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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言的目光投向凉亭之外。
在整个花园中最为引人注目的,仍是那几十株挂满了粉白花朵与嫩绿新叶的老桃树,它们沐浴着天地精华,显得生机盎然。
他开口道:“有了主意,就以桃花为主题。”
随之,他望向王晔嫣,并向四周众人抱拳示意,“那何某就斗胆献丑了。”
“前年此日此山门,仙颜桃花共映红。”
他将崔护的《题都城南庄》略微改编了一番。
毕竟去年他并未踏入王家半步,前年的四月他曾前来拜访王思栋,随后不久便与王晔嫣发生了争执。
仅此一句,便令王晔嫣的脸颊瞬间染上了桃红之色,看向何言的眼神仿佛蕴含着盈盈秋波。
她在心中揣测:莫非前年何言来访之际,在门外悄悄窥见过自己赏桃花?
他一直在暗恋着自己吗?
“来自王晔嫣的敬仰值 999!”
“来自王晔嫣的敬仰值 999!”
“来自王晔嫣的敬仰值 999!”
“来自王晔嫣的敬仰值 999!”
“来自许若云的敬仰值 888!”
“来自李小芙的敬仰值 999!”
“……”
王晔嫣一出手便是石破天惊之举,眨眼间为何言积累了将近一万点的敬仰值。
何言微微侧首,视线再次聚焦在王晔嫣的脸上,与她含情脉脉地对视,接着吟诵下去:“仙颜未知归属处,桃花依然笑春风。”
“啊!”
王晔嫣耳根羞红,忍不住低呼一声,害羞地垂下了头。
毕竟她尚未及笄,尽管比一般闺秀多了一份深沉,但何时曾遭受过这般巧妙的撩拨?
仙颜未知归属处……
何言是在问自己是否喜欢他吗?
王晔嫣只觉得芳心似乎要被这份温情融化掉。自幼她便梦想嫁予一位洒脱不拘、博学多才的修道者,如今何言在她心中正是那个完美的梦幻情人。
即便他过去的言行颇有争议,但那些无非是他伪装的表现罢了?
若不是周围宾客众多,她恐怕早已迫不及待地答应何言了。
而另外几位被何言诗词才情所倾倒的女子,此刻她们的眼中皆充满了艳羡之情。她们多么希望自己能成为那首诗中的女主角。同时,她们对何言也充满了敬佩,此刻仍在持续地为何言增添敬仰值。
何言环顾四周,最后目光停留在王思栋的身上,“王兄,该你了。”
王思栋毫不犹豫地拿起酒盏一饮而尽,“何兄你出口成章,我怎敢在此班门弄斧。我认输。”
何言又看向其余人,“诸位意下如何?”
几位儒雅修士面色凝重。
他们皆欲以诗句压倒何言,然而何言那一首诗早已令他们感叹不已,竟觉难以超越其境界。
这般的神妙之辞,又怎能轻易媲美呢?
众人纷纷低头,举杯酌酒,隐忍之下,私下里不由得向何言输送了几缕敬佩之意。
贺成材暗自握紧拳头,心中愤懑。
玛石!
他见王晔嫣神色变化,便知她在何言的才情冲击下已失守七七八八。
然而他却无能为力阻止这一切,这使得他胸中充斥着一股欲要疯狂的冲动。
心爱之人陈幼熙已被何言这所谓的修炼废柴带走,是否仍保留着贞洁之印尚且不知,如今坊间关于此事的议论沸沸扬扬。
如今他又心仪的对象王晔嫣,竟然也要被这修炼废柴强行夺走?
“来自贺成材的怨念值:99!”
“来自贺成材的怨念值:99!”
“来自贺成材的怨念值:99!”
贺成材将悲愤转化为力量,正欲举杯饮酒。
“贺兄!”
何言悄然观察着他,突然出声将其叫住。趁贺成材微微一愣的时机,何言开口道:“你是咱们这一群同道之中最富学识之人,何不尝试一下呢?”
此话看似赞誉,实则暗含杀机。
贺成材持杯的手顿住。
在何言与王思栋这个小圈子内,他确曾被誉为最具学识者,然而如今,又有谁能自诩比何言更加博学?
何言的话,让贺成材感觉自己陷入了尴尬境地,却又无法指摘何言何处不对。
此刻何言那暗藏激励的目光落入他眼中,更是令人痛恨至极。
贺成材自己都未察觉是如何压抑住这份恨意的,只好强颜欢笑,讪讪地道:“不及何兄,不及何兄,还请不要再嘲笑我了。”
随后,他顾不得在王晔嫣面前失态,忙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因为他深知自己根本无法创作出超越何言的诗句。
即便写出,也只是自讨羞辱。
于是他又给何言积累了数百点怨念值,对何言的恨意恐怕已深入骨髓。
何言见他如此,心中冷笑,“有我在一日,你就别妄想与王晔嫣结为道侣。”
他之所以踏入王府,就是为了斩断贺、王两家联姻的一切可能性。
这是一个难得的良机。
一旦此事处理妥善,便是为何梁解决了潜在的大患。
从王晔嫣的神情来看,事情似乎已经有了七八分成功的把握。
何言故作惆怅地摇了摇头,显得颇有高处不胜寒的孤寂感,目光转向王晔嫣,带着一丝超然,“王小姐,那咱们接着继续吧?”
王晔嫣只消一眼何言的眼神,内心便如同小鹿乱撞,她轻抿嘴唇,微微点头,“好的。”
然后转头对王思栋说道,“弟弟,该轮到你出题了。”
“王小姐!”
此时,贺成材站了出来,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提议道:“依我看来,我们不妨换个游戏规则吧。论诗词修为,我们这些人即便是联手,也无法望何兄项背啊……”
他深知在诗词之道上无法与何言相抗衡,于是索性磊落地承认自己的不足,转而在其他领域寻找存在感。
王晔嫣微微一怔,随后看向众人,“各位有何高见?”
连那些儒雅的书生们也都轻轻颔首,何言的诗词才华已将他们的自信心彻底摧毁。
再继续下去,恐怕只会变成何言一人独占鳌头的场面。
几位佳人似乎意犹未尽,却又并未多言。
王晔嫣问道:“贺公子以为我们接下来进行何种修炼游戏更为适宜呢?”
贺成材思量片刻,提议道:“在座诸位皆是博学之士,不妨尝试一番猜灵符之谜,如何?”
实则在这个时代,文人墨客间的聚会游戏甚少,无非就是吟诗作对,或是踏青赏月。稍具趣味性的活动,唯有猜灵符之谜、射箭入壶等少数几种。至于斗鸡遛鸟一类的游戏,在这些读书人的眼里,则被视为鄙俗之举。
无人提出异议。
王晔嫣目光转向何言,询问道:“何公子有何看法?”
何言微笑着点头:“我无妨。”
他的豁达态度令王晔嫣及几位女子对他愈发欣赏。尽管诗词才华出众,却不固执于以诗取乐,这正是何言的坦荡之处,自然引来更多敬佩之情。
何言的崇拜值因而顺利突破二十五万,足以满足晋升《观潮真解》第五重所需的修为。
“那这次便由我开场吧!”贺成材面露笑容,主动请缨。
自幼他对猜灵符之谜就抱有极大兴趣,并在这方面颇为自负。虽然平日里常与何言等人交往,但在猜灵符之谜这项技艺上,他认为宁远县无人能出其右。
何言善于隐藏实力,贺成材亦然。
众人纷纷望向贺成材。
贺成材开口道:“既然要抛砖引玉,那我就出一道简单的题目吧——春逝矣,花朵凋零无言语,此谜底所指乃一字。”
“莫非是‘朽’字?春对应五行中的木,花朵凋零无言,此字形恰似一棵无花之木。”
坐在贺成材身旁,身着青色长袍的书生赵修筠猜测道,然而语气中带着些许犹豫。
在宁远县,赵修筠才情出众,享有盛誉。
大渝朝科举制度设乡试、解试、会试、殿试四级,凡通过乡试者即取得秀才之衔。
秀才是各州府读书人的翘楚,拥有见官不拜、免纳粮税、免除劳役、减免刑罚、佩戴方巾、递交名帖直接面见官员等六项特权。
进一步参加解试,若过关则成为举人,获得会试资格。若解试未能高中,也可由郡府推荐,经吏部批准,选拔为官吏。
何梁现任县令之职便是凭借上一届荆南郡解试名列前茅所得。
而赵修筠在会试中落第。
他是宁远县正儿八经的秀才之一。
虽全县秀才总计三十多人,但与赵修筠年龄相仿者仅剩四人,堪称凤毛麟角。
此刻他们几人均在此列。
王晔嫣几乎将宁远县除了何梁之外的优秀读书人全都召集到了一起,而赵修筠则是这些人中的翘楚。
毕竟在上一次解试之中,他仅仅是以微弱差距惜败。
论起才学,同辈之中恐怕只有何梁能够胜过他一筹。
然而,贺成材却摇头否认,“此乃谬论也。”
在场之人或拧眉深思,或默然沉吟。
照道理,刚才赵修筠给出的答案应当并无不当之处。
见众人皆露困惑之色,贺成材心中暗自窃喜,遂向何言发话,“何兄何妨一试?”
此举分明是要借机报复先前何言令其赋诗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