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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终于绕到了湖泊的对岸。
的确有一处树屋,是蓝色的木质的大门,门上是两个贝壳做的门环,一串黑色花朵垂挂在门沿上,树屋没有建造在高高的树冠上,而是一棵老树上,黑色老树长着黑色叶子,建造树屋的木头却是蓝色的,斑驳的蓝色泛着黑色的光影,就像在海中沉睡了几万年的样子,一张藤蔓的粗狂梯子从树木的门边下垂下来,延伸到地面。
我们飞了上去,大门就直接推开了,并不需要钥匙。
这位男子对仆人小翠说:“就是这里。许多年前我来过,当时还有其他的几名仆人守候,现在都没有了,是荒芜了,你看悬挂的梯子都快烂了。”
这是一处荒凉的住宅,不大的树屋,就是一个蓝色蘑菇长在老树上。
进了大门,我们看到这个树木里面有四个房间。前面两个房间都堆满了紫色的贝壳,后面两个房间一个是起居室,一个是书房。
在紫色贝壳的房间里,绿满家族的大脚丫站了很久,他的眼眸中的光影是一份惊异,而鱼鳞人却拿了些紫色贝壳里的七角形状的珍珠放进自己的行囊里,他也仔细打量着这样的房间,收集贝壳的房间吗?为何树屋上的人喜欢收集海洋里的贝壳呢?
绿满家族的族长大脚丫说:“曾经,她有一个深夜来找我,问我喜欢海洋吗?我说不喜欢,绿满家族能安稳的生活在树冠上就知足了,而她却没有多说,放下了给小满做的裙子就飞出了窗棂。也许是我疏忽了,她是喜欢海洋的,或许希望我能带领绿满家族搬迁到海洋上,我们的曾经的黛星体,也是海洋的星体啊,可是,我都忘记了。那曾经留下很多讯息吧,我都没有放在心上。磁漫国的王,星洡,小满的姨娘也曾留给你一些讯息吧,是不是你也忘记了?”
仆人小翠紧张地盯着我的蓝眸,她的绿眼睛仿佛有刀剑在飞飘。
我迷惑地说:“我真记不起她留给我什么讯息了,要说我和她的相遇,是我到了K星就开始了吧,那个时候的K星还在黑暗期,我们也陆陆续续见过几次,后来K星有了光,我做了磁漫国的王,就很少来树屋了,很少到绿满家族,最近的相遇嘛,应该是地下海的那次吧,大家都在,她跳下去摔在玉树的边上,后来又复活,显示了她不死之躯的伟大,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讯息吧。”
鱼鳞人认真听我说着每句话,而死去的小满的姨娘的仆人小翠却低下头,她的目光里是忧郁。那位带我们来这的男子,却望着紫色贝壳的房间出神了许久,他握着腰间的银刀,像是准备随时出鞘。
的确,有看不见的隐藏极深的杀机在他绿色的眼瞳里。
这个男子也是和小翠一样的身份是生前小满姨娘的仆人吗?
在起居室的这间房间里,绿满家族的族长大脚丫轻轻坐到了一张蒲团上,这个房间没有椅子,是野草编织的蒲团,和绿满家族的其他树屋里的一样的装饰。
一些草茎编织的被子在绿木的床上,有贝壳悬挂床边,也有珠玉和干草的花朵,甚至一些小小的石头,绿色的石头在床头上,摆设的很温馨,这个起居室看起来非常的雅致,这里的主人应该是位才情的女子,还可能是为温婉贤淑的女子才对。
绿满家族的族长大脚丫闭紧了眼睛,一滴泪,从他的绿色面颊上流下,他的胡须很长了,深绿的胡须,昭示着他也已经年迈。
他哭了,仆人小翠惊讶,她靠近床榻,拿起上面一张黑色树叶雕刻的装饰品,上面是两个字:“锦尚”。
锦尚?是这幢蓝色树屋的名字吗?
鱼鳞人看着起居室的窗棂,上面爬满了黑色花朵,带着古怪的香气。他摘了一朵说:“这个房间的女主人是谁?小翠,你的主人还有这样的雅好?我真当认为她是个老不死,只弄些邪恶的事,还打理的这么高雅,格调不错呀,看这花篮编的,真绝了。”
小翠走过来,捡起掉下的花瓣说:“鱼鳞人,这就是村妇的屋舍,不是我主人的起居室,这里太柔软,不适合我的主人的风格,你错了,这不是我的主人的地方,是她的一位好友的,我只见过几次。那是位温柔的女子,不多言,很温和,我的主人有一次对她凶,她也只是平静地应和着,少有的仁慈秉性,长得比主人美一些,但很文弱。她们长得其实很像,主人称她为姐姐。”
姐姐?小满姨娘的姐姐?
绿满家族的大脚丫忧愁地说:“她叫锦尚,我的夫人,小满的亲生母亲。”
鱼鳞人大叫道:“她不是早就死了,我们来到K星的时候,我研究过你们绿满家族的主要人物,小满的亲娘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仆人小翠还见过?这是怪事,死了还能见到,真的是复活?又是一名旧的白袍子?啊,天呢,绿满家族就喜欢窝藏罪犯?太可怕了。磁漫国的王,你离我近点。”
仆人小翠放好鱼鳞人扯下的**花篮。
她淡淡地说:“她不是旧的白袍子,她是个普通的女人,我的主人称她为姐姐,不是亲姐姐,你们不要想多了,我们绿满家族也没有那么多罪犯,我们是古朴的古老的家族。这位女子,是叫锦尚,她的名字我第一次听到时也惊魂不定,认为已经死了的人怎么会活着,大家都知道她是绿满家族族长的夫人,小满的母亲,但是我见到时,主人说她没死,还对我说以后要空了也来照顾她,就是这样,她不是复活,是没死。不过为什么她离开了族长大人,假装死亡,一开始我也不知道缘由。”
我问:“小翠,那她现在人在何处?”
鱼鳞人嘲笑地依靠着窗户,蓝色的窗框已经灰尘满满。他说:“肯定已经死了,或逃走了,最有可能去了地下海,那片地下海,她们不是总是声称是她们的家乡一样的海洋吗,浸泡在海水里的翡翠房子,海中的太阳,什么稀奇古怪的,我们鱼鳞人来K星后也都研究过,太诡异了,比我们的众神的焰,熵星体,海洋的星辰还要怪异,她可能逃到那片地下海了,锦尚,很好的名字。可惜了,她为什么离开族长呢,让小满一个人孤苦伶仃,怪女人,是不是发生家族内讧。”
仆人小翠叹气地说:“她死了,是真的死了,她不是可以永生的白袍子。有一天下大雨,主人回来时,身体有伤痕,她说她们吵了一架,锦尚就自尽了,而我的主人去救她受伤了,因为暴雨,迷失了方向。”
绿满家族的族长大脚丫说:“她离开我,说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想要的一切,说不会见我,也放弃了她的孩子小满,她说厌倦了这样的丛林生活,她说她喜欢海洋,喜欢海里,我也感到难过,最后她还是走了。我只好说她死了,小满也不知道,也认为她死了。海洋有什么好呢?”
这幢蓝色的树屋是绿满家族的族长大脚丫的夫人生前隐居的地方,而他的夫人和十大旧的白袍子罪犯有联系。
而小满的姨娘并不是亲的姨娘。
离开起居室,我们去了书房,也就是四个房间的最后一个房间。
这里是书房,我惊呼着我不平静的气息,这里是书房,那个叫锦尚的女子的书房。
琳琅满目的贝壳的书页和皮质的书页装订成的古籍,在房间整齐错落地排放着,浩如烟海的书籍,更叫人惊诧的是,打开书页,里面竟然全是那种古怪符号。和树洞上的符号一样,我们看不懂,和小满的姨娘死前留下的那些符号一样,我们不知道这是哪种星体的文字,是哪些族群的交流方式。
上面记载的是什么呢?如此之多,是历史还是心情的记录?
蓝色的木架子,上也放满了这样的书。旁边的花篮里也是,大大小小的书籍。
绿满家族的大脚丫也由悲伤的情绪转变为惊怔,从他的眼底,仿佛已经知道,在很久以前,这些符号一定见过,在他的眼眸深处,是幽绿绿的光辉,那仿佛是一种渴望。他匆忙地翻阅着一些古籍,在某些字里行间,像是似曾相识。
这些书,在稀疏的蓝色的光线下,像是一团团海底的古石,冒着蓝色的气雾。
我问:“你见过?”
好奇的鱼鳞人也翻着书,还不小心弄掉了一摞。
“有一些书我没见过可听说过,我们为夫妻的那段日子,她在熟睡之前,会给我讲一些她小时候的趣事,里面有一位树先生,平时爱看书,他看的书,就和这里的一样,就是贝壳和皮质的古籍。和她给我讲的故事一样。现在这些书就这样出现眼前。”绿满家族的族长大脚丫像是发自内心的惊讶。
仆人小翠说:“锦尚真的爱看书,我来伺候她时,她都命令我去捡拾死亡的动物的皮,做成书页,她说这样的书籍可以雕刻花纹,而那些贝壳,都是在夜里,她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背回来的,全是紫色的贝壳,还弄脏了她几条裙子,我还为她熬夜清洗过那些贝壳,她见我有埋怨的情绪,对我说服侍她比服侍我的主人有价值,对,她就是这样说的。我当时还想这么一个软弱的女人,除了看书还有什么价值。我的主人知道我对锦尚不是特别服从,还打了我,看,我的肩膀上还留下一道疤。”
可是这些书里,到底记录的是些什么东西呢?
而这幢蓝色树屋,不需要黑色铁质钥匙就可以进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