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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灵认为阿爸见到她肯定狠狠地臭骂一顿,然后叫人把她押送回森多大寨,而她就要装出一副要英勇就义的样子,死活赖着不走,最后阿爸只能无奈地让她跟在身边。
可一切都没按风灵预想的那样发生,当她被都兰阿叔送到阿爸面前时,马背上的阿爸既不对她女扮男装的样子表示惊讶,也不开口训斥,只用眼角瞟了一眼这个胆大的女儿,淡淡地说,“我刚才和德莱头领商量过了,既然你已经和申加定了亲,算是德莱家族的人,你的安危就由德莱家族的人来负责。”
盘果招了招手,申加骑着马从队伍前面走了过来,“你的未婚夫就是最好的人选。”
风灵万万没想到阿爸会来这一手,她急忙说,“我才不需要他管。”
盘果牛眼一瞪,“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立刻滚回森多大寨去,要么服从命令,这是军队,由不得你胡闹。”
眼泪在风灵的眼眶里打转,她哼了一声,一拉缰绳准备转身离开,申加已经来到了身边,带着笑脸说道,“表妹,没想到你竟然跟来。”
风灵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也没想到。”说着,双腿一夹马肚子,朝着前面走去,同时扭头丢给阿爸盘果一个幽怨的眼神,走出没多远就听见德莱头领的声音,“申加,风灵的安全就交给你了,要是少了根头发,我拿你是问。”
“阿爸,姑父,你们请放行,我绝不让表妹有事。”申加说着,拍马追了上来。
风灵是一肚子的火,找不到发泄的地方,看到申加来到旁边,和她并驾齐驱,没好气地说道,“你离我远点,本姑娘现在心情不好。”
申加一点也不生气,淡然地说道,“其实我知道,你对我没有好感。”
见申加这么坦白,风灵倒是有点惊讶,她转过头用疑惑的目光看着申加,“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和我定亲?”
申加歪着嘴露出一丝嘲弄般的笑容,“这种问题不应该从你这个头领家的女儿口中说出来,难道你不觉得我们的婚约更像是一桩交易吗,通过这种方式能让森多和乌东世代都紧密联系在一起。”
风灵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当然明白这桩婚事的意义,但她一直认为,申加对她还是有爱慕之心的,但现在她清醒地意识到,申加更看重的是两个部族的关系。
或许是感觉到了风灵情绪上发生的变化,申加立刻补充说道,“当然,我的心意你应该明白,要不然,我也不会时常送你珍贵的礼物。”
风灵知道申加所说的礼物是那些皮毛,现在听申加提起来,她忽然觉得那些温暖的皮毛透着凉意,“谢谢你的礼物。”风灵冷冷地说道,“以后我加倍还给你。”
申加大方地摆摆手,“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还说什么还不还的。”
“一定要还,我风灵没有欠别人的习惯。”风灵冷冷地说道。
这场不愉快的谈话很快被一名从队伍最前头疾驰而来的士兵打断。士兵飞快地掠过风灵身边,朝着后面的盘果跑去,就听士兵向盘果禀报,“启禀头领,三名邑人和灰面兽击退了卡洛的先锋队伍,占领了鸡冠岭,。”
风灵低落的情绪立刻被这个消息吸引,她忍不住回过头看去,盘果一脸的喜悦,大声说,“传令下去,加快速度。”
风灵一直好奇好几天没见到那三头灰面兽和基布他们三人,原来竟然是去打头阵,还打败了卡洛的军队,风灵恨不得快马加鞭立马就赶到鸡冠岭去看个究竟。
风灵心里这么一想,脸上就有了光彩,一旁的申加把风灵的变化看在眼里,哼了一声说道,“只是卡洛的先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要是派我去,一样能取胜占领鸡冠岭。”
“就凭你?”风灵冷眼看了看申加单薄的身体,“恐怕你刚站到鸡冠岭上,一阵大风就把你吹滚下来了。”
申加恨得咬牙,再也不跟风灵说一句话。
队伍几乎是小跑着向前挺进,风灵抓着缰绳,催动胯下的马跑到了队伍的最前面,申加也只好紧跟上来,后来还跑到了风灵前面。
这一路无论是上坡还是下坡,申加都驾轻就熟,碰上急弯的时候还能保持着奔跑的速度,看上去有几分潇洒,若是别的姑娘看到肯定会惊叹和仰慕,可在风灵看来,卖弄炫耀的成分居多,若要论骑术,阿哥安武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想到安武,风灵心里冒出一个疑问,自打她混进队伍就没看到安武,他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还有祖平,似乎消失在了半路,他们到底去干什么?
联军从中午跑到了傍晚,终于来到了鸡冠岭山下。暮色中,鸡冠岭沐浴在金色的夕阳下,仿佛一只身披金黄色的羽毛的金鸡正仰头朝天打鸣。
联军正准备爬山,就听得咚咚的声响传来,地面开始抖动,抖动得越来越厉害,地都要被震裂了一般。士兵们都面露惧色,特别是那些曾经参加过与灰面**手的士兵对这种响动有了阴影,一旦听到心就开始狂跳,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惨败的日子。
风灵抬头看着山上的茂密的树林里仿佛??有巨石滚下,哗啦啦地倒了无数林木,随着撞击心脏的捶地声越来越近,终于看到三只灰面兽从树林里冲出来,一直冲到士兵面前才猛然停住,靠得最近的士兵被忽然出现在面前的三只猛兽吓得纷纷后退,有几个士兵还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风灵却不怕,带着既激动又好奇的目光抬头打量着三只灰面兽,也看到了骑在它们背上的三个邑人,比之前在种阳寨看到时相比,现在这三个邑人满面红光,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微笑。
两位头领和两位大摩师从联军队伍里骑着马慢慢走了出来,盘果问道,“听探子报告,你们击退了卡洛的先锋队伍,交战情况如何?”
“交战?”哇喇嘿嘿笑了两声,“我们灰面兽的杀伤力你也见识过,那些卫士在我们面前哪里还有交战的勇气,几千个人到最后还能跑回去的有几百个吧。”
盘果脸上有些挂不住,岔开了话题,“恭喜三位完成使命。”
尼楚大仰起皱巴巴的脸,毫无表情地说道,“这是解药。”说着一扬手,一个小布袋抛到了基布面前。
基布一把抓住布袋,打开一看,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只有今天的解药?”
“从今天起,你们就和我在一起,解药我会每天给你们。”尼楚冷冷地说道。
基布愤愤地哼了一声,把布袋里的解药掏出来,分给两个伙伴。
盘果大手一挥,“上山。”
士兵们纷纷下马,牵着缰绳往山上爬,三只灰面兽往旁边走去,给联军让出了道路。
风灵现在不但不急着往前走,还下了马,朝着不远处趴在地上的几只灰面兽走过去,上次路过时只匆匆看了几眼,现在总算有机会近距离接触。
“表妹,不要靠太近。”申加几步跑过来。
风灵厌恶地冲申加瞪眼睛,“不用你管。”
申加跑到风灵前面,拦住了去路,“盘果头领交代,你的安全我负责。”
风灵正想推开申加,却看到一头灰面兽已经站了起来,并朝着申加背后走来。“你回过头看看。”风灵用手指了指。
申加也觉得不对劲,立马转头,看到了一头灰面兽离自己只有十几米,慌忙把腰里的刀拔出来,哆哆嗦嗦地说道,“别过来。”
灰面兽背上坐着的哇喇阴险地笑着,“申加长子,你还是把刀收起吧,那玩意对与我家松敏来说一点用都没有。”说着哇喇拍了拍灰面兽的脖子,灰面兽立刻张大了嘴,露出满口的尖牙。
申加慢慢把刀也回了腰间,“好,好,我们互不侵犯。”
“你最好离我们远一点,你身上的味道我的松敏不喜欢,万一误伤了你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哇喇似笑非笑地说道。
申加冷哼了一声,“你敢,我让尼楚大摩师断了你们的解药。”
基布骑着另一头灰面兽也走了过来,“在我们被蛊毒折磨死之前,我敢肯定申加长子的头已经吞进了松敏的肚子。”
申加气得脸通红,一把抓住风灵的手,“表妹,我们走。”
风灵使劲甩开申加的手,“要走你先走,我不走。”
“申加长子,你放心,我们这几只灰面兽只讨厌你,不会伤害其他无辜的人。”哇喇故意大声说道。
“既然这样,你自己小心。”申加丢下一句话,恨恨走开。
风灵高兴地朝着几只灰面兽走过去,此时它们又趴在了地上,连眼睛也闭上,似乎已经开始睡觉。风灵来到被叫做松敏灰面兽面前,问哇喇,“我可以摸一下吗?”
哇喇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刚才听申加叫你表妹,你到底是男是女?”
风灵呵呵一笑,“我当然是女的,盘果头领的女儿风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