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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道灵力光影劈在了涂飞远身上的紫色光罩上,只听噗噗噗一片闷响,仿佛打到了坚不可摧的物体上,反弹的气浪极为惊人。这让涂飞远的心中反倒一宽,知道这禁制威力并不大,对他的护身光罩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但是他们的身形还未站稳,后面砰地一声震响,身后的山壁又已经再次闭合来,将退路封堵得严严实实。
刹那间四周漆黑一片,森寒彻骨,什么也看不见、听不着了,仿佛所有的影像、声音都被这面铁壁隔绝在外。在这绝对的黑暗里,连王欢燃起的火折子似乎也暂时失效了。一种无形而又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氛弥漫四周,浓雾似的压得他们透不过气。
只有那只引路蝶,带着闪烁的荧光,如影似幻地翩然飞舞在他们前方。
涂飞远心中大寒,暗想:“此门一关,不知道还出不出得去?倘若前面没有出路呢?难道我们就要永远困在这地底深处?”想到这里,蓦地感到一阵刺骨的恐惧和后悔,顿时有些难以呼吸。
火光跳跃,王欢的右手中已多了一个橘红色的灯笼,将那娇媚的脸容映照得温润如玉,秋波流转,柔软的身子紧紧地挨着涂飞远,幽香扑鼻。涂飞远心神荡漾荡,适才的凛冽不安之意顿时荡然无存。小胖子眉开眼笑,好像躺在了一大朵棉花糖里,这辈子都不愿意起来。
但是他立刻告诫自己,不行,这棉花糖有毒,立即收敛绮念。放眼望去,四周都是逼仄的铁壁,黑洞洞的甬道里似乎有憧憧鬼影,飘忽不定,但仔细一看,却又什么也没有。
侧耳聆听,除了死寂,还是死寂。唯有他们的呼吸和心跳,在这昏暗沉寂的密道里,显得如此沉重而清晰。
狗屠沉声道:“小胖,这里似乎杀气极重,咱们还往里走吗?”
王欢也妙目瞬也不瞬凝视着涂飞远,似是在等他号施令。
涂飞远心道:“既来之,则安之。都这样了,不走还能怎么样?”当下摇摇头道:“那当然,难道还在这里赖着不走吗?”王欢嫣然一笑,手里提灯,跟着那只引路蝶,翩然前行。
涂飞远贼头贼脑地跟随她的身后,一边走,一边凝神探扫。阴风吹来,王欢手中的那盏灯却没有丝毫的明灭跳跃,像是一团永不熄灭的火。涂飞远恍然大悟,知道王欢是取了丹炉下的那颗珠子,不由笑着道,“妹子,你可真不地道。不声不响地就取了那颗烛龙之眼。”
“你说了这次找到禹无极的洞窟,所得法宝由我们选的。现在忙活半天,什么都没有找到。我还不能先拿点利息么?”王欢瞪了他一样。
涂飞远一阵无语。
阴森森的地道弯弯曲曲,纵横交错,犹如迷宫一般。那盏灯笼照着,光滑的山壁上光影流离,将三人的身影拉短拉长,拖远拖近,犹如飘荡于地底的幽灵。脚步声铿然回荡,更觉静得怕人。
“引路蝶”不断地呼呼乱转,每到一个岔道口都会突然顿住,然后飞向其中的一个分道,引着他们继续前行。到了一个匝道口,忽然轰地一声闷响,两人呼吸一窒,只见红光炸射,烈焰横飞,一团紫雾滚滚弥漫,恶臭难当。
涂飞远喝道:“小心!”周身紫光飞旋,拉着王欢撤出一步,从闪电和紫雾、火焰中安然穿过。
惊魂未定,又听嗡嗡几声闷响,金芒乱舞,无数飞虫暴雨似的四面八方怒射而来,被他轰然震散,叮叮当当地撞了一地。却是一只只个头极大的蜂类,体型之大几乎赶上钦原鸟了。这些蜂类蜇刺不中之后,几乎立刻坠地而亡。
此后各种机关禁制层出不穷,防不胜防,无不极为隐秘,威力惊人。若是寻常修士,这会儿早已死了十次八次,但涂飞远那个破葫芦瓢简直是神器,紫光护体,每次都能有惊无险地闪避开去,毫无伤。
原以为有了引路蝶的指引,一切都会变得简单起来。但他们三人左折右拐,也不知在迷宫里走了多久,穿过了多少机关,始终没有找到出口,倒像是不断地往地底更深处走去。
地道越来越幽深狭窄,三人的心中也越来越加骇异不解:如此深幽的地底迷宫、这么多的阵法禁制……究竟是什么人造的?
“禹无极,这应该不是你的洞府吧?”涂飞远暗自在脑中道。
“当然不是,老子虽然神通广大,但要想修建出这等密宫,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禹无极皱眉道,“这地宫所需花费的人力、时间及各种精巧复杂的机关,绝非是一般散修所能为之。奇怪的是竟然连我也未曾听说过,难道又是一出昆仑遗迹?
涂飞远的心里疑窦丛生,忍不住想向王欢问个究竟,还没来得及说话,眼前绚光万道,豁然开朗,一个生平见所未见的壮观景象已经扑入眼帘。两人齐齐大震,失声低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站在长长的白玉石阶之底,石阶直通向上方那六丈来高、十里来宽的巨大平台。仰头望去,广阔的黑色顶穹缀满了千万颗灵石,五光十色地闪耀着,璀璨似星河,浩瀚如夜空,将四处照得一片皎皎明亮。
“这些都是上等的灵石,灵宝。镶嵌成穹顶,自然形成了灵气极为浓郁的雾气。这里是一个人为造出的修行圣地。”王欢失声道。
涂飞远一脸懵逼,喃喃地道,“我去,这要是用小刀一颗颗地挖,那得挖到猴年马月啊?”
王欢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个小胖子的脑子永远和别人想的不太一样。正常人看到这么巨大的场面,第一时间是感到雄伟和震撼,背着如梦似幻的景象所惊呆。
涂飞远倒好,直接盘算着怎动手撬灵石了,一边抱怨太多了也太分散,又没有什么趁手的工具,一边苦闷于自己没带着大一点的包袱。甚至开始怀念当年坐过的那辆驴车,真是让人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