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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陆佳宁一直忙碌于费南的采访。手头上资料不多,她知道的那些过往又不便于拿出来写,于是只能天天致电盛唐总公司,期望能挖出一星半点的资料来。无奈盛唐毕竟是大公司,被采访人又是公司的少东家,想要挖掘一点边角料,实在是难上加难。
星期四的中午,陆佳宁正在杂志社一楼的餐厅用餐,放在手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中午的餐厅人声嘈杂,陆佳宁看一眼来电,原来是江晓,估计又是闲着没事儿打电话来“联络感情”的。她不急不缓地接起来。
“我现在在餐厅呢,你说话大点儿声。”她边说边啃下一块大排骨。
“你现在吃饭倒是准时准点,不像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了。”江晓带着清脆笑意的声音透过话筒柔柔地传过来。
“现在哪能跟在学校比啊!再说了,人老了,一顿不吃都挨不过仨小时!”
“你就继续贫吧你!”
陆佳宁嘿嘿直笑。
“你最近忙什么呢?”江晓又问。
“还和以前一样呗,反正丽影不缺活儿干,天天忙死!”
“嗯······”江晓突然变得有些吞吞吐吐,“你最近,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儿吧?”
“什么特别的事儿?”陆佳宁不明所以。
“就是······和平常不太一样的事儿。”
“什么叫‘和平常不太一样的事儿’?”陆佳宁嘴里咬着排骨,说话有些不利索。
“怎么和你说呢?嗯······”她在那边一直嗯嗯啊啊地纠结,陆佳宁就趁着江晓纠结的这一丁点时间,将嘴里一直含着的一小块骨头吐了出来。
丽影杂志社竞争激烈,身在其中的工作人员每天都有超负荷的工作量,自然,与之对应的便是餐厅物美价廉的饭菜了。陆佳宁曾经很无聊地想过,是不是正是因为这些“饕餮大餐”,她才有勇气继续奋斗在“惨无人道”的丽影。
“你到底要说什么啊?”陆佳宁催促。
“算了,反正你没事!”江晓最终泄气。
陆佳宁却胆战心惊了起来。什么叫“反正她没事”?难不成她现在要“有事”?她从小就丰富的想象力,早已经将她的思维带到了A城最近发生的几起女子深夜绑架案上。据说现在她和沈小艺居住的那一带就不大太平,沈小艺近来但凡下班晚一点,都宁愿在医院里将就着睡。
她一直是有些后知后觉的,不管面对什么事。起初听说的时候,只觉得离自己很遥远,便没有放在心上。再加上她本身性格就大条,从小又独立惯了,根本就没把它当回事儿看。如今却从江晓口中听到警告,心中不免有些发毛。
“你也听说了?”接着便想,下班之后要去买一瓶防狼喷雾了。
“你说什么?什么听说了?”江晓不明所以。
“就是A城近段时间发生的绑架案啊!你不是打电话来提醒我小心点儿的么!”
“绑架······”电话那头的江晓深深地吐出口气,似在镇定自己的情绪,“我闲着没事儿跟你说这个!你脑子里成天想些什么呢!我无聊到什么程度啊跟你说这个!”语气格外地气急败坏。
陆佳宁耸耸肩,不以为然地想,你怎么就知道自己不会这么无聊。
“算了算了,”江晓不耐烦地道,“吃你的饭吧!有空再给你打!”
接着,不等陆佳宁回话,便重重地挂上了电话。
陆佳宁早已习惯那位祖宗各种“任性”的行为,当下也不恼,继续悠哉悠哉地吃饭。
下班之后,她特地步行到了一家离杂志社不远的小卖部里。小卖部不比大型超市,但货物齐全,而且比超市里卖的要便宜很多,陆佳宁经常来这里买一些生活日用品。最重要的是,有些东西在超市不一定能买得到,但在这里却会令人直觉耳目一新。比如陆佳宁这次要买的防狼喷雾。
当她正仔细比对着三种不同品牌的喷雾时,搁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随手接起。
“佳宁,你今天回来的时候去一趟超市吧,我的牙膏用完了,你帮我买一个回来。”
“哦,知道了。你今天在家?”
“嗯,今天下班早。对了,我今天晚上要炖鱼,快点儿回来吧。”
“好嘞!”陆佳宁顿时在心里欢呼一声,第一万次庆幸自己拥有一个如此贤妻良母型的室友。挂掉电话,选定好最大的一瓶喷雾,临走时还不忘多买走一瓶,以便赠送给伟大的沈小艺同志,以此来聊表自己对她叹为观止的厨艺的最大敬意。
回到租住的小屋,一阵馥郁的香味瞬间盈满口鼻。陆佳宁还来不及感叹,就听厨房里传来沈小艺的大嗓门——
“饭马上做好了,你赶紧摆碗筷!”
真真是只问其声,不见其人。
陆佳宁欢呼雀跃地应一声,屁颠屁颠地遵命照办。
大菜上桌,沈小艺着急忙慌地先跑去打开电视。陆佳宁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今晚一定又有足球比赛的直播。她对足球没有一丁点儿的兴趣,自顾自地对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大鲫鱼下手。
沈小艺很快回到餐桌上,陆佳宁只顾得上听见电视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接着是一道说着叽里呱啦的英文的女声,大概不是解说员就是记者在采访,她不甚在意地听着。正当她费力地挑着面前碟子里的鱼刺的时候,一道清冽好听的男声突然袭击了她的耳膜。她心里一震,握着筷子的右手瞬间停住动作。
僵硬地抬起头看去——
电视画面被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占据,他穿着海蓝色的篮球队服,身后偌大的明亮的篮球场地做了背景。俊朗的脸上还淌着汗,偶尔抬起胳膊擦一擦,整个人带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阳刚气息。
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口里吐出一串串流利的英文,声线清冽,富有质感。陆佳宁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画面,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无法动弹。
她的目光艰难地从他的嘴唇上移开,缓慢地、一点一点地移到他正擦着汗的胳膊上去。那是一条健壮的胳膊,肌肉线条匀称漂亮,无形中便透出一股野性的力量之美。
她再次移动目光,视线终于凝在那张俊朗阳光的脸庞上。
光滑的额头,粗直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凌厉的嘴唇,以及线条锋利的下巴。
那么那么熟悉的一张脸,为什么现在看上去却感觉如此陌生?
陆佳宁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迷惑不解。
“他叫徐翔,是的球员,你知道吧?就是NBA的一支球队,这几年势头挺不错的。”
陆佳宁听到沈小艺画外音般的声音在对面为她解释。
什么时候,徐翔竟要从别人的口中为她知晓了?
她直直地盯着画面中人,目光慢慢聚焦在了那一双深沉的眼睛上。
这双眼睛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陆佳宁清楚地记得大学时代的徐翔那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好像倒映着月光的清泉,温润纯净,偶尔荡起一层涟漪,还会带起一丝少见的调皮。她一直很喜欢他眼睛里偶尔闪过的那丝调皮的光芒,因为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他才会让那丝调皮见光。即使当这调皮显现的时候,就是徐翔不安好心的前兆。
而现在呢?这双眼睛变得深沉、锐利,就像月光下的清泉罩上了一层暗黑色的雾气。驰骋在赛场上时,里面燃烧着的炽烈的火焰让陆佳宁竟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你怎么不吃了?”沈小艺诧异地出声询问。
陆佳宁像是被吓了一跳,倏地将目光转向对面的沈小艺,思绪还停留在刚刚的联想中,整个人显得有些呆滞。
“干吗不吃啊?”
“哦。”她急忙应一声,忙不迭地低下头吃饭。
“看帅哥看傻了你!”沈小艺玩笑般地揶揄她。刚刚陆佳宁那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着实取悦了她。因为在合租的这一年时间里,她无数次向陆佳宁普及体育知识以及体坛帅哥,可惜次次都被陆佳宁以各种不恰当的理由敷衍过去,她心里早已经憋了无数口气无处发泄了。
“什么帅哥?我怎么没看到?”陆佳宁反射性地回嘴,情绪好歹慢慢恢复过来。
“切,还不承认!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些体坛明星比你们接触的那些娱乐圈里的艺人好多了!那些人的脸都是整出来的,一脸的肉毒杆菌,看了就让人不舒服。”
陆佳宁正想回嘴,电视里突然传来一阵热烈的掌声及喝彩声,她即刻被吸引过去,却已寻不见徐翔的身影了。
莫名地有些失落。
分开的四年时间里,这是为数不多的几次看到他,虽然隔着电视屏幕,隔着40076公里的距离。
“这是什么时候的比赛?”陆佳宁问,声音里有一丝尽量掩饰的心虚。
“应该是三个月前的吧,刚刚是重播。”
原来已经过了三个月了。
一直萦绕在心头的淡淡的情绪似乎变成了丝丝缕缕缠绕的雾气,说不清道不明,却让她如幕布遮眼,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他们明明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他却硬是甩开她三个月的时间,独自走在前面。她就算一直追逐,也总是会落下一截。这让她有了一股既气闷又无可奈何的感觉,仿佛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同处一个节奏点上了。
“你对这支球队很了解?”陆佳宁继续心虚地套话,“你说刚刚那人叫······徐翔,中国人?”
“还说你不感兴趣,我看你明明就感兴趣的很嘛!”沈小艺得意洋洋地看着她,“看在你终于对体育有点兴趣了,姐姐今天就给你科普一下!那支球队叫,近几年势头很猛。至于徐翔么,他刚进三年多,不过在球队里表现很不错。三年前刚开始打比赛的时候,他在国内很是火了一阵子,当时我们都还在上大学呢!那时候,我身边的同学,不论男女,每天都会讨论他,毕竟是咱们自己人嘛!再加上年轻,长得又帅,我身边好多女同学都在花痴他!”
陆佳宁对后面的话很是赞同,因为当时她周围的人确实都在热烈地谈论徐翔这个名字,而且由于有校友这层关系,情况比起沈小艺的学校必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当时在干吗呢?好像一直是在有意无意的躲避中度过的。稍微熟悉一点的朋友都知道她和徐翔的那段过往,于是她每天就像过街老鼠一样被认识的人在他们自以为她看不见的地方对她指手画脚,而她却只能忍气吞声,违心地视而不见。
他们谈论的内容,陆佳宁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男生还好一点,女生本身就是八卦的制造者和传播者,而且八卦内容一般也不会太正经。在徐翔风靡大半个中国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陆佳宁每逢出门都是低着头走路的,而且速度快得像一阵风。生怕一慢下来,就会听见身边的人在悄声议论:“看,那个女生就是被徐翔抛弃的前女友!”
江晓体贴地配合着她的速度整整一学期,结果在期末的体育考试中,她的八百米终于首次突破了及格线。
她记得江晓曾在某次一起逛街的时候不无心疼地挖苦过她,当时她说:“陆佳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出息了?你以为人人都认识你,人人都不厌其烦地讨论你呢!拜托,风靡咱们校园的是徐翔不是你,你干吗成天低着脑袋脚下生风地跟个老鼠似的啊?你当你自己这样多低调呢!”
要在平时,她绝对乐此不疲地回敬几句话过去,但当时她却沉默了很久,心里茫茫然地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不知该想些什么。诚然,如江晓所言,她的交际圈本来就小,偌大一个校园里,除去同班同学,认识她的人用十个指头都数的过来。可明明她心里很清楚,走在外面的时候不自觉地就会低下头去,用江晓后来的一句话说就是:跟小鸡啄米似的,走一步,下巴颏就点一下胸口,本来就不大的胸部一下子更小了。
她知道这是好友别扭的关心。江晓和她不一样,她要关心起一个人来,是从来不用嘴说的,只会用积极的行动去表示。所以尽管嘴里唉声叹气,却还是一如既往地迁就着她。
后来的无数个夜晚,陆佳宁曾仔仔细细地考虑过江晓的话。某一天晚上她像是突然顿悟一般——也许一开始她并没觉得徐翔成名与她有什么干系,但周围的朋友却都在她身上打上了徐翔的标签,而且备注是“被弃”。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当初那些不怀好意地在暗处窥视着她的人,都渐渐回归到了自己的生活中,忙着学习,忙着考研,忙着找工作,他们早已忘记曾经做过的那些事。而当初被迫接受的当事人却不能像他们那样继续过着自己无忧无虑的生活了。只要还在那个熟悉的环境中,还包围在那群清楚她过往的人群里,她就永远都不能平平静静地做自己。所以,大学一毕业,她就主动向杂志社请缨,一个人跑来了人生地不熟的A城。
“现在他在里也算是终于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沈小艺摆出一副专家的模样继续说,成功拉回了陆佳宁飘远的思绪,“不过前段时间我上MSN的时候跟球迷俱乐部里的朋友聊天,有一个一直很喜欢的朋友跟我说,徐翔前段时间好像受伤了,听说伤到了膝盖还是什么地方,据说还挺严重的。消息不知道真假,不过最近的比赛确实没怎么看见他。”
陆佳宁心里“咯噔”一下,就像一个小小的瓷质玩偶被不小心碰倒在了大理石桌面上,声音不大却很清脆,仿佛响在她耳朵边一样。
沈小艺说完便低下头专心吃饭了。陆佳宁看着面前那个有着一头茂密黑发的小脑袋,欲言又止了几次,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再询问。
吃过饭当然是陆佳宁善后,沈小艺在客厅里大声喊她的名字,她赶紧从厨房里跑出来,还以为有什么急事儿。
结果就看到沈小艺很大爷地仰躺在沙发上,一手遥控器,一手零食,看见她出来,嘴里含糊不清地道:“我让你给我买的牙膏呢?我待会儿要用。”
陆佳宁翻个白眼,认命地擦擦手,拿过扔在榻榻米上的包,给她翻找牙膏。
沈小艺一直伸着手等着陆佳宁把牙膏递到她手上,结果半天没动静,她扭过头去看,就发现她这位好脾气的室友正一脸着急地在不大的包包里不停地翻腾,像丢了什么东西似的。
“怎么了?”她问,“牙膏找不到了?”
话音没落地,一个大大的长方形盒子就朝她的方向极速飞过来,那速度昭示着对方现在烦躁不已的心情。
沈小艺接住牙膏,扔在一边,直起身子看着她。
“什么东西丢了吗?”
“我手机找不到了。”陆佳宁虚浮的声音在不大的屋子里来回飘荡。
“你再仔细找找,是不是放在外套口袋里了?”
陆佳宁赶紧扔下包跑去找外套。没过两分钟又回来,茫茫然地冲着沈小艺摇头。
沈小艺二话不说拿出自己的手机就开始拨打陆佳宁的电话。她开着扩音,陆佳宁清楚地听到里面传来“嘟——嘟——嘟——”的等待音,奈何却没有人接听,她的心伴随着这一下一下单调的音响越来越沉。
“一定是买防狼喷雾的时候忘记放进包里了。”
“什么东西?”
“防狼喷雾,最近我们住的这一带不是不大太平么,我是为了以防万一。结果在买的时候接了你的电话,然后就忘记放起来了。”说完,她颓然地倒在沙发上,愁眉苦脸地抱住头,整个人显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再打打试试,或者你要不再去那家店里看看,说不定现在还没人发现呢!”
“从我付完钱回家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了,怎么可能还在那里!”她有气无力地说,“这已经是我第三次弄丢手机了。大学毕业的时候,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再粗心大意,我特地换了一部最贵的手机,好不容易安然无恙地过了两年多,现在又丢了!我真是······我看以后我还是用最便宜的手机好了,那样丢了也不至于太心疼。”
“你快先别想这些了,”沈小艺不耐烦地打断她,十分受不了陆佳宁一遇到麻烦事就自怨自艾的样子,“我再打一遍试试,刚才不是没人接么,还好没给你关机,这就说明还有找回来的希望。”她边说边又开始拨打。
陆佳宁不抱希望地等待着。
当那另她心烦气躁的“嘟——嘟——”声响到第五遍的时候,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个带着些微疑惑的男声。陆佳宁一骨碌坐直了身子。
“喂,你好。”陆佳宁小心地试探。
“你好,”那个男声好像刻意压低了一下声音,同样带着某种试探的意味,“你是?”
“那个······先生,你好,我是······您手里那部手机的机主。”陆佳宁说完便觉得有些窘。
“哦,你好,原来这是你的手机。”
“您捡到了我的手机是吧?”陆佳宁略带急切地问,“我······”
沈小艺用眼神制止了她进一步可能失礼的话语,接过话头去说:“先生你好,刚刚和你对话的是我的朋友,她今天不小心把手机弄丢了,那部手机里有很重要的资料在里面。我想,是不是能麻烦您尽快交还给我朋友呢?”
“这个自然,嗯······”那边突然没了声音,似是在沉思,接着传来几声隐隐约约的咳嗽。
陆佳宁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我也是刚刚听到手机响,所以才发现的。不知道我该以怎样的方式交还给你朋友?”
沈小艺用眼神询问陆佳宁。
“那个,”陆佳宁斟酌着开口,“我知道那家店往左走大概100米远的地方有一家挺大的麦当劳,明天早······中午要是您有时间的话,我们就约在那家麦当劳见面吧,可以吗?”
“······可以,明天我打这个号码联系你吗?”
估计不行。陆佳宁在心里想。明天沈小艺还要上班呢。
略一沉吟,她作出决定,“明天还是我联系你吧,你只要保证中午11点到1点之间能随时接到电话就行。”她利落地说完。
沈小艺瞪了她一眼,随后一脸孺子不可教也地摇了摇头。听听这命令的口气!要是她捡到了陆佳宁的手机,再听到这么一通命令的口吻,她绝对立马把这手机给摔了!
“具体时间呢?”对方倒是好脾气。
“具体时间的话······中午11点半,可以吗?哦,对了,那个,您方不方便告知一下您的姓名?要不然明天找起来挺麻烦的,那家麦当劳中午人特别多······”
沈小艺在一旁着急忙慌地挤眉弄眼,拼命示意她别太过分要求,奈何陆佳宁一脸着急,根本意会不到。
那边又是一阵沉默,陆佳宁听到对方压抑着的咳嗽声又清晰地传了过来。
就当她以为他不会告知自己姓名的时候,那边突然开口说了话——
“陈帆。”
她忙道一声知道了,临近通话结束还在不停地道谢。
“陈帆?”沈小艺表情纳闷地咕哝一句。
“怎么,你认识?”
沈小艺却果断摇摇头,“我认识的那个陈帆和这个明显不是一个人,但你放心,捡到你手机的肯定是位绅士。”沈小艺阴阳怪气地留下这么一句话,就将陆佳宁赶进了卧室,余留一室清净专心看起了球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