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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卫蹇桓狠狠修理了那杜家小子一顿后,女方家才算勉强同意了两个人的婚事儿,原本杜家想年前就把宁姐儿娶进门,然戴氏虽是答应了婚事儿,心头还是不爽快,坚决要等淑宁十六生辰过了再说。
杜家没辙,想想人家既答应了婚事儿,想来也不会抵赖,再者人家乖巧的闺女给自家儿子拐了来,心里那口气儿怕是还没出完,也就答应等淑宁十六生辰过了再议。
淑宁这些天哪儿都不去,呆在家里逗小妞妞,她娘现在那口气儿还没消呢,她可不敢再惹她娘亲不高兴了。
想起那天淑宁就忍不住皱眉头,这男人之间解决问题的方式似乎永远离不开武力,那天瑾哥儿可是被她卫叔给修理得很惨,回去的时候还是他爹扶着走的,她是心疼,那时确也不敢说啥,两个人连句话都没能说道,淑宁也只能担忧地看着他离开。
好在,娘总算是答应了。淑宁知道这次伤了娘的心,这些天可是低眉顺目,乖巧得很,可从效果看来,她娘还在生她的气儿,可把淑宁给愁得不行。
淑宁抱着小妞妞,小丫头总是咧着嘴笑,淑宁越看越喜欢,朝着她的脸狠狠亲了口,小家伙儿似乎很喜欢这个游戏,一个劲儿的笑,淑宁道:“你这小丫头,成天只是吃了睡,睡了吃,跟个小猪似地,哪里知道姐姐我可愁着呢。”
淑宁叹了口气儿,将小妞妞裹好装在背篼里,背着进厨房去做饭。
华子现在也长大了不少,个头都快及得上淑宁了,跟着卫叔练武的关系,长得倒壮实。华子进了厨房,拿着水瓢就直接从水缸里挖了瓢水喝着,淑宁有些责备道:“这是冷水,少喝些,喝多了会拉肚子。”
华子一下子将水瓢里的水喝了个精光,看着淑宁道:“姐姐,我又不是姑娘家的,哪里那么容易生病,我身体好着呢。”
淑宁笑道:“你这娃儿,罢了,小雄去哪儿了?”
华子上前来逗了逗小妞妞,道:“小雄在后面。”
淑宁道:“你先照看着妞妞,姐姐背着她做饭不方便。”
华子脸一垮,道:“姐姐,我抱着她会哭的。”
淑宁道:“诺,你别把她抱出来,就让她在背篓里。”
华子看了看妞妞,道:“好吧,可她要是哭了,姐姐你可得自己来哄她。”
淑宁笑道:“你这还是当哥哥的,你看小雄还比你小些,他抱着咋就稳妥,妞妞也不哭?”
华子瘪瘪嘴,道:“小雄不是老说妞妞是他媳妇么?让他照看合该的。”
淑宁一敲华子的头,道:“你这娃儿,好了。快点把妞妞背走。”
一家子吃过饭,淑宁收拾碗筷进厨房去,戴氏看了看宁姐儿,叹了口气儿。卫蹇桓笑道:“我说你,还生啥气儿,明明心里担心,你又何苦为难宁姐儿。”
戴氏哄着小妞妞,剜了卫蹇桓一眼,道:“我闺女我能不心疼,不过是被她给气着了。”
卫蹇桓笑道:“我说,这都几天了,就是有天大的气儿也该消了吧。看看宁姐儿成天战战兢兢的,哪里还像她。你这当娘的也是,还跟自家闺女呕啥气?这婚事儿都准了,难不成你还想悔婚不成?”
“呸,什么悔婚。我不过是气我这么好的个姐儿竟被那姓杜的小子给下了套,宁姐儿还瞒着我这么久。我这个娘还比不上那姓杜的了。”
卫蹇桓闷声笑了笑,道:“我说,这杜小哥儿也是你女婿,你这当丈母娘的还吃女婿的醋?要我看,杜家那小子,虽是身子骨弱了些,倒也是个敢担当的人,脑子也好使,宁姐儿跟着他倒也不吃亏。你若是还有气儿,不若我再去教训那杜家小子一顿?就说他丈母娘还在生气,再要打一顿。”
戴氏赶紧呸呸了几声,道:“你还说,你看你上次把人给打成什么样了?也是杜家老爷子拿你没辙,心里还不恨死你了。”
卫蹇桓道:“你看吧,你还是顾你这女婿的,那你还生啥气,赶紧别再气了。这婚事虽是要明年,可算起来也不早了,你这当娘的还快些教教宁姐儿,省的以后在杜家还不得被你那女婿给压得死死的。”
戴氏点了点头,道:“这个傻闺女,不行,我得好好教教她为妻之道。可不能由着她性子来。”说着就赶紧要去找宁姐儿。
卫蹇桓笑道:“这还早着呢,你这会儿去跟她说,宁姐儿脸皮儿薄,那禁得住你说道。你这当娘的,还是先想想这嫁妆单子,这些大件儿的家什可得着手做了。”
戴氏道:“我早些年就拟了份单子,现在再加些就可以了。”戴氏见小妞妞睡着好,便没再说话,抱着小闺女进卧房去了。
戴氏被卫蹇桓说通了,觉得前些天冷落闺女实在不该,便又像往常一样疼着淑宁了,只是一条,淑宁再想进城,都是得让人陪着去,淑宁便再也没私底下见过瑾哥儿。
卫蹇桓专门跑去杜家打了招呼,让杜小哥儿别再做那瓜田李下的勾当,一切等明年春再来议亲。
戴氏开始严格教授淑宁如何为人媳,为人妻;这人情往来,为人处事儿地道理,也对闺女的女红,厨艺又考量了一番。
卫蹇桓成天跑东跑西收集上好的木料给宁姐儿做大件儿地嫁妆。连华子和小雄在知道姐姐要嫁人了,也懂事儿了不少,不再在淑宁跟前惹事儿。
腊月二十九是小妞妞周岁生日,中午请了村里人来吃酒,倒是欢快。小妞妞已经会叫娘了,虽是口齿不清,确别有一番趣味,小妞妞很是粘淑宁,天天都要淑宁抱着玩闹一番才算数。
杜家也来观礼了,这还是淑宁自去年那次后第一次见着杜鸿瑾,看着瑾哥儿气色还不错,然淑宁被她娘盯着,压根儿找不到机会找他说话,最终等人都走了,淑宁都没找着机会两个人说句话。
戴氏抱着小妞妞,对淑宁道:“过了年你就十六了,这婚事儿也没几个月了,你那嫁衣可绣好了?”
淑宁点点头,道:“嗯,绣好了。其他东西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淑宁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妞妞的小手玩儿。
戴氏道:“那就好。你今儿也累了,早些下去休息吧。”
年一过,淑宁十六岁的生辰就要到了。通过这大半年的训练,淑宁可谓收获不少,她不得不承认,她娘在处理夫妻关系上很是有一套。不管是以前她爹,还是现在的卫叔,都被她娘给死死抓在手里翻身不得,她娘跟她说过这样一句话:“这男人你不能把他管得太紧,也不能凡事过分依从,所谓夫妻,夫妻,若真是相敬如宾倒是没了味道,这里边的门道多得很,我虽是能教你些,到底还要看你的悟性了。”自此,淑宁开始潜心跟她娘讨教这“御夫之术”。
正月十六淑宁十六生辰刚过,第二天杜家就遣了媒人上门来,这次戴氏倒也干脆,两家一合计,婚事儿便定在九月下旬。
婚期已定,戴氏更是不轻易让淑宁出门子,要的东西都是自己亲自去城里给买回来。淑宁也无奈,搬着指头算也不过半年多,她做姑娘的日子就要走到尽头。
淑宁越发腻着她娘,对两个弟弟也不再像以前一样管的那么紧。戴氏也很是不舍闺女,养了十几年,这就要是别人家的人了,这当娘的心里是又欢喜又忧愁,戴氏也更是疼爱宁姐儿。
五月的时候,窦大雄来了一趟,从小看着长大的闺女就要嫁人了,窦大雄心里是欢喜得紧,就跟自己嫁闺女似地,他这些年出去搞了不少好东西,窦大雄倒也舍得,拿出来不少给淑宁添妆。
卫蹇桓和窦大雄两个大男人成天商量着还要差些什么,又要去哪儿哪儿弄才好。
最后一个月,戴氏倒是不怎么管着淑宁,还让淑宁进了趟城。
婚期就快到了,淑宁心里是又激动,又紧张。小妞妞走路走得已经很稳妥了,成天跟在淑宁后头当跟班。
最后几天,淑宁晚上睡不着,戴氏担心闺女,天天晚上陪着淑宁说话,母女俩说了很多话,包括淑宁小时候那些趣事儿,戴氏想着当初那小小一点儿还只会在她怀里撒娇的小人儿,如今就要为人妻了,心里是又高兴,又舍不得,好在隔得还远,若是想了,还能进城去看看闺女。如此,戴氏也算是稍稍放了心来。