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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立心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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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着绿裳缓缓而来,凄清的月光洒在玉肩发梢,映出清丽俏皮却动人心魄的脸庞,盈盈一笑宛如那空谷中盛开的幽兰,摇曳了习习山风恍如九天仙子倾国倾城,只见她朱唇微启,宛如天音:“云凡哥哥,灵儿来晚了……”

    南宫玉启大惊失色,慌忙转身,借着月光看到灵儿后,暴跳如雷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啊,这一夜本该是他南宫家成就无上伟业的一夜,天下无敌的灵宝,绝世无双的美人,乃至未来几十年后这里整片天地的至尊!但是看到眼前这个女子出现后,瞬间一切都好似化为泡影幻灭!

    不,他还没有输,只要杀了眼前两个人,那么这个秘密依然会随黄土掩埋,只见他凄厉一笑,随后挥手示意黑熊、山狸格杀勿论!

    “嗡……”

    灵儿轻轻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凭空竟出现了一颗珠子,约核桃这么大,微微泛出青色流光,隐约中还有惊涛骇浪声传出!

    南宫玉启一见连连吓的后退,厉声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沧海珠!你到底是谁?”

    灵儿并不作答,口中念念有词:“大罗无情、天地不明、众生有泪、沧海成珠”

    南宫玉启听后疯狂摇头,仿佛绝不相信,缓缓后退,随后竟一把抓住黑熊与山狸掷了出来……

    两妖根本反应不及,满脸惊恐,连主人都落荒而逃了,他们被控制的两兽又何足道哉。

    只听砰砰两声随后大地也为之震颤了一下,两妖还在灵儿身前两丈以外就应声倒地了,引的山中原本无数落叶再次飞扬,李云凡再看沧海珠时最后一滴鲜血才缓缓落下,这下轮到李云凡咋舌了,没想到看似乖巧的灵儿这么厉害,以后可不要惹为妙。

    如此同时,灵儿轻轻捏诀,只见林中留下一道道残影叠加过去,下一秒竟已拦在了南宫玉启前面。

    一心只想逃走的南宫玉启,双目猩红披头散发,连紫金冠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哪里还有往日风采,却还是硬声道:“当真要不死不休吗?可知我是南宫家世子?”说完竟像是开启了某种禁术禁制,全身银白长袍无风自鼓,额头青筋暴起,缓缓中竟生出一对似角非角的东西,并且不时有劈里啪啦的雷电从眉头有自上而下时隐时现。

    这一幕惊的李云凡不禁喊道:“灵儿,小心。”

    但是灵儿却根本不以为意,俏皮的转头看了一眼李云凡心头一暖微微一笑,才淡淡对南宫玉启道:“苍生有命,但你不配!”说完沧海珠竟又有如灵性一般的飞了出去。

    南宫玉启伸出双手,爆发所有的禁术之力,时隐时现的雷电霎时间全部实体化,积聚掌中,威力看似毁天灭地!

    但是,却根本挡不住沧海珠……

    沧海珠触到雷电的一刻,雷电熄灭了,触到掌心的那刻,掌心洞穿了,触到胸膛的那刻,胸膛也洞穿了,仿佛所有的一切在它面前都不堪一击,这个世间唯有灵儿才能让它停下来。

    南宫玉启,这个南宫家的七公子,至死都没有明白,为什么自己苦心修道甚至不惜偷取禁术采阴补阳,同辈之中已是佼佼,但今日却还是一败涂地……

    眼见南宫玉启已死,李云凡才终于放心下来,胸中一口热血再也忍不住喷了出来,那一直乱窜的力量虽然渐渐减弱,却还时时刻刻都在撕裂着他的肉与骨,若不是灵儿赶到,争取了调息机会,恐怕这会后肩已经血肉模糊了。

    灵儿见状赶忙收了沧海珠,过来扶住,待走近时才发现她也有点脸色惨白朱唇失色,看来御珠对敌对她来说亦是消耗颇大。

    “云凡哥哥,是我不好,刚才村中出事,被掳走的是村长的女儿,而我为了跟着山狸找到藏人之地,耽误了不少时间,这才害的你……”说着说着竟双眼微红微微泣声了。

    李云凡微微一笑,看着灵儿乌黑发梢那缓缓凝聚出不知是汗珠还是这山中雾水,轻轻抚掉:“我没事,没想到灵儿这么厉害,只是可怜了黄云那孩子,从此便要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世上了。”

    听到这里,灵儿也沉默了,原本绝美的脸庞竟露出隐隐痛苦之色,仿佛心弦被触动,回忆还残忍的打开了一扇门,让她走进去。

    “灵儿?”

    突然却听灵儿淡淡忧伤的开口道:“大罗之下,追逐权力、长生、美色者比比皆是,而天道更是无情,以众生万物为刍狗,很多人修真悟道往往只是为了安身立命,但后来又很多人忘记了来时的路,任凭沧海桑田,白云苍狗,云凡哥哥你要答应灵儿一个事情。”

    看着这个突然认真的灵儿,李云凡有点怔怔出神,这个看似活泼俏丽的女子心底最柔弱的愿望竟是如此伟大!

    “天地万物生生不息,立心立命人之根本!”是的,立心立命这四个大字从小就挂在他们家客厅,小时候,他问爷爷是什么意思,爷爷告诉他这摘自横渠四句,为大丈夫立世根本。

    “立心立命……”灵儿轻喃道,这不是正是她想和李云凡说的吗?

    “灵儿,我们走吧,落霞村的村民们还在等着黄云他们……”感觉肩上已好很多了,李云凡提出先回去,毕竟这荒郊野外的,也无法安心疗伤。

    “嗯。”

    此时,落霞村中依然灯火通明,熊熊燃烧的火把将清冷的月光都烧的通红,一队队人马巡逻路过,村口一帮青壮小伙更是喊声震天,直到有人看到李云凡和灵儿领着黄云和村长女儿出现,这才全部聚集过来,村长老者也是急匆匆赶来,看到李云凡肩伤,慌忙让人扶起道:“多谢仙人为我们乡里除妖啊,我代表落霞村给您二位叩头了……”

    “多谢仙人……”

    李云凡这会实在是动不了肩膀,只得焦急的喊道:“大家莫再如此了,使不得,使不得。”

    “呜呜呜……”

    正扶人时却听到一旁小孩哭声传来,李云凡回头一看,竟是黄云,得知樵夫夫妇二人遇害后,止不住的嚎啕大哭了。

    众人见状都叹了一口气,但人群中很快走出一群人,这些人都是孩子给害了的人家,张大婶开口说道:“云儿,以后我们便是你的家人。”说完一把将孩子拥入怀中。

    可是,这下黄云哭的却更凶了……

    灵儿见此情景,也是双眼微红,走过去牵起黄云,温柔的说道:“云儿,答应姐姐,以后好好的在落霞村,爹爹娘亲都是去了天上,只要云儿在落霞村好好的,有这么多的亲人,那爹爹娘亲在天上也会笑的。”

    “灵儿姐姐,你是仙人,你见到我爹爹娘亲的时候,帮我告诉他们,我会想他们的……”天真的孩子以为这眼前的仙人可以上天,便会见到亲人,殊不知这种殇是天人永隔。

    灵儿不忍,只是轻轻抚摸黄云的眼角帮他擦干眼泪。

    李云凡看着这一幕,缓缓抬头望向夜空,想到来到这异世后,从圣灵血猿道到阙灵白猿到樵夫夫妇,心中呐喊道:“这便是你的无情吗?”

    可惜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