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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流星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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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良刀势未收,还在静静体悟那一刀的感觉,要说自己距离化劲后期,其实还有很远,但是刀出无声,按照吴起的说法,是脏腑和骨髓都蜕变到一定程度,才能对力量的把握到一定程度,进而让出刀时空气的阻力变得极小,不至于发出破空声。回想着刚刚脑海里转动的瓷碗,又想到拖着尾巴在夜空一闪而逝的流星。徐良还在保持着这个姿势静静想着,团子也还安逸坐在地上“卡巴卡巴”的嚼着骨头。

    良久,徐良收刀。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房间直到早上范悠雪来敲响了房门。徐良反应了一下才去开门。范悠雪看着徐良一脸有所思的模样也没开口。数个月的相处,范悠雪一眼就看出徐良现在不正常。徐良开了门,就站在门口,两眼明明对着范悠雪,但是范悠雪知道徐良这会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反正肯定不是在看自己,也不关门,也不动,团子见状也不动,静静的趴着也盯着两人。

    脚步声响起,范悠雪不用看就知道是风起和鲁玉文过来了。范悠雪双手背后的晃了晃,俩人意会,没有出声,彼此眼神交流着。三个人都不明所以,但是也都安静的站着。

    徐良双眼无神,连眨都不眨一直站到了下午。才缓缓缓过神来,双眼透着明悟般的炯炯有神。

    “嗯?你们怎么都在站着。”徐良一脸问号。

    三人都一个字不说盯着他明显的就是在说“赶紧的,给个解释。”

    徐良再一看窗外,竟然已经是下午。这一走神就是十多个小时。“给你们看个好玩的,走找个没人的练功房。”说着徐良就走了出去。却见团子见徐良醒过来了,急急的冲向徐良,一脑门就撞在徐良膝弯,徐良一个趔趄,向前扑出一大步才止住身体。看了看团子委屈的小眼神。揉了揉团子的大头。团子才作罢。

    很快众人找了一个没人的练功房。徐良也不废话,打开储物袋,取出不少肉干放在徐良眼前,又拿出朴刀,一个纵身就跃到练功房正中间。气沉丹田,真气迅速游走全身,徐良运劲发力右手手腕翻转,一式前些天给三人演练过的撩天刀追星赶月般就撩了出去。不大的练功房劲气四溢,但是却没有长刀的破空声。三人不约而同的双眼大睁,张大嘴巴,就连樱桃小嘴的风起也是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鸭蛋。

    这还不算完,徐良收刀重新站立,静心沉气,提气,运劲,气运全身,眼看着徐良全身充血,裸露在外的皮肤血管高高鼓起,紧接着徐良侧对众人,双手持刀,举刀发力一刀斜斩自右而左,从上而下就斩了下去,徐良似是身体承受不了极限劲力的负荷,一声“嗬”吐气开声。练功房本就不算太大,徐良正前方两三米远的正前方正有一个沙袋和一个木人,随着一刀斩出,长刀无声,但是劲力裹挟的气流却是“咣当”一声便吹的木人倾斜倒地,沉重的沙包也向后倾斜,在空中还定住两秒钟才大幅度的摇晃起来。

    风起,鲁玉文,范悠雪都保持着吃惊的姿势说不出话来,团子也盯着徐良呆愣着,就连右爪上刚刚抓起的肉干都忘记丢进嘴里。

    再看徐良一刀过后,缓缓收力,毛孔打开,随后周身白气蒸腾。就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良久过后,“我艹,这不科学啊,没道理啊!”鲁玉文喃喃的说着。

    范悠雪反应过来急急跑去抓住徐良轻微颤抖的右手就是一阵晃“小弟你到化劲后期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做到的?”清脆悦耳的少女嗓音声中,连串的问题就问了出来。

    风起也紧跟过去,抱住徐良的左臂就是小女孩撒娇的声音说出:“小弟弟,风姐姐也想学,怎么做到的,你教教人家嘛。”徐良,范悠雪,鲁玉文都是一头黑线。这杀伤力对徐良这个半大孩子太大了。

    徐良急忙摆脱了二女道:“都可以学,不过咱们都正常点。”

    一阵七嘴八舌的叽叽喳喳后。

    “我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最后那刀我好像看到了重复的刀影,刀速按常理说太快了要么看到残影,要么就是看不清,我分明是看到了重影。”风起疑惑的说道。

    “你不是眼花,我也看到了,就像一刀斩出刀身好像先出去,影像才跟着过去的。”鲁玉文现在完全不酸了,这最后一刀这种威力也不用自己酸了。

    “这刀算是什么呢,怎么斩出来的。小弟快说说”范悠雪也急切的道。

    “昨晚分开后,回了房间一直在想着白天看到一场场比试,想着把别人发力运劲的技巧融入刀法里,然后抬头就看到了一道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从明亮变为白炽的亮,然后消失在天边,当时就有灵光一闪,但是我当时就想不清楚这瞬间而过的灵感,后来就没多想,喂团子吃饭,然后给他倒了一碗酒,看到团子的酒碗又想到吴起伯伯那天讲浑圆刀的精髓,想着想着脑海里就出现一个旋转的瓷碗,转的越来越快,最后变成一个白球,当时似乎福至心灵般的就取刀斩了一刀,然后就在想头脑中闪过的灵感,小雪敲门的时候,我一开门看到她的眼睛我才想到是那颗流星的光,然后就一遍遍的想着,天空那道一闪而逝的流星,从起初的红色,转向刺眼的炽白,就像武者聚积全身劲力一刀挥出,想通了就看到了你们。”徐良一点没保留的说着自己感悟这一刀的经过。

    “瓷碗,流星,这也行?”风起说着把范悠雪脑袋扳到自己面前,看着范悠雪眼睛。

    几人无语,这感悟很重要,但是转动的瓷碗,流星就会了?几人也试了试,范悠雪更是连试两刀,但是三人双手持刀持剑也只是感觉力度大了,速度还慢了些许。转眼三人也是热气蒸腾,但是完全没有那种感觉。

    “这事急不来,应该是对运劲发力理解到一种程度才能做到,就像一般的出刀无声都要化劲后期。但是最后那刀,我姑姑应该也用不出来,这可能就是教官总说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能懂不说也懂,不能懂说了也白搭”风起喘着粗气说道。

    “用剑也是一个原理,要慢慢积累,加深感悟,是急不来。”鲁玉文说道。

    “不愧是我小弟,化劲中期就出刀无声,绝对的厉害”范悠雪说道

    几人看着这刀也不是能速学的,三天后就是宗门选拔的日子了,虽是下午,几人也是不愿耽误,匆匆去了练功场,几人刚进练功场就有将近二十人对着范悠雪抱拳致意,说来也奇怪,风起鲁玉文两人这几日每天也都要打上几场,同样赢了会指出对方的不足,但是却没几个人好似对范悠雪一样,两分装模作样,三分打趣起哄,却有五分真心实意。几人也没深想,只是风起很是不服气,自己也不丑,功夫也不弱,说话也不似范悠雪那么鼻孔朝天为什么范悠雪就收获了那么多感谢和尊重。

    徐良是细想过的,风起也好鲁玉文也好,多是胜了一场就下台,真气充盈再打过,范悠雪则不然,有一天徐良走神想着别人的招式劲力,没来得及去拉住范悠雪,范悠雪真气明显不继还是又打了一场,最后体力消耗过大,真气外泄导致输了切磋,对手明明可以赢的更快,却是手下留有分寸,怕伤了范悠雪,这换一般的切磋是不会的。

    其实每个习武的人都是从站桩开始,习武的辛苦和心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想变强是任何一个人都希望的。就像这切磋,都知道每斗一场真气体力就会有损耗,所以一般人为了不输或者想赢的更完美,都是在自己全盛状态才去与人切磋。而胜了以后少有把他在战斗中发现的你的不足说出来的人,因为绝大对数都是希望对手弱于自己的。

    范悠雪这样的明明连比三场,明明真气不继还会继续打下去为了什么?不就是每个人心里都在想的变强么。为什么赢了以后会把她发现的别人存在的问题告诉对手呢,徐良想也许是她只是把切磋的对手只当做对手而不是自己的目标,她不怕你变强了胜不过你。她的目标不是赢你,而是在远方,在更高处,她或许说不出来,但是她在做的就是:“我要进步,变强,我的目的不是打得过谁,赢了谁,而是不断变强去超越自己,突破先天去追求她曾说过的飞天遁地。”

    在场的众人或许没有深想,但是范悠雪在做的就是他们渴望却没有勇气做的事。比我强我就要服你?不存在的。但是范悠雪这样的追求实力的提升而无所畏惧的,赢你却又尽力让你进步的人收获别人的认可和感谢却也是情理之中。徐良在为范悠雪高兴着,鼓劲打气,冥冥中徐良也在被范悠雪鼓舞着拖着向前走。

    当晚吴起,风采和院长鲁迪一起来到了徐良宿舍,鲁玉文说了那一刀后,几人也颇为好奇。

    当下一行人又来到练功场,静谧的夜,银白的月光给练功场也照的雪白一片。众人都是大高手。鲁迪自恃身份,毕竟是院长还是先天高手,最后只得由吴起做了试验徐良一刀的对象。

    “这刀感觉破坏力应该能达到丹劲的程度,你们觉得呢”鲁玉文严肃的说着。

    “丹劲有点远吧,化劲大圆满也就差不多了”风起是这个想法。

    “一个丹劲圆满打两个三个丹劲圆满是常事,但是丹劲中期的修为发挥出丹劲的破坏力,这就有点变态了,丹劲中期而已应该不会强到哪去。”鲁玉文的爷爷说道。鲁院长能对自己儿媳说“死了你再生一个”这样的话,又跟吴起是好朋友,这人虽是院长,但是貌似某些方面也不怎么靠谱。

    范悠雪却是反常的一言不发,只是望着徐良的目光充满期待。

    徐良和吴起面对面站着。

    “用尽全力,我看看你这一刀打底什么成色。”说着也拿出一把凡器上品的长刀。

    “吴伯伯,当心了。”徐良说完,还是提气,运劲,双手握刀同白天一样的角度却更加凶猛的斩下。吴起看徐良真气翻涌,血气如龙,浑身赤红血管高高贲起的模样,也是收起轻视之心,丹劲大圆满真气鼓荡,双臂运劲架住徐良朴刀,亮白的月光给徐良朴刀斩出后长长的残影都染上一片雪白。

    吴起自双刀甫一接触,便感觉一股巨力,丰沛又纯粹,仿若一只猛兽死前的绝命一击,决绝不留一丝一毫余地。双刀接触瞬间,便是一声暴鸣,紧接着一声“咔嚓”脆响,吴起这身经百战的丹劲大圆满立刻察觉不妙,徐良朴刀自右向左斩击,吴起一刀是右手持刀,左手方向两刀交接,暴鸣想起吴起就意识到这刀要断,当即一身真气毫无保留爆发,弃刀,双臂竖起,护在身前,巨力袭身,吴起全力爆发强劲的气流吹的众人衣衫咧咧作响。众人抬眼一看,徐良朴刀在手,浑身轻颤,吴起则是两手小臂竖起护在胸前,长刀已经碎成两断,两个小臂微微发抖。

    鲁迪一个闪身就出现在吴起身前,定定的望着吴起的小臂,全身软甲这次还起了保命作用,这一刀不但斩断凡器上品长刀,下品灵器的软甲护住吴起小臂,却也被这断刀后余力震得双臂发麻。吴起放下双臂,练功服两只袖口顷刻便被染红。

    “嘶”不断地吸气声响起,众人都被这一刀的破坏力惊到了。

    “吴伯伯,你没事吧,这……居然能斩断凡器上品兵刃。”徐良看了看朴刀,刀身一道深深的豁口,这刀也废了。

    吴起甩着发麻的双臂“死不了,这一刀真狠啊。”

    “这一刀叫什么名字?”鲁迪看着一刀后就浑身热气蒸腾的徐良。

    “还要起名字?”徐良回身看着范悠雪和风起。

    “殒身一刀”风起酷酷的说。

    “这刀灵感来自流星,叫流星落怎么样”范悠雪双眼充满神往。

    “就叫流星落吧”徐良对着鲁迪恭敬的说道。

    “刀出敌陨流星落,不错。丹劲中期不知底细接这一刀都危险。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哈哈哈哈。”吴起满脸欣慰开怀而笑。

    几个小伙伴一脸神往,羡慕,三个教官一脸欣慰。

    “风起,眼光不错。”风采说着向徐良挤了挤眼睛。

    “小雪眼光也不错。”吴起很懂事的跟了一句。

    转眼便是最后一天了,明天就是宗门大比了,今天众人都放假了。好好调整状态面对明天的宗门选拔。

    徐良让范悠雪写封信给范爷爷,徐良自己也写了两封信,都是给张义波的。

    徐良慢慢的,一个个字都是认认真真的书写,两封信花了三个时辰,地一封信洋洋洒洒数千字,把离开双旗镇后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告诉了张义波,说明天就是宗门选拔了,问候了戍卫队一众老熟人,还说要回去看他们给他们带多多的烟卷,美酒神仙醉。

    第二封信却是写了,自己已经进入宗门,但是要立刻去宗门了,以后待自己修行有成会回去双旗镇看望双旗镇驻守的众位长辈。

    徐良和范悠雪一起找到吴起,徐良说道:“吴伯伯,张叔也是您带出来的,这第一封信先帮我寄给张叔,如果我没有回来,再把第二封信寄给他吧。张叔把我养大,传我武艺,又对我寄予厚望,小时候不懂事总是偷懒滑头,以后我不会了,这次是为了我的未来,我清楚,如果回不来,是我自己的选择,不怪任何人,还请吴伯伯成全,不要告诉张叔。来道馆几个月,承蒙吴伯伯厚爱,别人要交钱才能来道馆学习,而我们……。吴伯伯我知道您的付出,也知道了那五瓶药酒价值不凡,以后入了宗门必不忘您的厚爱,如果我回不来了,辜负了您的期望,徐良先说一声对不起。无法报答您老了。”说完眼眶通红的徐良就要下跪。却被吴起一把扯住。

    “给我憋回去,老子半生带兵无数,知道为什么对张义波那臭小子刮目相看吗?只是天赋修为,他根本不配,我到了化劲后期就觉得双旗镇太小,没有我发挥的空间,那时候已经二十多岁了,所以我找了不少关系,花了不少资源才来了长林,我修为到了丹劲做了偏将,那时我想张义波十几岁的年纪,来长林或许会有更大的发展,我让他来偏军,他执意不肯,他说“我是双旗镇目前修为最高的,双旗镇这地方小,我走了或许没有更有本事的人来,我们这些小地方的兵鲁子本来伤亡就高,连个快突破先天的畜生都要拿命去堆,我走了他们或许更难,我知道我不是天才,那我就把流云刀传遍双旗镇,让想学武的人,都能有个没什么本事的领路人。我这辈子只守着双旗镇。等我带出天才的时候再让他带着我没有实现的理想去找你””吴起也是双眼微微泛红。这些话张义波不曾对他说过一句,但是想想卓一凡小队靠着流云刀能捕杀修为接近先天的猛兽,张义波做到了。徐良已经泪流满面。

    “所以和他一比,我就是个逃兵,如今我丹劲圆满,可是我的年纪入不了宗门,长林没有我想做的事了,所以我才来了道馆,想带出更多出色的后辈。张义波是有理想的人,他牺牲了前途,放弃了可以变强的机会,甚至甘心一辈子守着双旗镇,他做到了。男子汉别哭哭啼啼的,男儿流血不流泪,既然都欠了我,那就不妨多点,等你成了大修士一并还我。”说完吴起拿走了徐良和范悠雪的信,丢给徐良一个新的储物袋。

    徐良暗暗发誓:“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