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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酉是被梁盛一路抱到了总裁办公室,此刻,她正低着头,任凭梁盛用温水洗过的毛巾擦拭着她那湿漉漉地头发。
梁盛没有再说责怪地话,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替秦酉擦完头发后,将毛巾没好气地扔到了一边。
他起身帮秦酉倒了杯热水,秦酉怯怯地伸手接过水杯,却低头不敢看梁盛投来的目光。她其实很想告诉他,她很想他。但是,这样羞人的话,她几次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被雨淋湿的衣服肯定不能穿着,公司里没有秦酉可以换的衣服,梁盛索性拿了一件他的衬衣给秦酉换。
宽大地男士衬衣套在秦酉娇小的身体上显得格外风情,梁盛的喉头不着痕迹地滚了滚,身体有些止不住地发烫。
他撇开眼睛看向别处,清了清嗓子故作平静地问她,“吃饭了没?”
秦酉微微摇头,梁盛心里的火又一次冒了起来。现在都已经是下午一点了,她居然说她没有吃饭!
梁盛已经没有心情去计较她是早饭没吃还是午饭没吃,还是早饭午饭都没有吃。他转身去按桌上的电话,拨号力度之大,恨不得把按键戳出个洞来。
电话三秒之内就被接通,梁盛有火不能对秦酉发,无辜地总裁助理不幸躺枪。
“去买两份意大利面,十分钟之内送不过来明天你就可以退休了!”
总裁助理:我特么招谁惹谁了?过年加班还要躺枪……(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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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梁盛一点也不饿,因为心里烦,中午他自己空腹喝了点酒,到现在胃里还在难受。但是,他一直有陪着秦酉吃饭的习惯,所以,即便胃里再不适,他还是陪她勉强吃几口。
秦酉诚然是真的没有吃饭,其实,她不仅上一顿没吃,大上一顿也没吃。自从那天梁盛离开之后,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秦酉几乎都没怎么吃过东西。梁盛总是宠着她溺着她,所以,离开了梁盛,她几乎生活不能自理。
秦酉不会做饭,也不会订外卖,实在饿了,就打开冰箱拿两片凉面包吃,当然,她也不会用微波炉。确切地说,她连厨房里哪一个是微波炉都不知道。
所以,当一碗香喷喷色泽诱/人地意大利面摆在她的面前时,她开始狼吞虎咽了……
梁盛实在没什么食欲,吃了几口便放下了叉勺。此时,他抱胸靠在沙发上,眉头微皱地看着狼吞虎咽地某人。
然而,被关注地某人却毫无意识,她很快解决了自己那碗,然后,立刻盯着梁盛那碗几乎没动地意大利面,弱弱地问:“你已经吃饱了吗?”
“饱了。”梁总鼻中出气,眉头又深皱了一分。然后,梁总就看到某人将他那份意大利面缓缓地拖走,津津有味地继续吃了……
这下梁总彻底不好了,他感觉他现在简直胃疼得厉害!
不想再理某人,梁总坐回到办公桌前拿了一份文件批示,然后,梁总在文件打开的那一页看了整整半个小时。
真烦啊!他的酉酉……
先是惹他生气,气得他几乎断气,然后,却又这样跑到他的身边,让他狠狠地心疼。
怪谁?怪他自己,宠坏了她……
办公室里慢慢变得安静,墙上的复古钟表发出微弱的嘀嗒声。梁盛从文件里抬眼去看沙发里的人儿,也许是因为好几天都没有休息好,此时,吃饱吃好的人儿居然歪歪扭扭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真是没心没肺啊!
梁盛恨恨地将手里的文件扔到一边,想要无视那个令他头痛的人儿,身体却已经习惯性地起身,轻手轻脚地挨到她身边,然后温柔地帮她在脑袋下面垫了个靠枕。想了想还缺点什么,又轻手轻脚地拿了件外衣盖在了秦酉身上。
秦酉并没有睡沉,迷迷糊糊之间闻到熟悉地味道,立刻像只小狗一样黏进了梁盛怀里。
就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地动作,梁盛那颗暴躁地心却瞬间安静了。他的酉酉,还是那样黏他。想到这一点,梁盛不由自主地微微扬了嘴角。然后,他将秦酉抱在怀里,两个人一起挤在了沙发上。
其实,自从梁总离家出走,他也没睡过一天好觉。没有他的酉酉在怀里,他怎么也睡不着。可是,每次他想要回家,但一想到那张化验报告单,迈出的脚步却又生生地退了回去。
酉酉啊酉酉……你还真是……
两个人就那么靠在一起,虽然总裁办公室的沙发很大很奢华,但毕竟不是床,两个成年人躺在上面还是有些挤。不过,即便如此,梁盛和秦酉却都睡得很香,大概……很久没有这样温暖地眷恋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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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盛一直睡到下午四点多才醒来,而他怀里的秦酉已经醒了。此时,她正窝在他的怀里,柔软白嫩地小手拉着梁盛衬衣上的扣子把玩。
梁盛微动,怀里的人儿立刻抬头看他,梁盛从那双水汪汪地大眼睛里看到了他自己的影像,满满地都是宠溺。
窗外的雨早就已经停了,天边挂了一弯浅浅地彩虹,不仔细看都几乎看不出来。
梁盛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他抱着秦酉,下巴蹭着秦酉的额头,柔柔软软,然后这种柔软地感觉就一路滑进了梁盛的心底。
“酉酉……为什么?”不想问,但还是忍不住。
实在是很不甘心,他对她那么好,他想不出任何理由可以说服他自己。避/孕药,梁盛问不出口这三个字,对他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秦酉不说话,她低着头,依旧把玩着那颗扣子。梁盛知道他的酉酉又在逃避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不说话,仿佛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梁盛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许久许久之后,他才又缓缓地道:“那么酉酉,我换一个问题,你不想要孩子吗?你是不是……在害怕?”
当时梁盛一时冲动把秦酉自己留在家里整整一个星期,现在冷静下来之后,他不是不后悔的。尤其,是知道他的酉酉过得不好,他心疼极了。
他和他的酉酉有过一个孩子,那个时候,他的酉酉是开心的,幸福的。可是后来,孩子没了……
虽然秦酉嘴上不说,但是,试问这天下的母亲,又有哪个能在失去亲生骨肉之后还跟没事儿一样?尤其是秦酉,她原本就那么脆弱,她的内心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谁都不知道。
秦酉依旧不说话,梁盛紧紧地抱着她,亦不再逼问。算了,其实知不知道答案又有什么意思?但是……但是只要他的酉酉还愿意留在他的身边,就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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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梁盛依旧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秦酉。一日三餐亲力亲为,白天抽空陪着她弹琴、画画、下棋,做一切秦酉喜欢做的事。然后晚上,他抱着她哄她入睡。
只不过,梁盛却真的没有再碰过秦酉,不越雷池半步。其实,也说不上为什么,大概……是怕秦酉觉得委屈吧。
梁盛一直都没有回老宅,王姨打过几个电话,她委婉地告诉梁盛,梁老爷子其实很想他和秦酉。
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梁老爷子一直坐在客厅里等他和秦酉回家,可是,老爷子一直等到天亮,也没有等到他们回去。
电话这头梁盛没有吭声,但到底是血浓于水。也许,梁老爷子不算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但是,他是梁盛的父亲。他把梁盛养大,从来都没有亏待过梁盛。所以,梁盛做不到对这样一个存在真的狠心。
正月十五那天,梁盛最终还是带着秦酉回老宅了。虽然梁老爷子嘴上什么都不说,但梁盛依然能看得出来,老爷子眉眼之间都是高兴的。
人这一辈子,不管年轻的时候如何呼风唤雨英雄气势,到老了,也不过就是图子孙满堂,承欢膝下。
王姨见梁盛跟秦酉回来也是高兴地直笑。她一大早就开始张罗,到了晚上准备了整整一大桌子丰盛地团圆饭。
饭桌上,梁老爷子拿了两个红包给秦酉,秦酉悄悄看了眼梁盛,在得到默许后,她诚惶诚恐地收下了红包。
王姨借着红包打趣,说:“梁老爷子之所以给秦酉两个红包,是抹不开面子给阿盛。”
梁老爷子端着严肃,瞪王姨一眼嫌她多嘴,王姨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笑意更深。
秦酉单纯傻气,一听这话以为自己抢了梁盛的,便要把其中一份给他。
可梁盛哪里肯要?他摸摸秦酉的头,替她打圆场,“你先收着,等回家再说。”
一顿饭,虽然依旧是沉默得怪异,但总算一家人还比较和谐。晚饭过后,梁老爷子示意王姨和梁盛去刷碗,然后,他将秦酉唤到了身边。
秦酉对梁老爷子很敬畏,梁老爷子把这种敬畏看在眼里,不禁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酉酉啊,为什么偏偏是梁盛?你看,你跟他在一起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委屈,为什么一定要选他?如果不是梁盛,如果是别人,也许,你会更加幸福。”
梁老爷子说得很中肯,没有让人反驳地理由。是的,因为秦酉与梁盛之间复杂地恩怨,让他们在一起的道路远比别人要更加辛苦,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即便如此,还要选择在一起?
秦酉闻言却微微摇了摇头,她的声音很柔很轻,但是,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不是这样的,并不是因为想要得到幸福才去喜欢一个人,而是,因为喜欢一个人才可以变得幸福。”
因为,跟梁盛在一起,才有幸福的意义,所以,这才是唯一的理由。
秦酉说这话时,梁盛刚巧从厨房走到客厅。他从来都不知道,他的酉酉也能说出这样令他震撼的话。
并不是因为想要得到幸福才去喜欢一个人,而是,因为喜欢一个人才可以变得幸福。
是的,是这样。
被窝里无意间碰在一起的脚丫,洗漱台上一粉一蓝的两支牙刷,饭桌上成双成对的碗筷。这一切的一切,如此平淡,却又因为只是与那个人在一起,所以,才会感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