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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蝉衣猛吸一口气,断定这是欧阳墨寒的声音!师父?他怎么来了?这下糟糕了!虽然他的灵力不及圣凌,但现在圣凌正在毒
发,若是相斗,未必能赢。更何况外面有这么多死士!
“国师!国师!”北初就像是见了救星,向四周环看,希望能看到欧阳墨寒的影子。
苏圣凌却丝毫不慌张,周身的杀气不减,掌心一拢,甚至想要出招杀人。
“国师,国师!这无妄罗盘为何不管用啊!国师,快,快救我!”北初已紧张地将自己抱紧,早已没了开始的气势,甚至声音都
在颤抖。
北蝉衣并没有因此而松了一口气,因为她看见苏圣凌的眼神开始迷茫,眼瞳紧缩,呼吸急喘。这已经不是中毒症状!而是出现
了幻觉……
无妄罗盘!
北蝉衣已看到它,此刻正对着苏圣凌,九面小镜子就如同就张恐怖的脸,死死盯着他。
她必须要想办法将它移开!
可是她又知道,无妄罗盘在迷惑敌人时会散发出灼热的温度,这也是为何北初不拿着它的原因。若是触碰,就引火上身,身体
自燃!
可无论如何,她必须一试!
北蝉衣深吸一口气,先祭出紫炎罡火,以火焰护身,无妄罗盘对她的伤害应该会少些。
“轰”火焰在她掌心燃烧。
她周身的温度已瞬间升高,有了本命火种的护体,当她接近时,伤害会降低到最低。可即便如此,她的肌肤还是灼热无比。
“疯了!疯了!”
又是欧阳墨寒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北蝉衣还未反应过来,地上的无妄罗盘竟被一种强大的吸引力给吸走,凭空消失不见。
紧接着,一道紫色光影从她的眼前闪过。
一张妩媚至极又愤怒至极的容颜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师父?”北蝉衣脱口就唤。
“你知道你自己方才在做什么?”欧阳墨寒的眼神冰冷,语气更是凉得透骨:“你这个不孝子!为师若不把你掰正过来,就枉为人
师!在陛下面前以死谢罪!”
言毕,他侧身饶过她,然后扯住北初颤抖的手臂,道:“我们走!”
“呼呼!”一道风从北蝉衣的脸颊划过,房间里只剩下了苏圣凌和她。
“皇叔!”她快步冲过去,一把将他搀扶住,心疼地擦去他脸颊的汗水,柔声问道:“我扶你去休息!”
苏圣凌虽然没有晕厥,但他的意识模糊,等他彻底恢复时,身边空无一人。
“爷,您醒了!”
开口说话的人是易鸢,她是他的贴身护法,平日里也唯有她能留在书房,但是房间却从不让她进来。
“她人呢?”
苏圣凌第一反应就是要找北蝉衣。其实他在房间里的时候已经产生了幻觉,他看见了她的背叛,甚至看见她躺在另一个男人的
怀里。
这个男人就是欧阳墨寒!
“回爷,六皇子困了,回房睡了。”易鸢回答。
“易泉呢?”苏圣凌的语气有些冰冷。这是规矩,他不近女人,即便是贴身侍卫也不可。
易鸢回道:“回爷,他负荆请罪,脱光了衣服跪在偏殿!”
“让他继续跪着。”苏圣凌抬手轻捏眉心。其实他心里明白,这件事也幸亏是他和蝉衣合作对付他,若换成他和旁人。即便有一
千条命也不够他杀的!
“谢王爷不杀之恩。”易鸢跪地。两人虽然不是亲兄妹,但这些年的相依为命,早已胜似兄妹。
苏圣凌起身,取过床头的锦衣和氅衣递给了他,低声道:“您还需要休息,不能下床。”
“出去。”他只是淡淡一应。
易鸢也没有再说话,放下手中衣物就弯腰退下了。
苏圣凌直接去了北蝉衣的房间,门打开,竟见她跪在地上,桌上放着写整整齐齐的弟子规。
他是背对着她的,所以她还未发现门被打开。
苏圣凌一步步走到她身后,想起她为他去抢夺无妄罗盘时候的奋不顾身,心底深处升起浓浓的暖意。似乎能瞬间融化前些日子
的愤怒和痛楚。
其实她说得对,书雪已经走了。留着她的尸首不过是他想弥补亏欠。他不能为了这份亏欠而要成千上万的人陪葬。
“功课都做完了?”他淡淡开口,双手负在身后,一如那九年的光阴里,每天早晨,他都推开房门问她。
北蝉衣猛地转身,眼眶顿时又湿了,她重重点头,回道:“都做完了!”言毕,她又小心翼翼地问:“皇叔还疼吗?还生我的气吗?”
“你说呢?”苏圣凌微挑眉梢,笑得温柔如春风。
这话一落,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整个小身子飞扑进他的怀,紧紧抱住他的腰。
“你不是说要靠自己夺取皇位吗?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吗?你就以我……”苏圣凌原本想说书童,但心底又不满意这样疏远的关系
,最后竟开口回道:“就还是以我未婚妻吧。”
“什么?”北蝉衣惊地差点掉下巴。她有没有听错?他说什么?未,未婚妻?哈?
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恩!一定是在做梦的!
这回答连苏圣凌也吃了一惊,他的双臂明显僵硬了一下。甚至怀疑方才的话是不是他说的?更分不清那句话有没有说出口?
“皇,皇叔?”北蝉衣的心已快跳出来,双手不知要不要松开怀抱去看他的表情。
“若是书童,他们会怀疑你的身份。”苏圣凌看着她这张美丽的容颜,宽厚的手掌轻轻覆了上去,低声道:“我也不忍心让你戴上
面具,或者像欧阳墨寒那样,让你沾染易容水。”
他的声音极富有磁性,低低地,在她耳廓挠着痒痒。呼吸都会瞬间变得急促……
“皇叔,你,你让我以女子的身份吗?”北蝉衣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她低着头,怕是一开口,心就要从口中跳出去。
“不愿意?”苏圣凌看着她,尾音轻轻地,竟有几分勾人的味道。
北蝉衣差点没有晕过去,脑子早已糊成了一团浆糊。他说什么?什么不愿意?不愿意以女子身份还是不愿意做他的未婚妻?
“愿意!愿意!我都愿意的!”
为了安全起见,她连连点头,又鼓起勇气抬头,终于对上了他的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