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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坦诚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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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忠德听到陆真的询问,脸上闪过一丝困惑,反问道:“陆真人,您这般询问又是为何?若有意与我丹霞宗共谋合作之事,便可着手准备参加即将召开的炼丹大会。若您手中的草药品质出众,在大会上一经展示,必能得到本宗高层的一致赞赏。”

    陆真轻轻点头应允,随后向张医师告辞,便与李长风一道,朝林芸所在的疗元殿行去。

    路上,李长风终是未能忍住内心的惊奇,调侃着对陆真说道:“真没想到啊,小兄弟你现在势头非凡,竟然与长白仙宗牵上了线,更传闻前几日你还重创了药灵谷,真是愈发威势无边了!”

    他的言语中虽带有戏谑之意,但陆真并未介怀,因为他深知李长风一贯如此。然而听到李长风提及此事,陆真也只是挠挠头,笑着回应:“李长老,您可别忘了,当年力劝我与长白仙宗合作之人中,您也在其中。您和林叔二人,可是最为热心的。”

    “此言不虚。”李长风沉吟片刻,接着说道,“尽管是我们提出的意见,但最终能发展至此,全赖于你的手腕与机缘。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取得如此成就,足可见你在修真交易之道上确有过人之处。”

    陆真听罢,不由得苦笑了下:“何谈修真交易之能,我实乃一无所知之人。真正发挥作用的,还不是仰仗了长白仙宗的高人们?我只是与他们联手,供应了些许修炼所需的灵蕴之物罢了……罢了,不多说了,疗元殿怕就在眼前,我们进去吧。”

    两人步入疗元殿内,立刻引起了殿中人的注意。陆真目光所及,发现林羽善正在殿内等候。

    林羽善见到陆真,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来了?”

    “林叔好。”陆真恭敬地回礼。

    许久未见林羽善,陆真发现他似乎更加苍老了许多,两鬓更是添了几缕霜白。

    望着这一切,陆真不禁轻叹一口气:他也听说过,自从林芸遭受邪咒缠身后,林羽善便无暇顾及家族修行事务。他一旦抽身修炼之外的事宜,林家在修行界的势力自然也就出现了松动。于是,那些嗅觉敏锐如狐的修真家族早已察觉到林家的变化,纷纷离散而去。

    因为大家都明白林芸身上邪咒的凶险,也不知晓能否解开。曾经,哪怕是在最艰难的时候,林家依然有着深厚底蕴,众人可以从林家得到种种修行资源。然而如今,这样的日子似乎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如今,即便家族底蕴犹存,却已显露出颓势之兆。故此,众人自然不愿与这般家道中落之人过多牵扯。正所谓:贫穷藏于闹市无人问津,富贵隐于深山仍有远亲来访。

    那些人脉大多仅看重林家的宗族背景,并非真心关切林家的处境。经历此事之后,陆真认为林羽善应当能更深刻地洞察身旁人心的真伪。

    林羽善此刻听见陆真向他打招呼,便回应一声,接着只见他轻轻搓了搓手掌,对陆真言道:“诸位在此尽兴交谈,我先行告退。”话毕,他便退出了房间。

    见林羽善离去,李长风也随之在陆真的耳边低语一番,随后亦步亦趋地跟随着林羽善一同离开。待二人相继退出房间后,屋内便只剩下陆真与林芸二人相对。

    再次目睹林芸,陆真察觉到相较于先前,她身上确实发生了不少变化。

    “你来了。”

    林芸靠躺在榻上,略显疲态地朝陆真说道。

    陆真应道:“嗯。”

    交谈之际,陆真悄然运起体内灵力,仔细探查林芸的体质状况。自李长风带回天灵草,林芸身上的封印已然解除,至少,在陆真以真元之力仔细探查过林芸的五脏六腑之后,他发现并无太大异常。

    于是,陆真放心地舒了口气。

    然而林芸天生体弱,并非短期内就能痊愈,只需日后多服用些滋补之物即可。如今的林芸虽无大碍,但尚未完全康复。毕竟元气大损,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林芸本就根基薄弱,经历过如此剧变,自然需要更长时间修养。

    陆真与林芸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言语。两人就这样相对而坐,一时之间,屋内的氛围静得令人窒息。

    似是要打破这份沉寂,陆真率先开口:“近来可好?毕竟你刚脱困于诅咒,当需多加调养才是。李前辈在这方面造诣深厚,定能为你配置适宜当下食用的丹药或膳食。”

    林芸虚弱地应答:“我很好。这段时间李伯伯一直在这边帮我爸照料我,所以日常生活方面并无大碍。”

    她的声音听起来的确虚弱,却又字字清晰。显然,在陆真面前,她尽力收敛自身的软弱,努力表现出与常人无异的样子。

    而陆真闻此言,微微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更好办了。”

    话音刚落,四周又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实话实说,林芸对此刻陆真踏入此地的目的,早已洞若观火。这段时间以来,其父亦反复与她提及此事。尽管林芸明白其中的道理,但她内心深处,自然不愿陆真就此离开自己身边。

    论起林芸的出身,虽不及那位仙门世家楚玉嫣尊贵,但也确有几分底蕴。自幼生活在珠圆玉润、仙露琼浆的环境中,自然沾染了几分贵族少女的独特气质。

    然而此刻,她正面临一个不得不放手的局面,怎能让林芸轻易接受?然而,林芸并非不明事理之人,纵然带着些许小姐脾气,心中并不服气。但她深知,陆真心之所向,并未停留于自身。即便是她有任何期盼,陆真恐怕也无法顺应心意。

    于是,在长久的静默之后,陆真成为打破僵局之人。“林芸,你应该清楚,我今日前来找你,所为何事吧?”陆真深知林芸内心的思绪,但他更加明白,那些注定之事终究无法逃避。一味回避并非解决之道,到了关键时刻,唯有坦然面对。

    听闻此言,林芸身躯微颤,紧咬下唇。她的神情仿佛在倾诉着满腹疑虑:为何陆真不愿选择留在自己身边?楚玉嫣究竟有何过人之处,是否自己还不够出色?

    然而,万千思绪最终化作一声轻柔的“嗯”。她心中的疑惑并未全部倾诉而出,反而被深深埋藏。

    陆真也陷入无言之中,不知如何回应。于是,两人的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而尴尬。在随后的时间里,陆真的心境一片纷乱。直至离开病房,踏上归途之际,他仍浑浑噩噩,幸亏李长风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他注意方向。

    途中,李长风询问陆真:“刚才你对她说了什么?她竟然认同了你的观点?”陆真苦笑着摇头,回答道:“具体如何说服她,那是不可外传的秘辛。不过即便她心底不愿答应,又能如何?无论她愿不愿意,结果都会照我所说的那样发展。”

    “的确如此,她已经明白你的心从未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既然如此,即便是强留你在此,也无法改变事实。”

    李长风沉吟片刻,如此对陆真言道。

    归程之际,二人御空而行,疾如闪电,瞬息间便已将陆真送达家中。

    陆真竭力挽留李长风多盘桓几日,然而李长风推辞道另有要务,遂匆匆告辞。见李长风坚持离去,陆真自不便强留。此次得李长风相助,陆真之事得以圆满解决,实乃一大幸事。

    随后两载时光,陆真皆居家静养,未踏足外界半步。此番返家不易,陆真深感有必要陪伴家人左右。

    如今的陆真早已非昔日吴下阿蒙,随着公司渐入佳境,举家迁往城中府邸居住。然则华屋虽美,久居其中,却也略显单调乏味。那些整齐划一的公寓楼内,邻居众多,然而彼此生活犹如陌路,连对方性别家庭情况都所知甚少。因此,城市生活一段时间后,陆真的双亲便萌生回乡小住之意。

    一日,陆真正与家人共进午膳,忽然间一阵铃声响起,竟是家中座机来电。

    “何方人士,竟敢在此刻打扰?”

    现今固话已是稀罕之物,故此陆真闻声,不禁微露讶异。且正值饭点,来电之人必有急事无疑。

    因此,陆真不敢懈怠,起身欲接电话之际,其母却先行一步,含笑拦下:“还是我来接吧。”

    说罢,便走近电话,轻声接听。

    陆真望向母亲,只见她面上笑容略显凝固,显得颇不自在。通话期间,母亲刻意压低声音,仿佛有意避开陆真知晓通话内容。

    目睹母亲此举,陆真心头疑惑顿生,平素开朗的母亲为何接听此电话时显得如此反常?念及此,陆真目光转至父辈身上寻求答案。

    然而,陆父却只是一味催促他专心用餐,勿插手此事。

    直觉告诉陆真,此事背后定有隐情,否则母亲断不至于这般行事!想到此处,他不禁将注意力投向坐在身旁的楚玉嫣,期待能从她那里获得些许线索。然而楚玉嫣此刻也只能无奈耸肩,同样不知其中有何秘密可言……

    无法从楚玉嫣那里获得修真界的线索,待到其母挂断了秘境传音之后,陆真便微微调整了灵息,向母亲询问:“娘亲,方才那是哪位前辈的传音石讯息?”

    “唉,只是一个久未联络的远房亲戚罢了,一时兴起多聊了几句。”母亲以一种看似轻描淡写的语气回应。

    但她眼底流露出的敷衍之意,却并未逃过陆真的感知。

    陆真听见母亲这般解释,面上不动声色,却借修炼的耳聪目明之能,在母亲通话之时悄然运用,虽未能彻底洞悉传音石中的一切言语,但那一阵阵提及借贷的声音,确是清晰入耳。

    察觉到母亲突如其来的惊异反应,她否认道:“何谈借贷?定是你听错了。”

    一旁的父亲亦随声附和:“没错,并无借贷之事,你恐怕是误听了。”

    陆真始终凝视着母亲,从中看出她的紧张与焦虑,显然是触及了某些敏感之处。他明白,父母此刻正试图用这种方式掩饰事实——毕竟,他在母亲接通秘境传音时已施展出微末的神识探查之术。

    深知真相已被自己窥破,陆真决定不再让父母遮掩下去:“爹娘,你们不必再对我隐瞒了。适才电话中的话语,我已经大致听明白了。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但这并不能改变现实。若有什么困难,不妨告诉我,也许我能助你们一臂之力呢。”

    楚玉嫣见状,也连忙在一旁赞同道:“正是如此,叔叔阿姨,你们身为长辈,总不至于连这个简单的道理也不懂吧?何必藏着掖着,直言相告岂不是更好?”

    面对儿子与未来儿媳的劝解,这对普通的农家夫妇不由得长叹一口气,随后对陆真坦诚相告:“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们也只好如实相告了。这件事的原委其实是这样的……”

    接着,陆真的双亲便一一道出了事情始末。原来,这一切的根源要回溯至陆真初登修真界,赚取第一份修为资源的那个时刻。

    那时的陆真刚刚走出生活困境,凭借自身的坚韧与机缘,赚得了第一份宝贵的修行资源。秉持着为人子女应有的孝顺之心,陆真自然将其中一部分贡献给了父母,这也是修真者应有的行为,无需过多赘述。

    然而,便是这份回馈家庭的修行资源,在陆真家族内部引发了一场波澜。族中不知何处传来了谣言,声称陆真在外闯荡修真界,积累了丰厚的修为资源,如今归乡正是为了孝敬父母!

    于是乎,陆真家族的众多亲戚纷纷上门,以各种借口求取那份源自陆真的修行资源……

    于是乎,在修真界的边陲村落,那些与陆真家亲近或是疏远的亲属,便纷纷开始上门寻求仙缘,以求渡过难关。最先前来求助的,乃是陆真的二叔,他们家实属不易,是村内公认的修行补贴之家,全家三口皆身患重疾,无正规灵石收入来源。加之其妻突遭意外,急需修炼资源疗伤,便向陆真家提出了借贷。

    看着二叔一家的困顿,陆真的母亲心生怜悯,自是倾力相助,给予了他们所需之物。

    然而自此以后,陆真家便时常迎来各类亲戚登门借钱。有的今日借去千年修为精华,明日又借走两千年,借口更是五花八门——不是声称自家子弟欲拜入宗门需积累修行资源,便是家中长辈遭遇妖兽袭击需救治费用。尤其是自陆真的炼丹坊开业之后,更有甚者连借口都懒得编造,直言一时之间修为提升缺乏材料,便径直从陆真双亲手中取走所需的资源。

    实则陆真在外闯荡修行界的确颇有成就,亦积攒了一些珍贵的修炼物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已富甲一方,更不可能具备救济全族的实力。

    尽管他每月都会赠送父母一些修炼物资作为孝敬,但那些却是他留给父母修炼之用的,而父母出于节约不舍得动用,却不想都被这些亲戚借走。

    听完父母述说,陆真心中怒火中烧,愤然道:“此般行径实在过分!爹娘,你们怎能让这些人轻易将我们的修炼资源拿走呢?为何不拒绝他们呢?”

    平日里,陆真鲜少对父母发脾气,甚至可以说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极为顺从的孩子。然而此刻,他对父母的态度却再难以保持平静,不由得怒形于色地质问父母。

    父母闻此言,也显得有些惊愕失措。

    紧接着,只听得母亲低声细语道:“但他们都是咱们家族之人,如此对待亲戚,真的合适么?若是我们不借钱给他们,在亲戚们面前,怕是要落下小气的名声。”

    “我早就料到了,你们一定会这般考虑……”

    陆真一听此话,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心里清楚得很,父母之所以愿意将修炼资源借予那些亲戚,恐怕正是出于这样的顾虑。在许多长辈心中,亲戚间的颜面似乎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可在陆真看来,这些所谓的情面,在真正的危机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那些亲戚就像林羽善身边的亲友一般,当他富有之时,皆争相巴结,视其如财神一般供奉。然而一旦他家遭遇变故,这些人便会立即避之不及,眼中再无半点亲情。

    “那除此之外,我们还能有何法?难不成真的不能拒绝他们吗?”

    面对这种情况,父母也是一筹莫展,不知如何应对。

    陆玄听取了他们的言论,却仅仅轻叹一口气,并未多言。

    而楚青瑶此刻却插话进来:“二叔二婶,恕我直言,你们便是太过仁慈。这些人难道真是贫穷至极,连糊口都难么?实则不然!他们中大多数人,分明是看准了你们心善可欺,才会一味向你们伸手索财。”

    楚青瑶话语间显然也带着怒意,语气颇为刺耳。

    面对儿子与儿媳接连直白的反驳,两位老人显得有些茫然无措,彼此对视一眼,却不知该如何回应才是恰当。

    就在这时,陆玄再次开口:“罢了,往事已矣,此刻再说也无济于事。不如我们聊聊刚才的那个传音符之事,刚才那个传音符,是不是又有修士上门寻求灵石相助了?”

    “嗯,没错。”母亲点头应道,“是你的师兄陆离,他在外头修炼不慎亏空了五万多块灵石,想找我们暂借些许以填补这个缺口。所以,便……”

    “行了,娘,您什么都不用说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吧。”

    陆玄实在不愿再听双亲提及此事,果断打断母亲的话语。母亲见状,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望着他,眼中满是复杂的期许与担忧。

    与此同时,父亲点燃一根灵烟,深吸一口。

    随后,他对陆玄叮嘱道:“然而你务必记住,切不可行违法乱纪之举啊。”

    他们明白,儿子已然长大成人。哪怕他们作为长辈如何教导约束,也无法束缚住孩子成长的脚步。孩子的未来,终究应当由其自行开拓。于是,身为父亲的陆元璧,也只能给出这最基本的人生忠告。

    陆玄闻此,立刻向父亲保证:“爹,请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做出出格之事。”

    言语间,他也禁不住叹了口气。陆玄深知适才的确稍显冲动,当下收敛起情绪。

    这顿饭吃得颇不尽兴,匆匆扒了几口后,陆玄便返回了自己的修炼室。

    屋内,楚青瑶询问他:“你真的有对策应对那些纠缠不清的宗族修士吗?”

    陆玄对她微微一笑:“自然,怎会怀疑我的能力?若连这几个乡村散修都应付不了,将来在修真界还如何立足?至于我那位师兄陆离,我了解他自幼游手好闲,不曾潜心修炼。原本以为他如今年岁渐长,多少会有所收敛,未曾料到他依然故我!”

    “人啊,一旦习惯了某种行为模式,往往难以彻底纠正。你那位师兄陆离,我认为就是这样的人。他昔日便是个流连江湖的修士,如今仍旧无法摆脱那副德行。恐怕,他很难有所改变了。”

    楚青瑶听完,不禁面露不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