一块石头,从石头缝里硬挤出来的嘶哑笑声。
让人头皮发麻,头发像要竖起来。
白刀对空而挥,星火之上环出一圈水流,大片大片的雾气蒸腾起来,向着李鸦四周蔓延,做不到影响近在几米之内的武者视线,却足够让上方观看这一场鲜血盛宴的看客们看不清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半空中往下摔落的血流逆行,雾气之中,鲜红血色蔓延,将李鸦包裹起来。
从另一块山石上向自己跃来的五个武者理也不理,身上满布血线的李鸦再次向王文王武跃去。
睚眦必报!
穷凶极恶!
绯红血刃横空,刀尖之上雾气蒸腾,雾气之后李鸦身影如索命鬼魅。
四人再次错身而过。
王文王武修刀剑合璧之术,攻强守强,却扛不住李鸦以伤换命。眼睁睁看着他手中长刀与三人刀剑相击后,仅借力避过要害,错身之际,斜撩一刀,将剩下的另一个持剑武者从后背直至后脑一刀剖开。
狞笑如恶鬼。
控制死人血液,强行压制伤势的手段更是如妖魔一般。
“怎会惹上如此恶人?”
王文王武脑中一齐出现这个念头,却在落地后刚一回头,便看到李鸦再次向两人跃来,摆明了他不死,两人不死,便无有休止。
明明是七人,却觉得只剩他们两人。
赵洗锋处。
看着李鸦迥异于寻常武者的模样,与三个武者闲庭信步一般过手的赵洗锋将眉头拧了起来,嘴里低声猜测道。
“极御?极封?极持?”
“武道四极力,他这模样绝不会是极觉之力,极封之力的可能也极低,剩下不是极御便是极持。”
“寻常武者受了这种伤势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光是远超人体极限的疼痛就能让人昏厥乃至痛死,他却一刻恶过一刻。玄奇功法无数,或多或少都会对性情造成影响,这个李鸦……极有可能是在激发极御之力。”
“一种会对性情造成影响的极御之力。”
也不担心会被这三人听到,赵洗锋一边自语一边随意出枪,枪芒点点,阻住三人欲逃离的身形。
拦住三人,让李鸦和剩余九人……现在是六人血拼,赵洗锋的目光一直仔细观察着。
李鸦身上的伤口这回是切切实实将他的上半身全都布满了,几乎一丝好肉都没能留下。
他不在乎,只管疼的惨嚎不断,稍轻点就疯笑,可落在对面六人眼里,这个全身血线,血线之下全是伤口的男人,唯有恶之一字可以形容。
人恶刀凶。
一招之间见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