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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如果说原本的怨灵，就如同一张宣纸上的水墨画。那么现在，有人将一瓢墨水，直接泼到了宣纸上。墨迹模糊了一切。所有的图画都不复存在了。
不远处，正在尝试自救的凡妮莎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她经历过教会清洗女巫的时代。在那个时代，不管是教会，还是女巫团，都曾经涌现出无数强大的施法者。各种强大的魔法，在那个时代纷纷涌现。但是毫不夸张的说，她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魔法。
那可是上千个怨灵。而且是她在这数十年中，筛选出来的经过培育的怨灵。就算是当年女巫团的几个领，也绝对不可能同时面对这么多怨灵。一半都没有丝毫的可能。如果是操纵这些家伙作战，她最多一次性操纵十几个。之前是为了保命，才彻底的解放了它们，希望能够趁乱逃走。但是现在，她看到了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凡妮莎甚至忘记了自我修复身体，只是在那里呐呐自语。
顾城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吃力的表情。这种技能显然不是一般的法术。事实上，顾城甚至没有念任何咒语。他只是激活了一个符文。最特殊的符文。
顾城身上有过三十个符文。其中有十几个是一种半永久性的符文。只要不洗掉，这些符文就会永远存在。另外的一部分则是为了这次战斗，临时纹刻的。只有几个小时的效果，过后就彻底的失效。
但是现在顾城使用的这个不一样。这也是他身上，唯一一个不是他自己纹刻的符文。这是他的这具身体自带的符文。
说是符文其实也不完全正确。因为这东西并不纹刻在他的身上。至少不是纹刻在肉体上的。但是同时也不是灵魂层面的。顾城能够感知到自己灵魂的纯粹。那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穿越者的灵魂。
顾城的感觉是，这种符文就好性某种流动的，带有自我的法术模型。它隐藏在他的血液中，随着血液的流动，充斥在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顾城第一次感知到这个符文的存在，是在初次觉醒的时候。那一瞬间，他曾经看到过很多东西。无数的知识，出想象的凡者之战。横跨无数位面的级法术模型。还有就是......无尽的黑暗。
大多数的画面都是模糊的。他清楚的知道，那些故事极为详细。它们就在那里，但是自己看不清。那应该是他的权限还不够，就好像他无法在记忆库中，看到更多的高级法术一样。
于是他只能选择关注自己能够看清的，能够直观感受到的东西。血脉中流动的那种力量，就是其中之一。
那一刻，他就感受到了血脉中，流动着一种奇特的，出他理解范围之外的力量。后来，他学习了魔法之后，隐约明白了一个问题。他的血液不只是血液，而是带有某种特殊的属性的。
除了供给他的身体循环之外，他的血液还担负着，一种限制那种力量的效果。他周身的血液循环系统，是跟他人不一样的。无数的毛细血管，加上内部流动的血液，经过了某种未知的调整，组成了一个精密复杂到无法想象的级立体符文系统。而眼下，顾城展示的，只是这个庞大符文系统的冰山一角。
凡妮莎感觉周围的树木变了。并不是死亡，而是正在向某种黑暗属性靠近。她抽取到的生命之力，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生命之力。而是带有某种未知的黑暗属性的奇特能量。而这种能量在一进入她的身体的时候，就开始迅的蔓延，侵蚀她的身体。
大惊之下的凡妮莎慌忙断开了链接。但是此刻，自己原本就重伤的身体，已经彻底的失去了行动能力。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城陷入某种痛苦而又疯狂的状态。
顾城现在非常吃力，以他现在的能力引动自己的血脉之力，其实并不困难。这也是血魔法的特点。鲜血能够取代大部分的步骤。但是困难就困难在，顾城不能放任这种阴暗面扩散下去。
他之前曾经试验过，用极少的血液，测试释放这种力量的效果。但是他从未尝试过，如此过大规模的释放血脉之力。他甚至感觉，体内的血液已经出现了一种沸腾。某种原本被压抑的力量，正在疯狂的涌动。似乎要借助那一丝微弱的缝隙，彻底的宣泄而出。
顾城不知道，完全释放自己血脉中隐藏的力量会生什么事。但是照目前的局面看，那后果绝对比上千只怨灵危险多了。无奈之下，顾城一咬牙，对着自己使用了逆转魔法。
逆转魔法是一个防御魔法，用来抵御对方魔法的法术。它其实并不能够真正的将某个法术，完全反射给敌人，仅仅是能够让法术的飞行路线得到修改。修炼到极致，就能够一百八十度的调整对方的法术。一般情况下，这个法术是不会有人对自己施展的。
顾城使用这个法术，是为了将自己体内，随着血液涌出的黑暗之力，强行的收回来。这显然不是一个轻松的工作。但是在顾城的法术生效的时候，体内的血液似乎也被激活了。某种强大的压制力再一次开始展现。
天空中，昏暗的色彩迅的退却。一种明快的色彩，再一次充斥了人的视野。所有泄露出来的不知名的力量，被完整的抽回了顾城的身体。
但是对于顾城来说，这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当那种力量流回他的身体时，地面上的血液可是没有一统回归的。这相当于顾城直观的感受到了，那种纯粹的黑暗之力，流过他的身体。
那是一种饥饿感。不是一般的食欲。或者说这根本就不是顾城本身的感受。而是他的身体本身，出了一种渴望。对眼前所有事物的渴望。在那一瞬间，顾城隐约感觉到，自己的意志，被肉体本身的某种不知名的意志覆盖了。
尽管是短短的一瞬间，但是其中所代表的含义，让顾城除了一身的冷汗。他感觉自己实在是太冒失了。贸然的释放这种自己根本没有完全弄明白的力量，实在是一种不怎么明智的选择。
自己的身体中蕴含着某种危险至极的秘密。这是顾城很早以前就知道的。但是这一次，顾城将这种危险等级再一次上调了。
艰难的从地上站起身来。顾城环顾四周，只见周围的树木，正在迅的枯萎。在刚才，它们受到不明力量的污染。整个生命形态生了巨大的变化。甚至险些直接杀死凡妮莎。但是当那种力量褪去，世界恢复正常之后，那些树木在第一时间化为了枯木。甚至伴随着一些微风，开始化为粉末。就好像刚才短短的一瞬间，经历了千百年的岁月。
凡妮莎还没有，但是没有力气逃走了。刚才的一幕，尽管不是针对她。但是那种莫名的能量，还是极大的损害了她的生机。她用自己以内近乎全部的魔力，抵消了那种诡异的侵蚀。但是自身再也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了。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绝对不是人类。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凡妮莎一边尝试爬动着远离顾城，一边歇斯底里的吼叫着。现在的顾城，在她的眼中已经跟某些魔鬼，恶魔之类的东西划上等好了。
“我是个人类。至少在自我认知层面是这样的。至于更深层次的东西，跟我们今天的事情无关。所以我就不解释了。顾城捡起了那个躲过了一劫的玻璃罐，放到了凡妮莎的眼前。这是你最后的机会，道歉。”
“如果我道歉，你就会放我走？”凡妮莎不甘心的问道。
“道歉。”顾城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解释。只是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遍。
“我道歉，我道歉。对不起。放我走。我愿意奉上古德家族所有的秘藏。”凡妮莎似乎感受到了某种不祥的气息。开始拼命的求饶。但是顾城只是回了她一个讽刺的微笑。
“我听到你的道歉了。我现在代表他们做出回应，我们不接受。”顾城右手手指一勾，落在不远处的长剑自动飞到了他的手中。
“不，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我诅咒你，我诅咒你永世……”诅咒声到此为止。对方是女巫，生命最后时刻的诅咒往往都会成真。顾城岂能让她说完。长剑一挥，直接刺穿了她的胸口。紧接着长剑上红色的符文闪烁，火焰随之燃起。
此时，比特兰以北，正处于军方封锁之下的小镇，突然间想起了尖锐的警报。
“怎么回事，是谁拉响了一级警报。”驻守的军官怒气冲冲的冲进指挥部。看到的是被军方聘为顾问的三名神秘侧人员正在收拾东西。
“你们在干什么？我们没有接到撤退的命令。”
“是你们没有接到。我们要离开了。而且奉劝一句，时机差不多了。”为的白人男子开口道。
“你们知道了什么？”军官脸色阴沉的厉害。但是这三个人跟他并没有从属关系，所以他也无法直接命令他们。
“我们不知道生了什么。但是就在十几分钟前。小镇的居民再一次出现了某种暴动。经验告诉我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相信我，这绝对是经验之谈。”
这个小镇的情况极为特别。当初出现疑似邪教聚会的大型神秘侧献祭活动。结果被军方彻底的封锁。但是诡异的是，当军方清理了所有的危险物品之后。所有的居民竟然都恢复了‘正常’。他们甚至开始抗议，军方无故的封锁自己的小镇。，声称自己之前只是在进行正常的节日庆祝。
这种事情当然是不可能被相信的。毕竟之前狂乱的景象，连那些精英士兵都感到毛骨悚然。而且那几十吨危险物品，也是有利的证据。所以，解封是不可能的。但是军方找了一些谈判专家，以及一些心理学专家，对他们进行分析。使徒找到，其中的规律，以及他们心理上的漏洞，弄清楚究竟生了什么。
这也是美国军方的一概手段。不管生什么状况，他们都绝对不会在官方承认，神秘力量的存在。因为那会极大的削弱他们的地位，以及每年的资源分配。那三名顾问，也是国防部直接派遣的，跟他们没有直接的从属关系。
然而最后的结果是，各种专家没有找到丝毫的异常之处。他们的结果是，镇子上的居民完全正常。而三名神秘侧的官方人士，则是连一点靠近的欲望都没有。
他们三个都是在政府的某个秘密部门挂职的。这种事情，任务一下达，就必须得上。但是那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会真的为美利坚合众国抛头颅洒热血。相反，他们最在意的绝对是自己的命。投靠官方只不过是因为一些迫不得已的私人原因，或者是想要得到一些资源倾斜而已。
小镇上生的一切，声势如此浩大。三个人都是经验丰富之辈，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自己能处理的。所以干脆当起了缩头乌龟，根本没有丝毫靠近的欲望。军方也根本不希望他们三个插手。他们就这样跟军方保持着心照不宣的状态。而这种局面一直到十几分钟前。
他们在监控中，清楚的看到。就好像受到了某种群体性的命令一样。所有的居民突然一顿。然后眼中再一次出现了那种狂热的气息。只不过这一次，更为直接以及纯粹。他们甚至开始冲击周围的铁丝网。而且状况越来越疯狂。
按照以往的经验，原本已经安定的局面，在一次出现波动，意味着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变数。而这种局面无疑更加的危险。于是才有了之前三人的举动。他们打算先走为妙。
“如果你们现在离开，我会亲手把你们送上军事法庭。”军官出生威胁到。
“那实在是太好了。如果不介意的话，现在就把我们送上军事法庭吧。”那名中年白人男子直接回怼。而他的态度则是让军官产生了一种不太妙的感觉。这三个人本事如何不说，但是小心程度绝对是一等一的。现在他们的态度，明显的表明，可能要出大事了。
“给我最新的镜头，告诉我局面现在怎么样了。”军官回头问自己的副官。而他的话音刚落。外面已经传来了密集的枪声。
“是谁再开枪？”军官勃然大怒。但是下一刻，一名传令兵跑了进来。
“报告，那些居民，他们暴动了，武装暴动。他们疯了似的想要冲破封锁。我们被迫还击。但是局面很不乐观。我们需要进一步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