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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上的伤口绽放着,深沉的鲜血不断溢出。
滑过白皙的皮肤,滴落在地板上,溅起细小的血雾,发出滴答的声音。
犹如生命倒计时一样。
云锦垂眸静静地看着地上的猩红,意识开始模糊,视线晃荡。
心脏的跳动渐渐慢了下来,每一刻都能感受到生命力的流逝。
心尖开始揪着的疼,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来覆去的搅动它,在肆无忌惮地玩弄它。
呼吸开始变得稀薄,喘气也变得沉重。
向来极少出汗的她,此刻已经满头大汗,原本白皙的脸蛋,竟然也显现出一种将死之人的灰白之色来。
她咬着牙,拿起手术缝合线,开始穿针引线,将血淋淋的伤口一点一点地缝合起来。
短短的时间,被长袖遮盖下的手臂,就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没有人知道她做了些什么,又经历了些什么。
处理好后,云锦安静地擦去地上的血渍,又消除空气中的血腥气味。
做完这一切,她就没能坚持住,晕倒在了床边,一头栽倒在他的手上,就像他在抚摸着她一样。
时间缓缓流逝,不过转眼,就到了清晨。
和煦的阳光穿透缝隙,洋洋洒洒地落在地板内,形成一道光柱。
几乎刻板的生物闹钟,唤醒了祁晔。
狭长的眼眸睁开的一瞬间,就立马感受到了口腔中的苦涩之味,感觉像是被人狠狠灌了一壶浓缩黄连水一样。
饶是他,也不自觉地皱起了眉毛。
再一转头,房间里空旷,空气中独属于她的浅淡香味,也在不断减淡,逐渐趋近于无。
他立马起身,在整个屋子里开始搜寻她的身影。
可始终不见。
唯有厨房台面上的瓦罐中,还在不断冒着热气。
就在它旁边,放着一张便签,上面只有一个龙飞凤舞的字,“喝。”
明明仅仅只是一个字,却透露出不容置喙的霸气来。
她才是那个霸总吧?
祁晔轻笑一声,手到是很老实地将瓦罐取了下来,从一堆奇奇怪怪的中草药里,倒出一碗漆黑的汤汁。
浓郁的苦涩之味,在空气中瞬间炸开,还没尝到,舌苔就已经开始疯狂分泌口水了。
果不其然,味道比闻见的还要苦。
他神色却幸福地在喝什么糖水一般,眼底满满的爱意。
有了这碗中药水,似乎早上起来口中的那点儿苦涩都算不得什么了。
恐怕还在睡眠中,她就给自己灌了点儿吧?
与此同时,楼下的小树林里。
长凳上的云锦,抬头望着一碧如洗的晴空,静静地等待着早风将身上的血腥味全部带走。
没有办法,家里还有个鼻子比狗还灵的人。
卡诺不仅嗅觉出色,观察力出群,还特别的了解她。
要想避开他的追查,就必须做得隐晦更隐晦。
在楼底下足足吹了一小时的冷风,她才慢悠悠地上了楼,回到公寓。
房门咔哒一声,刚被打开,卡诺就出现在了眼前。
他先是紧张地将她身上上上下下都扫视了个遍,似乎要在确认什么一般。直到看到她完好无损,又没有出现任何一点痕迹,这才放下心来。
深深看了她一眼后,又偏过头,脸颊鼓鼓的,显然易见地闹起来了脾气。
他还在为昨日的那一句话,耿耿于怀。
云锦叹息了一口,本想伸手摸摸他的头,结果正好拉扯到了伤口,就只好将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抱歉,我不应该跟你说重话,对不起。”
卡诺咬着牙,没有吱声。
他生气的会是她说了重话吗?
可说到底,她也没有说地多重,而且她曾经说过更加严重的话。
他介意的明明是……明明是……
当她这一声抱歉说出口的时候,意味就已经不一样了。
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明明可以不需要这么客气的,明明她可以更加理直气壮,又肆无忌惮的。
两人都非常清楚,生气的点在哪里。
他恼怒,她选择了别人。
又一次。
似乎,从那是她毅然决然离开的时候,缝隙就已经产生了。
只不过,现在好像越来越大了……
卡诺转过了身,掩盖住了眼底的妒忌与猩红。
云锦一怔,面色闪过一丝茫然,心尖又开始了抽搐似的疼。
她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声话。
只能停顿半晌,指尖划过他的脊背,哑声喊了一声:“霍华德。”
明明是轻飘飘平淡的一句,却莫名藏了一丝委屈。
卡诺猛地转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看着她明艳的脸,鲜艳的唇,在这张优秀的皮囊之下,有一个他深爱着的灵魂,独一无二的灵魂。
到底是他爱着的人,哪怕发生了多大的分歧,也无法让她难过一分。
他大步上前,长臂一揽,狠狠地抱住了她。
深邃如海的眼眸里带着滚烫的情绪,他哑声道:“再叫我一次,小玫瑰。”
“卡诺·霍华德·曼彻斯特。”
曾经,有许多人不明白,为什么卡诺伯爵名字里会有一个毫不相关的“霍华德”三个字,明明他所继承的曼彻斯特家族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和霍华德相关。
因为,“霍华德”是她赐予他的姓氏。
是她,捡到了濒死的他。
是她,将他从死亡之地中拉起来,教育了一切,重塑了一切。
并且告知他:“你可以像E国第一位霍华德公爵一样,拥有你想要的所有。”
“所以,我赐予你霍华德之姓!”
之后,也如她所愿,他在阴暗中厮杀,成功冠上了“曼彻斯特”之姓,得到了一切。
只是,还没能将她拥入怀中。
卡诺勾着嘴角笑着,郑重地回应。
“嗯,霍华德在。”
一场风暴的争执,在她轻飘飘的一声叫唤中,消散了。
卡诺得到了很好的顺毛,许是太高兴她很久没有这么叫他了,所以一时也没有注意到她被衣服遮盖下的伤口。
他兴致勃勃地说:“我给你找到了夏花的讯息。”
她压下心尖的疼痛,云淡风轻地回应:“在哪儿?”
“维也纳的地下拍卖场里。”
“那儿近期会拍卖三朵夏花,勉强够你用一段时间,我之后会给你找到更多的夏花!”
“我带你过去,我们一定会拿下的!”
她微微挑眉,维也纳?
先前好像也有人邀她去维也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