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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王府在日后的确是没落着什么好的,但是这四王八公的老牌世家们谁又是在后面得着个好的呢?
贾赦皱着眉想着,沉吟了一会,也是点了点头,说道:“南安太妃与老太太交情甚笃,我们与他们家也是世交。只是,若是只有一个,怕是不够的。毕竟这府里还有大丫头,三丫头他们。”
又顿了顿,说道:“还有那边府上的四丫头。看着还是连个路都走不稳的小孩儿,但也是该为着她打算打算。虽说是那边府上的,但是那孩子都是那个样了,敬大哥又是整日地呆在道馆里,珍儿并他媳妇儿都是靠不住的。咱们不管管也是不行的。就当,就当是帮一把吧。一笔也是写不出两个贾字来,也是和咱们迎春一样长大的姑娘。为着咱们府里的孩子,还是得好好照看着。”贾赦一想起后来惜春入了空门,沿着街道乞讨化缘的结局,心里也是诸多不忍的。
又接着说道:“前几日,我也是得了些消息,说是今年圣人万寿节时候,准备裁剪宫人以示皇恩浩荡。那时候,再去请请两三个嬷嬷来家里不就是行了。老太太素来喜欢把这些丫头们聚在一起,瞅着热闹。这样一来呀,也是方便教养。还有,便是家里这几个丫头年岁相差也是大的。但是主要还是要以咱们迎春为主。既然迎春的年纪还小。就些善诗书,精女红的罢了。至于厨艺管家,如今这些孩子还小,倒是不急着。只是让先生来叫着罢了。毕竟是宫里出来的,到底眼界见识还是在上面。”
邢夫人听了,也是忙点头称好。两人正商量着,却是听见外面王宝善家的进来传话说:“老爷,太太。老太太那边请老爷过去。”
贾赦听了,皱着眉头透过窗外,影影绰绰地看着屋外纷纷扬扬的大雪。这呵气成冰的天气,着实是不愿意出门。
邢夫人一抬头就看见了贾赦满脸的犹豫不决,心里倒也是明白。但是老太太的人还在外面候着呢。也是假作推了推贾赦,说道:“老爷还不快走,我呀,倒是巴望着多去见见老太太,沾沾老太太的福气。可惜了老太太指明儿了人,我却是不便去了。”
贾赦叹了口气,也是顺势站了起来。遂起身,由着邢夫人与其他丫鬟整理整理衣服。戴了件灰鼠毛斗篷,直径往荣禧堂去了。
说来也是这贾赦不知足了,若不是他这几年头里醒了事,怕还是住不着这荣禧堂沾边儿的院子。也是改在那东边儿的院子里去。那时候,又可是一顿好的恼骚可看了。不过想着,若是那原主儿,怕也是一年没几次进那荣禧堂去凑热闹罢了。
且说贾赦走出了门,便是转东转弯,穿过一个东西的穿堂,向着南大厅去后,仪门内大院落,上面五件大正房,连边想法鹿顶!耳房转山。四通八达,轩昂壮丽。这便是原来的荣禧堂了,只是因着贾政一房未住着,贾赦也是嫌着这冷清,不大肯就住,又想着自己原本也是没在这住的,瞧着老太太的意思也是如此。便推说自己只是袭的不过是个一等将军罢了,更是想着把这荣禧堂留着作为对老父的念想。没想到史老太君听了这话颇为感动,也越发这对着这大儿子好脸色看了。
更没想到的是,这也是在王夫人心中留了根刺儿。你说你一等将军也住不了这荣禧堂,那当初府中流言传到自家老爷将入住这荣禧堂,老爷不过五品的官儿。不是存了心的讽刺二房吗?
倒是这后来,也没人住进这荣禧堂,渐渐的也只是把这府中的忠中心移到了贾赦邢夫人的住处去了。这荣禧堂倒是每日留着丫鬟小厮打理着,成了这荣国府一家的议事厅了。
出了荣禧堂,又往西行,不多远,照样也是三间大门,进了正门。走了快一射之地,将转弯时,有跟来了三四个衣帽周全的十七八岁的小厮上来,见着这大冬天的大老爷也没坐轿子,只是徒步走着,倒是一愣。贾赦也见着麻烦,便是遣了那一众随从,便只是带了两人,和那传话的小丫鬟,不下围随至一垂花门前。贾赦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小小的三间厅,厅后面就是后面的正房大院了。正门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因着是冬天,倒是不像往常一般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台机之上,坐着几个穿红戴绿的丫鬟,一见着贾赦来了。便忙着低眉顺眼地站了起来行礼。便有婆子等打起了帘子,一面听到有人回话:“大老爷来了。”
贾赦走了进去,见着贾母正坐在炕上,两边四个未留头的小丫鬟都拿着蝇帚漱盂等物,又有五六个老嬷嬷雁翅摆在两旁。碧纱橱后隐隐约约有些许多穿红戴绿的人。旁边还立着几个女孩子,年龄不一,大的那个看着十二三岁的模样,最小的那个还被乳嬷嬷抱在怀里。却是元春等四春姐妹。见着贾赦来了,也赶忙行礼。
贾母正拉着元春说话,探春和迎春倒是在一旁拿着一条络子看细看。贾母也见着了贾赦,待到大儿子给自己请了安后,倒也是没交女孩儿们下去。只是笑着说:“快下去坐着,一家人没得生分的了。”也知道这话是重了些,不过也不是没见着大儿子的尬尴神态。
又自顾自的说道:“我听说着,这最近你媳妇儿可是在找些女先生,教养嬷嬷不成?”
贾赦听了,忙道:“最近儿子看着月娥也是闲着,又想着咱们家女孩子也是大了,该是学些实
在东西了。又不比男孩子。”顿了顿,瞥见四春姐妹后面的嬷嬷们脸色似是不大好,心中也是猜着了几分。接着说:“也是听闻最近宫里裁人,这便是想着,宫里出来的,怕都是好的。规矩教养自是不差了,倘若能请来,这也是元春她们的福气。”又讪笑道:“说得是咱们家姑奶奶小姐养得金贵,却不知这女儿也是须得富养。母亲也是瞧着敏妹,那真真是个四角俱全的。只可惜,咱们家里女孩儿多,若都是些小子,也不需老太太操心了,就是随我只管把他们扔进东院里便是得了。”
贾母被这话给听乐了,既然是宫里裁人,想必老大也是心里有些成算的。只恨这赖嬷嬷越发的老糊涂了,随便听着显然嚼些耳根子便在她着胡说。又听贾赦提及贾敏,心中也是分外的得意。自己教养出的女儿,能不一样吗?
便笑着对着元春姐妹说:“看看你大伯父,虽说平日里不说,心里还是想着你们这些姑娘的。”又是指着迎春说:“我看那,这迎丫头倒是个有福的。”又是一番说笑不提,倒是把贾赦的脸都快笑僵了,想到他到底是长辈,怕是这天寒了不注意着身子,有恐他在这儿,众姊妹到底是有些拘束不自在,才让这些女孩们下去。
转过脸来,对着贾赦又是另一番情景。笑容又是去了几分,只看得贾赦心里发毛。
贾母敲了敲手边上的紫檀小几,谈谈地说道:“看来老大这心里边儿是有着几分成算的了?”
贾赦被她说得有些蒙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嗫嚅着说道:“孩儿只在不知到母亲指的是什么事儿?况且,儿子也只在没什么值得瞒着母亲的。”
贾母看着儿子说话模样也着实不像是作假,心中倒是有些疑惑了,难道这事儿是凑巧的不成?毕竟,这老大和老二家的向来是不合的,两人怎么的也不至于闹到了一块去而。但脸上却是不显,更是添了几分怒气:“老大,你还不给我说实话,别又是想着什么新鲜的招儿来糊弄你老娘!”
这更是把贾赦弄得摸不着头脑,他何时想过糊弄这都块成了精的老太太。难道,是他自个儿在外面给大房置办私产的事儿走漏了消息?正惴惴不安着,没想到这老太太却是话锋一转。
“我知道你也是为着这府里好,但是这事儿吧,却是着实不行。况且你这还是隔着一房呢?没得做些来让人戳心窝子的事儿来.”贾母皱眉说道。仍见着贾赦一脸迷茫的样子,心中更是放了十分的心。她就是想到,这老大家的想来对着这府里的女孩儿们向来是十分关照的,虽说明面儿上没说什么,但邢氏那举动众人都看在眼里呢。想着那邢氏刻薄的性子,怎么会常常给姑娘们带些小玩意儿啊零嘴儿啊。不说她出不了这门,也就是能,那也是没这心思。况且,邢氏对着这孩子们好,想来也是老大的意思。
看着这大房二房的下一辈更是和得来,贾母心里也是高兴的。脸上也不仅缓和了些,抿了口茶,即对贾赦说:“你也是见着了,咱们府里的孩子也是长大了。珠儿也在也是在和李家议亲了,只等到明年去珠儿下了场,得个秀才老爷的名头,就下小定了。琏儿呢,张氏在的时候就与王家小姐定了下来。这小子们就不必说了。倒是这府里的姑娘,迎春还小,但是这元春,都十二了,赶明了就十三。你看着。”
贾赦见着贾母这般问道,心里倒是一惊,这贾元春,不就是往后的贤德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