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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天雷还是倒下了,他倒下的时候身躯很轻,倒在地上没有浮起一点灰尘。只是倒下之后,他的一只手到肩头的位置,以肉眼可见的度飞快地崩塌如沙粒。中州王气,九龙合击的力量太恐怖了,他的半边身体几乎已经被彻底毁去了。
但是他却还是没有死,一个太极境界的大修士,是不会那么容易死去的。
“他还没死……”曹老太监有些心有余悸地道。他刚刚说完,身后的仆射却轰然跪倒,他面门正中的那道剑痕惊心动魄。
仆射的嘴角滴出一缕鲜血。随后,整个人的身体从嘴角到另一侧的腰际一分为二,从高耸的石柱上滚落下来。魔剑冥瞳的决死一击,也并不是中州王气完全能够阻挡的。“仆射!”曹老太监惊呆了。仆射虽然不是重臣,但深受陛下信任。想不到竟然……
永先生叹了一声道,“公公还是节哀吧,仆射大人已经去了。”说完安慰地扶了一下曹老太监的手臂。哪知道一扶之下,曹老太监的整条手臂竟然也齐肩而落,他的手臂分明也早已被成天雷魔剑的剑气所断。永先生只觉得嘴里苦。
曹老太监单手按住肩头,想止住奔涌而出的血液。
此役役损上万虎贲,虎贲中郎将残废,同样身为中州高手之一的弓手仆射身亡,还让一位大符师曹公公断臂致残。这个代价不可谓不重了。
“杀了他,必须杀了他,此人不除恐为大患。”曹老太监踉跄着,面如金纸。顾不得伤口,单手拈起一道灵符,想就此击杀成天雷。但一道赤影几乎如旋风一般疾驰而来,卷起了重伤的成天雷和站在那里已经彻底惊呆的涂飞远,瞬间消失。
曹老太监的灵符击空,一阵爆炸般的灵力狂涌之下,那一道赤影只是略有停顿却依然飞驰回了星剑峰。
“我去追吧,我知道此人是谁。”永先生叹了一口气道。
“不!”曹老太监却伸手阻止了他,老人低声道,“我答应过,给他们一天时间。我代表的是中州皇族,金口玉言,不容反悔。”
“这个时候了,你……”永先生看了他一眼,苦笑着点头道,“多谢公公。我也相信,星剑流最终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在星剑峰,观星楼前。红色旋风骤然停下,一身红衣,形容猥琐的秋无妄,自空中落下。看着重伤的成天雷,和惊惶的涂飞远。秋无妄上前扶起了成天雷,“师弟。”
“师兄,你不该救我的。”成天雷喘息着道,“我其实早就死了,从我修习魔功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死了。我早已不再是成天雷,我不过是一个嗜血成性的魔修。”
“别说话,我设法救你,我们还有机会,还有最后的机会。”秋无妄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地流了出来。他和成天雷师兄弟一场,百多年的感情。两人从年少轻狂到白苍然,期间也不知经历了多少的风雨。两兄弟一辈子,为了再聚昆仑矢志不变。却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
“师兄,来不及了。我生机已绝,最后能为星剑流免去这场灾祸而死……”成天雷艰难地笑了笑,“我其实,很快乐……”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又呛出了一口血。
“别说话了,服下这颗丹药!”秋无妄转头对涂飞远道,“飞远,你去弄点水来。”
“哎,我这就去。”涂飞远有些手忙脚乱地转身去拿水。
“没用了,师兄。我这一辈子其实很失败,其实我知道,你什么都比我强。但是当年你却把掌门的位置让给了我,甘心在我背后辅佐。若不是你,其实星剑流早就没落了,根本不能成为仙盟六大门派之一。我欠你太多……我自认为对得起星剑流和昆仑,但我却对不起你。”成天雷一边喘息,一边摇头道。
“别说了,你入魔太深,我先帮你封住魔气。”秋无妄厉声道。
“别再白费功力,如果他们还要继续对付星剑流,你就必须站出来,在这个时候,你绝不能虚耗功力。因为你是星剑流唯一的大修士了。”成天雷挣扎着低声道,“别再为我做太多了,这些年如果不是靠你帮我强行镇住体内魔气,我只怕早就死了。师兄,你尽力了,我们都尽力了……”
“不,不能这样,我们还有太多事要做,我们还有大事要完成……”秋无妄神色悲戚。他猛然一咬牙,低声道,“我能帮你躲过这场灾祸。你是元婴修士,我帮你元婴离体,用附身夺舍之术。占据刚才那个小胖子的身体,这样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这场灾祸会过去,我们可以重头再来。”
“可是……”成天雷艰难地苦笑道。
“没有可是!我们都知道,这样对这个孩子不公。但身为昆仑遗脉弟子,就要有为昆仑遗脉牺牲的觉悟。”秋无妄低声道。“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了。你的价值,远在这个孩子之上。”
“师傅,水来了!”涂飞远急急忙忙地从里面跑出来,手里拿着一瓢水。
秋无妄眼色之中闪过一丝厉色,转身抬手。涂飞远只觉得自己的心里猛然抽动了一下,整个身体都失去了控制,半浮在空中,手里的水也洒了半瓢。“师傅?”涂飞远吃惊地道。
“涂飞远,我待你如何?”秋无妄低声道。
“师傅待我自然没得说了……”涂飞远强挤出笑容道,他心里知道情况可能不妙,但是他还没往这方面想。还以为秋无妄只是要让他严守秘密。立刻又道,“放心师傅,你救了掌门师叔这件事,我谁都不会说的。打死都不会。”
秋无妄神色之中闪过一丝沉痛,“涂飞远,别叫我师傅。我们之前说得很清楚,收你为徒,不过是一场交易。你为我取回了归鍗剑,我也没有丝毫亏待过你。我们之间早就已经扯平了,即便是细算下来,也是你亏欠我更多。”
“是是,师傅。只不过,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你看这水都洒了。”涂飞远有些不知所措地道,“师叔不是还等着服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