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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求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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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散集后苗晨晨带着苗曦曦推着车往家里赶。她计划带着杨槐花去板桥村,找那个送兔子的老爷爷,取取经。

    到家后苗晨晨让苗曦曦把杨槐花喊过来,自己则利索地做起了快手午饭——番茄青菜肉末疙瘩汤。这个汤既是菜,又是饭,能管饱,做起来快,红黄白绿的卖相也特备好,吃起来也格外香。做法也简单,锅子里水烧开后,把搅拌好的面粉糊糊一点点地用筷子头划到滚开的锅子里,然后往锅子里加入切好的番茄片、青菜丝和提前炒好的肉末,撒上调味料,最后浇上一圈打散的鸡蛋液,就可以出锅啦。

    四个大海碗,每个碗里苗晨晨都只盛了半碗。这个疙瘩汤千好万好,有一点是不好的——太烫了,夏天吃起来能出一身汗。只盛半碗的好处就是凉得快,还可以边吃边搅拌也不容易撒不出,这样就凉得更快了。

    余婆婆、杨槐花、苗晨晨和苗曦曦坐桌子上吃着疙瘩汤,每个人都吃得格外香。不过还是有些热,好在有点传堂风,刮一下歇一下的,倒也没出多少汗。

    碗里的吃完了,各自又去厨房里添,真的是越吃越香。

    “晨晨,你这手艺真是不错啊,才多大点的功夫,就把中饭做好了,还这么好吃!”杨槐花忍不住夸赞道。

    “呵呵,那是,谁让我是天下无敌的厨艺第一人呢!”苗晨晨乐呵呵地开着玩笑,也不嫌自己脸皮厚。苗晨晨就是这样的性子,慢热。但是一旦和人熟了,就爱开玩笑,还脸皮特厚!

    饭后苗晨晨麻利地收拾了厨房,扶着余婆婆去午睡,说:“奶奶,我和杨姐姐去下板桥村,问下养兔子的事情。您先好好休息会啊。曦曦我带到汪青青家里去的。”

    苗晨晨又把苗曦曦带到汪青青家里去了,让汪青青帮忙看着点苗曦曦,怕苗曦曦嫌弃天热,跑出去玩水有危险。

    一切都交代好了,这才和杨槐花往板桥村走。太阳够毒的,树叶都有点蔫蔫的。苗晨晨和杨槐花专挑有树荫的地方走,还是热得直淌汗。苗晨晨想着杨槐花是被爹爹娇养着的,怕是还没有在这么大的日头下出过门。又有点后悔把杨槐花给带出来了。

    看着杨槐花满额头都是豆大的汗珠子,苗晨晨停下来掏了块手绢给杨槐花细细地擦着汗:“杨姐姐,热着了吧!是我没考虑周全,不该把你带出来的。我自己一个人过来就行了的。”

    杨槐花故作生气状,撅着嘴,拍了一下苗晨晨的胳膊:“是啊,都怨你,这大热天的,是想把我热死啊!”

    苗晨晨被杨槐花的严肃样子给吓住了,说话都开始有点结巴了:“杨姐姐,那,那,我先送你回去?”尾音上扬,略带颤音,真的是被吓住了!

    杨槐花一个巴掌摁到了苗晨晨的头顶上:“傻丫头,真是气死我了,我说的反话,你都没听出来?咋能回去呢?我可是要养兔子的人,咋能不来呢!我是被我爹爹宠坏了,可又不是冰块,太阳一晒就会化掉!好啦,我的好妹妹,这样的日子我更喜欢呢!有方向,又充实,多好啊!我谢还来不及呢!”

    苗晨晨抚了抚胸口,算是放心了。听了杨槐花一席话,知道她已经从父亲惨死的阴影里走出来了,很为她开心。

    一路说说笑笑的,两人来到了养兔子的那家院门前。远门虚掩着。苗晨晨伸着脖子往里瞧了瞧,没有瞧见人。“大爷,大爷,您在家吗?”苗晨晨扯着嗓子喊了好几声,都没人答应。

    杨槐花和苗晨晨在门口等了会,又喊了会,还是没人应。这大热天的大老远的来了,总不能就这么回去吧。苗晨晨直接推开了远门往里走。

    杨槐花扯住了苗晨晨的袖子口:“晨晨,这样不好吧,要不,我们再等等。”杨槐花对礼法看得比较重,觉得没人请就进门总归是不好的。

    苗晨晨没有回答,倒是反手拽住了杨槐花的手,拉了她往里走。一直穿过院子来到了堂屋里。堂屋里没人。但是堂屋里桌面上打翻了一只杯子,杯子是倒的,杯子里的水洒了一桌子,桌子上的水又顺着桌面淌到了地上。

    苗晨晨伸手摸了摸了桌面上的水,心头的疑虑与不安越来越大。立马往旁边的主卧快步走过去。主卧的门没关,一进门,就看到那位送兔子的大爷倒在离床一米多远的地上。

    苗晨晨一个箭步冲上前,蹲下来仔细观察,只见大爷脸上没有一滴汗,手在无意识地抽搐。苗晨晨摸了摸大爷的额头,真烫啊!

    “奇怪,这么烫怎么没有汗呢?人是昏迷的怎么手还在抽搐?”苗晨晨念叨着。

    高热、无汗、神智不清、手足抽搐、休克!有如一道闪电从苗晨晨的脑海中划过,把这些症状连到一起后,苗晨晨瞬间拨开重重云雾了——这是中暑的典型症状。

    “杨姐姐,快过来,这是中暑了。这屋子太闷了,帮我搭把手,把大爷挪堂屋里去,那里还有点穿堂风。”苗晨晨架起了大爷一边的胳膊,喊着杨槐花。

    杨槐花略一迟疑,但一想着救人要紧,就上前架起了大爷另一边的胳膊。两人合力,半拖着大爷挪到了堂屋里。苗晨晨把人摆在堂屋里的过道上,又把厨房那头的后门打开了,不一会,穿堂风就进来了。

    苗晨晨把大爷一直系到下巴口的扣子解开了三颗,又让杨槐花打了点井水过来。苗晨晨找了两条毛巾在井水里浸透了又拧了拧,把凉的毛巾敷在大爷的额头上和脖子上。

    过了会,大爷的手不抽搐了。又过了会,大爷掀了掀眼皮子,醒过来了。

    看到大爷缓过来了,苗晨晨扶着大爷坐到了椅子上,又从桌上的水壶里倒了杯水递过去:“大爷,您慢点喝。”

    大爷把一杯水慢慢地喝完了,舒了一口气,这才瞧着苗晨晨:“你是——”

    “大爷,您不记得我啦,您送了我弟弟两只兔子!想起来没?”苗晨晨用手比划着两只兔子的大小。

    “哦哦哦,你瞧我这记性,才没几天的事情,怎么就能忘记呢!你弟弟是叫曦曦吧!”大爷终于想起来了。

    “是的啊,大爷。我弟弟叫苗曦曦,他今天没过来。我叫苗晨晨,这边这位是我的好朋友杨槐花。”苗晨晨大概介绍了下。

    “晨晨啊,刚才我是晕了吗?多亏了你啊!”大爷有点弄不清楚现状。

    “大爷,我和杨姐姐来找您,在门口喊没人应,就自作主张进来了。看到这堂屋里倒了一杯水,觉得不对劲,才到卧房里看的。您刚才晕在卧房里了。应该是中暑了!堂屋里通风,才把您挪堂屋里了!”苗晨晨解释道。

    大爷指了指盆子和毛巾:“这是给我降温了的吗?真是感谢你俩啊,不然我一糟老头子,死在家里了也没有人知道啊!”

    看到大爷的愁绪上来了,苗晨晨立马打断:“大爷,现在不用怕了,醒过来就好了。您是咋中暑的啊?”

    “人老了,不中用了。我就是顶着大日头在地里批了下玉米叶子,就觉得头晕了。撑了撑,撑不过去,就立马回来了。给自己倒杯水喝,手抖得厉害还被自己打翻了。想挪进卧房躺一下,哪知道就晕了。”大爷说。

    玉米地里密不透风的,又顶着大日头,又上年纪了,难怪会中暑。苗晨晨心里想着。“大爷,您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太阳大,就别出门了。”苗晨晨劝着。

    “是啊,大爷,自己的身体比什么都健康!”杨槐花也跟着劝。

    大爷又喝了杯水,眼泪居然顺着满是皱纹、干巴巴的面庞落了下来:“这些年了,都没人关心我的死活。你俩和我非亲非故的,还这么关心我。谢谢、谢谢——”许是觉得在晚辈面前流泪伤面子,大爷默默地转个头,把眼泪都擦干净了。

    大爷絮絮叨叨的,说了自己的情况——婆娘得病死了,两个女儿出嫁了,嫁得远,就过年回个家。倒是隔壁的木匠会照应下自己。自己种了点粮食,又种了点菜,还养了些兔子,自给自足的。

    说到兔子,杨槐花立马问道:“大爷,您养兔子多久了?我和晨晨这次过来,就是来取经的,想学习养兔子的技术!”

    大爷拍着自己的膝盖:“老了,记性不好啦。我养兔子没个五年,也有三年了吧。我养兔子主要是为了换钱——粮食、蔬菜的种子总得有钱买吧?卖了兔子的钱刚好买种子。还有啊,过年的时候女儿女婿带着孙子孙女回来,我也能给他们做顿带肉的吃。养兔子不难,不过也有些窍门。我养了这些年,也算是个熟手了。你要学,我就都教给你!你要是真的养了兔子,有啥不清楚的,也可以随时过来问。只有是我知道的,一定回答你!”

    说着,大爷站起来,领着杨槐花和苗晨晨去参观自己养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