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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飞远只能别过头,尽量不去看成天雷那杀气腾腾的目光。
却听得永先生一声轻笑,“成掌门想找人对质,却也容易得很。叶惊楼,你出来吧。”
“叶惊楼?”涂飞远一阵愕然,敢情这永先生不是要冤枉自己啊,这……
正在所有人都惊愕的时候,一个身影缓步走了进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叶惊楼似乎毫不在意。因为他是个瞎子。瞎子又怎么会在意其他人的眼光?所以他只是平静地走到了大厅之内,淡淡地道,“在下叶惊楼,见过诸位前辈。”
“叶惊楼,你且说说,这位成老掌门究竟干了些什么?”永先生微微一笑,轻轻摇着羽扇道。
“是。”叶惊楼点了一下头道,“四月十五夜,成老掌门独自下山。在星剑峰外西南百里的王家庄,杀伤三十余人,皆是无辜村民。五月十五夜,成老掌门再次夜出,这次他去了西面的小河湾村,杀死四十一人,皆是无辜。六月十五夜,成老掌门……”
他竟然一桩桩一件件,把附近百里外的事情描述得详详细细。
“一派胡言!”成天雷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造谣污蔑?!”
“在下虽是星剑流星阁传人,但更是一个仙盟的修士。成老掌门肆意杀生修炼魔功,换了任何一个有良心的人,都不会选择沉默。”叶惊楼缓缓地道。
“胡说!你是一个瞎子怎么可能看到我杀人害人,修炼魔功?”成天雷冷笑道。
“在下眼虽盲,心却灵。而且擅长敛息之术,所以我所说的句句属实。再说,若非确有其事,我一个低阶弟子和老掌门无冤无仇,又怎么敢随意乱说。”叶惊楼缓缓道,他的神色一片平静,“况且我虽然眼不能见,但对灵力的感觉却非常敏感。成掌门修炼魔功是所散的魔气,真是令人感到恐惧。”
“你胡说!”成锷怒喝一声,单手一举,他背后的黄金巨剑已然出鞘一半,剑气森然蓄势待。
“怎么?刚刚还说可以当面对质,几句话不对,就想动手了么?”永先生叹了一口气道,“成老掌门,你若是不想管住你的这位孙子。我可不介意代你管教。”他手上的羽扇轻摇,并没有看到他是怎么做的,但成锷的巨剑却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在剑鞘之中不住震动,却再难出鞘。
“成锷!”成天雷厉声喝止道,“给我回去!”成锷一脸愤然地转过了身。
涂飞远在脑中和禹无极交流道,“好险,我还以为这个永先生要栽赃我。却没想到是这个叶惊楼向永先生告密的。不过,这下恐怕成掌门也就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洗清自己了。你估计附近的那些血案是他做下的么?”
“哼,此人修炼天魔神鉴并不得法。所以出现偏差影响心性是肯定的,这些血案倒是十有是他做下的。因为魔功的反常影响之下,他会变得极度暴躁嗜血。若不以大量杀生来平复,他早就疯了。”禹无极冷笑道。
涂飞远一阵心寒,暗道,“我这魔功练到后来不会跟他一样吧?”
“当然不会。以杀入魔,只是旁门左道,根本就难登真正的魔道。不过此时和你也无关,你且看着他们怎么收场好了。”禹无极低声道。
在大厅之中成天雷喝止了成锷之后,笑着走上了几步。
“年轻人脾气急躁,还望永先生不要在意。”成天雷缓缓地道,“不过,这些事情太过离奇。你找一个瞎子,来指证我很多并不存在的事,也难怪他有些激动。但这些只不过是此人的一面之词,恐怕没有多少说服力吧?”
叶惊楼的双眼泛出了奇异的蓝色,却又显得空洞而茫然。他依然站在那里显得很有礼貌。
禹无极突然在脑中小声对涂飞远说了几句话。
涂飞远低声道,“不是吧,你说的是真的?”
“你听我的没错,这个人绝对不是个瞎子。此人虽然年轻,心机却相当地重。”禹无极低声道。
正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秋无妄站了出来,冷冷地道,“永先生,你身边的这个年轻人说话并不可信。”
“哦?如何不可信呢?”永先生笑了笑,“我倒是愿意听听无妄长老的高见。”
“先,他自称是星阁传人。大家也都知道星阁一脉是隐传,历代星阁传人少有暴露身份的。但是此人却如此高调宣称自己是星阁弟子,岂不是奇怪么?”秋无妄冷冷地道。
“无妄长老,我虽是星阁弟子,恪守隐传的规矩。但事关重大,我自然不能再保持沉默。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星剑流千年传承,却被老掌门带入万劫不复之地。”叶惊楼轻叹道,“这是任何一个有良心的星剑流弟子都会做的。我也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站出来,指认老掌门。”
“哈哈哈,真是冠冕堂皇。不过你却算漏了一点。”秋无妄淡淡地道,“星剑流的星阁传人已有数百年没有露面了。你自以为星阁的传承早已断了,所以出来冒充也没人会现你的破绽。可惜啊,你这一套在我面前,却是丝毫都瞒不住我。因为……”
秋无妄猛然睁开眼,厉声喝道,“我才是星阁传人!”这一句话说完,他周身的气势骤然暴涨,灵力的波动如同闷雷一般翻滚。秋无妄单手一晃,手中已经多了一张古老的星盘。星盘转动之时,隐隐有天象运动的轨迹。
“九曜星盘!”大厅里有的遗脉修士忍不住失声道,“这是九曜星盘,星阁之主的传承之器!”大厅里一阵轰动,所有人都看着秋无妄,这个猥琐的老人身上的气势依然在不断加强。就像是巨浪在不断地澎湃,一浪高过一浪。
秋无妄,这隐忍多年的星剑流高手,终于在这一刻完全展露了自己的实力。元婴中期,太极境界!他庞大的气势甚至有高过成天雷的势头。
在场很多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又是一个太极境界的高手。想不到这星剑流,除了成天雷之外,居然还有另一个太极境界的大修士。而且居然是这个一直默默无闻,甘于平庸的秋无妄。
所有人的脑中都忍不住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当年秋无妄和成天雷出道的时候,就被称为修仙界的奇才。天雷无妄,星剑双绝。只是谁都没有想到秋无妄竟然韬光养晦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