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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春刚想了想,对梁斌道:“三浦斗真可不好惹,要不我还是找个理由推了吧。”
“如果您那样做,李士群是不会放过您的。再说,韦光既然为三浦斗真做事,他就是个汉奸,汉奸的钱有什么拿不得的?”梁斌道。
梁春刚点了点头,道:“也对。”
“李士群让您抢完银行后把钱送到哪里?”
“兴力仓库。”
“那我们就这么办。”
梁斌给梁春刚讲了他的计划。
梁春刚听完道:“也只能这么办了。但是抢银行的钱你不能都拿走,得留给我一半。”
梁斌笑着道:“那当然,总不能让您白冒一次险。”
梁春刚与梁斌谈妥后,便先后离开了清风茶楼。
第二天,梁春刚从76号行动处挑选了杨锐等三人,开车来到东惠银行门外。
他们带上面具,冲进银行。
梁春刚对着顶棚离开三枪,吼道:“想活命的都别动!不然我们可杀人啦!”
银行的工作人员和顾客都蹲在地上,用双手捂住脑袋。
银行经理想伸手去按警铃,被杨锐一枪击毙。
其他人见此状况,更不敢动了。
梁春刚指挥杨锐等人拿着麻袋将银行的现金与金条洗劫一空。
之后,梁春刚等人开车将现金与金条运到兴力仓库,邹勇已经等在那里。
邹勇见梁春刚已经得手,举枪对准了他,杨锐等人也随之将枪口对准了梁春刚。
事情果然与梁斌预想的一模一样。
梁春刚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脸上没有丝毫惊慌的神色,问道:“怎么,你们想过河拆桥?”
邹勇得意洋洋道:“这是上头的意思,也怪你自己,不该来上海蹚这片浑水。”
梁春刚冷笑道:“想杀我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哼,你就是只煮熟的鸭子,嘴硬!”邹勇恶狠狠的说道。
这时,一辆轿车撞破仓库大门冲了进来,当即将杨锐等人撞倒在地。
梁斌、陆玲和张鸣等人从轿车上冲下来,将杨锐等人击毙,只剩下邹勇一个人。
梁春刚掏出枪对准了邹勇的脑袋。
邹勇吓得脸色苍白,哀求梁春刚道:“处长,这事儿不能怪我,我也是奉李副主任之命这么做的!”
梁斌从轿车的后背箱内拿出一个16毫米摄影机,对邹勇道:“你对着摄影机说!”
邹勇见这样会留下证据,连忙道:“你把我拍下来,李副主任会要了我的命的!”
梁春刚道:“你不拍,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你信不信?!”
邹勇连声道:“我信我信!”
于是邹勇只好对着摄影机,将李士群如何授意他在兴力仓库等待梁春刚,拿到现金和金条后杀死梁春刚的安排说了一遍。
梁斌拍摄完毕,对梁春刚使了个眼色,梁春刚一枪将邹勇爆头。
之后,与梁春刚与梁斌将所有钱财分为两半,一半归梁春刚,另一半归梁斌等人。
梁斌立即让陆玲找人通过水路将所得钱财送往苏北根据地。
梁春刚与一家地下钱庄的老板很熟,将钱藏到了地下钱庄。
李士群听说邹勇等人在兴力仓库被杀,有些担心。
他本以为梁春刚可以任由他摆布,可现在他很有可能被梁春刚反咬一口。
这件事毕竟涉及到三浦斗真,处理不好会给他带来极大的麻烦。
李士群在清乡运动中风头正健,获得晋升是迟早的事,如果因为这件事影响了他的仕途,确实有点因小失大。
李士群越想越后悔,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李士群拿起话筒,果然是梁春刚的来电。
“李主任,我想跟你谈一谈。”梁春刚的声音很平静。
“你现在在哪?”李士群压住内心的火气问道。
“在该在的地方。”梁春刚笑着道。
“你回来吧,咱俩好好聊聊。”
“我现在回去还有命么?”
“咱俩之间有点误会,说开了就没事儿了。”
“那好,你今晚七点到闸北的废弃工厂见面,只许你一个人来。如果你不来,后果自负。”
梁春刚居然先挂了电话,这让李士群愤恨不已。
李士群刚放下电话,他的秘书就报告说丁默邨要见他。
李士群骂道:“这家伙的鼻子比狗还灵!”
如果你不知道丁默邨的身份,第一次见他一定会以为他是个大学教授。
此人与一身流氓气的李士群完全不同。他带着一副眼镜,面容清瘦,头发理得整整齐齐,得体的衣着让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书卷气。
就是这样一个人,被外国记者称为“婴儿见之都不敢出声的恐怖主义者”,国人给他起的外号更加直接——“丁屠夫”。
李士群走进丁默邨的办公室,毫不顾忌的坐到丁默邨对面。
按理说丁默邨是76号的主任,李士群是副主任,李士群多少应该尊重一下丁默邨,可李士群根本不把丁默邨放在眼里。
丁默邨倒也不生气,看来他早就习惯了,但是从后来李士群的命运来看,丁默邨其实一直都没习惯。
这就是丁默邨与李士群的区别。如果说李士群是一条疯狗,那么丁默邨就是一条毒蛇。
丁默邨的城府深得可怕,他可以默默的忍受李士群十多年,最后一击致命。
“兴力仓库的事你知道了么?”丁默邨的语气很平缓。
“我的消息什么时候比你晚过?”李士群的语气充满了挑衅。
丁默邨笑了笑,但眼镜后面的那双眼睛依然冷冰冰的,道:“行动处一下子减员了四个人,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被抗日分子伏击了呗。”
“这件事会不会跟东惠银行的抢劫案有关?”
“你想知道的话就派人去查,何必问我?”
“老李呀,你我共同创办了76号,这里是咱俩的根基,你不可肆意妄为。”丁默邨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你说话的语气很像汪主席哟,好像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吧?”
“我只是给你提个醒。你要是把三浦斗真惹急了,你在清乡运动中积累的那点资本就会全部付之东流,何必呢?”
丁默邨这句话击中了李士群的软肋。李士群的跋扈态度稍微收敛了一些,道:“我知道你是好意,不过我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还有事,先走了。”李士群说完,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丁默邨拿起茶杯喝了口茶,依旧冷冷的看着办公室的门,仿佛李士群还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