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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国特工得知轰炸机图纸已经到了中国共产党手里,这才放过了高桥浩二。
高桥浩二终于能够松口气,恢复了日常的生活规律。
这天,高桥浩二刚来到特高科,就被叫到会议室。他以为是例行会议,可当他走进会议室,会议室内空空如也,只有一个人背对他站着,看着墙上的地图。
高桥浩二看到那个人的背影,心里大吃一惊,他认出此人正是土肥原贤二。
土肥原贤二的行踪一向神出鬼没,他什么时候到的上海?
高桥浩二立正道:“将军,高桥浩二向您报到!”
土肥原贤二缓缓转过身来,他虽然已经是快六十岁的人了,但眼睛却闪烁着年轻人才有的机敏。
土肥原贤二道:“高桥君,我对你很失望。”
高桥浩二道:“将军责怪的是。我没有弄到美国新式轰炸机的图纸,罪该万死!”
土肥原贤二道:“如果我与你父亲不是朋友,一定会让你切腹谢罪。”
高桥浩二道:“谢将军不杀之恩!”
土肥原贤二道:“你打算怎么弥补你的过失?”
高桥浩二道:“我派人再把轰炸机图纸抢回来。”
土肥原贤二冷笑道:“轰炸机图纸已经到了重庆,想抢回来已经不可能了。此事虽然可惜,却也不必过于挂怀。即便中国得到了新式轰炸机图纸,他们也没有制造新式轰炸机的能力。”
高桥浩二点了点头,道:“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土肥原贤二道:“你派人把卡里姆干掉。”
高桥浩二道:“卡里姆?法租界的总法捕?”
土肥原贤二道:“就是他。我这次来上海,本想拉拢他,让他帮我们清除隐藏在法租界的苏联间谍,可是他拒绝与我合作,所以他必须死。”
高桥浩二道:“是!”
土肥原贤二道:“如果这次又没完成任务,你就切腹尽忠吧。”
高桥浩二道:“请将军放心,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卡里姆之所以拒绝与土肥原贤二合作,是因为他不想得罪苏联人。
法租界内白俄众多,其中很多是共产国际远东情报局的特工,所以如果卡里姆答应与土肥原贤二合作,这些特工必将会对卡里姆采取种种报复行动,法租界也将从此永无宁日。
但对于性格凶残的土肥原贤二来说,他不能容许法租界成为远东情报局的据点,干掉卡里姆也是对法租界公董局发出的威慑。
然而卡里姆毕竟是法租界的总法捕,又跟秦海天有二十多年的交情,要刺杀他难度很大。
高桥浩二这次绝对不能失手,否则他就死定了。于是他立刻召集手下商讨刺杀卡里姆的方案。
伊藤翔平觉得这是引起土肥原贤二关注的机会,一口气制定了三个刺杀卡里姆的方案,还主动请缨去执行,然而高桥浩二并没有将刺杀任务指派给他。
松野由纪也想用这次刺杀为晋升积攒资本,于是她将高桥浩二请到她家。两人一番云雨后,高桥浩二同意让松野由纪去刺杀卡里姆。
松野由纪从高桥浩二那里得到情报,卡里姆下周二晚上要去参加朋友举办的舞会,她决定在舞会上动手。
舞会这天,卡里姆来到舞厅。自从拒绝了土肥原贤二,他走到哪里都带着两个便衣巡捕。
换上晚礼服的松野由纪混进舞厅。她戴的戒指带有毒针,只要划伤人的皮肤,毒素就会在半小时后发作。这种毒素是日本外务省精心配制的,会让人死于心脏衰竭,没有解药,而半个小时也给了松野由纪足够的时间离开现场。
松野由纪穿过人群,来到卡里姆面前,两个便衣巡捕警惕的看着他,随时准备掏枪。
“总法捕先生,能请您跳支舞吗?”松野由纪妩媚的笑着,向卡里姆发出邀请。
卡里姆微微一笑,道:“对不起,这位女士,我身体有些累,请您去找别人跳舞吧。”
松野由纪只好走开。她一边跟别的男人跳舞,一边不时的观察卡里姆。
卡里姆始终没有步入舞池。他知道得罪了土肥原贤二可不是闹着玩的,今天如果不是一个多年好友举办的舞会,他是不会来的。
松野由纪又观察到卡里姆很喜欢喝橙汁,已经喝了两杯,于是她灵机一动,将带有毒针的戒指摘了下来。
果然,卡里姆又叫了一杯橙汁,服务员端着橙汁前往卡里姆所在的桌子。这时松野由纪走到服务员面前,假装不小心碰了下服务员。
服务员对松野由纪连声道歉,松野由纪趁服务员不注意,将戒指扔进橙汁中。
服务员将橙汁交给卡里姆,卡里姆不紧不慢的喝了起来。松野由纪一边与别人跳舞,一边继续观察卡里姆。
卡里姆不小心将戒指喝了下去,他剧烈的咳嗽起来。两个便衣巡捕慌了手脚,连忙给卡里姆拍后背。
卡里姆终于将那枚戒指咳了出来,戒指上的毒针刺破了他的舌头。
卡里姆看着地上的戒指,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连忙赶往医院。
松野由纪知道已经大功告成,便离开了舞厅。
卡里姆到了医院不久便一命呜呼。秦海天和许曼听说此事,连忙赶到医院,却为时已晚。
卡里姆之死对秦海天打击很大,他俩毕竟一起走过了二十多年出生入死的岁月,却在转眼之间阴阳两隔。这种突然而至的悲痛犹如一柄巨锤锤击着秦海天的胸口,秦海天罕见的流下了眼泪。
卡里姆的夫人爱丽丝也赶到了医院。她声嘶力竭的哭泣着,许曼连声安慰她。
爱丽丝将卡里姆拒绝土肥原贤二的经过告诉了秦海天。秦海天心中确定刺杀卡里姆的一定是日本人,可他没有证据,无法揭露日本人的罪行。
离开医院,秦海天乘车来到黄浦江边,想起了当年的种种。他能有今天的地位与财富,是与卡里姆联手奋战的结果。这二十多年间,他俩曾无数次的死里逃生,无数次的将对手踩在脚下。然而这次,卡里姆却没有躲过日本人的暗杀。
上海滩没有常胜将军,就像这黄浦江永远暗流涌动,不知道下一个吞噬的会是谁。
秦海天望着缓缓流淌的江水,下定决心要为卡里姆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